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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蓝觉得心里有一万头大象奔腾而过,俗话说忍无可忍,无需再忍,“我擦……”
赵导像弹簧一样蹦跳他们面前,指着她愤怒地说,“秦小姐,你怎么能对你家亲爱滴爆粗口?”
湛蓝自认为自己各方面素质也算颇高,她这辈子就没爆过粗口,唯一一次奉献给靳明瑧和这个赵导了。
“你这什么情侣套餐?这东西留给赵导和你家亲爱滴吃吧,我去吃员工自助餐。”
“什么我家亲爱滴?秦小姐,是你家亲爱的。”赵导纠正道。
“对。是你家亲爱滴。”整个在选自助餐的剧组人员一起纠正。
湛蓝:“见鬼的亲爱的。”又看向那盆所谓的爱情麻辣烫,真是叫人头疼。
“情侣共吃一碗麻辣烫,你喂我一口,我喂你一口,目光深情交流,会让你们的爱情迅速升温。”赵导解释了下,又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要不要给你们来杯喝的?嗯,就让你们共饮一杯吧,间接性接吻,更利于感情飙升……”
湛蓝彻底无语了。
不想再听他们叨唠,湛蓝拔腿就欲走人。
身后的靳明瑧慢条斯理道,“秦小姐,你这是不顾霍伟伦的死活了?”
湛蓝的脚步一顿,表情瞬间凝结,心里又再次抓狂起来。
“靳明瑧,算你狠。”湛蓝几乎咬牙切齿道。
全剧组再次齐声纠正:“叫亲爱滴。”
湛蓝明面上没吭声,心里再狂吐,只能无奈转身,在原位坐下,吃这个草泥马的爱情麻辣烫。
靳明瑧吃得很香,从菠菜吃到西红柿再吃到鹌鹑蛋,湛蓝目测许久,终于在那个巨无霸的大海碗里找到了一处靳明瑧未曾开垦过的地方,伸过筷子,刚准备将一片年糕夹起来,一只格外修长白皙的手掌出其不意地遮住了碗口。
湛蓝不解地看着靳明臻,“不是非得让我吃这个爱情麻辣烫的吗?现在又不让我吃。”
“当然让你吃。不过,”靳明瑧抬抬眼皮,“先叫声亲爱滴。”
湛蓝彻底在风中凌乱了。
果然,靳明瑧不是病得不轻,而是已经病入膏肓了,不止靳明,赵导还有整个剧组都是。
湛蓝愤慨地瞪着他,那眼神好似在说——靳明瑧,你出门是不是忘了嗑药呀?
却见他又从容地笑道,“看来你是要霍伟伦蹲一辈子大牢吧?湛蓝,你尝过那滋味,你应该很同情那个男人吧。”
湛蓝知道靳明瑧是有这个能力的,即便只是10g海洛因,他总是有歪门邪道能增加他的罪名。
湛蓝紧紧握着筷子,她上辈子是不是毁了几个星球啊,老天爷才派靳明瑧这个没人性的前夫来惩治她的?
叫就叫吧,反正湛蓝是个识时务为俊杰的哪有压力哪就低头的乖巧女人,她乖乖叫了一声,有点带着被折磨凄惨的哭腔,“亲爱滴……”
“别哭。你家亲爱的还没死呢,重来……”
湛蓝挤出灿烂的微笑,字正腔圆,提高嗓门卖力喊道,“亲爱滴。”
“菜场卖鱼呢,嗓门这么大。重来……”
心里再流血啊,有木有?湛蓝捏了捏小拳头,用极尽温柔的口气,“亲爱滴……”
特么的,靳明瑧却来了一句,“感情不够丰富。”
湛蓝恨不得想要狠狠宰胸口捶两下,但又只能依着他,动人地喊起来,“亲爱的……”
“乖,吃东西!”这下靳明瑧才算满意了,松开他的大手,让她开吃。
吃着吃着就觉得不对劲,只觉得头有些发晕,鼻孔里有些热热的流淌出来,当看到滴进麻辣烫里的红色血迹时,立即用手背去擦,靳明瑧神色紧张地看向她,只见她面色苍白,把手上筷子放下,要去观察她的鼻子,还假惺惺地问她怎么鼻子流血了?
