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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骗人,你分明就是嫉妒他总缠着我才故意将他支走。”
姬云野不再说话,他笑意浅浅地看着她,直到花缅自觉失言,恼恨地将小拳头落在他的身上。
姬云野将她搂入怀中,柔声道:“你既能猜出是我将他支走,便必定知道缘由,多此一问不过是想让我亲口说出。你呀,还真是狡猾。”
花缅不满道:“你才狡猾,胡说八道引我上钩……唔……”
姬云野用他的吻适时地堵住了她的嘴,花缅只觉一阵天旋地转,便放任自己沉溺进了他的柔情中。
这一夜,他们再次相拥而眠,就像曾经的每个晚上一样,仿佛又回到了幼年那甜蜜等待的时光。
花缅梦见姬云野为她穿上了大红嫁衣,他们如愿以偿地进入洞房,行了周公之礼。当他们终于亲密无间地彼此拥有,剧烈的疼痛让她几乎失声。可这疼痛又不似破身的痛楚,而是小腹如绞。伴随着这种疼痛,一股热流自体内涌出。
花缅陡然惊醒,伸手一摸,底裤已经湿透,她立即意识到是癸水姗姗来迟了。她想起床找些可以垫在身下的棉布,可疼痛让她连起身的力气也使不出来,只能捂住小腹缓解疼痛。
姬云野是在花缅的粗喘和颤抖中醒来的。他睁开眼便看到她蜷作一团,浑身发抖,惊吓中睡意全消。
他一把搂过她,惊慌地问道:“缅儿怎么了?不要吓我。”他怕极了她这个样子,这让他想起五年前她中毒的情景,他不想再经历第二次,那种患得患失的感觉很不好。
花缅勉力挤出一个笑来:“没事,癸水来了。”
姬云野顿时呆住。曾几何时,他企盼着标志她长成的癸水早些到来,那样她体内的余毒便可随之彻底清除,而他也可以真正地拥有她。可如今,已经长成的女孩却被别人摘取,她也将为别人而绽放。
她初潮便如此疼痛,想来和体寒及宫胞内的余毒有关,他取来早已为她准备好的癸水袋和棉布,亲自为她清洗身子并穿垫上,又命人去小厨房为她熬了一碗红糖姜汤让她服下。
看着姬云野细致周到地为自己所做的一切,花缅心中暖得几乎熔化,她偎进他怀中,像个小女孩一样撒娇道:“野哥哥,疼。”
姬云野将手轻柔地捂上她的小腹,缓缓揉按起来:“回头我让人给你做个小暖炉,焐一焐就不疼了。”
享受着姬云野的体贴呵护,在那碗红糖姜汤的作用下,花缅只觉小腹暖意融融,疼痛渐缓。
身体舒坦了,心情也舒展起来,看看窗外天色已经泛白,全无睡意的花缅索性坐起身来,靠着姬云野道:“野哥哥,我为你唱首歌好吗?”
“好。”似乎她的要求他从未拒绝过。
花缅清了清嗓子,柔情缱绻地轻轻吟唱起来。
回忆像个说书的人
用充满乡音的口吻
跳过水坑 绕过小村
等相遇的缘分
你用泥巴捏一座城
说将来要娶我进门
转多少身 过几次门
虚掷青春
小小的誓言还不稳
小小的泪水还在撑
稚嫩的唇 在说离分
我的心里从此住了一个人
曾经模样小小的我们
那年你搬小小的板凳
为戏入迷我也一路跟
我在找那个故事里的人
你是不能缺少的部份
你在树下小小的打盹
小小的我傻傻等
小小的感动雨纷纷
小小的别扭惹人疼
小小的人还不会吻
我的心里从此住了一个人
曾经模样小小的我们
当初学人说爱念剧本
缺牙的你发音却不准
我在找那个故事里的人
你是不能缺少的部份
小小的手牵小小的人
守著小小的永恒。
这是花缅前世非常喜欢的一首歌,那时喜欢,是因为它旋律动听,如今想来,又似乎是他们自己的写照。
她唱完后歪头看着他,却见他神思早已飘远,眼角闪过点点莹光。
第030章 情人
姬云野上朝后,花缅起身回了水华宫。
宛陶听说花缅来癸水后,欢喜地要在水华宫内为她摆宴庆贺。
花缅却蔫蔫地道:“来癸水浑身难受死了,有什么好庆贺的。”
宛陶道:“这标志着姑娘已经长成,可以嫁人了,也可以当娘了。”
花缅嗤道:“还不是嫁给那个花心大种猪,谁稀罕。”
宛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也就姑娘你敢如此浑说,他可是帝王,天下女子哪个不是上杆子地想做他的女人,偏你能把他说得如此不堪。”
花缅不由蹙眉看向宛陶:“很好笑吗?我怎么觉得一点也不好笑呢。即便他再优秀,可心里装了太多女人的男子,我一点也不稀罕。若不能一心一意,我宁愿不要。”
花缅身上散发出的伤感气息让宛陶敛了笑意,她叹气道:“圣旨已下,如今不想要也得要了。姑娘以后在后宫要面对很多女人,再不喜也得忍着。何况,争得宠爱才能生存下去,你不但不能将他往外推,还得哄着他供着他。”
花缅不以为意道:“后宫女人的勾心斗角最是可悲,我才不会为一个不值得的男人整日自怨自艾,没了自我。”
