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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房仍然黑漆漆一片,没有听到任何回应。
卫官知道自己主子脾气,不敢起身更不敢多言,只是继续跪着。如此寒冷的夜晚,额头冷汗都要下来了,驿站这边传来消息之后,多少松了口气,不管怎么样,人找到了,平安无事。在太在太子凤启面前他们的小命能保住,但想到里头这位的脾气,也许不等太子处罚,他们就小命难保。
驿站庭院里沉寂起来,两列人马,再加上中间跪着的卫官长,却是一丝声音都没有。
带着卫官过来的守备张大人都没敢进驿站的大门,只敢在外头站着。他有通风报信之功,本该高兴起来,此时此刻哪里高兴的起来。驿官看到这样的情景早就吓傻了,连滚带爬到守备身边,他跟守备私交不错。守备看他爬过来,几乎要把他一脚踹飞,生怕被连累到。
驿官不敢出声询问,直朝守备递眼色。
守备对驿官的有眼无珠虽然十分恼火,多年相交,还是给驿官比了一个“七”的手势,满脸暴躁焦急。
驿官先是一愣,随后想到,几乎要惊叫出来人,被守备手快捂住嘴。驿官倒是不敢叫了,整个人哆嗦起来,直接瘫在地上。
闯祸了,闯大祸了……
驿站本来就是传递消息,给来往官员提供住处之,对朝堂政局虽然说不上话,消息却是十分灵通,尤其是京城权贵的消息。驿站嘛,弄不好就有贵人过来落脚,有眼无珠得罪人,弄不好小命就没了。
当今永昌皇帝前头有六个儿子,所谓七爷,是永昌皇帝的妹妹含山长公主的独子,长公主亡故之后,帝后怜其幼子失母便接到宫中抚养。永昌皇帝对这个失母的外甥非常疼爱,言说“此乃朕第七子也,唤作小七,放到自己身边抚养。
舅舅疼外甥是常事,尤其是幼年失母的外甥,元凤在皇宫中各种年度不但不比皇子差,几乎不比太子差,太子凤启对这个失母表弟也是十分喜爱。
就这样永昌皇帝仍然觉得对外甥不够好,生怕别人会轻视他。含山长公主的驸马姓元,按着元家的辈份排行该是大爷,祈字辈,名字早就起好入祖谱了。永昌皇帝大笔一挥,直接把自己姓氏给外甥当名字,原来名字消取。
简单两个字,元凤。
不是皇子,一直住在宫中,宫中上下便以为七爷称呼,传来传去,七爷就成了元凤的专称。不管在哪里,说到七爷都知道是指元凤。
大楚朝公主儿子也有封爵的,但多数都是因功封爵,没有因为身份就封爵位一说。到元凤这里,所有人都知道这个惯例只怕要打破了。一直没封爵位,是因为年龄太小,成年之后别说侯爵国公,亲王郡王都有可能。就是永昌皇帝不封,太子凤启登基之后,绝对少不了元凤的爵位。
“嗒嗒”马蹄声从远而至近传来,打破了驿站的寂静,正中跪着的卫官,不知道是该松口气还是该把心再提起来一些。
很快的大队人马直入驿站,三队卫官相随,服饰与刚才进门的卫官无异。
打头的一位却是与众不同,头戴紫金冠,身上深蓝色大氅,二十八、九岁的模样,俊眉修目,身材高挑。脸上神情不怒而自威,即使此时满心焦躁,仍然有种震定自恃的威重感。
“拜见太子殿下。”卫官带着小兵集体跪下。
门外守备和驿官眼珠子都要瞪出来,恍了一下神才跟着跪了下来,跪下之后就直接瘫在地上。都知道七爷是跟皇子一样的人物,但怎么都没想到为了他,太子竟然能半夜出行,跑到京外驿站里找人。
凤启翻身下马,对眼前一切都是置若罔闻,带着满脸怒气,直入内室之中,内侍紧跟其后。
内侍取出火石点亮室内蜡烛,凤启直走到床前,把床上睡着正香的元凤一把拉了起来,怒声道:“老七!!”