她瞥过头去,不让他碰到自己的脸,从包里翻找出纸巾擦鼻子,“你少来。我能这样,还不是拜你所赐,火气大。”
自从出狱后,她的身体早已大不如前,又经历了一次次无妄之灾,最近霍伟伦出事,她因为担心过度失眠加重,流点鼻血是常有的事。
都是被靳明瑧给害的。
她又心疼地看了碗里一眼,被她的血弄脏了,可肚子还没填饱。
她叹了一口气,揉了揉扁扁的肚子站起来,才向前迈开一步,头一昏,脚下一软,就这样栽倒下去。
全场人都尖叫起来。
某人高俊的身形猛地一晃,急忙伸手从身后揽住了她的身子,跟以前那个微微圆润的湛蓝不同,现在的秦湛蓝那么瘦、那么轻,轻地让他双臂颤抖。
“湛蓝……”
从喉头迸出的声音粗噶低哑,竟不像他自己的声音,见她瘦削的面颊透出死一般的惨白,他的眸色又是攸得一深。
她的鼻端源源不断流出鲜血,染红了她白色棉袄以及他的眸,他甚至不敢去碰触她的鼻子,害怕轻轻一碰,血就越涌越多。
眼皮沉重,视线模糊,周身却萦绕着他青檀沉香一般的好闻气味,微甜,温柔迷离的光晕泄在他身上,那般迷人,令人憧憬神往。
湛蓝浑浑噩噩里竟回想起三年前的那个靳明瑧,素白褂子,简练干净的碎发,还有那双温润如玉的眸,被他发现偷看了他的gv,他将她逼至墙角吻得她冲鼻血,他带她盛装出席肖韵琛和秦心漪的订婚酒店,在万众瞩目下将那枚烟灰缸般大的钻石戒指轻轻套上她的手指……仿佛真的是要守护她的一生一世。
或许,他太过溶于扮演她男友的角色里,他眉头皱得铁紧,露出她从未在他脸上见到过的慌骇。
他一下抱起她,“湛蓝别怕,我送你去医院。”
不由地,湛蓝冲着他笑起来,尽管笑容看上去虚弱不堪,“别担心……”
后来,身边人声沸腾,脚步声嘈杂,再后来,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没有半点声音。
——
迷迷糊糊地醒过来,周围是陌生的坏境,空气中的消毒水味刺鼻的恨,昏迷之前,她记得是靳明瑧把她送来了医院。
她睁开疲倦的眸子,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张温润如玉的脸,他的眉心拧地极深,嘴唇也紧紧抿着,那样子是在担心她吗?就好像她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一样。
男人颤抖着手朝她的脸轻轻伸过去,微凉的指尖轻触她白皙的额,轻轻滑过脸颊,摸了摸被他洗净的小鼻头,俊冷的眉越发拧深,似乎饱含着千言万语,又似乎难以说出口。
半响地沉默后,靳明瑧唇瓣轻颤着道,“湛蓝,你有可能患了……”
只不过,靳明瑧说到最后的时候,不觉喉头哽咽,那几个字怎么也说不出来。
湛蓝突然紧张起来,有些害怕他继续说下去,他这样子,就好像她真的得了类似于癌症那样的绝症。
她以为自己千帆过尽,再也不会有什么能吓到她,但她还是被吓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这世上有那么多她眷恋的亲人朋友,她怎么舍得撒手离去?
努力调整了自己的情绪,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哭腔不是那么重,“靳明瑧,你说吧,我不怕。”说着不怕的时候,她却害怕到极点。
靳明瑧唇角轻轻碰撞仍无法说出那几个字,他伸手,一下握住湛蓝的输液的手,她的手因为冰凉的液体输入,凉得刺骨,他将她纤细的玉指包裹在掌心里,双手给她轻轻搓动,“湛蓝,不管你得了什么病,我都会想办法医好你。你别胡思乱想,好好休息。”
☆、249。249回来我和女儿的身边,我们一起给她一个完整的家(二)
靳明瑧唇角轻轻碰撞仍无法说出那几个字,他伸手,一下握住湛蓝的输液的手,她的手因为冰凉的液体输入,凉得刺骨,他将她纤细的玉指包裹在掌心里,双手给她轻轻搓动,“湛蓝,不管你得了什么病,我都会想办法医好你。你别胡思乱想,好好休息。”
是否因为人之将死,所以他对她的态度才出奇的好?
湛蓝断定自己得了绝症了,向来隐忍的性子,也敌不过生离死别时的悲痛,她若是真的死了,汤圆怎么办?母亲怎么办?
她跟汤圆才刚刚母女相认,她还没尽到一个母亲的责任,她便将撒手人寰……
“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大哭着呜咽道:“靳明瑧,我这次真的要死了。”她猛得想起韩剧《蓝色生死恋》里面的女主也时常流鼻血,然后检查出来时白血病,翘辫子了偿。
她哭花了一双精致的眉眼,抽泣着问他,“我……我……是不是得了白血病?”
靳明瑧的薄唇紧紧拉锯着,不出声,等于默认了撄。
这下湛蓝哭得更惨了,靳明瑧却突然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只轻轻地说了声,“湛蓝……别哭……”
湛蓝坐起来,要下床,却被靳明瑧拦住,“你要去哪里?”
湛蓝嗅了嗅鼻子,“我要去向医生问个清楚。”她又说:“靳明瑧,你知道吗,我只是偶尔流点鼻血而已,我一直以为是上火,我刚出狱那会一度抑郁,心情糟糕,可我都坚强挺了过来,哪怕失明那段无比黑暗的日子,我都告诉自己要坚强,为了亲人朋友,我都要好好活着。
终于,我熬到了和女儿团聚,闵敏也终于落得凄惨下场。我守得云开见月明,我的生活和事业也好不容易走上了正轨……
我这辈子,除了对付过闵敏之外,平时连一只蚂蚁都不敢踩死,像我这样的好人怎么会得白血病呢?”心里更是想着,要是得,也该是靳明瑧和闵敏这样的坏蛋得啊。
“湛蓝……”猛地,靳明瑧长臂一伸,将她紧紧拥在怀里,她的身体单薄到让人心疼,眉却是皱得更深了。
被他这样紧紧抱着,而他的手一下一下抚摸着她的背,给她顺气,慢慢的,她停止哭泣,许久,有低低的声音从她喉咙里沙哑的发出,平静地像一潭死水,“也许这就是我的命。”
谁都不想这么早死不是么?
可是如果阎王若是要收了她这条命,任她怎么哭天抢地地嘶喊,也是无用功,只能学着坦然接受了。
可是,她真放不下她的小女儿啊,她还那么小,以后上学了被同学们欺负说她是个没娘的野孩子,该怎么办?
听到湛蓝这般平静的声音,靳明瑧的心房处忍不住一缩瑟。
她的绝望,无助,害怕,他统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