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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我幸运,这所有的所有都有哥哥们、有你帮我收拾,给我后悔重来的机会。可在他父亲身体这件事上,我无论如何不敢错选——一旦错了,就再没有后悔的机会。”
“夏晚,如果我们的幸福中间隔了一条人命,你觉得——我们能幸福吗?”
慕稀轻轻闭了闭眼睛,半晌后才又重新睁开,转身看着一脸沉峻的夏晚,努力的挤出笑容:“夏晚,对不起,是我非逼得你爱我,却又是我要先行从这爱情里撤退。”
“可是我知道,你会原谅我,对不对?你说过,无论我做什么、无论我多少错,你夏晚都承担得起。”
“除爱情之外。”半晌不说话的夏晚,恼怒的说道。
“那……怎么办……”慕稀虚弱的笑着,敛下的眸子里,隐隐流动的痛,并不比夏晚来得少。
“从医学角度,他父亲的病还有多久?”夏晚沉声问道。
“半年。”慕稀小声说道。
“你同顾止安说清楚,离婚手续可以等他父亲去世后再办、平时你也可以有规律的去医院或去他家里看望他父亲,但平时你们不能以夫妻相处、他不能以一纸姻书
处、他不能以一纸姻书对你提除探视老人之外的任何要求。”
“慕稀,你最后要嫁的只能是我。我能够允许你为了一个老人而去演一出戏、但却不能允许你为了一出戏而嫁给一个人男人。”
夏晚看着她沉声说道:“他若真的只是为他父亲,自然会同意你的约定;他若以父亲的病情为武器而绊住你,我自然不允许。”
“夏晚,我是亲眼看到他父亲在重症监护室被抽了三大袋血水;他父亲住院三天,他跟本没有给我电话,是我过去他家里后邻居告诉我的!”
“夏晚,没有人会卑劣到拿自己父亲的身体去做武器——而且,是为了一个名义上的妻子。”慕稀看着夏晚,不由得有些恼怒起来。
夏晚只是冷哼一声,淡淡说道:“可以利用的自然是已成的事实,高手过招,从来不会让自己的手段落了下乘。”
“慕稀,商人的手段你不明白,我只是告诉你:你必须知道自己的目的,然后用对自己最有利的方式去达成这个目的,而不要被他人所利用。”
“我相信我亲眼所见、亲耳所听。”慕稀坚持着说道。
“OK,就算你坚持好了、就算顾止安没有用任何手段好了。那你认为,我说的方式可行吗?我不在乎这出戏你要演多久、你们假夫妻要扮多久;我只在乎,在这出戏结束后,你还能否回到我身边?我只在乎,你与顾止安会不会假戏真做?”夏晚知道没办法和她说清楚,他们这些人在商场上的手段——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通讯如此发达的现在,三天不通知病情,不过是苦肉计而已。
只是慕稀自己看不明白,他再多说,反而是他小人了——想到这里,对于慕稀要在顾止安身边呆上半年以上,不由得越发担心。
“慕稀,按我说的去做,让老人家安心的走完生命中的最后一段,也不用牺牲你我的爱情与婚姻。”夏晚沉眸看着她。
“夏晚……”在他的步步紧逼里,慕稀只觉得自己的脑袋有些不够用——他说得很有道理啊?可自己与顾止安是真正拿了证了啊?
“要么你去和他谈、要么我去和他谈。”夏晚笃定的说道——顾止安当然会答应,因为与自己同样清楚,他们这种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他担心慕稀在他身边会被顾止安骗、而顾止安自然也担心态度太过强硬,会让夏晚放弃约定而强行带离慕稀。
各有顾忌,便只能暂时达成盟约,对于这一点,夏晚很笃定。
“我……我去和他谈。”慕稀下意识的点头。
“恩,记得你和他只是协议,所以有任何事情一定要来和我商量,不要自己傻呼呼的做决定。”夏晚伸手在她额头重重的拍了一下,看着她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我哪儿有你说的那么傻。”慕稀伸手揉了揉被他打痛的额头,敛眸说道:“夏晚,无论如何,我与顾止安是拿了证的合法夫妻,在所谓演戏这段时间,我们……我们的交往还是要有分寸。”
“好。”夏晚点头答应。
“夏晚,谢谢你。”慕稀深深吸了口气,转过身将头靠在夏晚的肩头,看着窗外慢慢升起的太阳,心里有股暖流缓缓流过——不知道与夏晚的未来会如何,能得他现在这般的对待,她已无憾。
所有的事情在夏晚看来,似乎不过是一场谈判的事情,而于她来说,却是关乎爱情或生命的两难选择——生活不是戏剧,拿了证的夫妻,怎么会是演戏这么简单。
而夏晚,这样一个骄傲的男子,能容忍自己离婚,又怎能真的容忍她在另一个男人的身边,以妻子的身份停留半年之久。
这一点,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她依然会努力做到让他放心,即便对不起顾止安,可最终的结果,她真的不敢奢望……
第二节:顾止安温柔的逼进
慕稀后面又去医院看过老人家数次,也遇到顾止安数次,但每每看到他,都没办法把交易、演戏这样的话说出口。
好在夏晚也并不逼问她谈判的结果,似乎他对她的爱情、对顾止安的选择相当的笃定,所以不愿意步步紧逼让慕稀难受;
好在顾止安在慕稀的那次脾气之后,对她也有少亲昵的动作;虽然待她一如既往的温润柔软,还多了些对待家人的随意。
“慕稀,爸的拖鞋放哪里了?”
