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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直俗不可耐。
这顿晚餐除了二夫人，其他人都吃得很高兴很满意，老太君定了这道汤作为除夕宴的主汤，并且正月初二的中午也要备下一份，用来招待回娘家的顾娴和顾婕这两个孙女儿。
白蔻朗声应下。
第二天，庞妈妈把老太君看过的除夕宴菜单还给白蔻，上面没有改动，照做就是。
白蔻把菜单拿去东厨房，开始除夕宴之前的倒数计时。
忙成这样，白蔻也没误了钟鸣院的差事，就好像她真的有三头六臂一般，在她负责的范围里，没有什么疏漏能从她的眼皮子底下被忽略过去。
在这紧张又忙而不乱的节奏下，辞旧迎新的除夕日终于到来，白天所有男人去祠堂祭祖，女人布置荣恩堂，各种张灯结彩，掌灯时分，挂着的所有灯笼全部点亮，几处地位重要的正院里亮如白昼。
天黑前，府里所有大小主子包括妾室全部齐聚荣恩堂，老太君坐在正厅主位，子孙们按照长幼辈分的顺序依次排序，给老太君磕头贺新年。
正房里以往关闭的闲置房间统统打扫一新布置成了餐厅，把所有人都容纳了进去，各有各的位子，比上次试吃海鲜宴时坐得宽敞多了。
在老太君这里都是一视同仁，对她来说都是她的子孙，所以嫡庶子女只按男女分席，儿子媳妇们与老母亲一桌，妾室们单坐一桌。
用酒坛子盛装的福寿全最先上桌，每一瓮汤里都有几枚鸽子蛋，按每桌人数刚好一人一个，喝完了汤才开始正式上菜，为了不叫二夫人干巴巴地坐着看家人喝汤，白蔻单为她做了一盅鸡豆花，汤里也有一枚鸽子蛋。
东厨房里忙得热火朝天，所有的灶头全部生起旺火，崔林最擅长白案，他一个人单管白案灶房，曾珠和黄大海两个人在红案灶房，一人管理一半的灶头，盯着厨子厨娘们好好做事，白蔻只负责烤炉和巡查。
府里年夜饭的习惯是在二更前结束宴席，然后主子们在荣恩堂坐到三更，全家再吃一顿交子，等老太君发过压岁钱后大家才解散，各自回去休息，愿意熬夜守岁的就熬夜，熬不住的就睡觉，甚至各房都预备好了整箱整箱的烟花，供熬夜的人打发瞌睡用。
只是老太君、晔国公夫妻和顾昀四个人基本上就只能打个盹，寅时就要起床准备出门入宫拜年，二房和三房则可以在家里好好休息，招待他们各自的客人。
当东厨房的灶头陆续熄了火，用来守岁时摆桌的瓜果零食端了出去，从黎明燉福寿全时开始，一直操劳到现在的厨子厨娘们累都快累垮了，而有家室的又忙着换衣服回家跟家人共度新年，留下的单身厨子厨娘要负责收拾善后，因为就连杂工在后街也是有个小窝的。
这么一数，被留下要干活的就只有今年进府的新人了，五男五女十个人，陆续走了白蔻和梦梅，剩下八个人看着一片狼藉的两个大灶房，连绞湿抹布擦桌子的力气都没有，忙到现在肚子也早就空了，幸好白案灶房还留了些点心给他们填填肚子。
白蔻也差不多累毙了，这一整天的劳动量远超现在这个儿童身体能承受的负担，她跟着大家进灶房胡乱吞了两个包子，就把剩下的事交给其他人处理，跌跌撞撞地回钟鸣院睡觉。
丫头们帮白蔻把她三间房都点着明亮的灯光，她看都不看，冲进自己卧室，不洗脸不洗手，拉好床帐，脱了衣裳直接躺倒，再也扛不住了。
钟鸣院的丫头们自己做了年夜饭，白蔻给她们留了一些简单易做的海鲜食材，让她们都跟着过一个美味的好年，当她们知道白蔻回来了，盛了一碗守岁要喝的甜羹拿去她房间。
房门没闩，大家进进去发现床帐拉着，衣架上胡乱搭着脱下来的衣服，鞋子脱得东一只西一只，难得一见的各种凌乱，知道今天一天她肯定累坏了，众人放下甜羹蹑手蹑脚地就都撤了，没有叫醒她起来吃东西。
快三更时，荣恩堂的茶水房开始生火煮交子，其实就是饺子，荤的素的各种馅，里面还掺杂了不少奇特饺子，酸甜苦辣的怪味饺子都算小意思，馅里还有包小金钱儿和小银钱儿，包饺子的时候大家都在笑说千万别崩了牙。
吃饺子时自然是一片笑声，吃到特别饺子的人都要大声地喊出来，顾昀没吃到怪味饺子，但他财运亨通，他那一桌一百多个饺子，包了金银钱儿的全被他吃到了，得到了三金三银六枚钱儿，逗得全家都祝贺他明年一定赚大钱。
吃过饺子，孙子孙女们按照长幼顺序，依序在老太君面前磕头，说些贺新年的吉利话，开开心心领一个压岁红包。
院里噼里啪啦的又开始放鞭炮和烟花，热热闹闹地玩闹了一通后，除夕宴终于散场。
（作者的话：大家国庆快乐！假期哈皮！！！）
第397章 过年当然要讨赏
顾昀先送了父母弟弟回己诚堂，恭贺了他们新年快乐，这才回钟鸣院赶紧睡觉，在寅时起床前他还能睡一个多时辰。
