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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叔由衷的笑了:“风华绝伦亦不过如此,王爷大可放心。”
楚绝不自在的轻咳了一声,却不知,他那眉梢漾溢的喜悦让他有如灿阳般耀目摄人。
“对了,周青色……”想到昨天晚上被自己灌醉的某人,楚绝的喜色敛了一些,微皱的眉看起来有些肃穆。
知道自家王爷的心思,标叔连忙道:“周三皇子现在还醉着,恐怕不容易醒。”
楚绝点点头,他倒不会担心会出什么变故,但为了不让无忧对周青色心有不忍甚至有莫名的愧意、也为了尊重周青色的骄傲和风度,他觉得周青色其实还是不要观礼为好。
“恐怕周某要令你失望了,我答应过她,就一定会做到。”周青色倚在门边,淡淡的眸子定定在落在楚绝身上的喜服上,少了一丝血色的脸庞似乎更显苍白了。
知道现在春风得意的人是自家王爷,所以尽管对周青色的出现不喜,标叔也没表露出来,只是在退下去时提醒了一句。
“王爷,您别误了吉时。”
楚绝挑眉看向周青色:“你说过你认了的!”
周青色嘴角勾起一丝意味不明:“是认了,但这并不能表示我不能观礼,毕竟你也说了,我是无忧的师父。”
楚绝黑眸微闪,嘴角勾了勾:“师兄既然心意已决,想必说再多也是枉然,吉时快到了,楚绝不便相陪,还望师兄见谅!”
说完,他朝对方颌首,虽是从容离去,但脚步却难掩急促,他想见到那个为他穿上嫁衣的人。
周青色望着那一抹刺眼的红,自嘲一笑,终究是有些意难平啊,这样也不知道是为难了别人还是为难了自己?
也许,是为了让自己疼到极致,这样,才会真正死心。
天地君亲师。
若无高堂,以师为尊,完全行得通。
今天的高堂上坐着的两人,其实都未有实质上的教导,但拜了师就是不容更改的师徒名份。
所以,尽管空无魂的喜笑颜开和周青色的沉静内敛有着明显的差别,但也让人挑不出来刺,更何况今天他们只是以师父的身份观礼,而非受礼。
“吉时到!”
洪亮的唱礼声传来,让坐在高堂之上的两人同时一震,目光看向同一处。
缓缓而来的一对新人让整个屋堂都因为他们而生辉璀璨。
周青色的目光落在身着奢华艳丽喜服头盖红纱的女子身上,心一阵阵生疼,脑海中闪过的却是一幕幕与她惺惺相惜而谈的画面……
空无魂慵懒的坐姿在两人走近时,变的正襟危坐起来,整个人不复一丝的戏谑,面色严肃,眼神更是郑重,在这一刻,他真正的像个长者,像个师尊。
“一拜天地。”
终于传来的声音让犹如做梦一样梦幻失神盯着身旁人的楚绝终于回魂,他深深的抓着手里的绸花,慢慢的转身,弯身下拜的时候,寂静无声的外面也传来了兵戎相向的骚动。
楚绝眸子一沉,拜天地的动作却丝毫没有任何停滞,一旁的元无忧同样没有任何的停顿。
因为外面动静而有些惊诧的其余人在看到两人毫不犹豫的动作后,也都明白过来了,知道今天就算是大罗神仙来了,恐怕也不能阻止这场亲事。
“再拜天地。”
连续两次都拜了天地,而不是拜高堂后,终于迎来了最重要的一环。
“夫妻交拜”
楚绝转过身,他神情专注的凝视着盖着红纱的人,朝她深深一揖,动作虔诚的仿佛是在用尽全身的力气和生命向她承诺他的真心。
薄纱覆盖的元无忧看着他的动作,心柔软成水,她亦虔诚的回以一礼。
这一刻,对他们而言,其余人都成了虚无,天地间都只剩下他二人!
明明不过最简单不过的动作,可他们做来,却愣是仿佛让时间都为之静止了一样,明明身在画中,却无法融入他们的世界。
“礼成。”
直到礼官洪亮的声音打破了众人的魔怔,目送着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离开。
周青色低垂着眼,细细感受着心脏空洞洞的麻木感觉,嘴角扯了扯,却又想着既然笑的难看,又何必再勉强要笑,这样岂不是更难看?
这里已经没有他的事,他需要一个人安静的处理自己的伤口。
目送两人离开一直不动,直到周青色悄然的离开,面色严肃的空无魂才吁了一口气,但转念又想起刚才外面不算小的动静,面色又冷然起来。
他倒要去看看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来他的地盘闹事。
……
红烛高照,把卧室里的一切都染上一层淡淡的金光,也照落安静低头坐在床沿的人身上,红艳的嫁衣让那双唯一露在外面玉指更显洁白修长,交叠在一起,美的让楚绝都有些不敢上前,就怕自己惊扰了这份美丽。
元无忧等了好一会儿都不见他过来,皱眉出声:“阿绝?”
“我在。”楚绝在她身旁坐下,轻轻出声。
听到他的声音,元无忧不由得失笑:“我数三声,你不掀,我自己掀……”掀字还没有成形,头上覆盖着的薄纱被掀起,她抬头望过去,忍不住一笑,明明是长相俊朗,可此刻却怎么看都觉得痴呆的可爱呢?
