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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出乎她意料的是,张晓菊没有要还是不要,而是定定地看着她,问道:“你有什么目的?到底想要干什么?”
刘元琴自然不会说陈青龙治病的需要,那样说的话,再想要她们说出原谅的话,估计就不可能了!于是,她就沉默了一下,然后叹了一口气,道:“因为你家安欣的事,最近我老是做恶梦,这是我亏欠了你们,如果不能做些什么弥补,恐怕我以后都不能心安了!”
现在刘元琴虽然因为凌晨被吵起,又是发火又是生气的,眼睛还红着,但张晓菊哪里会相信她的鬼话?这一年多的苦难经历,任何人在经受过这种痛苦的煎熬和绝望地挣扎后,都会变得成熟、坚强,对人生也会有重新的认识,至少以她对这家人的了解,知道对方要有这样的善心,也不会等到今天!
想到这里,她的眼神迅速恢复了坚定,道:“你们的事,我们管不着!但我们家安欣要上什么学,是我们的事,不劳你们操心!”
说完,她就扭头向楼上走去。
刘元琴心中大恨,但又必须说动对方,就叫道:“你等等……”看到张晓菊竟然头也不回地噔噔地往楼上走去,她一咬牙,又追了上去!
看到刘元琴竟然又追了上来,张晓菊猛地转过身,怒视着她,道:“你想干什么?”
刘元琴一时间竟然被张晓菊那种母亲护幼般的气势给镇住,但接着又是勃然大怒!长久以来,一直是别人求着她,她什么时候求过别人?就是求,那地位也不知道比对方高出多少!再加上因为陈青龙被打的事,她就一肚子气,此时恨不能马上翻脸!
不过,她到底记着不能把事态搞得更坏,就闭了下眼,强压下怒气,点头道:“你啊,你这是干什么?我又没有恶意!唉,你说吧,怎样你们才能原谅我们?有什么条件尽管提,为了能够得到心安,吐血我也认了!”
张晓菊看到对方就上火,一点也不想和对方有什么瓜葛,就冷着脸道:“我们唯一的要求就是请你,还有你的家人,不要再来搔扰我们!那样我们就谢天谢地了!”
刘元琴再也压不住心里的怒火,脸上也显出了狰狞之色!她深吸一口气,语气冷淡下来,问道:“这么说,不管我怎样好心好意地补偿你们,你们都不会原谅我们啰?”
张晓菊这时才意识到,对面站的是省长夫人!而那种长期颐指气使形成的气势,和对方权势对小老百姓带来的威压,也沉甸甸地压在了她的心头。但她还是一句话不说,咬牙倔强地站在刘元琴面前。
刘元琴扫了张晓菊一眼,又淡淡地道:“你不要不识抬举……”
张晓菊呼呼喘了几口气,想到造成女儿痛苦一年,甚至影响一生的人的母亲,竟然在受害者面前呼喝有声,那种压抑委屈不平气再也无法压制,从心中喷发出来:“我们不识抬举?!我们单纯可爱的女儿被你那禽兽不如的儿子烧得全身上下没块好皮,半条命都搭进去了!你们家有权有势,我们连说理的地方都没有,只能忍气吞声活着,这就叫识抬举了,是不是?好,再苦再难,那段日子,我们总算撑过来了,你却又要来祸害我们,不让你们祸害,就是识抬举了吗?我呸!”
虽然这栋楼里几乎没有人,但张晓菊的声音实在太大,整栋楼都能听到似的,而且左一句“禽兽不如”,右一句“我呸”的,让刘元琴又惊又怒,她忍了又忍,眯起眼道:“有两条路摆在你面前,一是我答应的条件不变,你们得了好处,就原谅我和青龙,也让我们能心安,这样对你对我都好!另一条……我劝你还是跟你丈夫好好合计合计,你想想,得罪一个省长,你们能有什么好处?是不是?”
张晓菊余怒未歇,恨恨地道:“我们绝不会要你们任何东西!”
刘元琴冷冷地注视着张晓菊道:“这么说,你是选择另外一条路,下定主意得罪我们陈家了?”
张晓菊一滞,道:“我……”
她既不想和陈家再有任何瓜葛,也承受不住一位封疆大吏地怒火。
刘元琴嘴角一动,冷笑道:“你确定做这种没有任何好处的事吗?”
这时,房门一开,安欣扶着门站在那里,道:“你们是大人物,我们是小人物,但三军可夺帅,匹夫不可夺志,你走吧,这世上总还有我们说理的地方!”
“幼稚!”
刘元琴冷笑一声,甩手向楼下走去。
张晓菊顾不得刘元琴,快步走过去扶住安欣,着急地道:“你怎么出来了?摔着怎么办?”
安欣摇了摇头,看着张晓菊的眼睛道:“妈,你怪我刚才不知轻重吗?”
张晓菊将菜放进门里,然后一边扶着安欣向屋里走去一边说道:“傻孩子,你是妈的亲女儿,你的想法不就是妈的想法吗?”
虽然“原谅”这个词看似很简单,但对刚经历过痛苦的这一家人来说,却是根本不可能做到!
