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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靠近她,故意将“催情”二字说得无比暧昧,继而话锋一转,痛心疾首悔不当初地道:“谁知……”
花缅闻言脸上不由一热:“谁知什么?”
“谁知我的情被催起来了,你却无法配合,我又不是那种趁人之危的人,不好强上,所以……”
迟迟不见下文,花缅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语气不由有些冲:“所以什么?”
“当然是自己解决了。”看着花缅眸中翻涌的暗潮,裴樱释“惊讶”道,“咦,衷儿,你以为什么?”
花缅一时因他话中的挑逗意味而红了脸,一时又因自己方才的紧张而恼恨。就算他去找别的女人,那又与自己何干,她有什么资格咄咄逼人?可自己方才那种下意识的反应又是怎么回事?她细细想了想,觉得像裴樱释这么一个纯洁的处男,若把第一次给了不三不四的女人,着实可惜了。嗯,方才一定是这个原因才让自己如此失态。
花缅瞪了他一眼道:“我还以为你兽性大发,祸害了良家女子。”
裴樱释笑吟吟地道:“你是怕我被别人祸害了吧?”
花缅一时语噎,又听他道:“也不知怎么的,这两日火气特别大,所以每每欲念一起,就要来你这里发泄一番。有时一不小心会弄脏你的衣服,所以我干脆就把你的衣服脱光了。”
花缅这才发现自己竟然赤身裸。体躺在床上,她恨恨地瞪着裴樱释道:“你乘人之危,龌龊下流,还有没有一点廉耻心?”
裴樱释委屈道:“我不过是情不自禁。你怎么可以把我说得如此不堪?”
看他可怜兮兮的模样,花缅突然就心软了,想他一个血气方刚的青春男儿,能够洁身自好禁欲十九年,也着实不易,如今一时失控,也算情有可原,遂不再跟她计较,语气也温软了几分:“我肚子饿了,你让颜洵给我做些好吃的来。”
裴樱释邪邪一笑:“我也饿了,你可不可以先喂饱了我再吃?”
花缅脱口道:“不行,我吃饱了再喂你。”
见裴樱释唇角的笑意突然扩大,花缅方才意识到他刚才说了什么而自己又回答了什么,她羞窘难当,狠狠瞪着他怒声道:“你饿了不会自己吃啊?真是不可理喻!我自己去找颜洵。”
她说着掀开被子便要起身,却突然想起自己如今寸缕不着,于是喝道:“去给我拿衣服。”
裴樱释心情不错地将衣服给她拿了来:“要不要我帮你穿?”
花缅道:“算了,你这两日火气太旺,我怕你压不住,一不小心又烧起来。”
裴樱释笑了笑:“也是。”
“那你还不回避?”
裴樱释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占花缅便宜的机会,他飞快地在她唇上亲了一口,在她手中的枕头砸落之前闪身跑了出去。
到得门外,他想起还有一些公务没有处理,便径直去了书房。待忙完手头之事,他突然想到花缅画的那幅画,于是从书案的抽屉中将已经裱好的画拿了出来。
再次看到这幅趣味横生的画作,他依然忍俊不禁,于是取出纸笔细细临摹起来。当画到乌龟的肚皮时,他突然发现那里似乎蜷缩着四个蝇头小字,好奇之下,他凑近了细细研究起来,当他最终确定以及肯定那四个字是“我叫阿释”时,顿时失笑。
却在这时,管家来报,说云主子看上了王爷收藏的古董玉碟。
裴恭措不以为意地道:“大惊小怪!不就是个盘子吗?她喜欢就送给她好了。本王的古董多了去了,她喜欢什么尽管拿去。”
管家苦着脸道:“可云主子要那盘子不是用来欣赏的,而是用来盛菜。”
裴恭措一愣,继而唇角勾起道:“嗯,也算是物尽其用。就由她吧。”
管家惊讶得张大了嘴巴。
裴恭措道:“还有事吗?”
管家动了动下巴,还好,没有脱臼,他神情颇有些扭曲地道:“如果她非要拿您的古董尿壶盛酒呢?”
裴樱释的眼角抽了抽,哭笑不得道:“如果她觉得味道还能入口,也无甚不可。”
第095章 败露
黄觉庵近日撤走了所有守卫,想来是裴恭措另有新宠,对缅贵妃失去耐心和兴趣,因此对她失踪一事不屑再刻意隐瞒。裴奇骏观望了几日终于按捺不住对李馨怡的思念,再次趁夜偷偷潜入了庵中。
这一回裴奇骏没有事先通知李馨怡,而是径直翻墙跳窗进入了她的闺房。
虽被扰了清梦,可李馨怡却毫无惊讶之情,她似乎一直在等待这一刻的到来。
入宫前李馨怡便和裴奇骏有了私情,除了最后一道防线还未突破,他们可以说已到了亲密无间的地步。若非太子倒台,裴奇骏受牵连被发配封地,他们早已完婚。没想到一朝失势,裴奇骏失去的不仅仅是权势地位,更有自己最爱的女人。裴恭措为了拉拢定国大将军李之航,一纸诏书将他的女儿李馨怡召进了宫,使得有情人自此天涯永隔。
裴奇骏从来都不缺少野心,而让他坚定了决心誓要抢夺裴恭措江山的导火索,非李馨怡莫属。
这一夜星辉漫天,和风送暖,原本是个浪漫的适宜tiaoqing的夜晚,可眼前却并无上次在岩洞内的干柴烈火,而是一双人儿隔了桌案异常冷然地对峙着。
裴奇骏的目的只有一个,那便是将李馨怡带走,从此将她绑在自己身边,再不放手。既然缅贵妃都可以脱离裴恭措的掌控和裴樱释逍遥快活,自己的女人为什么不可以?
