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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孩子的命,是她不要自己的命,拼死换来的。
他曾于懵懂中便险些失去一切,是她拼命为他挽留,再次相见,她一声不出,只道安好。
他容楚何德何能,遇见她?
他的指尖一遍遍摩挲过那蜈蚣般的伤口,颤抖从指尖渐渐传到全身,这手握智珠的从容男子,一生历经人心倾轧,从来姿态岿然,然而此刻他浑身颤抖,失去言语的能力。
他忽然俯身抱住了太史阑的脸,狠狠低下头吻她。
低头一霎,有泪珠落下来。
月光淡淡穿帘入户,映亮床榻一角,映亮这从不哭泣的男子,这一刻热泪横流,那些泪水从眼角渗出,从脸颊流过,流入彼此的嘴角,伴着彼此气息的交缠,将人生里甜蜜苦涩诸般复杂滋味,亲口领略。
……
太史阑醒来时,觉得嘴里苦苦的,像刚喝过药。
她下意识去找容楚,床边没有,对面软榻上被褥摊开着,两个娃娃趴在那由苏亚照看,容楚不在。
她怔了怔,若有所失,门帘一掀,容楚已经进来,身后跟着端着托盘的侍女。
太史阑着重看了容楚一眼,他看起来脸色如常,说不上神清气爽,倒也没什么异状。
太史阑自己心里有点怪怪的感觉,她觉得昨夜好像做了个梦,梦中容楚在摸她的肚子,摸了很久,然后忽然抱住她狠狠地吻,她记得那漫长的吻的过程中,不断有苦涩的东西流入嘴角,那滋味和现在嘴里的滋味一模一样。
可惜容楚太会伪装,如果他不想让人看出自己的心思,那就绝没有人能看得出。
“昨晚睡得好?”她问他。
“很好。”容楚一笑,“在你的鼾声中入眠,高低起伏,甚有韵致。”
太史阑才不相信自己会打鼾,更不会被他转移注意力,“没有梦游?”
“如果我梦游。”容楚意味深长地瞧着她,“你现在应该在洗澡。”
苏亚丢下孩子出去了,这两个人都甚无耻,说起话来百无禁忌,她一个姑娘家实在抵受不住。
容楚过去,想把趴着的女儿翻过来,谁知道小丫头忽然握拳,自己抬头,定住。
虽然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太史阑已经很欢喜地道:“她能抬头了!”
容楚手指垫在女儿软软的下巴下,扶住她的脑袋,小丫头抬头对他眨了眨眼睛,嘴角微微一抿。
“哎,她是在对我笑吗?是在笑吗?”容楚惊喜得魂都飞了,一把将小丫头抱起来,“叮叮!笑一个,再笑一个!”
叮叮紧紧盯着他的眼睛,这孩子注意力一向很强,长久看人一眨不眨,似乎要努力将人记住一般,那双乌溜溜的,几乎全是瞳仁的漂亮眼睛,看得人心花都开了。
“一个月还不没到,怎么会笑?”太史阑懒得理那个爱女如命,自说自话的家伙,估计女儿对他撇撇嘴,他也会当媚笑的。
“哎,当当,对你爹笑个?”容楚低下头问乖乖躺着的儿子,小子睁着眼睛,也在看父亲,这孩子一双眼睛和姐姐不一样,相对细长,双眼皮极深,向上扬出极其优美的弧度,总体轮廓是太史阑的眼睛,却比太史阑眼睛形状还漂亮,眼瞳也极大,泛出婴儿才有的纯净的钢蓝色,这样的眼睛看着同样令人心动,感觉却和女儿不一样,只觉得更深邃,更神秘一些。再配上小子经常皱着的眉头,常没来由让人觉得不可亵玩。
此刻这不可亵玩的未来小国公,端着架子皱着眉头瞟他老爹,没有半点要配合的意思。
容楚才不管儿子给不给亵玩,抓住他的腮帮揉了揉,“你小子真可气!”一边玩一边道:“冷热差不多了,放下吧。”
太史阑一愣,随即才明白这家伙是对侍女说话,难为他一边玩儿女一边还记得她的早饭。一边侍女端过漱盂来要伺候她洗漱,容楚卷卷袖子就要过来,太史阑道:“别,我不差人伺候,你笨手笨脚的反而碍事。”
容楚一笑,也不争,坐在一边看她洗漱,太史阑吐一口水,抬头看见他在看她,擦一把脸,抬头看见他在看她,拧一下手巾,抬头看见他在看她……还有那抱在怀里的小丫头,摆着和父亲同样的姿态,一眨不眨地看着她……两双含情脉脉的眼光,看得她毛骨悚然,实在抵受不住,将手巾一扔,道:“过来伺候我吃粥吧!”
容楚立即将女儿交给奶娘,过来亲手喂粥,粥是一大碗,超过太史阑平常的量,太史阑刚要抗议,容楚已经道:“你一口我一口,咱们平分。”
说起来是你一口我一口,粥里的补品全部是太史阑的,米是容楚的,容楚絮絮地给她表功,“这皖南金丝枣是我亲自处理的,去皮去核温水泡过,是不是分外好吃些?”
太史阑心中鄙视——没听过红枣要去皮的!她嗯了一声,斜眼瞅他,“今日怎么这么殷勤?”
“我哪一日不殷勤?”容楚笑,“娘子,你是在指控为夫平日薄待了你吗?”
