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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原来如此。”陈争点了点头。
不多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开门之后，刚刚那位山哥已经又带着十几位女孩走了进来。
“老板，您挑看得顺眼的，选几个服侍你们。”
陈争粗略一看，这十几位女孩倒是都有几分姿色，而且其中一个看上去却更显清纯，很想不通她这样的一个女孩，怎么会来这种地方上班。
因此直接伸手一指，说：“就她吧。”
“那其他的呢？”山哥笑了笑说：“老板你们这么多人，她一个人可服务不过来啊。”
陈争随便挥了挥手：“其他都差不多，就随便哪个吧。”
“好好，”山哥随后代陈争下了决定：“你你你，还有你，都留下来。”
一口气点了四个人，算上刚开始陈争点的，一共五个人，“好好伺候众位老板。”随后又推了推开始陈争点的那个：“还等什么呢，老板亲自点的你，还不过去伺候。”
说完，山哥又朝着陈争鞠了一个躬，带着其他人退了出去。
房间内只有留下来的那五个女孩还都站着，但紧跟着，开始陈争点的那个女孩就已经直直走了上来，来到陈争面前两步远的地方，竟直直跪在了地上，这让陈争大吃一惊！
而同时，另外的四个女孩也都走上前来，纷纷跪在了桌前，然后开始为众人杯中倒茶。
包括陈争在内的一众人什么时候见过这种阵仗？尤其是那群农民工，全都慌了。
何见义率先叫道：“你们这是干什么，快起来，快起来。”
“嗨，你们怎么这都没见识过啊，这叫跪式服务。”这时小米插言说道：“现在就连洗头的，吃饭的地方，都开始搞这种跪式服务了，更何况是蓝月宫，否则怎么称得上是‘天上月宫尽显人间顶级奢华’？”
“可是这……”陈争说道：“可是这样让我们很别扭，你们还是站起来吧。”
“她们站着，会被扣工钱的。这里的规矩就是这样，你要是真为她们好，还是让她们跪着吧，反正她们也都跪习惯了。”小米又说：“不信问问她们，来这里上班，每天都是这样的。”
“但是……”陈争还有些过意不去。
“没什么但是的，大不了觉得过意不去，多给点小费也就是了。”小米倒是十分自然，把杯子往前一推，对跪在她脚边的一个女孩说：“来，也帮我把茶倒满了。”
第136章你所不了解的生活苦难
“你们还是起来吧，大不了我不告诉你们主管。”陈争说。
可却不料这几个女孩同时摇了摇头：“那可不行，这是这里的制度，我们要是不按照规矩，后果会很惨的。”
黑社会控制别人当然有一套办法，恐怕钱方面还只是其中之一，陈争见既然如此，也不好强行要求她们站起来，不过有这么几个女孩跪在面前服务，还真让他感觉格外的不舒服。
而且在当今时代，怎么还有如此让人丧失尊严的服务？这让陈争感觉很不可思议。
如果说有钱人讲享受，想要体验高人一等的感觉，这倒也无可厚非，但是又怎么会有人愿意提供这种服务？
陈争想不通，因此直言问跪在他面前的那个女孩说：“你们为什么要做这样一份工作？”
那女孩没有立刻回话，只是满脸通红，羞赧的说不出一个字来。
“这还用说，当然是为了钱啊，家里衣食无忧的人，谁会愿意来这种地方，做这种服务？”反而是小米说出了缘由。
而此时，跪在陈争前面的那个女孩面上的羞愧之色更甚了。
陈争又仔细看了看其他几位女孩，却跪的泰然自若，只有面前这个女孩面色尴尬，因此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小薇。”那女孩的嗓音沙哑低沉，不像是一个妙龄少女，反倒像是一个八十老妪。
这女孩面目姣好，看上去十分清秀，但没想到嗓音却如此难听，倒是有些配不上她的长相了，陈争心说。
陈争精通面相之术，只不过面相不过是五术之中的一门小技，因此陈争与人说起的时候很少，不过在陈争自己，其实却最是常用。
不用知道别人八字，便可以对此人做出直观的第一判断，这也就是陈争结交朋友最基础的识人之术。
而面前这个小薇，面向上看却并不似其他女孩似地眉眼之间有一股媚态，相反，她的眼神十分清澈通透，怎么想也不像是在这种地方的人，让陈争心中格外的惋惜。
因此陈争叹息一声，问道：“你很缺钱么？”
那名叫做小薇的女孩迟疑片刻，最后轻轻的点了点头，发出了一声：“嗯。”
“再缺钱，也不至于如此的糟践自己吧？不要尊严了么？”陈争又问道。
“嗨，尊严？尊严多少钱一斤？”这时候小米又插言说：“她们其实一个月也能赚挺多的，光是小费一个月也能上万了。而且如果同时也做那方面的服务，比单纯的小姐赚的还多。你难道没听说过，有的小姐都开保时捷了么？干了两年再上岸，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对于这些陈争是不了解，不过何见义等人却都听新闻上说过，纷纷点头，同时心说还是女人赚钱快啊。
