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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羽和毕玖都主张直接击杀,可他有顾虑,倒不是死不起一个人,只是人家好歹是个新出炉的探花郎,众目睽睽之下被锦衣卫逼着,被敌人杀了……殿下要被读书人的口水喷死的。
牟渔秒懂,如果只是毕玖在,一百个探花,十个离剑公子也早成刺猬了。他冷酷无情道:“你记住,我们从不接受威胁。”
若被抓的人质是沐慈,沐慈也从不接受任何威胁。
微生疏点头,他知道该怎么做了。
毕玖这时就扭了扭脖子活动了一下,面色冷戾,然后扬起手,干脆利落挥了下去!这是对尖刀营下了绝杀命令。穿着迷彩服色做了伪装的尖刀营兵士,鱼贯进入突泉林,顷刻不见踪影。他们本就生活在山上,一年有大半年在野外训练,最擅长林地作战,很快把逃入林中的离剑公子找出来,不惜伤亡把他逼到了绝处。
一处峭壁,峭壁下是突泉河,因春季雨水丰盛,河水咆哮奔流,哪怕是六级武者在自然之力面前也不够看,落水后生存率不高。
十二只镇山扑腾跳跃,龇着利牙,口水滴答,几乎挣断绳索要去扑杀撕咬敌人,让人无法抑制生出了恐惧。
离剑公子只能停下,因狼狈逃跑他的面具不知何时掉了,露出一张俊俏年轻的脸。
牟渔确定从没见过这张脸,更确定与他从无交集,根本不认识这个人。被挟持的水莲心被他扼住喉咙,头发散乱挡住了半张脸,萎靡不振。
“护国公,成王败寇,今日能败于你领着的六千人手中,是我离剑技不如人。”话里话外,挤兑牟渔以多欺少。
牟渔才不饿上当,敢惹楚王就要有与国家为敌的觉悟,况且他还没动用全部的力量。再说这又不是比武,能群殴脑子进水才单挑。
他只是冷声问:“姓名!”
“什么?”离剑公子有些跟不上思路。
“叫什么名字?”
“离剑公子。”
“真实姓名!”
“……简漓。”
牟渔点点头:“好!”然后很平静下令:“诛杀!”
机璜按下,飞矢齐发!!这个命令显然十分合毕玖和沧羽的口味。
“什么!你……”离剑公子还以为护国公会继续问他,至少问问为什么伤害沐慈,有什么过节,背后还有什么人吧。却不想牟渔根本不按牌理出牌,直接下令击杀!
离剑公子立即挥剑,狼狈击落箭矢。
牟渔掸掸袖子,居然显得十分理所当然,对毕玖说:“若不是事件宗卷上得要个真名,问名字的时间我都不想浪费。”
毕玖端着重弩寻找机会,闻言很有共同语言,立即点头。沧羽一边瞄准,也跟着点头。
微生疏:“……”觉得自己的职业生涯,还有很多东西要学!
离剑公子耳力多好,闻言只觉被鄙视,怒火蒸腾,但没功夫发脾气,箭支太多力量太强,他无法全部挡住,渐渐受伤,力气不济,他着急大吼:“你们不要水探花的命了?”
也不知他怎么想的,大概是人质太重要,自己受伤也没杀死水探花或让他挡箭。
至于尖刀营和锦衣卫,目标只是杀死离剑公子,箭支根本没有直接冲着水莲心去的。
牟渔没有回答他的打算,冷冷盯着挣扎的人,和这种人将死之人,也没什么好说的。
……
变故在一片混乱中,忽然发生!
“啊!你……”离剑公子身形滞了一下,就有十几支箭击中了他,有两只齐齐钉入他的眉心,强大力量扫的他还倒飞了一段,若非抓着水莲心,整个人都要落入突泉河。
看箭尾,一支来自沧羽,一支来自毕玖。不过,其实这两箭并非最先致命的,水莲心不知怎么抓了一截箭尾在手,箭尖用力推进了离剑公子的心口。
牟渔冷笑,摆手停止了攻击。
离剑公子一脸不可置信盯着水探花,嘴唇蠕动……但他再也说不出什么话来了,生命的光从他眼底迅速抽离,目光黯淡,变成了死灰一片,真正的死不瞑目。
水莲心拔出箭支,离剑公子的鲜血喷了他一脸……水莲心抓着箭,又封魔般捅进了尸体里,鲜血乱喷,他一身浴血,犹如一个从地狱爬出来的厉鬼。
十二只镇山犬闻见血腥,更是狂吠。
牟渔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走近,抓住水莲心的手腕:“他已经死了!”
水莲心喃喃自语。
牟渔蹲身,细听,只听见水莲心喃喃,充满恨意:“该死!他该死……他伤了雁奴……他怎么可以那样伤害他……”
牟渔一瞬间心脏锐痛,感同身受,道:“行了,人死了,都过去了。”
水莲心抬起脸,这是一张即便染满血尘狼狈,依然华丽丽到能泛出光芒来的脸,漂亮的桃花凤目中无法荷载如此多的悲伤与痛苦,通红一片,几乎流出血泪。他颤抖着嘴唇,哽咽道:“我就在邻厢,他故意把我放在一屏之隔……让我听见一切……我受不了。”
牟渔换位思考,想象昨夜能听见什么……他抑制不住从四肢百骸泛出密密麻麻的剧痛,眼眶也发红,只能闭上眼睛才能稳定情绪,以免泪水坠落。手掌握拳不住颤抖……
“别说了!”
