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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晋王神色变幻不定,眼神阴沉,不知道在想什么,显德帝唇角微微翘了翘,也不打扰他,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
他是想要对付晋王,但不是现在,因为他想要专心应付即将到来的旱灾,等旱灾过去了,他腾出手来,再对付他也不迟。
当然,如果晋王抢着要找死的话,他也不会退缩,。就算遇到了天灾*,区区一个晋王,也不是他的对手,只是他也会付出不小的代价而已。
不过,晋王到底记得这里是皇宫,很快就回过神来,说道:“陛下说的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早做准备总是好的。陛下极力推广玉蜀黍,莫非也是因为这件事?”
若是只是为了给他下套,哪用得着花费这么大的力气?
晋王虽然对自己之前的判断产生了怀疑,却也不想放过这次难得的机会。
显德帝眼中迅速闪过一道厉色,却面上含笑,微微点头道:“朕本就打算要推广玉蜀黍了,只是发生这件事后,朕才有意加快脚步,所幸最后成功了,不得不说,朕这次的确是有些冒进了。”
对于显德帝的话,晋王嗤之以鼻。
显德帝向来是谋定而后动,动手之前,必定有了七八成的把握,又怎么会冒进?
在他看来,显德帝的一系列作为,越来越像是一个等他上钩的圈套了。
他心里不免又是愤怒,又是惊恐,还有一丝隐隐的得意。
诸多藩王之中,也只有他会引得显德帝如此大费周章地对付了。
这说明,他的实力已经威胁到了皇帝的统治。
这让他对自己又多了几分自信。
只是,这次要不要动手,还是需要好好跟自己的幕僚们商量一下。
至于夏夏,到底是个女人,容易被事情的表象蒙蔽。
两人叙旧完之后,晋王又去见了于太后。
如今,于太后的身体已经越来越差了,一直瘫痪在床,半边身子都不能动,白发苍苍,满脸皱纹,身体消瘦,连句话都说不清楚,事事都让人伺候,已经彻底成了废人一个。
于太后见到晋王之后,一双浑浊的眼睛顿时就是一亮,激动地“啊啊啊啊”地说起话来,似乎将晋王当成了自己的救命稻草一般。用自己那只还能行动的手,紧紧拉着晋王的手臂,连口水流出来了都不自知。晋王脸上带着勉强的笑容,鹰眸中闪过一丝浓浓的嫌弃。
可于太后却没有看到,一直拉着晋王说个不停,虽然她口齿不清,但偶尔蹦出的几个词,还是让晋王猜出了她在说什么。
大意就是显德帝不孝,支持晋王上位之类的话。
周围一众宫女太监,却低着头,好似没有听到一般。
晋王见状,眼中的怀疑却更深了,越发认为这是显德帝的一个阴谋。
他虽然不耐烦听这个疯婆子絮叨,但她到底是太后,便耐着性子听她絮叨,直到于太后累了困了,他才得以脱身。
出宫的时候,晋王一张脸拉得老长,整个人显得越发阴沉了。
夏夏没有跟着一起进宫,而是在宫门外等着。
见到晋王,立即堆起笑脸迎了上去,刚想说话,却被晋王用眼神制止了,说道:“有什么话车上说。”
夏夏看了看周围,点了点头,恭恭敬敬地扶着晋王上了马车,然后自己也坐了进去,一上了马车,她就迫不及待地问道:“阿宣,怎么样?我之前的猜测没错吧?”
晋王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说道:“你的猜测没错,陛下也是这么说的。”
夏夏脸上露出一丝得意,说道:“我就知道我不会错的,既如此,等我们回去之后,就可以准备……”
话未说完,忽然瞥见晋王阴沉的脸色,她要说的话一下子卡在了喉咙里,不由皱眉问道:“你这是什么表情?”
晋王勉强露出一丝笑容,安抚道:“好了夏夏,这件事以后再说。”
“为什么?”夏夏又是气愤又是不解,“这可是天大的好机会,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晋王终于有些不耐烦了,说道:“这件事你就别管了,这明显是个圈套。”
“这不可能!”夏夏尖声说道,满目不敢置信,“这怎么可能是圈套?王爷,你可别被皇帝给骗了。”
“夏夏,你这是在质疑本王吗?还是你认为,本王就那么无能,一点判断力都没有,事事都需要你的提点才行?”
见到晋王发怒,夏夏先是一呆,随后忙焦急为自己辩解道:“王爷,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
“好了,夏夏,此事你就先别管了,本王自有打算。”说完就闭上了眼睛,不再理她了。
夏夏满脸通红,满目都是羞辱和愤怒。
这两年,晋王一直对她百依百顺,对她的提议鲜少有不采纳的时候,她以为自己已经彻底得到了他的信任,没想到,就因为一件尚不能确定的事,他就不肯再相信她了,看来,他打心底,就没有真正瞧得起她。
最终,夏夏还是控制住了自己的愤怒。
她不能生气,不但不能生气,还要重新获得他的信任,不然,她如何鼓动他造反?