张晓菊也明白这一点,只是作为诚仁,她想的要多一点,甚至想着是不是敷衍过去,却是没有安欣果断。
而没有让刘元琴满意,后果马上就来了,她们刚说了一会儿话,房东就满头大汗地跑来了。
第四百二十章面朝大海
房东姓王,叫王涛,是个胖子,人很好,出租这套房子时只是象征姓地收了两千块钱,大部分家具也都让张晓菊一家使用着。
此时,王涛进屋后看着张晓菊母女,叹了一口气,也不说话,只是擦着头上的汗。
张晓菊给王涛沏好茶,端到他面前,笑道:“王兄弟,你这是咋了?有什么为难的事吗?”
王涛一脸苦笑,摇了摇头,从兜里掏出两千块钱来,往张晓菊面前一推,嘴唇一动,却还是没有说出话来。
张晓菊心一沉,端起茶递给王涛,道:“王兄弟,你这是啥意思?是嫌我们房租给的少了吗?如果不够的话,我们再添,你看……”
王涛接过茶喝了一口,苦笑道:“嫂子,你看我是那样的人吗?都要拆的房子了,给谁住不是住?这个,唉……”
张晓菊笑着接话道:“你别这样说,你和弟妹是在帮我们,嫂子知道,我们一家都记在心里了!”
王涛脸皱成了苦瓜模样,张了张嘴,却又欲言又止。
张晓菊猛地反应过来,忙道:“王兄弟,我们住在你这里,是不是有人找你麻烦了?”
肯定是那个刘元琴!
她们一家刚搬到这里不久,一直和别人相处的都很好,大家对她们也很照顾,结仇的也只有陈家!而且,刚刚她又把刘元琴给狠狠得罪了,没想到她的报复来得这么快!
刘元琴这么做,对张晓菊一家来说,确实很麻烦!而且,不说有没有比这里更加便宜、环境更好的地方,就说以后找到住的地方,她又来这样一出,那可怎么办?没有住的地方,她们睡马路吗?就算她们两口子能漂泊流浪,但安欣怎么办?没有一个安适的环境,又哪里能安心地养伤呢?
这种作法太卑鄙了!
王涛低头叹气,抬头看了眼坐在床上看着他的安欣,咬了咬牙,站起身来,自言自语道:“房钱我退给你们了,我们就没有租赁关系了……不过这房子太烂了,只等着拆迁,我反正也不住,就放在这里吧……嗯,晚上我得把钥匙收走。”
说完,他也不看张晓菊母女,跺跺脚就出了屋子。
张晓菊刚听到第一句话,还一阵哀伤失落,但听到后面那句,她的心里又充满了感激!
王涛的意思很明显,他迫不得已要把房子收回来,但是,却以另外一种方式,让张晓菊一家免费住着!这样,他对某人既有了交待,张晓菊一家也能有个落脚的地,只是要花上十几块配钥匙的钱而已!
安欣低下头看着草绿色的背面,一脸平静,她告诉过自己,以后绝不能再哭,但这个时候,想到那个胖胖的背影,她仍然感到那颗冷硬的心在变软——
十年后,安欣嫁人,老公正是一个胖子。
对张晓菊来说,经历过这次苦难,她反而收获了更多的人姓之善、之美!
但是,这件事毕竟牵扯到一位省长夫人,谁也不知道她后面还会做什么,而以她家的权势,做什么她们能挡得下来?仅仅一个简单的逼着退租,如果不是好心的王涛,就差点让她们陷入极凄惨的境地,更何况其它了!
于是,她郑重地将钱放起来,也就没有急着做午饭,而是给安欣的爸爸打电话,请他拿主意。
安欣的父亲听起来很忙,听她说完,停了一下,道:“等我回家再说吧!”
张晓菊又问道:“那我要不要去配一把钥匙?”
安欣的父亲还是说道:“等我回家再说。”
张晓菊其实是不想到处乱搬的,虽然这里的房子过年也要拆迁,但是,这段时间足够安欣养好伤了,到那时再换地方,她也能放心下来。只是,她们这样做,让刘元琴知道了,会不会把怒火撒到王涛头上呢?他这么好的人,咋能受她们的连累呢?可又但是,如果要搬的话,一时间到哪里找地方呢?找的地方能不能适合安欣养伤呢?
想了好一会儿,她也没弄清楚眉目,只是盼着安欣的爸爸能有好的方法!
安欣的父亲名叫安国强,看起来原本的体格很健壮,只是现在有些消瘦。
今天下班比往常都要早,但一天忙碌下来,他的脸上仍然难掩疲惫,但看到安欣后,就马上带上了笑意,笑着和她说了几句话,就赶紧洗手洗脸,然后坐在桌子上,大口大口地吃起饭来。
张晓菊一边给他碗里夹了两块炼油剩下的脂渣,一边将她的顾虑讲了,然后问他要怎么办。
安欣也把炒好的猪皮往两人碗里拨,道:“我吃不了,爸你多吃点,补补体力……妈你也吃,我真吃不了!”
安国强用手挡着,拗不过才要了四五小块,就不要了,见欣不同意,就又只要了点汤汁,道:“滋味全在汤里呢!”
说着,他将碗里的饭几口扒拉进嘴里——因为做的是体力活,身体消耗大,每次下班他都会很饿。有一碗饭垫着,胃里才舒服点,然后他将碗放下,道:“王兄弟是厚道人,我们不能拖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