这是怎样的笑啊,楚绝无法形容,他只能长臂一伸用着绝对强悍的力道将她死死的锁在怀里。
因为只有这样紧紧的抱着她,才能真切的感觉到她在他的怀里,才能安心告诉自己,这是他的,她已经是属于他的。
因为他的力道,元无忧甚至感觉到了不舒服,但她却并没有抗议他的动作,因为她感觉到他的颤抖和紧绷。
她柔顺的任由他将她锁在怀里。
红烛发出轻微的声响,让因为不安而有些失控的楚某人理智慢慢回笼。
察觉到他终于恢复正常,元无忧看着看起来很不好意思却又装作若无其事的男人,实在是忍不住的轻笑出声:“我还以为你打算就这样抱着我一夜呢!”
楚绝面红耳赤的连忙松开手:“没……我……还有合卺酒没喝呢,我……我去拿。”
元无忧看着瞬间不淡定的男人的身影,目光移到正燃的红烛上,微微一笑,真好!
结局篇
京城。
一道略带疑惑中隐含质问的声音在文家的会客厅里响起。
“无瑕,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让我们文家直接将这件事禀呈给陛下,反而由得那卓家在陛下面前露脸?难道就因为卓家现在得陛下恩,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就连我们文家都要巴结不成?还是说,你根本就是怕了平睿,不敢和他正面对上,才把这功劳拱手让给卓家?”
文无瑕负手而立站在窗前,正对窗外纷飞的落然轻沏着,彻底的无视了说话的人。
而这种无视,也让原本还因为未得到回应觉得面色挂不住而心生愠怒的人顿时一张脸煞是好看起来,一阵青一阵红。
而随着这种凝固似的气氛越来越久,文七爷脑子里那根名为理智的神经终于归位了,理智一归位他后背就出了一身冷汗,原本脸上毫不掩饰的怒气也压了下去,此时此刻,纵使他敢怒却也不敢言了,可谓是坐立难安。
眼见着文七爷实在是快要坐不住了,文老爷才慢条斯理的搁下茶杯,不轻不重地咳了一声,淡淡道:“无瑕,你没听到七叔在问话呢?”
文无瑕回神回首,眼底似是有些惊讶,但面色却丝毫不见愧疚,他朝文七爷淡淡颌首以示歉意:“无瑕失礼了,不知七叔刚才说了什么?”
文七爷一张老脸顿时涨得通红,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
其实文无瑕倒不是有意要晾文七爷,而是他刚才不小心走了神不愿意抽出心思搭理他罢了,若不是最后文老爷出声,恐怕他依旧会任由自己神游下去。
能让生性淡漠的文无瑕在心里视文家为自己的责任,他爹是主要原因,所以,他爹都出声了,他不可能不理会。
左看看文无瑕,右看看文老爷,父子俩虽然都温和有礼,但骨子里流露的却是入骨的疏离。
文七爷面色不自然的抽动了几下,讪讪地挤出一抹笑容,连连摆手:“不是大事,不提也罢,我还事在身,就先不打扰了,告辞告辞。”
说完也不等父子二人回应,就匆匆告辞了!
看着明显是落荒而逃的人,文老爷伸手抚着胡须冷勾了勾唇,老七性子除了急点,倒也还不算是无药可救!他就暂时且将他今日上门越礼一事搁一边,若还有下次,那就不是无视他了,而是收拾他了。
莫说他还没死呢,就是他死了,这文家当家也是无瑕,就算退一万步无瑕不要这家主之位,也轮不到文家任何人对无瑕做的决定指手划脚。
他父子在文家若这点底气都没有,岂不是表示他这家主太无能?
文无瑕无视他爹眼里的肃气,很平静的出声:“爹,你也有话要说?”
文老爷面色缓和下来,很放心的道:“爹还是那句话,无论你做什么决定,爹都支持你。”
文无瑕眼神微有动容,却什么话都没说的再次转回头看着窗外,他想,也许答案早就在心里,只不过是他自己不想去正视罢了,而现在,他是该要去正视且面对它了。
他文无瑕有他文无瑕的骄傲,而这种骄傲是与生俱来,早就烙入了灵魂里的。
注视儿子挺拔的背影片刻,文老爷眉心微不可察的皱起,心里无声叹息着。
陛下亲赴楚国并以五百里疆土为代价将楚国的战神王带走且在冀东嫁与楚战王一事,虽秘而不宣,但对他们这些人来说并不算秘密,朝堂上下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只不过因为陛下并未大张旗鼓,元氏宗族中纵使有人想要反对也找不到机会多言罢了。
而如今事已成定局,纵使群臣再有说要说,也不过枉然。
陛下虽是女儿身,可貌可倾城,才可倾国,用天人之姿来形容亦丝毫不为过。
面对这样的君主,莫说常人,就是再优秀的男子恐怕也避免不了对陛下倾心,所以纵使发觉无瑕对陛下都有三分倾心,他却一点儿都不觉得意外。
爱美之心,倾才之意,是为再正常不过。
若对陛下,无瑕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动心,或许他才真的要着急了。
只是,如今看来,也许儿子对陛下的心思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