她敢肯定,显德帝绝对不是虚张声势,故意给晋王下套,这未免也太瞧得起晋王了。
不是她小瞧晋王,而是显德帝的实力,想要对付晋王,实在不必如此大张旗鼓,也有晋王自视甚高,才会如此认为。
这可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大好机会,一旦错过,晋王终身难成大事。
何况,还有白莲教在一旁的襄助。
没错,经过显德帝几年的打压,白莲教的确已经元气大伤,但还是有一定的实力,若真遇到大灾,白莲教肯定会迅速发展,那些灾民在白莲教的带领下,可以发挥出惊天的力量,再加上晋王的实力,足以撼动显德帝的根基,推翻他的统治。
至于显德帝所做的这些准备,她根本没看在眼里。
天灾不可避免,更不可抵抗。
显德帝做的准备再充足,在天灾面前也不堪一击。所以,她一点也不相信显德帝能抵抗天灾,甚至对此嗤之以鼻。在她看来,这不过是显德帝临死前的挣扎罢了,做的再多也没用。
可惜现在,晋王明显上了显德帝的当,他又是个固执之人,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劝服他了,现在只能慢慢来了。
……
苏婉带着团团和圆圆去御花园玩了一个上午,临近中午的时候,母子三人才一起坐了坐辇在回永宁宫。
因为万寿节就要到了,各番邦使臣也都来朝恭贺,宫里也忙得不可开交,随处可见一队队的宫女和太监在宫中穿梭,见到皇贵妃的坐舆,都默默避让一旁,跪下行礼。
苏婉做的坐舆三面通透,周围是半透明的金色纱帐,中间的座位软和宽大,母子三人一起坐在上面,苏婉不时地低头跟他们说两句话。
团团和圆圆又长大了不少,已经四岁了,变得越发好动起来,便是坐轿也不安分,扒着坐舆两旁的扶手,时不时地伸出手指,指点一下周围的景物。
坐舆经过一队跪下来的宫女的时候,圆圆忽然轻“咦”一声,指着宫女中的一人说道:“母妃,刚才那个宫女抬头偷看您呢!”
这可是大不敬。
所有的宫女都屏气凝神,大气都不敢出,心里暗暗咒骂那名不安分的宫女,生怕自己被她给连累了。
苏婉也微微有些惊讶,就算是刚进宫的宫女们,也都是受过严格的规矩训练的,不会犯这等低等的错误,何况,这两年也没有采选,都算是老宫女了,不可能不懂规矩,只能说,对方是故意的。
苏婉微一抬手,坐舆便停了下来。
苏婉看向那名宫女,淡淡说道:“你抬起头来,让本宫瞧瞧。”
那名宫女瑟缩了一下,终于还是不敢违抗皇贵妃的命令,慢慢抬起头来,身体还发着抖,不敢直视苏婉。
她心里还在后悔,刚才怎么就控制不住抬头了呢?
但害怕的同时,她心里也有一丝期待之意。
期待皇贵妃能够记得自己,拯救自己于水火之中,毕竟当初,她也是帮过她的。
她也不求别的,只求在宫里的日子能够过得好一些,如果能到皇贵妃身边伺候,那就更好了,谁不知道皇贵妃宫里的待遇最好?
作为杂役宫女,每天都有干不完的活计,每日还要承受宫中女官的大骂训斥,行尸走肉一般的活着,原本是要这样过一辈子的,幸好皇上下旨,宫女到了二十三岁,便可以放出去,她有了新的希望,这才熬了下来,否则,她现在说不定已经死了。
苏婉见到这名宫女的容貌,脸上稍稍露出一丝意外。
虽然几年未见,但苏婉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不就是当年用一个消息跟她交换,千方百计进宫的霍清音吗?
只是,她进宫之后,苏婉便没有了她的消息,后来进宫,也没有见过她。
反正是无关紧要之人,苏婉也没打听过她,没想到,现在倒是遇上了。
霍清音身上穿的是杂役宫女的服饰,平时,杂役宫女待在自己做杂役的地方,基本是不能乱走的,更不可能到贵人面前乱晃,这次因为到了万寿节,她们才被调过来帮忙,碰到了苏婉。
不过,苏婉现在身份已经不是以前的小苏氏了,不该认识与霍家相关之人,所以,她也只能装作不认识她。
“你是哪个宫里的?怎么如此不懂规矩?来人,掌嘴!”彩月见苏婉见了这名宫女没什么反应,便没有顾忌了,立即拿出大宫女的威风来厉声喝斥道。
霍清音露出惊恐之色,还想再说,就被两名小太监给抓住,噼里啪啦地抽了几巴掌。
“算了,走吧!”苏婉心里微微叹了口气说道。
两名小太监这才停了手,皇贵妃的坐辇又开始慢慢前行。
霍清音捂着脸坐在地上,看着皇贵妃离开的方向,正正发呆。
等皇贵妃仪仗走远之后,其他宫女才站起身来,看向霍清音的眼神中带着一丝责备。
“你呀,都进宫几年了,怎么还会犯这种错误?”其中一名跟霍清音比较好的宫女说道,“幸好遇到的是皇贵妃,只打了几巴掌了事,若是遇到旁的贵人,少不得一顿皮肉之苦。”
说不定还得连累她们。宫女又没有资格就医,熬不过去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