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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昀听她呼吸粗重,还以为她不舒服,就想带她走正门回家,被白蔻制止,若走正门明日一早国公爷和夫人就会知道世子昨晚出门了,大夫人肯定又要叫白蔻过去问话,在这准备过年的忙碌时刻,白蔻还是想省点事的好。
于是两人最终依旧绕马厩回府,在寒风中走了这一趟,进府后白蔻还真清醒了一些,能甩开顾昀的手自己走直线了。
回到钟鸣院,两人各自洗手更衣后,又坐在暖和的耳房里一边喝着姜茶一边谈话,从年后的工场建造筹备开始跑题,最后歪到了宫长继与宁佩兰的婚事上。
他们两家还真去太医院请了太医,分别查了男科和妇科的相关状况,宁家小姐从小保养得当,又会骑马打球,是个能生养的好体格,衍王爷家的小少爷虽然看上去玩的疯些,其实家教还是管得很严的,体质也很好,与他的年龄相符,从太医们的角度来说,两个人是合适的一对。
本来两家的家长就互相中意,现在又有了太医们的意见,婚事自然谈成了,已经准备在年前下聘,夏天完婚,婚后宫长继就会被册封为新的郡王,赐府另住。
白蔻听完哈哈大笑,两人都是她的熟人,他俩能喜结连理,她自然也会为他俩感到高兴,白蔻眼珠子一转,就想明天告诉顾绘,让她写信向宁佩兰道喜。
与顾昀同龄的少爷们都处在了婚龄上,女孩子们更是早就嫁了或者准备出嫁,大夫人给自己儿子定下年满十九岁才议亲的规矩,使得同龄的小姐们再怎么中意顾世子也只能顺从父母的意见另嫁良人,没有哪家的父母愿意拿自己女儿的青春陪顾昀瞎耗,他娶不到自家女儿是他没有福气。
大夫人也不着急,她就是要顾昀在这三年时间里好好念书,等他考中进士,就算想娶公主郡主也一样娶得到。
次日上午,白蔻从街上巡视回来,正在自己屋里换衣裳,小叶子拿着一个信封和一张名帖敲门进来。
“白管事,西侧门上送来的,说来的客人是您大舅,姓章的。”
白蔻吓了一跳,上半年白蕊过来投奔后,自己就让大姑父唐林调查其余亲戚们的情况,外公家是姓章没错。
想到此,白蔻收下东西打发小叶子出去,接着她从柜子抽屉里找出唐林的调查结果,上面有各亲戚家现在的详细住址。
外公家地址是吉阳坊曲樟巷章记铁铺,名帖上的投帖人地址也是吉阳坊曲樟巷,姓名叫章华生,的确是大舅的名字。
见姓名地址都对上了,白蔻才拆开信封,从里面拿出一封折得整整齐齐的红纸,面上的标题写着御厨总管白业宏之长孙女、白晓山之长女白蕊之陪嫁清单副本贰。
白蔻目瞪口呆,捧着纸张的双手都有些微微颤抖。
白蕊的嫁妆清单居然有个副本贰!?
而且由外公家妥善收藏!?
这场官司打得的确好!天助地助,自然能得人助!
白蔻想起来自己这个便宜大舅还在西侧门外,她连忙把清单塞回信封,重新换回外出的衣裳,披好披风,拿着名帖和信封,跟丫头们打了个招呼,就急匆匆地又往外面去了。
西侧门外,停着一辆蓝蓬马车,却一点都不粗糙,精工细作,用的上好硬木,轮轴上还包了铁,看似普通,实则骨架结实,显出优质的工匠技艺,但车上没有人。
门上的家丁向白蔻问好,将那马车指给她看,接着车厢的帘子动了几下,一个四五十岁,穿棉袍的汉子从里面钻出来,利落地下车站好,头发梳得整齐,下巴上有青青的胡茬,身材魁梧结实,双手一看就知是工匠的手。
白蔻完全不认得她,除了白家出事时白蔻这个本尊年纪尚小,壳子换内芯时也没有百分百承袭全部的记忆,白蔻看着对方,觉得应该叫一声大舅,却又突然喉咙干涩,喊不出声。
那汉子倒是一眼认出眼前的小姑娘就是他最小的外甥女白蔻,眉眼是她白家人的特征,但嘴巴和下巴却像他章家人,他自己的儿女也有如此特征。
“蔻儿,我是你大舅,章华生,还记得我不?”那汉子笑起来一副憨厚模样,眼中流露出实实在在的欢喜。
“大舅……”白蔻哽咽了一声,走到近前,吸吸鼻子,情绪就重新稳住了,“大舅,走,我带你去见姐姐,有话我们一会儿说。”
“好,来,上车。”
章华生放下车板下面的折叠脚凳,扶着白蔻送进车厢里,他坐在外面在白蔻的指挥下赶车出发。
第550章 东林坊
在白蔻的指挥下,马车很快来到了区家大车行的外面,白蔻从车上下来,向管事和伙计们介绍了她这个大舅,马上得到了众人的热情欢迎,帮忙把章华生的马车牵进院中,卸了马匹喂水喂食,白蔻则拖着大舅急步往厨房去。
白蕊与清羽正在厨房外头处理食材准备做午饭,就听见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传来,她抬头一看,立刻就惊讶地站了起来,手上抓着的一块五花肉随即掉了下去,噗通一声落在了洗菜盆里。
“……大舅?!”白蔻认不到亲戚,白蕊却是能认到的,眼泪毫无预兆地就喷涌了出来。
“蕊儿,傻孩子,这些年你受苦了!”
