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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被鬼咬了,还是你把鬼给咬了?”
这个男人说起话来时总是那么幽默,能把轻易地把气氛变得活跃,要不是湛蓝心中实在太苦涩,她必定会掩嘴笑笑,但这会儿,她却沉默地不想说一句话,咬了咬唇,唇沿上还有一点点血腥气,在口腔中慢慢晕开,越发的苦腻。
眼前的女人低眉顺目的,身上有种说不出的柔软气质来,但她那双眼中折射出的不再是鲜活清亮,而是散不去的灰败忧郁。
看来她和靳明臻的这段婚姻的确是走到尽头了。
受伤的女人都会等待一个救赎吧,郎闫东向来是个泡妞高手,手掌不禁轻轻一拢,把挂在臂弯里的围巾扯下,轻轻围上她的脖子,“外面天冷,别冻着。”
脖子上是温暖的羊绒围巾,质地舒服,顿时让露在外面的脖子,感受不到寒意,湛蓝是贪恋这份温度的,可她知道这份温度后面的目的是什么。
“郎爷,我们萍水相逢,你这条价格不菲的围巾我受用不起。”
说着,便要把围巾扯下,他却阻止了她,按住她手,“跟我还客气什么,萍水相逢就是缘分。偿”
他刻意把“缘分”二字鼻音拖得重重的,像是在暗示什么。
冯冉冉只当是他们俩认识而已,但从郎爷对湛蓝的态度来看,那可是带着男人对女人不单纯的动机,湛蓝就是一只小绵羊,这些有权有势的男人一个个都跟财狼虎豹似得,而且这郎爷不仅花名在外,黑道势力也不小,道上人称“玉面阎王”,这样的男人估摸着也就是想玩玩湛蓝而已。
哪怕冯冉冉再怎么想要跟这郎爷攀上交情,可出卖朋友的事,她绝不干。
她横。插到二人匈脯之间,将湛蓝手上的围巾给一把抓了过来,递到郎闫东面前,笑嘻嘻道,“这男士的围巾不适合女士的,我看郎爷还是自个儿留着用吧。”
看郎爷不收,冯冉冉便把那围巾往他肩膀上一甩,物归原主。
很快,叮咚一声,电梯门打开,二人往旁靠了靠,让郎闫东先出来,可郎闫东也不推却,没说什么女士优先之类的客套话,笔挺的腿往前一迈,从电梯内出来。
然,他出来后,并未着急离开,像是在等着里面两位女士。
湛蓝僵了一僵,又被冯冉冉给拉着出来,两人准备一起跑路,可郎闫东笑眯眯往她们面前一挡,“秦小姐,你把我衬衫弄脏了,屁股一拍就打算走人了?”
“可以的话,我赔给你。”
“赔,拿什么赔?这全世界仅有的一条的限量版,只此一件,别无他家。”
冯冉冉想,当然是拿钱赔了,这人脑子秀逗了?
生怕冯冉冉这火爆性子会把这大人物给惹急了,以后吃不了兜着走,湛蓝用手肘抵了抵冉冉,让她别冲动,湛蓝又抿了抿唇,想他说出这样的话,必定是她们出钱他也不稀罕的,“那我帮你洗,可以吗?”
“嗯,正合我意。果然,漂亮女人懂得变通一点的话更可爱了。”郎闫东满意地颔了下首,往前迈开一步,可那个女人却没跟上来,果然笨女人经不住他的夸奖,扭头,皱眉,逼迫的眸光盯住湛蓝,“怎么,秦小姐你还打算我把衣服脱下来给你带回洗?”
“那你要怎么办?”冯冉冉忍不住瞪着他大声问道。
“当然是秦小姐跟我回家把它洗干净了。”
冯冉冉差点就骂娘,但忌惮这人势力,不敢乱开口,但在心里已经把这个男人的祖宗问候了一千八百遍,湛蓝看向他,干干脆脆说了一声,“好。我知道了。”
湛蓝便跟着他的步伐往前走去,冯冉冉一把拽住她手臂,压低声音,“湛蓝你疯了,那家伙很危险,他盯着你的时候就像恶狗盯着肉包子都油光发亮了,你真跟他回家?”
“没事,像他那种男人,肯定不会对一个孕妇感兴趣的。还有啊,冉冉,今晚我就只能去住你那了,你可不要嫌弃我。”
冯冉冉也觉得,这郎爷再色,也不会对一个孕妇下手啊,心里也就稍稍放心了些,摸了摸湛蓝还很平坦的肚皮,“小家伙出生后得认我做干妈,不然我可得嫌弃你们娘俩。”
“那必须的。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他啊必须认你做干妈。”
那两女人还在嘀咕什么呢,郎闫东有些不耐烦,又冲她们大声道,“秦小姐,你这是在考验我的耐心?”
湛蓝这才往前走去,冉冉在背后看着她,目光移到她脚上时,心中一哽,啊呀,刚刚光顾着把她带出来了,忘了她的鞋都落在病房了,她一边扒拉自己的鞋子,一边焦急喊她,“湛蓝,把我的鞋子穿上。”
可那边郎闫东显然是个急性子,生怕她那个朋友再过来搅和,一沉腰,就把湛蓝抱起,快步朝外走去。
湛蓝并未过多挣扎,反是老实地靠在了郎闫东的胸膛口。
湛蓝真的累了,又加上外面地上积了一层薄薄的雪,这么赤脚站在地上,一定会把自己冻坏的,把自己冻坏是小事,她不能把孩子给冻坏了。
小雪簌簌下着,一片片打在湛蓝的脸上,很凉很凉,可再凉也没有她的心凉,她抬头望了一眼那幢高楼大厦,靳明臻会不会从窗口看到她被别的男人抱在怀里呢?他还会不会为她吃醋呢?