“只怕你太腻歪。”太史阑推开碗,容楚顺势凑过来,舌尖迅速在她唇边舔了一圈,道:“给你擦个嘴儿。”
太史阑瞟他一眼,点头,吩咐外头侍女,“明儿早饭记得配蒜头。”
……
肚子吃饱,太史阑又躺倒不想动了,容楚瞧她那眯眼如猪模样,将两只娃娃抱过来,道:“没事玩玩。”
太史阑瞪他一眼,把儿子接过来,双腿支起,双手托着他腋下,让儿子俯视着她。
小子眼睛半睁不睁地瞧着太史阑。
“你在干什么?”容楚立即在她身边躺下,有样学样,把女儿抱在自己腿上。
“训练他的听觉和协调能力。”太史阑认认真真盯着儿子,“当当,今天睡得好吗?”
当当不语,斜睨着老妈。
“叮叮,今天睡得好吗?”容楚问女儿。叮叮捧场地吐泡泡。
“你很快要出远门了。”太史阑对儿子道,“你妈我有些话要嘱咐你。你可仔细听着。你记住,虽然你是弟弟,但你是男孩子,男孩子要有责任感,能承担。你和你姐姐在外面,要保护你姐姐。看你这性子,保不准有点像我,像我自然是完美的,可是完美太过也不好的。我的意思,你尽可以人品正直,行事果断,但对人呢,还是要客气一点的,你妈我的面瘫脸虽然有时候很有用,有时候也会引出很多误会,你要学会笑,笑是沟通人类情感的桥梁,只是不要笑得像你爹那么招蜂引蝶就好了。”
当当眼睛斜过去,看了他爹一眼。
“叮叮。”容楚躺在太史阑身边,对女儿道,“你爹我也有些话要嘱咐你,你可仔细听着。虽然你是女孩子,但你是姐姐,做姐姐的要温存包容,怜爱弟弟。你弟弟瞧着性子不那么讨喜,将来寄人篱下怕给人欺负了去,你做女孩子的,便要亲切些,可爱些,讨喜些,也好令人爱屋及乌,对你弟弟好些。看你这性子,自然是像我的,人见人爱天生完美,我觉得如我这般就够了,既亲切又清净,可别学你娘,面瘫脸还桃花不断,你爹我整天提心吊胆……”
“嗯?”太史阑转头看他。
容楚对女儿道,“你爹我原有未婚妻三个,在你娘之前都断了干净,遇见你娘之后,那更是洁身自好不近女色,此情此意感天动地。而你娘,却有蓝颜知己一二三四,就这样,她还要攻击我招蜂引蝶……”
“一二三四是谁?”阴恻恻的声音响在他耳侧,一双蓄势待发的手指也等在他耳侧。
“叮叮。”容楚对女儿语重心长地道,“看见你娘的手指没?记住这样的事日后万万不可学……啊……”
太史阑放在他耳边的手指,忽然滑进了被子里,顺着他胸膛滑向小腹,再顺着小腹滑向……
当某些要紧遭遇紧紧一手掌握时,容楚浑身一颤,整个身体都绷紧了。
“太史……”美人的眼睛瞬间变得水汪汪的,刚才一本正经的慈父形象被抛到九霄云外,连声音都低沉荡漾,“你这坏女人……咝……”
“嗯?”太史阑唇角一扯,一本正经地道,“你要不要和女儿说,这样的事万万不可做?”
“嗯确实,太史你在女儿面前不能……啊别别松手……很好……不对……”容楚嗯嗯啊啊语无伦次几句,腿微微颤抖起来,连带被子抖女儿也在抖,小丫头眼睛越发亮,紧紧盯着她爹的脸,似乎想要搞清楚,爹为毛半边脸欢笑半边脸痛苦,抽筋了吗?
当当的脸斜过来,瞟着容楚,眼神永远充满蔑视。
“你小子……”容楚满脸痛苦,语气销魂,抽搐着回敬儿子,“有种你以后……哎呀别停……好太史……好阑阑……好乖乖……好心肝儿……”
“坚持住!”太史阑手下不停,给他打气,“别太快!别给儿子留下心理阴影,日后他雄风不振可得怪你!第一次实战观摩啊!”
“咝……你这无耻的女人……再快些……哎哟……”容楚瞟着太史阑,难为这奇葩女人,干着最放荡的动作,摆着最冷峻的表情。手指挑逗,神情圣洁。可不知怎的,这种荡漾与禁欲交织,矛盾到变态的感觉,越发地……令人销魂。他禁不住微微地抖,抖……
“嫌我无耻可以拒绝啊,怎么不拒绝?哎!坚持住!”太史阑道,“腿稳些!你要把女儿颠下去吗!”
“太史阑……有你这么早教的吗……有你这么混账的女人吗……”容楚呻吟,“可怜我久旷之身啊……正当适龄啊……你这么折腾我……擦枪能不走火吗……慢些……”
他忽然身子一颤,整个人向后一仰,太史阑立即道:“撑住!叮叮要掉下去了!”
容楚只好绷紧身子两腿一夹,把女儿夹住。脸上的表情,痛并欢喜着。
太史阑慢条斯理抽出手,看看,点点头,嗯了一声道:“看得出来,最近宝刀未出,存量丰厚。”
容楚在枕上斜瞟着她,腻声道:“还可以再来三次,万万不能叫当当和你失望。”
太史阑瞧着美人乌发乱枕眼波横,肌肤如雪唇如樱,瞬间色心大动,很想扑上去再次啃吃,想想自己的身体,也只得叹口气。
容楚把女儿塞她怀里,披散着头发,懒洋洋下去端水,先给她洗了手,再自己清理换衣服,太史阑瞧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