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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华强感慨,说:“志远,你知道我有多少年没有到这种市井之地来过了吗?”
杨志远笑,说:“多久,三年还是五载?”
宋华强直叹息,说:“志远,也不瞒你,至少有五年,以前还偶尔为之,现在是根本不为。”
杨志远笑,说:“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即将是一县之书记,要是脱离了群众,一天到晚跟上流权贵呆在一起,那对平定的民众来说,只怕还真不是什么好事。”
宋华强说:“所以,我才要谢谢你,你让我感触颇多。”
杨志远笑,说:“既然如此,那我们怎么着也要喝一杯。”
于小闽笑,说:“宋处,认识你这么久,第一次见你这般放松。”
宋华强笑了笑,说:“真是惭愧之极,一个屁大的处级干部,就开始整天端着一付官老爷的架子,给谁看,只怕早被父老乡亲在背后唾骂。”
杨志远笑,话语轻松地说:“华强兄,不错,有思想有觉悟。”
宋华强笑,说:“这一点,我不如你。”
杨志远笑了笑,一招手,说:“老板,麻烦你来三瓶啤酒。”
杨志远客气,老板也是利落,杨志远话音刚落,老板就一脸阳光地把啤酒拿了过来。
于小闽呵呵一笑,接过老板送上来的啤酒,打开,给杨志远和宋华强每人倒了一杯,宋华强举杯,说:“志远,这一杯我敬你。”
杨志远笑,说:“无功不受禄,先说说理由。”
宋华强笑,说:“理由其实很简单,志远,你让我知道我宋华强还是平民的儿子。”
杨志远一笑,说:“行,这个理由成立,新颖别致,我乐意接受。”
杨志远和宋华强碰了一杯,两人把杯里的酒喝了。
于小闽等他们把酒喝了,赶忙把酒倒满,这一次,于小闽倒了三杯,于小闽说:“宋处、杨秘,就凭你们刚才说得那一席话,我就得敬你们一杯。”
杨志远笑,说:“小闽兄,我知道你的酒量不错,可你是司机,喝酒总是有些不好,要不你别喝了,心意我领了。”
于小闽说:“无论如何,这杯酒我都要喝。”
杨志远笑,说:“和华强兄一样,你总得有个理由。”
于小闽说:“就因为我也是平民家的孩子,我知道平民家的疾苦,我知道待业在家的滋味,也懂得无所事事,在家游荡的痛苦。”
于小闽得以进入省政府办公厅工作,与付国良出手相援有着莫大的关系。于小闽的父母都是普通工人,于小闽高中毕业后没有考上大学,不想复读,就入伍当了汽车兵,在部队锻炼了几年,于小闽从部队退伍回家,一直找不到合适的工作,不得不赋闲在家,以帮人家做些零星的小活度日。于小闽的父母老实巴交,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可一时又是无计可施。于小闽的父亲和付国良是高中同学,两人同桌三年,付国良高中毕业考取了大学,大学毕业后就分配到省政府,于小闽的父亲高中毕业进了工厂,不久就结婚生子,两个同窗好友自从就过上了两种不同的人生,虽然偶有联系,但交往自是没有同学时那般深厚。于小闽赋闲在家一时找不到工作,于小闽的父亲也从未想过要去找付国良这个同学寻求帮助。付国良是在一次高中同学的聚会上知道于小闽家的真实情况的,其实那次同学聚会于小闽的父亲并没有参加,热忱于这种同学聚会的一般都是过得风生水起混得人模人样的同学,于小闽的父亲自是愧于参加。付国良在这次聚会上从一个同学的嘴里知道了于小闽家窘迫的情况,付国良念及同窗之情,决定出手帮于小闽一把。那时的付国良已是省政府的副秘书长,要帮于小闽找一份工作并不是什么难事,但让于小闽进入省政府汽车队付国良还是费了一番周折,虽然期间有些波折,但最终付国良还是把于小闽的事情办成了。这年头要办成这样一件事是需要下大力气的,请客送礼在所难免,这些付国良都自己解决了,可以说没让于小闽家花一分钱。
于小闽到省政府后自然很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工作,工作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倒也没给付国良丢脸。付国良到周至诚的身边工作后,有一次付国良跟省长说起于小闽的事情,省长当即一笑,说:“国良,就让于小闽来给我开车好了。于小闽这才到了省长身边。”
这些内幕,不说杨志远不知道,就连宋华强也是一无所知。杨志远知道,这也是因为他和宋华强的话触动了于小闽的心弦,要不然,于小闽也不会把这些事情说出来。杨志远和宋华强都明白,于小闽把这些说出来,这是在交心,掏心掏肺。
于小闽眼睛湿润,说:“宋处、杨秘,无论如何,我得敬你们一杯。”
杨志远见于小闽表情真挚,态度坚决,也就由了他。
杨志远笑说:“行,说好了,小闽兄就喝这一杯。”
于小闽说:“好,就喝一杯。”
宋华强站起身来,举起杯子,说:“来,我们三个干了,不为别的,就为我们都是穷苦人家的孩子,干杯。”
杨志远和于小闽齐声,说:“好。”
三个人把杯一碰,一饮见底。
酒杯见底,杨志远说:“小闽兄,今后,别再我杨秘了,你一口一个杨秘叫得我心里渗得慌,显得过于正式,就叫志远吧。”
于小闽说:“志远,行,只是领导们都这么叫你,我一个司机,跟着这么叫,是不是有些不妥啊?”
