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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听到温总这两个字,朱久思还以为是王启明年老口齿不清,可这次再听到才知道真有这个人名,目视卫栖文和柳光等人,众人皆摇头,叫来了付民之,才知道碧螺春还有位年轻有为的温总,不过这次没有在吴江。朱久思听闻是这个人推动了东河的合作社建设,对他很感兴趣,又对远处的安保卿招了招手。
安保卿听了朱久思的问话,心里吃了一惊,他不知道温谅是怎样的心思,却又不能不回答问题,亏得他心思敏锐,当即笑道:“那是我的一个合作伙伴,当时公司的发展遇到瓶颈,全靠他指点了才有了今日的局面,合作社的初步构思也是由他提出,经过公司集体商议后做出的决定。这一次不知道朱总理要来,他还在别的地方做事,赶不及过来……”
这个回答极其巧妙,既点名了温谅的重要性,又不让他显得过分的突出,朱久思点了点头,他也是一时心血来潮,随口这么一问,并不怎么当回事,过后自然忘到了脑后。
不过卫栖文却默默念了几遍,留了心思。
一日的吴江之行落下帷幕,留下几名调查组成员继续调研吴江碧螺春厂改革情况,朱久思还要到苏海另外几个主要经济重镇走一走。临走时对付民之和安保卿语重心长的说:“吴江的模式要搞的好,我们要推广到全省,全省实验下来,还要推广到全国,所以你们要实心做事,用句安老板经常挂在嘴巴的话,要实现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的双赢,不仅你要赚钱,老百姓也要赚钱,这样才能有来有往,长远的发展。”
当天晚上,温谅接到安保卿的电话,听完后说了一句话:“恭喜九哥了,碧螺春今后的发展再没有任何阻力……”
正如同温谅所言,朱久思吴江之行的经过和部分讲话被媒体曝光后,立刻引起巨大轰动,尤其在碧螺春公司和王启明家中的两次讲话被原文刊出,引得舆论赞扬一片,纷纷夸赞朱久思不说官话套话,又不辞劳苦亲赴一线调研,确实比他口中那些只会坐在办公室里脱离群众的人靠谱多了。
一日之内,吴江宣传部门接待的媒体采访要求多了数十倍,更不知有多少暗访的记者在县城或乡下四处挖掘打探,甚至有记者鬼鬼祟祟到被群众举报揭发有盲流过境,被抓到派出所后才真相大白,一时传为笑谈。
面对这疯狂的一切,付民之都坦然处之,不是他定力过人、城府森严,只因为他在原国有厂破产清算中确实没拿一分钱,而目前的形势又充分表明出售厂子是智慧、远见和成功之举,自然心宽体胖,乐得被媒体免费宣传,扩大一下知名度。
他在意的,其实是漂亮又不失干练的美少妇姚裳。不过这个美梦很快就被残忍的打破了,当他再一次将姚裳召到办公室,想要一逞所愿的时候,一向还算听话的姚裳突然变得强硬起来,还特意告诉他晚上有重要的人要见面。付民之虽然好色,却更在意头上的乌纱,虽然半信半疑,却也不愿尝试,便放了她离开。
然后又安排自己的心腹跟踪姚裳和卫衍去了吴洲,一个小时后接到了让他魂飞魄散的电话,姚裳夫妇去的地方,是省委一号院,卫栖文的住所。
虽然会面的时间很短暂,可也很说明一些问题。再联想到卫这个姓氏,付民之大汗淋漓,几乎软到在椅子上,哪里还敢有异样的心思,第二天一早马上召开常委会,宣布由于在接待工作中的出色表现,提拔姚裳当了办公室主任。
姚裳是聪明人,要不是卫衍这次在卫栖文面前长了脸,她还不敢动用这样的关系来压付民之,当然,也是付民之昨晚的表现让她知道已经不能再忍气吞声下去,正好卫栖文第一次主动找他们问话,就狐假虎威震了付民之一把。
结果可想而知,也让姚裳初次品尝到了权力的美妙。
不过,她还不知道,权力,堪称世间最容易让人上瘾的毒品,一旦爱上它,也就再也无法自拔。
升职的当天晚上,她以卫栖文问话为由从安保卿那里要来了温谅的电话,一个人坐在太湖边喝了许多酒,盯着手机看了又看,最终还是拨通了号码。
听筒里传来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姚裳突然之间再也无法自持,几年来失败的婚姻,压抑的人生,别人异样的眼神,上司无尽的骚扰,时刻失身被侮的步步惊心,一个人无法承受的生活之重,让她捂着话筒,就那样吹着寒风,任太湖的月色清冷了容颜,痛哭了许久,许久。
第三百八十八章顺势行舟无须力
温谅拿着电话,静静的听了一会,等她的哭声渐消,道:“姚主任,听说你升了职,这是喜事,应该高兴才对。”
“是……我是很开心,”姚裳的声音还有些哽咽,道:“温总,以后就叫我名字好了,我又算哪门子的主任……”
“主任嘛,既要做主又要担责任,确实不怎么好听。没关系,以你的能力加上卫书记的支持,将来在苏海的前途不可限量,说不定过了几年,我就得称呼一声姚书记了。”
温和清亮的声音透过话筒在耳边轻轻的回荡,陪伴着太湖的波涛,让姚裳一时激荡的心渐渐的平复下来。不过以她的聪明,自然听的出来,温谅还是有意无意之间略过了叫她名字的提议,心中不知怎的有点淡然的失落。
“温总,卫书记找过我们,问起你在吴江的那些事,我没敢隐瞒,除了那份报告说是我自己的主意,其他的都实话实说了……希望没给你惹什么麻烦……”
温谅微笑道:“我明白,能瞒下这一层,已经很承你的情。”
“别,千万别这样说,要不是你不计前嫌拉了我和卫衍一把,别说有今时今日,只怕连我自己也要,也要……”
姚裳顿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语气虽然舒缓却带着斩钉截铁的坚定:“温总,我虽然是个小女人,不懂什么大道理,却也知道知恩图报,以后不管你有什么要求,只要是我能做到的,一定尽全力去做。”
“哦,要是我想一亲芳泽呢?”