美奂这几个老丫头就在这种时候派上了大用场，她们经验丰富，自从少爷十岁立为世孙后，每年新年都是如此，十岁的孩子一样要在寅时起床随长辈们进宫拜年，正因为有她们在，白蔻也才能安心地去睡觉。
寅正时分，顾昀被丫头们唤醒起床，梳洗打扮完毕后就去父母那边会合，吃碗饺子当作早饭，接着两辆马车从荣恩堂方向来到己诚堂院门外接人，先前已经接上了老太君，大夫人与婆婆共乘一辆，顾昀与父亲共乘一辆，男女分开。
送了主子们出门后，钟鸣院里的值了半夜的丫头们终于可以洗漱睡觉，主子们入宫拜年，惯例是要赐午宴的，所以下午才会回家，荣恩堂、己诚堂和钟鸣院这三处的丫头们在这大半天里就完全是她们的闲暇时间，可以舒舒服服地尽情休息和玩乐。
白蔻一直睡到天光大亮才醒来，觉得室内冰凉，披衣下床出门想把地龙生起火来暖和一下，却见外面正在下大雪，整个小院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树枝上都挂着冰晶。
深呼吸了几口冰冷的空气后，白蔻抖着哆嗦把地龙的烟道里放了柴炭生着火，回到床上再赖个床，反正世子不在，现在院里是丫头们的天下。
赖到快中午，肚子饿得实在受不了了，白蔻终于离开暖乎乎的屋子，洗漱更衣，踩着嘎吱作响的积雪去小厨房给自己弄点好吃的。
从角门出来站在正房廊下，就看到大院子里从积雪中扫出了一条直直的走道，连着穿堂和正房月台的台阶，其余的积雪则没动过，看着也挺美的。
丫头们这会儿也都在小厨房里给自己弄午饭，见白蔻来了纷纷围上去互致新年好，并告诉她很多人给她送了新年礼物，因她先前在睡觉，就都暂时放在退堂。
作为内宅的二号管事，逢年过节有人送礼再正常不过，白蔻自己也预备了送庞妈妈大管家等同级别人士的礼物，她笑眯眯地表示知道了，接着卷起衣袖洗手弄吃的。
丫头们嘻嘻哈哈地各自忙着，留在家中的六少爷顾晨悠哉游哉地走过来，甜甜地笑着与各位婢女姐姐们问候了新年好，就钻进食堂站在麻辣烫的锅前看里面有什么好吃的。
见六少爷一副昨晚吃太油腻现在胃口不佳的表情，白蔻让人拿了副碗筷给他自便，她则一边制作新点心一边等着丫头们弄好午饭。
半个多时辰后点心都做好了，白蔻装了两个点心盒，再带上事先准备好的新年红包，去冰窖给她的属下们庆贺新年。
有差事的下人们往往都是全年无休，所以这正月初一冰窖小院里也得人员到到齐，水三婆和媳妇子们一边说着各种吉利话，一边兴高采烈地从白蔻手中接过点心与红包，簇拥着她到小屋里喝点热水歇一歇说说话。
白蔻在小屋里坐了没多久就告辞了，接着去二房和三房拜年，各位老爷夫人今天一整天都在正房坐着，除了外面访客递进来拜年的帖子，府里的下人们也是转着圈子的四处拜年，能领到不少额外的赏钱。
按照顺路原则，白蔻先去了三房，三老爷和三夫人见她来拜年相当热情，给的赏钱也特别丰厚，相比起丈夫的官运，三夫人的财运更好，该花的钱她从不手软，逢年过节打赏下人可比二夫人大方多了。
与三老爷和三夫人闲话了几句家常，白蔻见来拜年的下人络绎不绝就辞了出去，继续往二房那里拜年。
二房的正房里气氛就没有三房那么好，显得要冷清些，二夫人本身也不是性格热情的人儿，白蔻见她冷冰冰的一点笑模样只当她是累了，二老爷的态度倒是蛮和蔼的，把昨天的除夕宴夸了几遍，给的赏钱也蛮过得去的。
看在这赏钱的份上，白蔻自然不去计较二夫人那好似参加葬礼的表情，谢了恩就立刻辞了出去，回钟鸣院休息，世子也差不多该从宫里回来了。
当把堆积在退堂的新年礼物全部搬回自己屋里后，前院终于传来消息，入宫拜年的四位主子已经入坊门了。
丫头们赶紧去茶水房生旺火烧洗脸水和开水，给正房的地龙添加柴炭，白蔻整整衣裳，快步去院门口迎接。
也就半炷香的时间，马车从东侧门绕进八步巷，先停在了钟鸣院外，顾昀笑眯眯地下了车，跟车的小厮们从马车后面的行李加上搬下一个大箱子搁在院门内，接着马车继续往己诚堂和荣恩堂去。
入宫拜年自然有赏，白蔻淡定地喊两个三等丫头把箱子抬去卧房，她和世子先走一步，先进了卧房，当内室里面在侍候少爷洗手净面更衣时，好几个丫头轮流换手，才终于把箱子搬到了外间。
那大箱子里不知道放了什么，死沉死沉，丫头们都走得气喘吁吁，白蔻打开箱子一看，原来里面还有大小好几个匣子，一个最大的匣子里装的是一对宝瓶，其它的匣子里也都是五光十色的各种宫廷制造的玩意儿，都是宫里每年赏赐臣子的传统物品，图个喜庆和好彩头，有一个匣子里装的是半尺高的小摇钱树，每一个铜钱都是活动的，晃一晃就哗啦啦地摇了起来。
这还是白蔻第一次看到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