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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拐杖就砸下来了,“你知道个屁啊!这锣六十年没响过了,锣是由柱子爷亲自掌管的,如今这锣又响了,不是八路军来了是什么?!……”。
提到柱子爷,年轻人们也都不敢做声了,柱子爷的厉害他们可是见识过的,有一回村里一头水牛发了狂,见人就顶,好几个村民都被顶伤了,柱子爷来了,上去一掌就把那发狂的水牛给打倒了,要是那一掌打到自己身上,九条命也不够打的,就老老实实地搀扶着家中的老人出了门,顺着铜锣声向柱子爷住的山顶汇聚过来。
不一会儿,山顶上就聚满了谢家坳村的村民,偌大的水泥屋坪都站不下了,最兴奋的要属小柱子了,他家还从没有这么热闹过,带着小伙伴们兴奋地在人群中钻来钻去。
村民们来到山顶却只看到柱子爷和一个陌生的年轻人,而之前去围攻过段泽涛的山民也一眼认出了他正是那个年轻的大官,就全都疑惑地看向柱子爷,柱子爷一向不喜欢和政府干部打交道,有一年县里一位副县长来慰问抗日老英雄,结果却被柱子爷毫不给面子地轰了出去,今天柱子爷却这么兴师动众地把大家都召集来了,难道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吗?!
柱子爷看出了乡亲们的疑惑,就大手一挥兴奋道:“乡亲们,你们还记得肖旅长吗?!……”,就有靠前排身子骨还硬朗的老人大声答道:“怎么不记得啊?!当年就是肖旅长带着八路军驻扎在咱们谢家坳一带,打得鬼子闻风丧胆,轻易不敢到这边来,我们才少遭了许多罪!当年我还帮肖旅长喂过马呢!……”。
“哈哈!老李头你这老不死的记性不坏啊!这么多年的事还记得这么清楚!……”,柱子爷指着那老人开起了玩笑,大手一挥,指着段泽涛兴奋道:“大家知道他是谁吗?他就是肖旅长的孙子,如今是我们西山省的省长!是肖旅长派他来给我们谢家坳村来主持公道来了!我们的日子有盼头了!……”。
村民也都激动起来了,省长那是多大的官啊!要是省长肯帮他们主持公道那日子就真有盼头了,年轻一点的村民虽然还有些怀疑,但柱子爷在谢家坳村一言九鼎,他说的话想必是不假的,就全都热切地望向段泽涛。
这时人群中却“哇!”地有人嚎啕大哭起来,村民们循声望了过去,哭的人是村里的孤寡老人谢阿婆,谢阿婆的老伴二十几年前就去世了,她一个人辛苦拉扯大两个儿子,眼见两个儿子都长成了牛高马大的棒小伙,按说谢阿婆可以在家享清福了,可是家里实在太穷了,两个儿子都娶不上媳妇,只好去谢家坳煤矿打工,结果出了矿难,两个儿子都被埋在了矿井底下,再也没回来,矿上一个人赔了五万块就再也不管了。
谢阿婆就去找政府告状,但那些政府干部和煤矿老板沆瀣一气,根本就不受理,还说:“五万块不少了啊!你俩个儿子就是十万块,你一个老太婆要多久才能赚到十万块啊!你就知足吧!……”。
“青天大老爷啊,你可要帮我伸冤啊!我的儿子死得惨啊!……”,谢阿婆被村民们扶着颤巍巍地走到段泽涛面前,竟是要当场给段泽涛下跪!
段泽涛连忙扶住谢阿婆,诚恳道:“阿婆,我们的工作没做好,让您受委屈了,您放心,您有什么冤屈只管和我说,我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听完谢阿婆的哭诉,段泽涛就震怒了,“真是混蛋!这些人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这种话都说得出来,这样的人也配当政府干部?!阿婆,到时候你把那些人给指出来,我撤了他们!……”。
第八百一十六章冷汗直流
一旁的柱子爷也气愤道:“像这样的干部,如果是以前在部队,旅长早就把他们给毙了,谢阿婆,你也别哭了,省长会帮你做主的……”。
段泽涛转头向柱子爷问道:“柱子爷,村里在谢家坳煤矿打工的人多吗?……”。
柱子爷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道:“最开始很多,现在的年轻人都不肯老老实实在家种地了,老想着去打工赚大钱,开始都抢着要去煤矿上班,后来矿上老出事故,好些小伙子都死在那里了,听他们说,那里的矿主黑得很,根本不肯花钱在安全设施上,死了人就赔几万块钱了事,如果死者家里人比较强硬,还能多赔点,如果碰上那种家里没有人的孤儿,就抬着对矿井里一扔,连牲口都不如,所以现在村里人都不敢去那里上班了……”。
“我们村里人曾经组织去煤矿上闹了几次,可每次政府都是连哄带吓地把我们又赶回来了,还说我们是刁民,所以我们现在对政府能为我们主持公道已经不报任何希望了,现在你来了就好了!……”。
段泽涛就皱起了眉头,看来这谢家坳煤矿的问题还真是大得很啊,而当地政府如此明目张胆地为谢家坳煤矿撑腰,说明已经不是简单的权钱交易的问题了,这煤矿矿主背后一定有大背景。
柱子爷大手一挥,振臂高呼道:“乡亲们,咱们谢家坳村好久没热闹了,今天老旅长的孙儿来了,咱们得好好欢迎他,大家有肉出肉,有米出米,有力出力,摆上流水席,热闹热闹!……”。
乡亲们都欢呼起来,热烈响应道,“我家有头两百斤的大肥猪,本来留着准备过年杀的,拿出来欢迎省长吧!”,“我昨天在山上打了几只野鸡,准备赶集的时候拿去卖的,也拿出来吧!”,“我家有新榨的茶籽油,我马上去拿来!”,“我家的老母鸡几天都不下一个蛋,看着都烦,我这就把它抓来杀了!”……
段泽涛眼角就有些湿润了,如此淳朴的老百姓,却被那些黑了良心的政府官员骂作是刁民,他真想当面问问那些官僚,究竟怎样才不是刁民?!他们究竟是怎样的铁石心肠才会对这样淳朴得可爱的老百姓如此漠视?!
