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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容盈轻叹一声,“若是真的,你当如何?”
“你觉得呢?”她问。
“明恒这些年对修儿也算是尽职尽忠,若是真的——那爷不妨成全。”容盈自然有自己的主意,“她是你的徒儿,我必定不会亏待她,如何?”轻嗅她身上的淡雅馨香,唇角微扬,这日子能过成这样,自然是惬意非常。
林慕白推开他,“别闹了。外头来人了。”
不用猜也知道,必定是如意。
果不其然,如意面色慌张的走了进来,眨了眨眼睛,低着头半晌没说话。
“陪我出去走走吧!”林慕白道。
如意点了头,不敢去看容盈,直接推了林慕白往外走,及至院中亭子里,才停了下来。如意想了想,还是给林慕白跪了下来,“师父?”
林慕白笑了笑,“做什么?行了一次拜师礼不够,如今这是要出师门吗?”
“师父,你别赶我走。”如意红了眼眶。慌忙磕头,“师父,如意知错了,请师父不要生气,莫要赶如意走。这世上,如意再也无处可去,实在是——”
轻叹一声,林慕白道,“你先起来。”
如意不敢起身,只是抬头望着林慕白,继续跪着。
“谁说我要赶你出师门了?”林慕白蹙眉,“快起来,教人看见,还以为真的出了什么事。”
“师父。其实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如意起身,慌忙解释,可一时间她却不知该从何说起。有些话,毕竟是尴尬,慌乱了反倒无从说起。
“我什么都没想。”林慕白叹息着握住如意微凉的手,发觉她的掌心已然濡湿,“你别想太多,我信你,也信明恒。”明恒心里此前对暗香有所愧疚,即便喜欢如意,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与如意发展到这一步。何况如意整日跟着自己,有没有与明恒暗通款曲,林慕白是清楚的。
如意不是暗香,对男人的见识超出常人。
她懂得分寸,所以——在情爱之事上,她不会失控。
即便喜欢明恒,她也会慢慢经营。历经红绡之事,如意更加明白,若是喜欢就该在一起的道理。所以她如今所有的紧张,应该来自于旁人的猜忌,而非自己的心。
如意对明恒,就算有所好感,应该也没到男女之情的地步。
听得林慕白这话,如意先是一怔,而后哽咽了一下,“师父?”
“什么都不必说,我也不会过问。”林慕白轻叹。“我信你。”
只是三个字,已然让如意不能自已,险些哭出声来,“多谢师父。”
正说着话,那头容哲修一脸得意的过来,明恒垂着头,有些莫名的焦虑。乍见此情此景,林慕白心中有了数,想着这臭小子估计得闹腾。
“怎么了?”林慕白问。
“跟小白商量件事。”容哲修笑得贼兮兮的,站在树下望着亭子里的林慕白。
林慕白道,“别的都可以商量,这事没商量。”
如意偷偷抬头看了明恒一眼,察觉明恒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险些笑出声来,原来他也是紧张的。
“我还没开口,你为何拒绝?”容哲修一脸的不高兴,而后哼哼两声,一脚踹在一旁的树根处,惹得树叶嗖嗖落下,又飘了他一身。
见状,明恒忙不迭替他清理身上的落叶。
容哲修一把甩开他,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小白,今日我做主,让明恒娶了如意。”
“啊?”如意愣在当场。
明恒扑通就给容哲修跪下,“世子爷莫拿卑职开玩笑,卑职受不起。”
“别胡闹。”林慕白蹙眉,这孩子太能折腾。
“我怎么胡闹了?”容哲修凑上前,“如今全公主府的人都知道,今儿个明恒是从如意的房间里出来的,我若不做点事,该明儿谁都该晓得,我恭亲王府世子爷手底下的奴才,是个风流不羁之人,连自家的女子都不放过,来日还得连累我的声誉。”
“小白,你看呢?若你成全,一则保全了他们二人的声誉,二则也保全了我的声誉,岂非更好?你看,你的徒儿嫁给了我的随从,以后就是亲上加亲,你若是想见如意了,便来我这儿找人便是。”
林慕白眯起眸子,这小子——这闹腾的,还不得让屋子里那位发性子?
可容哲修年纪虽小,不知为何,这话里话外倒生出几分道理。
明恒跪地持剑,“卑职誓死,绝不会辱没世子爷的清誉。”
“慢着!”如意一头雾水,什么清誉不清誉的,清誉这东西看不见摸不着,可这刀架在脖子,那便是看的清清楚楚的。万一见血,可就了不得。众人将视线落在如意身上,如意继续道,“就为这事,犯不着吧!”
容哲修道,“难得如意深明大义,这事就这么定了。”
还不等林慕白开口,容哲修已经一溜烟小跑离开,“我会马上筹备,你们都等着喝喜酒吧!”