章华生上前拉着白蕊走开几步,站在没有积水的地方,用他粗糙的手掌擦去白蕊脸上的眼泪。
“你当年出这么大的事,怎么不来找我们,外公家养你母女两个哪里费什么劲。”
“大舅,你不要哄我,当初白家出事,虽不株连,近亲属们却依然受到连累,我那短命的男人曾经打听过,外公家的生意少了很多,好些老主顾都不上门了,你们那时挣的钱也就勉强吃饭。若只是求口饭吃,我一定带着孩子去找你们,可是我的虹儿又是早产儿,医药不能断,何必去给你们添麻烦,这样的念头我从来没有想过。”
“所以你就一个人扛?你一个人带着孩子,过着无穷无尽的日子,你想扛到几时才算完?死了为止?要不是蔻儿突然得了势,名声大噪起来,全京城都知道她就是白家唯一被没入官婢的女孩子,你们姐妹团聚,你才总算过上了安生日子。”
章华生抚摸着白蕊的头顶,四五十岁的汉子同样声音颤抖眼中带泪。
“你祖父一脉所有人流放的流放,没官的没官,你是唯一的自由身,可你却与我们断了联系,我们也找不到你,你这么大的人了,难道就不替外公外婆想一想,你不见了他们有多伤心,若不是这场官司,你还想过多久才告诉我们你的下落?”
“我没想过不与你们相认,我只想等身体养得更好些,不要病蔫蔫的样子,然后我一定会带着孩子去看望你们,却没想到大舅你却先找来了。”
“我不来行吗?白蔻出名后,亲戚们倒是都知道她的下落了,却谁也不敢上门认亲,免得让晔国公和夫人生厌,影响她在府里的地位。”章华生抓着衣袖擦拭眼睛,向白蔻招招手,等她走近,厚实的手掌在她头顶上胡撸了一把。
“小丫头还真是经常让人大吃一惊,每过几个月就有惊人消息传到我们耳朵里,今年冬狩你可真是出了好大的风头。”章华生揉着白蔻的脑袋,爽朗地笑了起来,“沾了你的光,家里的生意从去年开始又好起来了,不光走掉的老主顾回来了,还来了很多新主顾。”
“大舅,这就叫否极泰来,人不可能永远走霉运的。”白蔻一脸乖巧地眨眨眼睛。
“对对对,你说得对。”
白蔻咧嘴一笑,将手上的东西递给白蕊。
“姐,你绝对想不到,外公家居然保管了一份你的陪嫁清单。”
“咦?!”
白蕊惊讶不已,连忙在围裙上擦擦手,从信封里抽出那沓红纸,看清封面上的标题,新的眼泪又下来了。
“大舅,怎么会多抄一个副本?我对这事怎么没有印象?”
“既然你都不知道有多一个副本的事,那我们自然更不知道为什么你娘没告诉你,但当初之所以你爹娘执意要多抄一份,是因为我们这边的亲戚们给了你不少添妆和添箱的礼物,你爹娘一样没留,都作为你的嫁妆给你带走,又为了以后好还礼,所以才多抄了一个副本由我们保管。昨日官司宣判,要他们周家返还你的嫁妆,我们猜想你自己留存的副本可能已经遗失了,就赶紧把这份给你送来,可又不知道你的地址,只好厚着脸皮去晔国公府先找蔻儿。”
“也是大舅运气好,我才刚从外面巡完了生意回府,前脚进屋后脚收到你的名帖,赶紧又出来,要不然这么冷的天大舅可得苦等一番。”白蔻笑嘻嘻地说道。
“大舅怎知判词的内容?消息传得这么快?”白蕊好奇地问道。
“你这场官司说是打了三天,可是第一天只是递诉状,但消息传开了,我们吉阳坊跟东林坊挨着,他们消息灵通,我们自然就不慢,确认是你们姐妹俩团聚了,后面这两天正经堂审,你们两个表哥轮流去听了一天,昨天判词下来我们就知道这份清单派上用场了。”
白蕊这才了然地点点头,白蔻却是瞠目结舌,拽紧了章华生的衣袖。
“大舅刚才说东林坊与吉阳坊挨着的?”
“是啊,你没去过那边吧?两坊就隔一条街,东林坊在街北,吉阳坊在街南,我们章家住的曲樟巷靠北门,过大街就是东林坊南门。”
“东林坊有什么讲究?小妹怎么这么紧张?”白蕊不解。
“东林坊是工部所属的铁匠作坊,生产官用和御用品。”白蔻简短地解释了一下。
“没错,东林坊的居民跟周边几个坊互相通婚,我们章家祖上也是得了这个便利才有了现在的章记铁铺。”
“大舅对东林坊可还熟?”白蔻笑弯了眼睛。
“熟啊,你外婆和你舅妈的娘家都是东林坊。怎么了?”
“圣人允我在东林坊定制一切所需的厨具。”
“咦?!!!当真?!!!”章华生眼珠子都快瞪出来,白蕊也是惊讶得捂住了嘴。
“比黄金都真,还有文书为凭呢,只是我太忙,冬狩回来到现在我都腾不出空去一趟。”
“不要紧,不要紧,东林坊我们熟,一定给你约到最好的师傅,等约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