姚裳瞬间迷失了一下,心口剧烈的跳动起来,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温谅的笑声:“后悔了吧?所以呢,姚主任,女人不要随便做什么承诺,如果觉得我这个人还不错,就当大家交个朋友,别提什么报恩不报恩的话。有些时候,人情其实没必要太放在心上,有机会了,有条件了,能顺手拉一下,也算咱们没白相交这一场,对不对?”
姚裳挂了电话,才感觉到湖风吹来的冷意,双手抱着膝盖,下颌支在腿上,脑海里不住盘旋的,却是温谅开玩笑的那句挑逗。
她此时想来,竟然没办法坚信,自己的回答究竟是接受,还是拒绝?虽然卫衍对不起她在先,可在她二十七年平凡的人生里,从不曾想过会有丈夫之外的第二个男人,带点醉意的朦胧眼神穿过夜幕笼罩下的暮霭太湖,美丽的良家少妇既为那一瞬间的摇摆而羞愧,又为那一瞬间的动心而迷茫。
不同于姚裳内心深处的痛苦挣扎,此时的范博可谓春风得意,闻风而来的媒体记者几乎要挤爆公司的接待室,每天都有不下十篇报道提到他范博的名字。当然,这一切其实早都在温谅的算计之中,见时机已到,给范博打了电话,只有短短的三个字“开始吧”。范博立刻以“云水闲”的笔名在《中国茶叶学会》的官方期刊《茶叶科学》上发表了第一篇文章《论十大名茶的“死掉”》,文中从1915年“巴拿马万国博览会”第一次评出国内十大名茶谈起,再到1959年全国“十大名茶”评比会上评出的座次排名,八十年沧桑变幻,时至今日,以西湖龙井为首的所谓十大名茶已经大多名不副实……范博以他一贯的犀利和飞扬将除了碧螺春外的其他名茶批的一塌糊涂,尤其针对排行老一的西湖龙井大加挞伐,在业界引起广泛注目。不过鉴于茶叶全国性低迷,并没有掀起太大的风浪,范博当然还有后手,文风一变,又以“明前龙井”为笔名在期刊上发了一篇反驳的文章,有来有往才叫战,许多围观党顿时有些坐不住了,有人不忿这两篇文章的妄自尊大,在各省所属的茶叶期刊上为本地的名茶鼓气,不过总体三两篇,气势不大。经过这番试水,范博觉得时机成熟,又利用自己在圈内的人脉,雇了几杆水枪,时而各自为战,毛峰,云雾,银针、铁观音等等等等,每人扛起一面旗帜,针锋相对,拼死了开骂;时而全面出击,七八人集中捧一个踩一个,或捧龙井踩铁观音,或捧铁观音踩碧螺春,一时间搅得业界震动,名茶很忙。
各省的茶叶协会多年来从没这么开心过,期刊发行量一日一个台阶,短短三四日就足以抵了一年的销量,自然顺水推舟乐见其成,甚至有编辑也加入进来,至此整池子的水彻底被炒热了,许多不明真相的人纷纷脱衣入场,操起笔杆子打起了群架。而吵架的战场,也从专业期刊蔓延到了大众传媒,当然,蔓延的起因还是范博在接受记者采访时愤愤然说漏了嘴:“我们为了挽救碧螺春出钱出力,可还有人嫉妒心作祟,生怕民族的产业复苏、崛起、强大,在背后冷嘲热讽,捅刀子扔石头,说什么碧螺春不配十大名茶的地位和称号,这都是什么话……”
在90年代中期,只有跟“民族崛起”沾上边,民众的狂热顷刻间就能燃烧掉整个太平洋。既然范总给了这么好的新闻素材,不炒起来实在有愧记者的称号,许多正在吴江和苏海各地采访的主流媒体顿时来了兴趣,枪头调转,加入到这一场史无前例的笔战中去,无形之中,竟然放松了对量化改革的关注度。
一直以来深感压力巨大的苏海省委省政府第一时间感受到了这种微妙的态势转变,当然开始有意识的推波助澜,指示本省媒体为碧螺春造势呐喊。苏海这样一搞,其他名茶的娘家人也不依了,本来是民间的争议,你官方都不要脸的来插手,你插我也插,谁怕谁呢?
于是口水越打越大,连忙的焦头烂额的陈隆起也在某次空暇时问起了有关十大名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