陈争却摇了摇头，又问小薇说：“这么说，你也做那方面的服务？”
“我……我不做的。”小薇摇了摇头，有用她沙哑的嗓音说道。
陈争又看了看其他跪在地上服务的几个女孩：“是只有你不做，还是你们都不做？”
那几个女孩都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我们都做的啊，只要老板看得上眼，有兴趣，能赚两分钱我们当然不介意啊。”
陈争当然不会对他们有兴趣，转而又问小薇说：“那为什么只有你不做，你不也一样是为了赚钱么？”
“我……”小薇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羞愧的低下头去：“我就是不做而已。”
陈争点了点头，看来这个女孩也是有她的底线，反而对她更有一丝好奇，问：“那你到底是因为什么缺钱，又到底是因为什么宁愿放弃尊严而来赚钱？”
“我……”那名叫做小薇的女孩欲言又止。
“有什么你就直说吧，说不定我能帮的了你。你也知道，我很有钱。”陈争拍了拍口袋。
这时就连李美涵也笑了笑，说：“就是，你们有什么就直说吧，这位老板可是个暴发户，每天最发愁的事情就是怎么花钱，如果你听他的话，把他伺候舒服了，说不定什么难题都帮你解决了。”
陈争狂汗不已，瞟了李美涵一眼，不过也没说话反驳。
那名叫做小薇的女孩这才扬起头来，四十五度角看向陈争，问道：“真的？”
“当然，不过要先听听你有什么样的难言之隐。”陈争道。
那名女孩迟疑片刻，最后想了良久，可能是想到了伤心处，眼泪竟然都流了出来，强自压制，最后用她那沙哑的嗓音喃喃说道：“我……我……我的命不好，小时候我爸爸就过世了，我是和我妈妈一起长大的……我妈妈她没工作，没文化，没城市户口，而在农村又没有她的土地，所以每天只能靠捡垃圾和捡可乐瓶，供我读书……”
“既然如此，你更不应该如此作践自己，应当活出尊严，这样你妈妈才会欣慰，否则若是你妈妈看到你此时跪在地上为别人服务，又会怎么想？”陈争问道。
那名女孩眼泪流的更多了：“我原本也不想……我很爱唱歌，也是为了减轻家里负担，所以没有高考而上了艺校，学唱歌……可却没想到入学途中，后来发生了一次严重的车祸……”
“哦？那你没有受伤？”
“那次车祸，车里面的二十几个人全都不同程度受了伤，我没有很严重，但因为那次车祸却导致声带严重受损，再也不能发声唱歌了……”
到此时，那名女孩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
难怪她的声音如此沙哑低沉，根本不像是一个年轻姑娘，而像是一个八十老妪，原来这其中还有这样一番故事。
压抑在心中久久的委屈不吐还好，一吐出来就再也压制不住，抽泣说道：“可没想到祸不单行，老天真实不长眼睛，没过两个月，我妈妈也得了重病，做了手术，现在还躺在重症监护室里，按小时收费，每天的花费就要好几千。可如果不住，就随时会……”
虽然那名女孩没有说随时会怎么样，但陈争知道，肯定是因为“死”这个字她无法说得出口。
重症监护室，的确是花费不菲，房费还是其次，重要的是治病不可能不用药，不可能不用那些高级仪器，往往一天下来几千算少的。
而且这种重病，不是短时间就能治好，日积月累，几十万都有可能打个水漂都不响。
别说是她们母女这样的贫寒家庭，就算是社会上普通的中等之家，都绝对承受不起。
那女孩用她沙哑的嗓音，含泪说道：“所以我来到这里上班，也和这里签了合约，要服务满一年，不过我只做跪式服务，不做其他的……”
一个人的尊严，的确不值钱，但尊严能换钱。
陈争忍不住问自己，如果是自己有了这样的遭遇，他是要尊严，还是要钱？
陈争暗暗为刚开始他瞧不起这个女孩而后悔，那是因为他不了解这个女孩所经历的生活苦难，正是因为如此的苦难，像山一样压在了这个柔弱女孩的肩头，这才压得她跪倒在了别人面前。
但她却是最崇高的，不为其他，只因为百善孝为先！
陈争忍不住眼睛湿润。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而如果这种事都不能让他伤心，还有什么事情能让他伤心呢？
不仅是他，包括何见义、李美涵、小米在内的所有人，竟然都忍不住流下了眼泪，毕竟这里没有一个人是铁石做的心肠。
尤其是何见义，什么叫铁汉柔情？此时的何见义就是，早已经泪如泉涌，完全忘了开始他们说好的，要假扮陈争这个煤老板的保镖，说道：“大争兄弟，咱们帮一帮她吧？”
“我也帮。”李美涵此时也完全忘了她所扮演的角色，说：“我帮忙把这件事报到出去，一定会有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