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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不相信我,我是水洗也不清了。当时,只有两个人。现在,那家伙肯定不会说我的好话。”
“边陲镇没人说你的好话。”
“不会吧?我在边陲镇辛辛苦苦这两年,他们怎么就不理解我?”
他想说,副书记会说他好话,马上忍住了,你一说漏嘴,县委书记还不知道你们早就串通好了?
此时,县委书记是想把他一点点剥得体不完肤,完全失去信心,然后,再甩出最关键的问题。上调款你没贪吗?你不贪会不规范超作吗?这是整个谈话的关键,也是高书记有没问题的关键。
抛出这一问题时,高书记几乎崩溃了,软软地坐在沙发上。
“说吧!”县委书记心里非常复杂。他看到了胜利的曙光,同时,又有某种不安。
高书记几乎在哭吼:“我不想说啊!”
“你不说可以吗?你是不是等公安局长带人来才说?”
“不要,千万不要。”高书记完全是一副绝望的神情,“我说,我说实话。”
县委书记一阵心痛,事情果然不出所料,高书记有问题,纪检就没有问题吗?你县委书记就没有责任吗?一个镇委书记出事还不是大事,县委常委、纪检书记也牵连进去问题就大了,不向市委汇报检讨也不行了,肯定还不仅仅是检讨那么简单。
“我的确预留了一部分上调款,我没有规范超作,是不想让别人知道留下来的这部分钱哪里去了。我没有放进自己的口袋里,我都开支了。”高书记一拍脑袋说,“我这么一说,把许多人都得罪了,以后,还怎么在红旗县混啊!”
县委书记手一指,说:“你不说,已经没法混了!你只有争取宽大!”
他真想一脚踢高书记四脚朝天,妈的,你混不下去是你自作自受,我在市领导面前无法交代,在市里没脸见人不更冤吗?
“我们边陲镇是个穷地方,领导到我们那里去,也没什么好接待的,所以,这两年,凡是到过边陲镇的领导,包括县领导,局长一把手,我都给过他们信封。那些就是从上调款预留的。”
有这些人给他挡着,他才不怕呢!刚才那么胆颤心惊是装给你看的。
“我对谁也没敢说。”
“给我一个大致名单。”
副县长先当其冲,分管农业的副县长去过,搞海水养殖时,县委副书记也去过。总结计生经验时,分管计生的县委常委去过……
“纪检书记也没吧?”
“没有,没有。”
高书记不是想保他,而是多了一个心眼,他没去过边陲镇,你却主动跑去烧香,县委书记这呢?你怎么不露露面?
县委书记才不相信高书记公道到自己一分不贪,但这么一大批人能一个个问吗?
“你知道,你这是什么行为吗?”
“我知道,我该死,从此以后,我再不敢了。”
我要不给点好处这些人,他们会支持边陲镇吗?就是去看一看也懒得去啊!这会儿,高书记已经从县委书记的脸色看到自己这招见效了,自己过关了。当初,为什么没跟纪检谈呢?那是因为他们不够层次,不是你县委书记B得那么紧,我高书记也不会说啊!我高书记自己背黑锅还不是为了保护领导吗?
他发现,自己形象反而高大了。
安排李主任跟张建中谈,是因为他曾是张建中的上级,有利于他放得开,谈得深入。不是有人怀疑张建中有顾虑吗?李主任跟他谈应该没顾虑吧?
“你自己应该知道,你在这事件中的分量,你的话可以左右整个事件的走向,所以,你要对你每说的一句话都要负责。这是第一,第二,如果,你隐瞒实情,不如实向组织反映情况,同样也要承担责任。”
言下之意,你张建中必须知道什么说什么!
他不担心李主任隐瞒不报,担心的是,报上去后会是什么结果?把高书记弄下去,你可能是英雄,弄不下去,你张建中肯定是狗熊。李主任原汁原味把你的话传上去,纪检书记也会原汁原味传到高书记那,如果,他不倒霉的话。
张建中犹豫了好一会,只能实话实说。
他不说高书记的有意刁难,这些问题见仁见智,你说他刁难你,但也有人认为,这是锻炼培养你。他只说总公司,说上调款,他不带任何主观猜测,只讲事实。
——总公司在他负责期间,能出现一时的鼎盛,是与高书记和镇长的支持分不开的。如果,不是他们让他一心扑上这方面,很难有那些成绩,同时,在整个运作中,高书记、镇长也给予他许多指导意见。
——发展总公司的宗旨是非常明确的,创造经济效益,为边陲镇服务,包括解决资金问题,提高大家的福利待遇,因此,高书记上调资金,也符合规定要求。至于上调款怎么用?他就不清楚了。
329我像是被扔在边陲镇
李主任问:“你会一点也不清楚吗?”