“姑娘现在说得轻巧,等到身处其中,便身不由己了。”
“罢了,还早着呢,我现在不想被这些没影的事扫了兴致。”
花缅抱起雪球躺到了院中常青藤下的长榻上,将它放在自己的小腹上,用它温暖的肚皮给自己暖身子。
宛陶取来毯子为她盖上的时候,她和雪球皆已睡着。秋日的阳光带着融融暖意笼罩在一人一犬身上。
姬云野一进水华宫,便看到了这和谐而温馨的一幕。他轻轻走过去,在花缅身侧蹲下,将手中的暖炉探进毯中,放置到她的小腹上,而后垂眸浅笑,静静端详着她熟睡中恬淡的容颜,许久方起身离去。
花缅醒来后只觉小腹十分温暖,她探手取出暖炉,怔愣了一会方想起今早姬云野说要让人给她做个小暖炉,没想到这么快便兑现了,不禁会心而笑。
行经的几日,身子极其不适,花缅一直窝在水华宫,姬云野忙完朝政必然会来陪她,晚上也和她歇在一起。这样的日子分外惬意,像是回到了无忧无虑的时光。
这一日,花缅身子终于清爽,精神大好,想想许久没有见到姬凌止了,便带着雪球去了他所住的凌云殿。方入殿门,她便不由顿住了脚步。
水榭之中,两个俊俏少年正端坐石桌两边,对着当中的白玉棋盘冥思苦想,一个娇美少女正支肘托腮观望战局。三个朝气勃勃的妙人儿,构成了一幅娴静而美好的画面。
若非街上那场相遇以及那几回威胁到自己性命的刺杀,花缅定会觉得这幅画面极其赏心悦目,然而自从猜到幕后之人是花若水后,她怎么看都觉得这个女子白白糟蹋了一副好皮囊。
既不想扰了他们对弈的兴致,也不想见到花若水那副让她厌恶的嘴脸,花缅转身欲走,可雪球却倏地从她怀中跃出,一溜烟地便跑进了水榭,然后嗖地蹿进了姬凌止怀里。
姬凌止一见是雪球,顿时欢喜地看向亭外。见花缅只远远站着却不上前,他起身迎了上去。
“你来了多久了?怎么在这里干站着?”
花缅的目光掠过姬凌止,落在了亭中。此时,那二位也已起身。
姬凌止边拉着花缅往水榭走,边命人上茶。康穆宁倒是笑意盈盈,花若水却是满脸不悦。
花缅不由多看了花若水几眼。那日她见凌月和自己在一起已是不快,今日再见姬凌止对自己这般殷勤,怕是醋坛子都要打翻了。只是不知她想杀自己,究竟是因为此等小事,还是她看出了端倪得知自己的身份想要绝了后患?若是前者,说明她心胸狭隘不足为患,若是后者,则证明她心机不浅且有些手段,倒是不能小觑。
思绪翻转间,花缅已随姬凌止走进了亭子。
三人见了礼后,花缅冲二人微笑道:“你们不用客气,该干什么还干什么,不要因为我的到来而扫了兴致。”
各自落了座后,康穆宁笑道:“为何每次见到缅儿都会有不同的感觉?”
“哦?说来听听。”花缅作出洗耳恭听状。
康穆宁唰地一声打开手中折扇,他想了想道:“有时觉得你端庄大方,有时觉得你调皮可爱,有时又觉得你粗俗鄙陋,今日见你远远地站着,又突然发觉你沉稳静睿。”
康穆宁说完,眸色深深地看着她。
花缅淡笑着与他对视。
姬凌止随口道:“你说的这些,除了‘粗俗鄙陋’和她不符外,其它的都没错,而且还远远不止这些。”
“哦?”康穆宁转眸看向姬凌止,“还有哪些是我不知道的?”
“哪里还有什么。”花缅在姬凌止开口前截住了他,“我本便是粗人一个,小王子并未说错,至于那些溢美之词,纯属谬赞。依我看来,天照皇太女若水姑娘才当得起这些赞誉。”
三人纷纷将目光转向花若水,却正捕捉到她未来得及收起的狠戾目光。
见大家向自己看来,花若水忙堆起笑容道:“你们说你们的,扯到我做什么,宁婉公主才貌双绝,人见人爱,岂是我可相比的。”
瞧瞧,含沙射影,明褒实贬的,花缅不禁感叹,自己和花若水还真是天生的仇家。
姬凌止此刻已经确定,花若水当真记恨上花缅了,看来自己以后在她面前应当有所顾忌才是。
康穆宁将三人的神色看得分明,他自嘲一笑,自己果然是错看了花缅,她的心思玲珑缜密,岂是粗野无知之人。她不只那日在清风楼将自己戏耍一番,恐怕一年前装痴卖傻也是为了让自己主动提出退婚。只怪自己一叶障目,错将珍珠当鱼目。
未接花若水的茬,花缅转而对康穆宁道:“都来了这么多日子了,小王子怎么还不回国?”
康穆宁状作委屈道:“你就这么盼着我在你面前消失?”
“岂敢岂敢,我只是随口一问。”
康穆宁凝着花缅,正色道:“我本想选个正妃带回国,可惜……”
“哦,那你慢慢选。”
“你……”康穆宁气结,“你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再插嘴。你这插科打诨的本领跟谁学的?”
“好,你说,我绝不插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