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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谢谢。”林子豪也赶紧站起来躬身与张逸夫握手，受宠若惊。
这位算是比较突出，比较主动，脑子也算清楚的，张逸夫从不畏惧拥有出色能力的下属，这个人选早已定了，虽然在这个现场就直接握手给出肯定的答复颇为激进，对其他人而言有些不合适，但相对地，也争取到了林少聪的心。再退一步说，老子一天到晚顾虑太多事了，至少在这个都是新毕业生的场合，老子想怎样就怎样。
其后几人一一自我介绍，7个人中，有4个人说的话基本是跟林少聪异曲同工的，张逸夫同样表露了欢迎加入，另外三位只是进行了自我介绍，并未直接表达态度，所以张逸夫也没有直接表达态度，其中自然也包括了那两位不食人间烟火的主儿，也包括了根本不明白430克煤耗是什么概念的主儿。
肯定有人会被“任务重”这种话吓到，肯定有人是冲着办公室喝茶看报悠闲一生才读的书，让他们去别的处室吧，节能办这地方实在不适合养老，没看见大闲人秦玥现在都忙里忙外么？
张逸夫也不来虚的，直接留下林少聪为首的五位，而后让秦玥领着另三位去办公室报到，这些我们不要啦。
这五位中，四男一女，全部来自北方电院，学历是四本一专，按照贾天芸的标准来说，怕是只有林子豪能勉强达标，没办法，张逸夫尽力了。
送走了那几人，张逸夫直接大方往椅子上一靠：“大家随便聊啊，我也刚毕业一年。别有压力，具体分工咱们商量着来。”
“张处长安排就行了，咱们处没闲职。”林少聪回笑道。
这小子确实挺会说话，可惜啊，是个女同志就好了。
“成吧，说正事儿之前我先问个问题啊。”张逸夫一边喝水一边问道。“这批不是有18人来咱们局报到么？除去咱们刚刚一起的这8位，你们还有没有推荐？”
几人面面相觑，这次可不是林子豪单个，是所有男同志异口同声回答了这个问题——
“阮湄啊！”
张逸夫一口水险些喷了出来：“什么东西？软妹？”
“不是……是阮湄。”林子豪连忙解释道，“阮小七的阮，湄公河的湄，三点水。”
“哦哦……二声啊。”张逸夫眉头一皱，翻开档案扫了一眼，这次局里只来三个女同志。刚刚见了两个，一去一留，最后一个没有请来的便是这位软妹，不因别的，只因简历上的照片翻着死鱼眼，脸还有点儿斜，实在不敢恭维，这能力再好。贾天芸看一眼也该骂张逸夫了。
可神奇的是，现在四位男同志都一改常态。推荐起了这位软妹。
“是她么？”张逸夫不禁抽出那份简历，起身递给几人观看。
“怎么照片这样子？”他林少聪第一个就不干了，“是她没错，可简历上怎么放的这种照片……”
其他男士也颇为愤慨，队伍渐渐活跃起来，倒是那位本来算是外向的女生非常无奈。
人不可貌照片啊。张逸夫赶紧问道：“她在么？”
“在，好像是要去调度那边报道吧。”
“给我拦住追回来。”张逸夫火速下令。
几位刚刚愤而起身的男同志都有些怂了，自己初来乍到门儿都没认清呢，“去劫亲”，疯了吧？
依然是林少聪。想也不想起身出了办公室，有的没的先去闯一闯。
有脑子有胆子啊，张逸夫心下暗叹，虽然他从不抵触出色的下属，但眼下竟然真的产生了一股小小的危机感，若是让此子见了贾天芸，抢了老子的马屁宝座怎么办？
这一刻，他瞬间明白了许多。
为什么职场规则中有这么一条——不要越级做事，不要越级沟通。
为的就是保证现有领导的利益啊，比如林少聪这小子若是老背着张逸夫去找贾天芸汇报工作，从张逸夫的立场来说还能让他活了？
此外，这种危机感真不是虚的，自己已经如此自信了，竟然也会被一个新人引发危机感，只有当了领导才会体会到这股微妙——不怕你能力强，就怕你能说会道。
“大家稍等一下，我去个电话。”张逸夫自然不会表现出任何芥蒂，他必须得是一个胸怀天下的伟大领导，他往椅子上一坐，就此拨通了路涛的电话。
“涛哥啊，不好意思，我给你打个招呼，之前我看人，漏了一个，现在可能已经去你那边了……对对，就是那个阮湄……还没到呢？好好，我去叫一下，真不好意思，回头请你吃饭……哈哈……客气客气。”
谈笑间，张逸夫搞定了路涛，这种劫亲吃回头草的行为是不对的，他肯定要跟受害者表示一下，还好是路涛，特别好表示。
没等张逸夫出去找，林少聪竟真的将阮湄给劫回来了。
张逸夫一看就傻眼了，不能相信照片。
这货真的是个软妹，只要不翻死鱼眼，简直就是戴了美瞳一般清澈透明，小姑娘干干净净，沉鱼落雁不敢说，明眸皓齿绝对配得上，就是穿得太素了，短发也太素了，纯得让人可怜。
“不好意思，欢迎加入。”张逸夫也是个很素的人，直接就上去握手了。