“每一次,高书记调钱都跟我打招呼,由我安排总公司的出纳去办。出纳反而比我清楚。”
“你觉得,这样做合适吗?镇委镇政府要你负责总公司,不管是谁调用它的资金,你都有权过问,而且,必须过问。”
张建中笑了笑,说:“下面有许多不规范的地方。”
“有哪些不规范?”
“我负责哪项工作,表面看,是由镇委镇政府安排的,实际还是高书记一人说了算。”这个问题不怕说,哪里不是一把手说了算?在县委办,不也是你李主任说了算吗?“有些事,不该我过问,我偏要过问,他一个不高兴,马上就可以换人,找一个不过问的人负责。”
“你看看你,到下面变成什么样?圆滑了,不讲原则了。”
首先应该是领导讲原则吧?领导不讲原则,下面人怎么讲原则?下面人偏要讲原则,领导就认为你跟他作对。跟领导作对,会有好结果吗?
李主任很不客气地说:“如果,你还是这种态度,我们没必要再谈下去了。”
“我说的都是实话。”
“你保护自己的意识太强。很多话都藏着不说。知道为什么安排我跟你谈吗?就是意识到你不敢说,有顾虑。难道你跟我谈话还有顾虑吗?”
张建中点燃一支烟,吸了一口,马上意识到什么,从烟盒里抽出一支递给李主任。李主任接过来,他忙又把火送上去。
——我跟你说心里话吧!
——这几年,我在边陲镇过得很不如意。你也知道,我是怎么去边陲镇的。我像是被扔在那里,就没人管了,我必须适合那里的环境,如果,学得不圆滑一点,不懂得保护自己,可能早就完蛋了。
——我必须跟所有人打成一片,我不能反对任何人,有什么好处,我总得想到别人。我那么辛辛苦苦的干,说是为边陲镇贡献一分力量,但也是为了证明自己还能干点事。我不能一事无成,不能得过且过。
“说一句大实话吧!如果,我说了不利于高书记的话,他还坐在位子上,我会怎么样?不是我不相信县领导,但许多事情,关上门研究,以为外面不知道,但很有可能,这边还没散会,外面就知道研究的内容和各种细节了。”张建中补充了一句,“你是我的老领导,我才跟你说这些。”
李主任脸上表情依然不变。
他不支持他的观点,但的确是事实,几个县领导一起研究,你能保证没人泄密?没人出去说张建中怎么怎么说吗?
现在,想听到下面的真实情况非常难,除非对峙双方,无利益人都保护中立,不说谁好,也不说谁不好。
但是,你不能跟张建中总这么僵持着,你要向县委书记交代。
“谈谈你对匿名信的看法吧?”
“有人不服,这是肯定的,不管什么样的结果,都有人不服,所以,我认为,有一个合理的解释也就行了。纪检已经下了结论,最好不要推翻,太损县委的形象了。”
这小子,倒挺冷静的。
“高书记在边陲镇工作这两年,我个人认为,还是不错的,至少比前任要好得多。他是从基层上来的,务实,不搞花架子,为边陲镇办了许多事。当然,也有人说他私心重,这看问题的角度不同。谁没有私心,说别人有私心的人,其实,私心是最重的。”
“自己人是咎由自取,这种人素质太低,甚至可以说,连做人都不懂。高书记把他带到边陲镇,又提拔当党委,他不感恩,还反叛,今天不进去,明天也会进去。”
这么一番话,别以为张建中只是随口说说,他是有目的的,他让李主任知道他在下面多艰难,非常非常需要帮助。他让李主任知道,他是一个感恩的人,如果,你李主任正眼看看他张建中,他会非常感恩。
此时,他想知道李主任的反应。
李主任脸上还是一点表情也没有,但他心里却很复杂,张建中这几年的基层没白去,他成熟了许多,也明白了许多。相比几年前那个文艺年青,你怎么敢认为,他们是同一个人呢?
基层锻炼人!
艰苦的环境锻炼人!
他想,老婆没看走眼!
虽然,老婆看得没自己深,却属歪打正着。
不过,想要张建中做他的女婿,他还是不愿意,撇开敏敏的身体不说,这小子有点可怕。
“边陲镇并不复杂,只要能稳定大局,很快就会平静下来。我相信,高书记有这个能力。老实说,高书记对我并不怎么样?但,我是从有利于边陲镇的目标出发。”
这是一种表态。
这些话迟早会传进高书记耳朵,昨晚,不管他是否真心,但自己人进去后,他身边已经没有可依靠的人,他必须重新再物色自己人,张建中希望自己能进入他的视线!
几位领导碰了一下头,反馈了各自谈话对象的意见。镇长反对高书记旗帜鲜明,很难让人不怀疑他是匿名信的幕后人。张建中的意见反而不重要了,你能说高书记什么呢?就算你说他私吞了部分上调款,县委书记可以一票否决,他是节流了,但并不是私吞。
县委书记说:“这事到此为止,第一,维持纪检下的结论。第二,如果市领导了解这事,由组织部解释,没人问起,我们也不主动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