“师父师父,你看他——”如意这下着急了。
林慕白揉着眉心,望着还跪在地上,一脑袋雾水的明恒,“还不赶紧去追,别教世子爷闹出事来。”
明恒骤然回过神,撒腿急追,“世子,世子不可——”
“师父?”如意红了脸,“本就是说说话,明大人怕我昨儿个夜里吓着,所以、所以我们真的没什么。这下子倒好,一下子变成这样,简直是跳进黄河洗不清。”
林慕白道,“你对明恒,到底有没有——”
“没有!”如意毫不犹豫,“我对明大人,便是有些好感,但——但也只是朋友之谊,着实还没到那种地步。师父,你且与世子爷说说,莫要乱点鸳鸯谱。明大人的心里——心里有人。我不想搅合进去。”
听得最后那一句“明大人的心里有人”,林慕白只觉得心中微微疼了一下。
是啊,还有个暗香呢!
不管明恒对暗香有没有那份心,然则暗香对明恒——虽说外人看着已无可能,但两个人的事情,怎么说得清楚呢!
“你且去看看丁香,我去与殿下说一说。”林慕白道。
如意颔首,“谢谢师父。”
进的屋内,容盈正坐在案前,面色不是很好看。
“我想与你说件事。”容盈先开口。
林慕白点了头,“那你先说。”
“有关于纪家的事情。”他这一开口,林慕白才发现在容盈的手里,正握着一张纸条,“当年纪家女儿也许没死。”
羽睫陡然扬起,林慕白快速转动木轮车上前,“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最近在查纪家的案子,我便教人私底下去查查当年的云中城情况。据说当日纪家被灭门,纪家二小姐是死在嫣然手里,但是纪家大小姐纪琉月——”容盈顿了顿,伸手将林慕白抱在怀里坐在软榻上,一脸惬意的望着林慕白。
林慕白蹙眉,这厮惯会讨人。
思及此处,只得在他面颊出轻轻啄了一下。
他“嗯”了一声以示满意,用一种“容夫人”深得为夫心意的眼神,撩人的望着她,而后继续道,“案卷上只有几个字:悬崖坠亡,尸骨无存。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你要知道,悬崖之事最不靠谱,生还的几率也是最大的。若是运气好,也许变个样子回来,也不是没可能的。”
语罢,他指节分明的手,轻柔的捏起她精致的下颚,将唇覆在她柔软的唇瓣上,轻轻含着,既不深入也不放过。
林慕白蹙眉,含糊不清道,“然后呢?”
离了她的唇,容盈意味深长的笑着,“为此我已经教人去打听,果不其然,六年前纪家灭门之后,有人在一座崖下救过一名女子。听说那女子还有一口气,最后活了下来。”
“人呢?”林慕白忙问。
容盈轻叹一声,突然将她置于案上,欺身压下。
林慕白心惊,“青天白日的——”
他笑嘻嘻的望着她,一脸的无赖,“白日怎么了?你以为我会做什么?容夫人,你真是越来越调皮,怎么着——如此渴望替为夫生儿育女?”
她的脸瞬时红到了耳根,“不要脸。”
支着手肘于她脸侧,容盈笑得邪魅无双,“最后那女子被另一名女子带走。便再也没了下落。”
“另一名女子?”林慕白不解,“纪家灭门,谁家女子如此大胆,还敢救纪琉月?再说了,雁过留声,总该有痕迹的,怎么可能再没下落呢?”
“那就要看他们,藏人的本事有多大。”容盈不安分的手在她的腰间徘徊。
林慕白陡然握住他的手,心漏跳了半拍,“他们是谁?”
“云中城里,谁的本事最大,自然就是谁。”见她如此紧张,他只好就此作罢,将她重新抱回怀里,坐在自己的双膝之上。
林慕白总算松了一口气,嗔怨的白了他一眼,“莫青辞的胆子再大,也不至于敢包庇死徒吧!”
“包庇死徒自然不敢,可若是包庇自己的女人,便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的。”他笑靥清浅,直教人心里寒意阵阵,“色字头上一把刀,刀刀割人性命。爷尚且如此,何况他莫青辞。”
她道,“你以为人人都与你这般?”语罢,她欲挣开他,奈何他抱得生紧,根本容不得她挣脱。
“与我这般怎样?”他尾音拖长,“嗯?”
磁柔的声音,在耳畔徘徊不去,他趁势含住她的耳垂。
一声嘤咛,林慕白红了红脸,“别闹,还是管好你儿子吧!”
他笑得越发不羁,“怎么,那小子惹你生气了?”
林慕白摇头,“不是惹我生气,只是乱点鸳鸯谱。”说到这儿,林慕白忙道,“你赶紧让修儿收回成命,莫要轻易的成人姻缘,这事弄不好。会遗憾终生的。”
容盈却是摇头,“倒不尽然,也许错着错着便是对的。何况如今的我,还病着呢,你这林神医光会治别人,怎么也不帮着我治一治?”
她无奈的瞥了他一眼,“你没病。”
他道,“不,我有。”
林慕白张了张嘴,心说,难不成是脑子有病?
他一本正经,将她的手心贴在自己的心口,“是心病,相思成疾。”
她面上一紧。“只能病发,不可治愈,殿下好自为之。”
他摇头,“最毒妇人心,莫过于此。”
她不屑,“那便不要沾染。”
唇角微扬,竟是死皮赖脸的凑上去,“奈何,我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