“外面窗台上,护士拿出去晒了。”
“好。”
“顾止安,就可以出院了吗?”
“恩,这边你收拾一下,我去办出院手续。”
“好。”
*
“小安啊,别让小稀收拾,这些东西都是在医院用了的,有味道,小稀不习惯的。”
“顾伯伯,没事,都消过毒了。”
“老顾呀,这是你媳妇儿?怎么还喊顾伯伯?”
“这……”
慕稀手里拿着行李袋,有些尴尬的看着还没出门的顾止安。
“我们家里的习俗是不举行婚礼就不改称呼。”顾止安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笑容,向隔壁来送行的病友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不过小媳妇以后可真要学着怎么照顾病人呀。”大婶儿从慕稀手里接过行李袋,快速的将东西全收拾了进去——比起慕稀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半天不知道怎么收拾,不知道要快了多少倍。
少倍。
“我媳妇儿是做设计的,她这双手啊,画的图可值钱了,可做不来这些粗活儿。”顾爸爸乐呵呵的护着慕稀。
“难怪难怪,还是挺不错的。”大婶也是个识事的人,见顾家大小都护着这媳妇儿,再说就成挑拨了,所以笑笑和顾爸爸聊了几句,便离开了。
“小稀呀,别听这些人的话,他们和你们的生活圈子不同,不能理解你们。一个人哪儿能样样都会?只要把工作做好就地了。小安就是这样。”顾爸爸看着慕稀有些尴尬的样子,忙宽慰她。
“对不起顾伯伯,我这方面是不太在行,我哥哥都说我生活方面有些笨的。”慕稀不好意思的说道。
“那是哥哥们疼你不让你做,你一个千金大小姐,工作这么历害,已经很了不起了。再说,止念和我说,在家里要多做事,否则身休机能都要退化了。”顾爸爸笑眯眯的说道。
“您身体这样,是不是以后还是请个护工比较好?”慕稀看着顾爸爸问道。
“爸这次回家住我们那边,老房子那边的电梯不好、房子的阳光也不充足。”顾止安办好手续走进来,看着慕稀说道:“因为这几天忙,所以一直没和你商量,你的意见呢。”
“我没意见、我没意见。”慕稀连连摇头——这事儿……。似乎和自己并没有太大的关系呢。
“好。”顾止安看着她,眸色微微沉了沉,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三人等顾止念过来,拿了出院带的药,又仔细解释了一遍医嘱后,顾止念和同事将他们送到车上后才离开。
*
“我爸住一楼,这样进出方便。”
“慕稀你住顶楼,是按你当时的想法设计的。”
“二楼有工作室和休息室,工作室一半是按我的需求来装的,一半是按你的工作性质来装的,当然,我对你的工作了解有限,你看哪里还要改、还要增减什么东西,你自己拿主意。”
坐在顶楼的可以看见星空的书房里,顾止安看着慕稀说道。
“顾止安,我……”
“我和夏晚有过一次沟通,我能理解你们的感情、也很感谢他肯为我父亲做这样的让步——从一个男人的角度来看,他很了不起,若是我,不一定能做到:让自己的心爱的女人,在另一个男人身边那么长时间。”顾止安似是知道她的为难,徐徐的声音,温暖而节制,让人听了不自觉的就心安下来。
“顾止安,真是很对不起,人的感情就是这么复杂,是我自己太任性了,让你为难了,真是抱歉。”慕稀低着头小声说道。
“我想,应该是让夏晚为难了,他那么强势自尊的一个男人。”顾止安依然温润的看着她,轻缓的说道。
“谢谢,我和夏晚都谢谢你。”慕稀除了点头,似乎无话可说。
“在事业上,夏晚一直是我尊敬的对手。但我希望生活中不是。但很不幸的,他却在工作和生活中都将我当做对手。”
“对他与你认识五年之后才突然醒悟,需要与你有一段婚姻来为你们的感情写下注脚,这一点让我不太想得明白,但我尊重你的选择。同时,作为你法律上的丈夫,如果有一天需要我亲手把你交给另一个男人,我希望那个男人是值得你托付的——是真心爱你,而不是为了所谓的输赢、不是为了与另一个人一争高低。”顾止安看着慕稀叹了口气,抬头看了看玻璃屋顶外,正当空的太阳,平稳的情绪里也透出丝丝忧郁来。
半晌之后,才接着说道:“慕氏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所有的承诺一直有效。10亿资金的第二笔款,在开年第一个工作日就会到帐。我不管慕青能有多产资金进场,我答应你的,绝不会改变。”
“好了,你忙了几天也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