“啊？”
几位男士同时一惊，而后深觉张逸夫此人之不耻，合着之前都是废话，节能办是靠脸吃饭的么！
第350逃不过去
阮湄自然也是满脸不解，透露出了软妹该有的表情，和软妹该有的声音：“我不是该去调度的么……”
“办公室那边搞错了，咱们节能办才是你的家。”张逸夫振振有词地说道，“来来，坐。”
“师兄，这是……”软妹显然被张处长吓到了，赶紧转问林少聪。
“这个……对，是办公室搞错了，所以我才抓你回来的不是。”林少聪客串起了长辈大哥哥的形象，“咱们节能办是最锻炼人的地方，张处长随后会介绍。”
“哦……”相比于张处长，阮湄显然更相信这位师兄。
张逸夫不解问道：“你们不是一届的？”
“说来惭愧……”林少聪挠头道，“我读了两个专业，在学校多读了几年，简历上有写的。”
“哦对对，数学系对吧？”
“对对，一开始冲着诺贝尔去的。”林少聪调笑道。
一听诺贝尔，大家都笑了起来，你就算有志成为世界级的数学家，也不该去北方电院搞啊……
对其他人的考核，需要察言观色品学识论性格，对阮湄则基本没什么考核了。
如此一来，六位新人已经到位，四男两女，基本符合贾天芸的要求，其他处室的单身朋友们，对不住了。
现今节能办的工作无外乎三个，沟通各个部门机关，监督工程任务，准备冀北改造，而为了阮湄，则可以创造第四项的工作，就是协助秦玥做一些行政上的事，这样就可以完全解放秦玥去做沟通了。
这些新人。也不可能一上来就能用，怎么都得磨炼一段时间，待他们可以独当一面的时候，文天明也就可以解放了，这种新人不断地涌入，有才能的老同志不断地提升工作范畴。也就形成了职场的新陈代谢与进化。
总而言之，虽然林少聪的嘴甜，阮湄的脸好，但张逸夫大体上还是一视同仁的。新人入职后并没有在局机关停留太久，便由文天明带队开始东奔西走，庞大的“节能办督导队”开始出现在第一批节能工程的电厂。走前张逸夫嘱咐文天明要着重培养新人，少指挥多指点，当这帮人能扛事儿的时候，你就有更重要的工作来做了。
文天明也想不到。自己昨天还貌似是个彻头彻尾的新人，过了一天，这会儿竟然已经可以当起前辈了，还是面对一堆本科生，他也不是一个有心计的人，不会敝帚自珍，永远言传身教，这让新人们在电厂成长飞快。同时这也是另一重筛选，看看谁能更快地独当一面。润物细无声，职场内的竞争不再是一张卷子一次考试，而是工作中点点滴滴的积累，潜移默化地铸造的自身形象与能力。
第一批工程属比较简单的，不牵扯到器材设备的采购，后面需要花钱的地方越来越多。根据张逸夫的初版计划。凡是涉及设备采购的内容该由统一招标来实现的，省煤器之所以没有经过这个步骤，是因为全国只有恒电一家可以生产，至于那些普通的管道风机，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张逸夫也不能越过去就这么自行指派了，这相当于自己打自己的脸。
国内的不少商家，反应也实在是快，招标工作刚刚开始酝酿，一个个销售人员或者这总那总就开始来局里登门拜访了。根据原有的常规套路，他们该拜访袁铁志，没了袁铁志，就去拜访其他看上去能拿主意的人，可在这会儿，那些平日有些权力的人全都怕了，推脱了一个个饭局，在销售人员的追问与软磨硬泡中，每一个人都默默道出了张逸夫的名字，指向一致。
于是，偌大的销售队伍蜂拥而至，将矛头通通对准了张逸夫。牛大猛让出了准局霸的位置，现在轮到张逸夫了，整个招标工程都由节能办来搞，其它部门只是提供相关参考意见，没人敢多说话。由于贾天芸基本不出现，尽管张逸夫极力在回避，权力还是落到了自己头上，树欲静而风不止。
那些闯办公室的、堵华北局大门的，甚至来家里送礼的，张逸夫还都能应付，不成问题，而眼下怕就怕“熟人”与“关系”二字。
如若是有利益关系的人介绍来的厂家，如若是对自己未来有相当影响力的领导介绍，这件事可就没那么好应付了。
你想当个清官？没那么简单。
二修厂这个地方，恒电目前只是承包，究竟还是属于蓟京供电局的，向晓菲与局里的公关工作也从未停止过。袁铁志事件平息后，周进步几次向向晓菲表达了希望与张逸夫搓一顿的意向，张逸夫一直没有答复。终于有一天，周进步来华北局开了一个什么会之后，亲自来到了张逸夫办公室，猝不及防。
这会儿，办公室里只有张逸夫和阮湄两个人，周进步敲门进来，张逸夫先是愣，再是烦，阮湄则是完全呆傻状，通过这段时间对张逸夫的了解，局里好像还没出现过能让他露出这种表情的人。
“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