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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光帝:“……”真有技术含量。
不等沐惗多说什么,那边一道沟渠合拢,传来欢呼:“通了通了,通水了。”
沐慈一根指头把德光帝的脑袋顶开,招了开渠的负责人过来,非常接地气地吩咐:“继续干,轮流休息,饭食管饱,要有油有肉,饮水烧开里头加些盐和糖,每天找王府长吏结算工钱,不要克扣。谁敢克扣,赔偿十倍,明白吗?”
那负责人早知楚王虽看着年少漂亮,却心头敞亮,并不可欺,郑重一一应了。
德光帝才问:“我听北海郡王说,这里是在建‘万家田园’,九弟打算效仿圣贤,在家中耕种以鼓励农桑吗?”
“鼓励农桑,却不是为了效仿谁。”沐慈抬手指着,“那两个角,一个地势高,种植大麦小麦,另一个近水地势低,准备种植水稻,都以提亩高产量为目的;另两个角,地势有高有低,有坡有水,准备从各处甚至其他国家搜集新的农作物进行种植。”
沐慈想:我要杂交水稻,我要红薯,我要玉米土豆,我要油菜,还有很多很多,相信以大幸劳动人民的勤劳与智慧,这些都能实现。
德光帝疑惑:“提高亩产挺好,可是新作物?”
沐慈并不觉得自己所做有多伟大,只是用极其平常的语气说:“我去了王庄,知道庄子里农夫一天到晚忙碌,收到的粮食却少,少到如果加重一点租税他们就要饿肚子;遇到天灾就活不下去,要把刚出生的小女儿溺死,再惨一点,全家饿死。”
原先华国的历史,与大幸所在的华夏族的历史何其相似,就是一个动荡的,不断灭亡,不断新生的历史。而所有动荡的根源,归根结底只是——天灾人祸,粮食不足。
沐慈道:“我必须做点什么来改变这个状况。世界这么大,必能找到更多种类的农作物及菜蔬,帮助百姓抵抗天灾,填饱肚子。”
德光帝心头巨震,他动情地握住沐慈的手:“九弟,你这样……这样……”他找不到什么词句来形容,似乎所有的赞美都苍白无力。因为这种事一旦成功,便是旷古烁今的伟大功绩,以沐慈的智慧不可能不懂,但他却全然没有一丝自喜,平平常常的语气中深蕴一种博大与悲悯。
让百姓安居乐业,这也是一个明君的最大责任与愿望。
德光帝的眼中蒸腾出雾气,他透过模糊的水波温柔地,深深地凝视面前这个被尘泥弄花了脸的少年……比任何时候更美地让人心醉。
这一刻,所有说楚王居心叵测的声音都离他远去,他面前只有一个仁心至纯,一心想为百姓找一条更宽广,更平坦的活路的楚王,他最亲爱的九弟。
沐惗想起了父皇临去前的叮嘱:
“万不可听信谗言,致使兄弟失和。”
“兄弟齐心,其利断金。”
“三郎,你是个懂事的,别觉得委屈,你好好待九郎,信任他,倚重他,会是你的幸运,更是整个大幸百姓的幸运。”
是啊,如果两兄弟齐心协力的话,何愁不能盛世太平,大幸万年?
不,没有如果,是一定要齐心协力!
“九弟,你这个想法很好,我可以帮你什么?”年轻的皇帝紧紧握住弟弟的手。
“三哥,你可以通令全国,对所有来朝的他国使节、商人说:你的九弟,楚王喜欢各种奇怪的植物,任何人给我带来我从没见过的种子与植物,得我欢心,必将筹以重谢。”
这句话很技巧,隐去了相当多的信息。首先,直接把国家行为变成一个皇帝哄受宠爱的小弟弟高兴的小要求,以免让他国警觉。其次,若遇上一个聪明点的国王,是不允许经济作物流出国内的,所以也要对只谋求利益的商人通告这个消息,商人总有许多渠道。再加上重酬,就会有无数人蜂拥而至,献上新品种。
大浪淘沙,万个品种,只要有一个是有用的,能让百姓吃饱穿暖,一切都值得了。
不论是为了那些有一点温饱就能露出满足笑容的农夫;还是为了为了“见贼抓贼”谁都义不容辞的百姓;还是为了真理公义挺身而出不怕身死的读书人;或为了保家卫国而埋骨边关的热血军人。
甚至为了面前这个坐在朝堂上,温厚仁善的皇帝。
沐慈都愿意尽最大的努力。
沐慈也不愿意华夏的精气神,华夏的真正文明,在一次又一次的动荡中覆灭消失,失去传承——那是每一个华夏人心头的永远的痛。
希望在大幸,历史不要重演。
“好,九弟,我帮你。”德光帝语调柔软,眼神却无比坚定。
沐慈回握他的手:“不是你帮我……”他几个字让年轻的皇帝悬心,又几个字轻松让他目露狂喜……
沐慈道:“三哥,是我们一起努力!”
三哥,我们一起!