水莲心闭上了嘴,沉默了一会儿才带着“希望不要是坏消息”的情绪,小心翼翼问道:“雁奴,他……怎么样了?”
牟渔不想对面前这个,虽然算是同患难,却还只是陌生人,甚至是引得沐慈中陷阱的水探花说太多,即使这个人可能是沐慈血缘上的亲哥哥,能亲近喊他小名。
牟渔只含糊道:“没事了,会好起来的。”
牟渔回避的态度,让水莲心生出不好的预感,他急忙抓住牟渔的手腕:“告诉我,他是不是有事……他身体那么弱……”
牟渔盯着水莲心扣住自己手腕的手,心里有一丝怪异。武者的手腕上有脉门,可不是随便能扣的,水莲心武力值难道高过他?不过他很快压下心中一丝疑虑,只以为自己情绪浮动一时疏忽,轻松扭开手腕,道:“说了没事,水探花,走吧……能走吗?”
水莲心不问了,点头:“能走,我也是练过功夫的,虽然……”他自嘲一笑,“技不如人。”才会被抓,才会有后续一切。
……
牟渔回转,石秩坐在床边脚踏守着沐慈,眼睛一错不错盯着沐慈看,一上午姿势都没怎么变动。牟渔摇摇头,拍拍他的肩:“换你了,去处理掉内部的叛徒。”
乐影最擅长隐匿,一直没抓到行迹。
石秩出去了,乐影是他一手教导出来的,自然好对付,不过多久就回转,带来一身淡淡血腥气。
……
乐镜预计沐慈到下午才醒,可他中午就醒过来了,强烈的光线照射入房间,沐慈没有立即睁眼,但能感觉到身边的人是牟渔和石秩,轻轻哼了一声。
石秩几乎扑上来,连声追问:“主子醒了?感觉怎样?”
“水……”沐慈道。
牟渔照顾人早有心得,已经端了水过来,轻柔扶起沐慈,不压住下面伤口让他侧一点,给他慢慢喂水。沐慈艰难喝下。
牟渔放下水碗,用唇轻触沐慈的额头试温度,问:“要不要吃点东西?”
“不要。”
“感觉怎么样?”
“痛!头最痛。”沐慈气息微弱,全身还算清爽,却酸痛难当,下身一波一波涌上来钝钝的痛,还有高热导致的头痛关节痛,随着他的心跳,太阳穴也跟着一跳一跳的痛。
牟渔轻柔将他放平,给他揉头,温柔问:“再休息一晚,还是回家?”
“去巨鹿!”
在场的人都愣了,牟渔气极反笑:“我才说你对自己狠,却原来有更狠的,你说你这样子,去巨鹿能干什么?”
“巨鹿!”沐慈坚持,他清楚现在的时间,赶过去再回来,时间完全足够。
石秩忽然觉得牟渔天天随侍在沐慈身边,简直太不容易了。自己揍了牟渔一拳头很有点罪恶感,以后只怕揍不下手——刚才就该多揍几下的。
他跟着苦口婆心劝道:“主子,巨鹿的事以后再理会,您现在需要好好休养。”
“巨!鹿!”
众人:“……”
刚刚清醒,不问自身,不问仇敌,只问工作……简直是劳动模范,天下楷模。
一直守在外面,听见声音却不敢进来的水莲心,听得沐慈还要去工作,抓着门框的手收紧,想去劝,却不知是因身份不明,还是交浅言深,或其他原因……最终没有跨进这扇门。
……
牟渔和石秩加一块儿也是拗不过沐慈的,一行人只好从水路下巨鹿。之前就是怕水里有埋伏,锦衣卫不是专业水军,战力发挥不理想才没走水路。谁知道兜了一圈……倒不如一直就走水路,也许不会有事发生。
沐慈喝了一杯羊乳,又睡着了,一直昏昏沉沉被牟渔抱在怀里坐船。牟渔抱累了换成石秩,将沐慈当做小婴儿一样照顾。他们不嫌弃累,反倒是沐慈嫌弃两个人身上手臂硬邦邦睡不舒服,抽空清醒一下,把两个人赶走了,独个儿躺在铺得软绵绵的船舱大床睡觉。
不过牟渔和石秩还是寸步不离守着,出了一次事,两个人都怕了。
沐慈半梦半醒之间,发现身边除了两个熟人,还时常会多一个人的气息……这气息简直太讨厌,让他睡眠效率直线下降。
沐慈醒过来,面色漠然,目光迷糊。
牟渔见他醒了就笑容满面,扶他起来,怕沐慈坐起压着伤处就很顺手直接把他抱在怀里,问:“饿不饿?我们准备了流食,看你喜欢哪种……多少吃一点才有力气养病。”
“恩,”沐慈恹恹的,问牟渔,“水探花怎么在这里?”
“我带人追杀简漓,水探花被挟持为人质,在混乱中他杀死了简漓。还有些人在逃,没清理干净。我不想再生出风波,所以暂时把水探花带着。再怎么说他也是……”牟渔没继续解释,抱起沐慈走两步到桌边,又道,“他很担心你,所以常会过来看看,你不喜欢就让他别过来了。”
“他杀死了简漓?”沐慈凝黑的双目,淡淡扫一眼水莲心。
水莲心站在门边,不敢靠得太近,只盯着沐慈看,目光哀伤又带着许多小心翼翼,看起来像个被抛弃的小狗,让人心软。
沐慈却依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