可李馨怡的举动却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她不但不愿跟他走,还让他以后不要再来找她,大有与他恩断义绝之意。
“为什么?上次你明明对我热情如火……” 虽然也有些半推半就,让他颇为不快,但至少她还是让他碰了,若非花缅中途破坏,他早已与她成就好事。
“你也说了那是上次。”李馨怡截断他的话,语气铿然道,“这几个月我想得很清楚,如果非要在你和皇上之间选一个,那么我选皇上。”
“为什么?”裴奇骏语声轻颤,他怕她给出的答案会让自己无法承受,又想知道她会给出怎样一个答案。
李馨怡幽幽道:“曾经我也以为自己心里的那个人是你,可是自从皇上去了东离,自从我来到黄觉庵,这两次分别,在我心中盘桓不去的那个人再也不是你,而是皇上。你若问我为什么,我也不知道,但他确实已经在我心中占据了重要的地位,无人可以撼动。”
裴奇骏站立不稳地踉跄了一下,显然被她这番话打击得不轻,可这个结果除了让他心痛和愤怒外,丝毫没有动摇他要将她带走的决心。她和裴恭措在一起毕竟三年多了,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她对他日久生情他可以不计较,他有的是耐心等她回心转意。但是,她的动摇也提醒了他,他绝不能允许她再留在裴恭措的身边。
他冷冷一笑:“那本王就没有跟你商量的必要了,今日你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话落,他强拖硬拽地将她拉到门外。
方一迈出房门,怒气冲冲的裴奇骏和竭力挣扎的李馨怡皆是浑身一震,愣在当场。
靛蓝夜幕中皓月皎皎,雪白槐花瓣在风中恣意飘飞,而比那景色更怡人比那芬芳更沁人的,是花树下那长身玉立的傲岸身姿。
裴恭措身着月蓝绣暗云纹长袍,一半墨发以玉冠束起,一半披散身后,和风中衣袂蹁跹,长发飞舞,此刻正勾了唇角迎视着从房中步出的二人。
裴奇骏的第一反应是迅疾地扫视了一眼四周,以确定这周围埋伏了多少人马,自己是否可以冲出重围。而李馨怡却是被裴恭措仙人般的风貌震慑得呼吸骤停,一时竟忘了自己的处境。
裴奇骏屏息探查了一番,感觉四下并无多少埋伏,只隐约有几个高手的微弱气息,心下稍稍放松。
裴恭措充满磁性的嗓音自风中传来:“朕的好二哥,未经朕的传召私进帝都,你可知罪?”
裴奇骏倒也镇定,他躬身行礼道:“参见皇上,臣来云都只是为了一些私人小事,事急从权,不便请旨,本打算办完便回,不成想还是惊扰了皇上,望皇上恕罪。”
“哦?皇兄所说的私人小事便是私会朕的妃子吗?”裴恭措的目光掠过李馨怡,那眸中的冷意让她浑身一颤,顿时如梦初醒。
裴奇骏忙道:“臣不敢,只是碰巧遇见。”
“哦?三个月前你在此私会馨德妃,也是碰巧遇见?”说话间,裴恭措的眸光有意无意地瞥向李馨怡。
此举不仅让李馨怡心中一凉,更让裴奇骏深感愕然,他不敢置信地看向李馨怡,却见她只怔怔地望着裴恭措。
看着他们渐变的脸色,裴恭措心下已是一片凛然,果然还是被他猜中了。想来那一日他们的私情被花缅撞见,于是裴奇骏一不做二不休将她绑架了。
心中一阵烦闷,他强压下不适对裴奇骏道:“朕也不想跟你拐弯抹角了,朕只想知道你把缅贵妃弄到什么地方去了?”
裴奇骏一愣,他不由看向李馨怡,却见她仍神情黯然地望住裴恭措,心中悲怆难抑。他冷然一笑道:“皇上果然好手段,臣自愧不如。今日输在你手上,我不会怨怼被人背叛,只怪自己技不如人。另外,有些话我觉得有必要让你知道。你为了权势,先是用为人所不齿的卑劣手段抢了我太子皇兄的江山,又在明知我和李馨怡两情相悦的情况下纳她为妃。可见你人品的低劣。这便也罢了,你既要了她却又为何不珍惜她?为了新宠而冷落她,置她的感受于不顾,任她在这个破庵堂中自生自灭。所以,我对你的女人所做的,也不过是效仿了你对我的女人所做的。‘始乱终弃’这个词,倒是很合适。”
裴恭措顿时怒目圆瞠:“你碰她了?”
裴奇骏啧啧邪笑道:“那小丫头的味道还真是让人xiaohun呢。”
裴恭措心中痛意陡生,他咬牙道:“她现在在哪里?”
“这个嘛,我还真不知道,我玩腻了就把她赏给了一个不认识的男人。”裴奇骏洋洋自得而又不无嘲讽地道,“我劝你还是别找了,毕竟她已经是个破鞋了。”
痛楚迅速自心脏蔓延至全身,裴恭措怒喝道:“来人!把他给朕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