“是的,一起!我们一起!”德光帝被巨大的幸福感击晕,他从未体会这般美妙的时刻,九弟唤他“三哥”,还说一起!兄弟两个的心又在一起了。
这种感觉就好似独自一人孑孑独行,无依无靠,终于在一个拐角处遇见另一个温暖,从此人生有了光明,不再孤独。德光帝的温暖感尤为强烈——皇帝,自古以来便是孤家寡人,站得越高,越是“高处不胜寒,连个可以说话的人都没有。
多么好,有一个兄弟,相互温暖,祸福相依,同心协力。
“嗯,我们一起做。”沐慈说。
两兄弟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第280章 阴谋论·共浴
和顺找到两兄弟的时候,沐慈已经指点着,对德光帝介绍了整个万家田园的规划。
德光帝认真倾听,一直挂着宽和的微笑,目光柔软。
和顺对皇帝见礼后,问沐慈:“殿下,宴会开始了,郡王差我来问问您什么时候出席?”
沐慈摇头:“我不去了。”
德光帝把沐慈额上一缕乱发拨到他精致的耳后,头发有些涩,粘上了尘泥,他温声劝:“你是主人,今天也是你的开府大宴,把那么多客人都晾着并不好,至少露个面吧。”
“不想对着一堆不认识的人说话。”
“哦,没关系,不想说可以不理会他们,有我呢。”德光帝打算一直跟在沐慈身边,到时候看哪个敢不开眼?
沐慈这才无所谓地点头。
这种能罩着弟弟,弟弟也依赖他的感觉,让德光帝很满足,他牵着九弟的手,一只手刮刮他的鼻子:“你还得洗一洗,都变成小泥猫了。”
沐慈看德光帝也沾上了泥点,反驳:“你才是大泥狗。”
和顺:“……”
两方的侍卫:“……”
和皇帝吵架,还这么幼稚,也只有楚王做得出来了。
德光帝的笑意忍都忍不住,因为他们小时候就爱这样幼稚拌嘴的。因他从前去冷宫看九弟,怕他在冷宫闷,很爱逗弄他。那时小孩长得虽瘦弱,却十分可爱呆萌,龇牙回嘴的模样才十分活泼有生气。
还真是许久没听九弟对他龇牙了。
有了碧澜池,沐慈洗澡只在那里,反正是活水,也不怕弄脏。
御林军统领易青带来的八个精锐,有六个是熟面孔。微生疏早和这六个曾经的同僚套好近乎。连易青看自家陛下和楚王相处融洽,也是放松下来,并不阻止下属和微生疏亲近。
因大家也是一身尘土,几个熟人便勾肩搭背跟着微生疏去传说中的碧澜池的小浴房享受一下。两个生面孔不肯去,还想跟皇帝进碧澜池。
微生疏拉下了脸:“知道的说你们尽忠职守,不知道还以为这是要防着谁呢?”
楚王的地方,还能防着谁?
这话不好回答,太诛心。生面孔不敢说他们是被谢太妃千叮万嘱过寸步不离皇帝的。可如今在人家地盘,大统领易青也对他们皱眉……
话说回来,进了人家的地盘,就算今天他们人数再多十倍百倍,也不是对手。三千楚王府锦衣卫,谁不是精锐中的精锐呢?这个叫微生疏的家伙,别看是个娃娃脸,整天乐呵呵看着好说话,武力值在御林军中排前十,真干架杀人眼都不带眨,几个一起上也不够这一个完虐的。
还有个阴阳脸的沧羽,家传的绝情剑法在江湖中跻身前三,他更是沧家庄年轻一辈的佼佼者,经历生死考验后,一身锋冷杀机更让人胆寒。
就算德光帝在宫里,若楚王动真格要怎么着他,他也就是个被欺负的命。
外头两方侍卫互相瞪眼,天家两兄弟却亲亲热热,手拉手直接进了碧澜池。
看一汪碧水荡漾,蒸汽氤氲,德光帝当时就胸臆舒畅,感慨万分——宫里可没这么舒服的地方呢。历代皇帝若敢修这么奢华的池子,会被御史“要勤俭,不要做昏君”的劝诫奏章淹没的。
这是神仙日子啊。德光帝都有些不想回宫了……当皇帝可没九弟过的滋润。
沐慈已经在和顺的帮助下脱衣服,一边小声抱怨:“穿这么多衣服,真麻烦。”
和顺低眉顺眼应:“殿下,郡王说现在天冷,您不多穿些容易着凉。”
沐慈就没再说了,张着手让和顺脱。
德光帝走过来,想看看九弟身上的伤痕——那些可怖的痕迹不知道消退没有。可他忽然又想,九弟曾经被……不知是否有心理阴影,也许不喜欢被人看身体……
德光帝一脑袋胡思乱想,留又不是,走却怎么也挪不动脚。
沐慈并不在意,干脆利落脱掉衣服,中裤都没留,根本没打算避着。
德光帝还没踌躇完,把沐慈看光了。
沐慈从颈脖开始,界痕分明,上面是凌乱的花猫一样的小泥脸,身上却洁白晶莹如上等白玉,从前那些可怖的伤痕已经淡去,只残余一点重伤的痕迹,还是让德光帝想起之前那瘦骨嶙峋身体上的惨状,一阵揪心的剧痛。
沐慈只扫德光帝一眼就知道他的心情,但他自己是从不曾挂怀的。因最近伙食好,每日运动练武,又有乐镜和崔院使的调理,沐慈不再如之前那么瘦弱,洁白肌肤下有一层薄薄的肌肉,匀称紧致,隐约能看见充满张力的肌理线条……
德光帝看见,也是欣慰,下意识避开沐慈胸前两点粉红,往下看去,只见小腹平坦,腹肌轻微起伏,没有六块肌,是极漂亮的流线“川”纹,腰身纤细,两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