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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褚青和妹子对视一眼，同时撇了撇嘴，老头的家庭地位本就不高，这回一生病，以后就没个跑了。
话说程老头住院观察了好久，医生确诊无事，才允许出院。他的情况非常好，没有任何的后遗症。脑出血就是这样，恢复好了跟常人无异，但就怕二次出血，那根本活不了。
这几人进了屋，老爷子自己走了两步，又懒懒的往沙发上一靠，习惯性的去摸案几。手落下，却是一空，不禁道：“哎，我烟斗呢？”
“扔了！”老太太随口道。
“扔了？你……”
他眼睛瞪大，就要起身暴走，结果被瞬间压制。
“你什么你！你都这德行了还抽烟，嫌自己死不了啊！我告诉你，以后烟酒全禁，肉食少吃，每天早上给我锻炼去！”
老太太巴拉巴拉一顿喷，那货溜溜的不敢还嘴。
褚青看着好笑，也劝道：“你先把血压稳定住，太油太咸的东西就别吃了。烟慢慢戒吧，忍不住就拿根牙签叼着。”
“多新鲜啊，你给我根绳儿吊死得了！”
老头跟他可劲儿劲儿的，怒道：“你丫现在一点都不仁义，学坏了！”
“行了行了！爸，你以后就听我妈的，都是为了你好！”
程颖凑了过来，先摆平老爸，又开始训褚青：“呛呛好玩啊？不知道他不能生气？”
“……”
那俩熊孩子屁都不敢放，闷头闪人。
当天，褚青和黄颖呆了半日，他还专门下厨，算是给老头洗尘。临近傍晚时，两人才齐齐告辞，正要出门，程颖忽然追了出来，道：“哎哥，我明天上班啊！”
“呃，不用着急，公司现在不忙。”他一怔。
“忙不忙我去了才知道，就这么定了啊！”
……
次日，晨。
公司的确不太忙，王姐、杨凡他们都不是白给的，将事务打理得井井有条。程颖许久没来上班，感觉还挺奇妙的，靠在自己的大椅子上，一时望着窗外出神。
老爸这次生病，让她考虑了很多，往大了说，生老病死，人生轮回；往小了说，个人的事业、家庭以及感情。
程颖三十出头了，只在大学交过两个男朋友，工作后一直单身。她对爱情的渴望特不强烈，从没想找个伴侣，生个孩子。不过现在，她忽然觉得，有个人陪在身边也是蛮好的。
“唉……”
她不知想到了什么，冷不丁叹了口气，随后又脑洞大开，笑道：“啧，其实找个女孩子也不错。”
好嘛，亏得屋里没人，不然得吓死。
“咚咚咚！”
过了片刻，外面忽有人敲门，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紧跟着，一个小姑娘抱着文件进来，道：“程总，这是最近一段时间的项目资料。”
“嗯，放着吧。”
“还有别的事吗？”
“没了，你先出去。”
程颖瞄了一眼人家的腰臀，才拧了拧脖子，开始埋头工作。
第一份是《步步惊心》《寂寞空庭春欲晚》《何以笙箫默》的拍摄报告，三部剧全盘开机，前两部在横店，后一部在某个大学里。
说来也巧，《武林外传》在横店，《潜伏》也有一部分戏在横店，好嘛，公司大集合了！
那边有范小爷压着，应该不会出问题，她只关心一点：赵丽颖对陈晓的亲近度。甭奇怪，艺人没什么事能瞒过公司的，程颖不反对艺人谈恋爱，只要别搞成烂摊子就OK。
按助理提供的信息来看，赵包子仍然很不感冒，陈晓还处于单恋中。
第二份是《斗牛》和《苦竹林》的进展，前者没什么，但在后者的演员表里，她发现了一个陌生的名字：郑爽。
作为影视公司的高管兼经纪人，得时刻掌握动态，她马上又要了一份资料，才弄清郑爽的来历。
前面几份都是小事，看到最后一份的时候，程颖立马就认真起来：那是今年贺岁档的上映影片，以及《画皮》的相关策划。
贺岁档，是个挺笼统的概念。
最初的时间很短，仅从12月到1月上旬，后来大片扎堆的态势愈演愈烈，便从11月下旬开始，一直到新年的2月，横跨圣诞、元旦、春节、元宵和情人节。
去年的贺岁档，只有《集结号》《投名状》《长江七号》三部大片竞争。而今年，好家伙，程颖顿时吓了一跳：
从11月20日起，到明年的1月底，足足有27部电影上映。其中最残酷的12月份，竟然有11部影片亮相，包括《画皮》《非诚勿扰》《梅兰芳》《叶问》《女人不坏》这几部热门片。
《梅兰芳》《女人不坏》定档12月11日，《叶问》是16日，《画皮》是20日，《非诚勿扰》是22日。
冯小刚是最有种的，直接包下了圣诞档和元旦档，公司的信心貌似不太足，还提前了两天，毕竟对手从未败过。
而11月份，则是《桃花运》《证人》《硬汉》这些小成本，注定是探路炮灰。