宋华强笑:“照规矩,有外人在时称呼官职,无外人在时叫兄弟。小闽,我们认识至少小一年了吧,你以后也别一口一个宋处了,我比你大,你也跟志远一样,叫我华强兄好了。”
宋华强这话让于小闽很是意外,要知道这一年来,他和宋华强,一个是省长秘书,一个是省长司机,虽说年龄上宋华强要大许多,按道理两人虽不至于勾肩搭背,但至少也会亲密有加,可不知为什么,于小闽总感觉自己和宋华强之间,似乎有一道看不见的隔膜,横亘在他们中间。
现在于小闽一见宋华强放下架子,主动向自己示好,于小闽顿时释然,明白这道隔膜就是因为宋华强总是在自己的面前端着架子,不肯放下。宋华强是处长,他一端架子,于小闽怎么可能和他亲近的起来,有得只是敬重。
于小闽于是一笑,说:“好,以后我就叫你华强兄。”
宋华强和于小闽相视一笑,横亘在两人间的隔膜顿消,感觉很是轻松。
杨志远笑,说:“华强兄,你就要去平定了,我敬你一杯,为你饯行。我希望若干年后,你我还能够像今天这般以一颗平常之心对酒当歌,那才是人生快乐之事。”
宋华强说:“志远,我不否认,若干年后,我们会有许多改变,但我想再怎么变,只要你我人性中善良友善仁爱怜悯的本质不变,这就够了。”
杨志远说:“正是。”
三个人边吃边聊,江涛阵阵,晚风徐徐,倒也说不出的惬意。
不知何时,杨志远他们旁边出现了一桌人,杨志远开始并没有在意,只是由于对方喝酒猜拳,喧嚣声越来越大,杨志远这才刻意留意了一下,都是些二十来的年轻人,染着黄色的头发,一看就知道是一些在社会上游荡的小年轻,属于愤青之列。也就在这三五年的时间里,杨志远发现城市的角落开始冒出了这样一些人,喝酒抽烟、聚众滋事、打架斗殴,无所不为,以斗狠为美,这股邪风最初是从港澳传入沿海一带,这几年开始向本省这类内地省份拓展,大有肆意蔓延之势。
杨志远觉得这股邪风不加防治,有害无益。可这是一种新出现的社会现象,你即便是有心,却又发现根本不知从何入手,无可奈何。杨志远知道出现这种现象有他的成因,改革开放了,外来的思想,不管是精华还是糟粕,不分美丑地一齐拥了进来,国人不加辩驳地全盘接收,影响在所难免。
杨志远记得自己曾经和谢智梁、张悯他们谈论过这个问题,几个人一致认为现在的舆论导向存在问题,现在的影视作品、小说充斥着大量的暴力思想,并且把这种暴力思想,通过电视、媒体狂轰乱炸,夜以继日地向普通大众大量灌输,这种思想一旦潜移默化,就会影响大家的思维方式和行为方式,尤其对涉世之初的年轻人毒害至深。另外,随着社会化进程的加快,社会中的贫富差距越来越大,社会中的不公现象也越来越多,就业越来越难,失业下岗的青年越来越多,人们自然得寻找一种宣泄不满情绪的方式,于是放荡不羁就成为了时髦。
杨志远知道这是社会的原因,因为这个社会的规则发生了变化,偏离了公平和公正,单凭一己之力根本无能为力,得靠整个社会而为之,最好的办法就是完善这个社会的公平公正的原则,改变舆论导向,宣扬真善美。
就在杨志远心有戚戚然之际,旁边几个年轻人站起身,抹抹嘴,竟然不愿付账,抬脚就走。夜宵摊的老板迟疑了一下,还是忍不住追了上去,老板拉住走在最后的一个小年轻的衣角,胆胆颤颤地说:“小伙子,你们还没付账呢。”
小年轻一脸的坏笑,说:“老板,今天没带钱,要不先把账记上?”
夜宵摊的老板一脸的愁容,说:“小伙子,没这规矩啊。”
另外几个年轻人此时已经回转过来,嬉皮笑脸地说:“老板,看你说的,以前没这规矩,今后不就有了?”
夜宵摊的老板苦苦哀求,说:“我们做小生意的,小本经营,养家糊口不容易,你们可不能这么干,就算是发个善心好了。”
年轻人不为所动,说:“看来你这老家伙是要钱不要命,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怎么着,想让老子动粗了不是。老家伙,这个账今天你愿意记也好,不愿意记也罢,这个账我们是记定了,你看怎么着吧。”
杨志远一看,得,碰上些吃白食的啦。于小闽到底是当过兵的,血性也重,忍不住就想出手,他望了宋华强和杨志远一眼,说:“怎么办?”
照杨志远以前的性情,路见不平,早就拔刀相助了。但如今他是省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