不会的,因为他现在肯定跟闵敏打得火热,在珍惜每分每秒的光阴呢。
——
12楼的玻璃窗内,湛蓝被一个男人抱进车子里的这一幕被他一览无遗,即便那么高的楼层,湛蓝缩得很小,但他一眼就能认出那个被抱进车子的里的就是湛蓝。
他的心脏不可抑止地颤抖了下,那个男人究竟是谁?动作这么亲密,不像是简单的朋友关系吧?她那么快就找到下家了吗?
他的眸光随着那辆离开的车子越来越远,视线也越来越模糊,这不就是他喜闻乐见的吗?他还有可什么难过的?
——
夜深,挂着婚纱照的婚房里安静闷沉。
这里似乎什么都没变,又似乎什么都变了,只因为他的右手边变得空空荡荡的了。
实在太过冷清的房间,他竟一丝睡意都没有,伸手,打开了床头灯,一丝突然的光亮刺进他眸中,让他眨了下眼。
床角对面那张单人沙发上,放着那只她喜欢的白色狗熊。
看着那只狗熊,他不由自主地掀开被子下了床,将那玩具熊抱到了床上,让它占满了身边的空位,躺到了自己臂弯里,轻轻拉过被子盖好。
他向来是不喜欢这种毛绒玩具的,别看它外表很白很干净,其实不知道它身上藏污纳垢了多少细菌螨虫这些微生物,但此刻,把它抱在怀里,软软的,柔柔的,就像把那个小女人抱在了怀里一样,是那样的充实。
他又摸到床头柜上的手机,把录制下来的那首歌点开。
熟悉的歌声如春风一般灌入他的耳中,循序渐进地温暖了他的心窝。
怀里有柔软的躯体,耳边有她的声音,真的很像很像她从未离开过一般。
可是一闭眼,就会想到湛蓝被另一个陌生男人抱入车厢的情景。
他会想,那个男人会不会介意她肚子里怀着别的男人的孩子,他又会不会像他对她一样真心?
一想到湛蓝会躺在其他男人怀里,他的整颗心都揪起,痛得他口鼻发紫,他紧紧按住自己的心脏口,昏黄的灯光下,他的眉目拧成了一团,这种窒息的痛,真的是疼到受不了,想死。
可是,他又舍不得死。
那瓶药已经寸步不能离身,他急忙掏出,吞下一粒小药丸。
一个人一生中一定会遇到这样的时候——一个人的战争。
这个时候你的内心早已兵荒马乱,天翻地覆,可是在别人看来你只是比平时沉默了一点,没有人会觉得奇怪。
与死神搏斗的夜晚注定是孤身一人,又寂寞无助的。
这场战争,注定单枪匹马。
☆、159。159除了身体,我的一切都可以出。售
气息顺畅一点后,靳明臻摸到手机拨通了江烨的电话,“帮我查一下冯冉冉住在哪里?”
湛蓝不敢回到靳家,更不会回秦家,在岚城,她根本没什么朋友,除了冯冉冉那,她无处可去。
——
创时园在市中心一带是破旧的老小区了,胜在租金便宜,是收入一般的白领的首选。
小区门口的路灯几乎坏了,能亮的不过一二盏,也就那一二盏也是那种呲呲响着忽暗忽亮的那种鬼灯撄。
靳明臻的车就停在小区门口的马路对面,他吩咐司机小孟把车子熄了火,这才开门下车。
小孟打了个哈欠,把车子给熄了火,在这样漆黑的雪夜里,他们的豪车也变得不显眼起来。他不知道二少爷到底要干什么,这么冷的大雪天,大半夜的不睡觉,非让他开车带他到这个破小区来偿。
一下车门,一阵寒意涌来,鹅毛大雪,刀风猎猎,放眼看去除了地上的白雪,一片昏暗,小孟连连按下车窗,说道,“二少爷,需要我给你打伞吗?”
“不用,你留在车上。”靳明臻正想抬脚穿过马路,忽然前头车头灯一闪,他本能地抬起手背遮挡一下,再放下手时,那辆豪华的保时捷在小区门口停下,跟这幢破落的小区形成鲜明对比。
那辆车子似乎有点眼熟,靳明臻在脑子里迅速搜索起来,他的心脏坏了,不代表脑袋坏了,要命的是他记忆力还是那么精准。
只花了一秒,他就记起来了,这辆黑色的保时捷就在今天才见过,正是那辆在医院把湛蓝接走的车。
心头猛地一撞,痛得他把脚步收住,不敢再往前一步,而是刻意退后,退到无人察觉的角落里偷偷注视着。
他这样一个光明正大的军人居然也会有偷。窥女人的这一天,哪怕做梦,他都不曾想到。
男人下了车,撑开一把黑色的伞,绅士地为女人打开了后座车门,半弯着腰,将伞递过去,撑在女人的发顶。
即便一辆车挡住了他们大半个身躯,即便离开有一大段距离,那个女人身上套着一件不合尺寸的男人的羽绒服,靳明臻还是一眼就把她认了出来,没错,就是湛蓝。
“我送你回家,我的伞、我的衣服,还是我家的拖鞋都借给了你,秦湛蓝你该拿什么谢我?”
湛蓝挑了下眉,露出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