这种硝烟四起的局面，搁谁谁紧张，程颖捏着资料沉默了半天，才继续往下看。接着是《画皮》的宣传方案，共分为四个阶段：
第一阶段，10月中开始到11月初，属于先导期。主要发布海报，召开媒体见面会，放映预告片等等。
第二阶段，11月初到12月初，属于引导期。以线上活动为主，并召开二轮发布会，同时公布大量剧照，录制相关节目。后边还有个括弧：（不排除让老板上《快乐大本营》）。
第三阶段，12月初到上映，属于预热期。以线下活动为主，几轮平面媒体攻势，大批量的电视节目播出，并发布主题曲。同时组织一场观影，发动明星朋友，大波圈粉。
第四阶段，上映到下线，属于维护期。大概是各地路演，疯狂转场，媒体不间断刷屏等等。
“……”
程颖盯着第二条，就特想笑。艾玛，这三个人一起上《快乐大本营》，那场面简直不行不行的。
第六百四十四章谁人怀念
10月18日，上午。
《画皮》第一阶段的宣传已经启动，昨天刚召开了新闻发布会，有两张海报和一款预告片亮相，同时宣布：电影将在12月20日公映。
开头的攻势不会太猛，这东西要循序渐进，一点点挑起观众的兴趣。所以媒体只是蜻蜓点水般报道了一下，那两张海报更是连脸都没露。不过几位主演的影迷却在网上自发宣传，纷纷欢呼3P合法化的到来。
而此时，褚青坐在办公室里，正捏着那份宣传计划跟程颖掰扯：“《鲁豫有约》也就算了，《快乐大本营》怎么回事？谁特么加进去的？”
“我加进去的，你丫有意见？”大小姐一瞪眼。
“我有意见怎么了？”
那货竟然没怂，坚决捍卫自己的羞耻心和节操，道：“那破节目什么玩意儿？咱们还没LOW到这分上呢！”
“得了吧，在票房面前一切都是渣渣！人家有收视率，对咱们宣传有帮助，你躺着也得上！”程颖一拍桌子，直接肛了回去。
“嘿，你现在越来越欠揍了，我告诉你啊……”
眼瞅着就要撕起来，他忽地一顿，拿起桌上震动的手机，接道：“喂？”
“喂，青哥，你现在有时间吗，我想简单采访你一下。”里面传来方夷敏的声音，这姐姐已是南都的新一代王牌娱记。
“呃，有时间，什么事儿？”
“谢晋导演在今天早上去世了。”
“啊？”
他猛地没反应过来，缓了两秒钟，才急忙问道：“消息确认了吗？真的假的？”
“确认了，上海那边正在筹建治丧委员会。”
“啧！”
褚青咂巴了下嘴，又跟程颖挥了挥手，示意吵架暂停。
他跟谢晋没太多交集，只在金鸡奖见过一次，还没说上话。但他在揣摩各国佳作的时候，看了不少国产老电影，尤其是谢导的作品。
从《女篮五号》到《牧马人》，再到《天云山传奇》和《芙蓉镇》……诚然，由于时代原因，这些都是政治制式的电影，可谢晋最难得的就是：他没有将政治符号化，而是隐于背后，极力去表现那个年代的人与生活。
就像明清的八股文，你能在如此严苛的框架中写出一篇好文章，那才叫真牛逼。
当然，按今天的眼光来看，他的作品都很过时，但褚青对他讲故事的技巧，那种扎实、凝练、丝丝入扣，以及沉淀其中的心力和思考，着实佩服不已。
单论讲故事的能力，谢晋能秒杀第五代。
而听方夷敏说，他是昨晚到上虞，参加母校建校100周年活动。然后在今早七点多，酒店服务员推开门，发现老人家已经故去，似乎是心脏骤停。
这样一位带有深刻印记的大前辈离世，褚青还是有些难过，当方夷敏问及感受时，他便道：“谢导的作品一直将国家命运和社会关联在一起，触觉非常敏感。更重要的是……”
他顿了顿，显得无比郑重：“他从来不惧说真话。”
……
谢导的丧事由上海市政府和电影局筹办，因为发生得太突然，大家好一顿手忙脚乱，最后表示：追悼会将于26日举行。
范冰冰出身谢晋演艺学校，算是门生，自然得参加。褚青为了陪媳妇儿，也为了表达敬意，便匆匆飞到了横店。
追悼会的前一天，范小爷还跟老公交流了一番“明天该用什么表情才得体”的问题。
说实在的，双方又不是亲朋挚友，你的中学校长死了，你能有屁的悲痛？但明星是公众人物，在外界眼中，你就跟他有关系，不去就会遭骂。
所以她内心的感触，还真不如褚青。
26日，晴。
龙华殡仪馆在上海的西南角，是一家规模超大的殡仪馆，追悼仪式也在最大的一个厅举行。
中午刚过，厅门口就排起了长队，粗略算能有三四百人，气氛庄重。仪式尚未开始，那大门紧闭，保安和警察在四处巡视，个个心惊胆战。
没办法，逼格太高啊，光看那一溜花圈署名都能吓死：江、温、朱、习、李……从现任领导人到下任接班人，全略表心意。
不知不觉等了两个小时，市民都排到了外面的空地上，竟然还没开始。这帮人有的是真哀悼，有的纯属凑热闹，渐觉不耐。
正此时，门口一阵小骚动，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