被打扰了好梦的元凤迷迷糊糊睁开眼,看看眼前怒火冲天的凤启,表情不像下午时那样凶残,再加上还在迷糊中,很有几分少年的纯真,道:“噢,是大哥啊……”
“你还噢……突然从宫里跑出去,失踪了这几天,你都做了些什么!!偏道上的那些人是不是你杀的?”凤启气的怒火中烧,手抓着元凤的前襟,一副就这么把他扔出窗外的架式。
元凤突然失踪,他亲自带着人找,先是京城后来到邻县。直到下午时有地方官员上报,说这附近一带流匪被剿杀,死法像是被撕裂的。他马上去了现场,确实是元凤的常用手法,结果却没有找到元凤人,实在把他吓坏了,几乎把能调动的人手都调动起来,一寸一寸的找,只差把地都掀起来。
冬天不是其他季节,受伤或者露宿,这样的天气很要命的。
直到守备这边来报案,知道人在驿站里,元凤的卫队离的近先来了,他是随后就赶了过来。这几天心都像是在油锅里煎着的,结果进门就看到元凤在那里呼呼大睡,那瞬间真想一掌拍死,省得早晚被他气死。
元凤无辜的摊手道:“我走前说过,我要去打猎。”
凤启听得倒抽一口冷气,松开元凤,道:“打猎?你这是打的哪门子猎?你知不知道那是一群流匪,朝廷追捕许久的要犯。”
“这样的打猎才有趣。”元凤说着打了一个哈欠,他已经三天两夜夜没合眼,结果刚睡着就被打扰。知道睡不成了,便索性从床上起来,对凤启身后的内侍道:“拿我的衣服来。”
内侍赶紧去了,太子的内侍向来兼职七爷保姆,七爷所需要的一应东西,招呼一声太子内侍那里是有应有尽有。
凤启被气得气血翻腾,看元凤上下完好无损,多少松了口气。压压心头的火气,知道对元凤用硬的没用,多数时候用软的也没用,仍然把声音放软了,道:“杀流匪虽是为民除害的好事,但流匪凶狠,你连个卫官都不带,如何能让人放心。”
内侍拿了干净外衣进来,侍候元凤穿衣,元凤打着哈欠道:“带着一群废物打猎,会坏我兴致。”
凤启眉头皱一下,不知道主子在哪里的卫官,称废物都是客气说话,乱棍打死都是应该的。职责范围内的事都没有做好,确实在没有留下来的必要。却不禁道:“跟你的都是锦衣卫里挑出来的好手……”
“不够好。”元凤说着,看向凤启道:“我早说过,我的卫官我来选。”
凤启眉毛挑起,道:“在死牢里挑杀人犯吗?老七,你已经不是小孩子,明年就十五岁成年,你就不能让我省些心!”
早大半年前元凤就跟他提议过,要在刑部死牢里挑选卫官,越是凶残越好,亲自训练调、教,任命为直属卫官,贴身侍奉左右。
别说凤启了,永昌皇帝都不同意。凤启便在锦衣卫里挑选好手,使唤了半年,这是第六次跟丢元凤。虽然不想承认,多次事实证明,这些人确实跟不上元凤。
“我是觉得死刑犯训练之后更合适我。”元凤说着,顿了一下道:“至少他们有可能知道我在哪里,不用这样大半夜的出来找人,大哥也能更放心些。”
凤启:“……”
内侍把大氅给元凤穿好,兄弟俩前后脚出了屋门,马车正在外头等候。临上车之际,凤启突然对身边内侍道:“流匪为患,官员却不知作为,要之何用。”
内侍如何敢应话,心里却是明白,肯定是因为七爷出京闹腾的。想想也是,官员连地方的流匪得灭不了,还得皇亲出马,这官员确实是要不得。
元凤脚步也跟着顿了一下,对自己的卫官道:“顺着官道往江城方向走,有位七、八岁的小姑娘,跟着家人一起上路,去谢谢她。”
凤启听得一怔,问:“谁?”
元凤道:“杀的太顺手,把回程的事忘了,杀完之后才发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多亏她带了我一程,当时许诺过要好好答谢。”
凤启听得点点头,转身对内侍道:“挑份厚礼,好好答谢。”
04去处
顾客就是上帝,出手大方的顾客更是上帝中的上帝。苏怀玉的出手大方让她们得到超越上帝般的服务,最舒服的客房,最好的食物。虽然以阁老家的标准来说太低,但这样的大冬天能找到这样一间客栈,吃上热腾腾的食物,在香软的被褥里睡一晚,苏锦秋十分满意。
补充了足够的炭火和食物,苏怀玉还高价向老板娘买了几床被褥,虽然比不上皮子,铺在身下也软和许多。
天气放晴,足够的炭火让车厢暖和起来,也让苏锦秋沉闷的心情有些好转,不管情况如何的糟糕,日子总是过下去。
或许这也是一种解脱,头悬与利剑之下,与其担惊受怕每天担心不知何时会掉下来。真不如这样直接来个痛快,而且最糟糕的事情已经发生,人生起伏,已经落到最低点,接起来的就是往上起了。
她应该让自己心情愉快一点,至少得想想好事。
“昨天那个少年……”苏怀玉突然开口,却有几分犹豫。
昨天的事情看着是过去了,她是个武者,对各种打斗场面造成的结果十分熟愁,昨天那样地狱般的场景,到底是谁造成?
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少年真的是幸存者吗?
苏锦秋倒不意外苏怀玉会介怀,地狱般的场景实在让人印象太深刻,她是心理医生晚上都做噩梦。停了一下才道:“已经把他带到驿站了。”
顺路捎一程而己,这个帮助实在不能说大,至少没有大到能让人开口求人为入狱的阁老求情。所谓感谢报答估计也就是一份厚礼,就是苏家现在落魄了,她也并不缺钱。
更何况那样一个充满煞气的人,她真的一点都不好奇。
这只是路上的一段小插曲,捎他到驿站,她做到了,事情也就结束了。
“姑娘说的是,已经把他带到驿站交给官府,自有官府料理。”苏怀玉想想说着,她带着苏锦秋算是半逃难,自顾不暇之中,确实不该想这么多。
更何况那样一个少年,确实该把这一页揭过去。话题打住,苏怀玉随手掀起车帘看看前路,有几分自言自语地道:“到江城就好了,老太爷早就写信过去,老姑奶奶看到姑娘,不知道会多高兴。”
江城侯府的穆老太太是苏老太爷的亲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