想到这里,他也觉得自己浑身的热血都被乡亲们的热情给激得涌动起来,豪气顿生,从口袋里拿出一叠钱,大声道:“既然是摆流水席,怎么能没有酒呢?!大家出了肉,出了米油,我就负责出酒钱吧!等大家吃好了,喝好了,我领着大家去谢家坳煤矿讨公道去!……”。
乡亲们又是一阵欢呼,柱子爷更是笑得合不拢嘴,胡须一抖一抖的,在段泽涛身上他仿佛又看到了肖老爷子的影子,也不跟段泽涛客套,从段泽涛手里接过钱,就开始分派开了,谁谁谁去街上买酒,谁谁谁去去邻村请大厨……
乡亲们也积极响应,回家搬来桌椅板凳,锅碗瓢盆,垒起了大土灶,杀猪的杀猪,洗菜的洗菜,淘米的淘米,流水席就开起来了!
话说武战辉接到风劲波的电话,得知段泽涛暂时安全,一直提着的心才放下来了一些,也不敢懈怠,继续加快速度往谢家坳赶,半路上正好遇到从山路上下来的风劲波、周俊龙、胡铁龙三人。
风劲波和周俊龙身上的衣服被山上的荆棘挂得破破烂烂,路上又摔了几跤,裤子上全是土,看起来十分狼狈,武战辉差点都没认出来,待看清是风劲波,立刻傻眼了,“风秘书长,这…这是怎么回事啊?!段…段省长他人呢?!……”。
当得知段泽涛居然独自一人去了谢家坳时,武战辉悬着的心一下子又提起来了,他是从基层一直干起来的,太清楚做基层工作的难处了,那些山民蛮起来的时候,可不管你省长不省长的,而且山民多说的土话,沟通起来十分困难,别说段泽涛这个外来的省长,就是西山本土干部都很头疼。
想到这里,武战辉就心急如焚,要是段泽涛在谢家坳出了什么事,那可是要惊动中央的,这么大个黑锅罩下来,自己不死也得脱层皮,赶紧催促众人加快速度向谢家坳赶。
到了谢家坳的村口,车子就不能走了,武战辉他们只好下来步行,远远就听到山顶上人声鼎沸,喧哗阵阵,武战辉还以为段泽涛被村民围住了,赶紧三步并作两步往山顶跑。
气喘嘘嘘地跑到山顶,武战辉一下子惊呆了,段泽涛还真被山民们给围住了,不过是被围住了敬酒,就见这位年轻的省长大人毫无架子地端着酒碗跟山民们推杯换盏,不时爆发出一阵阵爽朗的笑声!
这时风劲波和周俊龙也上来了,见此情景都会心地笑了,他们的这位新老板总是这样出人意表,常常有惊人之举,他们已经见怪不怪了,倒不像武战辉显得那么惊愕。
风劲波对工作务实肯干的武战辉印象还不错,就推了推惊讶得合不拢嘴的武战辉一把,笑道:“走吧,武市长,我去给你引见段省长,段省长跟别的领导不同,他最欣赏务实肯干的干部,机会难得哦!……”。
武战辉跟着风劲波来到段泽涛身边,虽然段泽涛比他还年轻些,但段泽涛身上那种上位者的威压还是让武战辉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手心直冒冷汗,风劲波指着他向段泽涛介绍道:“段省长,这位就是长山市市长武战辉同志……”。
刚才村民们反映的的情况让段泽涛对长山市的领导班子十分不满,连带着对武战辉这位市长也先入为主地不怎么待见,斜着眼瞟了他一眼,见他气喘嘘嘘,浑身煤泥,十分狼狈的样子,就收起笑容,面无表情地道:“武市长,你们长山市还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你来得可真及时啊,怎么你们市委书记董文水没来啊?!……”。
第八百一十七章现场办公
这话问得话里有话,谁都听得出他心中的强烈不满,武战辉的冷汗就冒出来了,他本就紧张,给段泽涛这么一吓,连话都不会说了,结结巴巴地道:“段…段省长,对…对不起,让…让您受惊了,董…董书记电…电话打不通,我…我怕您…您出…出事,就…就先赶…赶过来了!……”。
段泽涛皱了皱眉头,对武战辉的印象更差了,正要发火,这时武战辉带来的那些老弱病残的警察也到了,一个个气喘如牛,那几个女警干脆极没形象地对地上的石板上一坐。
见此情形,段泽涛心中的不满更是一下子到了顶点,指了指那些警察,怒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