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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在报复你,谁让你骗我呢!马大光总算找到了说出真相的机会。
我怎么骗你了?林冰盯着马大光,刚才的泪花已经蒸发完毕。
对不起,我刚才在跟你开玩笑,你没骗我,是我自己记错了,马大光说,我这记性可真差,把别人的事情安到你头上了。
你到底在说什么呀?林冰追问道,真不明白你。
你真想知道?知道了不后悔?马大光笑着问。
当然想知道,她摇着他的肩膀。
那我可真说了,让我怎么说呢?从前我认识一个女孩,她明明是四川户口,却偏偏跟我说是北京户口;她父母明明是普通农民,却偏偏跟我吹牛说是大学教授……你看我这记性,明明是别人说的,我就张冠李戴地记成了你的光荣事迹,对不起,我冤枉你了。
压了好久的肺腑之言说了出来,马大光觉得卸下了一个沉重的包袱,现在这包袱应该背到林冰身上了。
林冰嘴角先是掠过一丝羞赧,然后就若无其事地做了个鬼脸,那有啥呀?兴你们男人吹牛就不兴我们女孩子吹牛呀?现在时代变了,男女平等了。你为什么要把户口看得那么重要?我给你讲一个北京户口的故事吧,我有个老乡在燕郊买的房,那天他去市场买肉,市场上两种一样的肉却卖两种不同的价钱,他觉得奇怪,就问摊主,为什么同样的肉一种卖五块钱一种卖五块五?摊主说,卖五块五的这种猪是北京户口。
虽然被编排着骂了一顿,马大光还是笑得前仰后合,笑够了才说,编这故事的猪肯定不是北京户口!
此后,每逢周末,林冰准时过来,而马大光也不再提“户口”二字,作为回报,林冰对“安全套”也不再直呼其名,而是改称“套套”,虽然马大光忌讳“安全套”三个字的原因,她永远都无法弄清楚。
林冰的贤惠很快表现了出来,她已经以这里的女主人自居了。像许多传统女性一样,她很快表现出了对家务的莫大热情,她把屋子里的家具全都重新规置了一遍,汪晓妃买来的那幅粉蓝色窗帘也被大富大贵的紫色窗帘代替。
每次过来,林冰都左右开弓,提着从超市买的各种食品,一来就亲自下厨。川妹子都有一手好厨艺,尽管为了照顾马大光的口味,做菜时林冰特意少放了花椒,但马大光的嘴还是被麻得回味无穷,在回味中,他隐隐升起一种渴望已久的家的感觉。
看着林冰被一股莫名的巨大热情激动得马不停蹄,马大光想起了宾馆的行业口号:宾至如归。晚上在一起的时候,她会经常问他什么时候结婚?马大光只是一笑,我们现在这样不也挺好吗?
对一个失血过多的病人来说,并不是什么人都可以随便给他输血,血型不合就会发生强烈的排斥反应。而一个合适的女人,就是一个合适的输血者。显而易见,林冰并不是马大光的最佳输血者,无论她多么温柔、多么体贴、多么贤惠,无论她多么渴望把他们的关系合法化,她也无法跟汪晓妃相比。假如让他在汪晓妃的冷嘲热讽与林冰的无微不至之间做选择,他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前者。汪晓妃在他身上唤起的那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美妙,是林冰永远都无法望其项背的。
所以每次林冰说起结婚的话题,马大光都笑而不答。而当林冰一离开这间屋子,他就更是迫不及待地冲向电脑,他想看汪晓妃是不是在线。
第五部分第56节:马大光实在坚持不住了
在刚开始乔装打扮跟汪晓妃聊天那段时间,马大光还像一个上足了仇恨发条的闹钟,他想把她所强加于他的一切全都还给她,让她也尝尝始乱终弃的滋味。然而随着交往的日益深入,那种报复心理焕然冰释了。没几次,汪晓妃给他的那些耻辱的记忆就不再没日没夜地困扰他、折磨他了。他一闭上眼,就能感觉到汪晓妃的真实存在,她匀称的身材似乎伸手就可以揽住,她光洁的皮肤似乎伸手就可以触摸,他甚至能感觉到她均匀的呼吸吹在他的脖子上,痒痒的,暖暖的。
马大光看见自己的心变成了一个坩埚,喜悦、向往、悲哀、新奇,各种各样的情绪在里面熔炼着,而他像一个炼金术士,在旁边仔细观察着、遐想着。
这种感觉实在美妙:他似乎能听到冰雪融化的声音,能听到草儿拔节的声音,一个叫作春天的季节在他心里苏醒了。甚至跟汪晓妃共同生活过的那一年多光阴里,他也未曾体验过这种奇妙的感觉。
难道这就是自己一直嗤之以鼻的所谓网恋?马大光自问。虽然认识汪晓妃跟网络有关,但是他从来不认为那是一次网恋;跟林冰也是通过网络认识,而且后来该发生的一切都一样不落地发生了,但那一切都是见面之后的事情,网络只起了一个牵线搭桥的作用。过去的这两次经历,肯定不是网恋,如果在网上相遇然后发生恋爱就可以称作网恋,那么在海滩上相逢发生恋爱就可以称为海滩恋了。
只有在网上发生、在网上发展起来的感情才是真正的网恋,而“千古笑神”与汪晓妃,正好符合这一标准。没错,这是货真价实的网恋,一次比现实的恋爱更让人如痴如醉的神秘感情。如果他不是马大光,而只是“千古笑神”,他完全可以放开双手经营这份美好,扩充这份浪漫,把它从网上迎接到现实当中。不幸的是,他正好是马大光,一个在现实生活中被她淘汰出局的失败的男人,她抛弃他就像抛弃一双过时的鞋子一样。这种可悲的身份,注定他只能像鼹鼠一样天天躲在屏幕后面做地下工作。
马大光觉得有一把锯把他分成了两半,虚拟的“千古笑神”回味着初恋的骚动和震撼,现实的马大光却忍受着莫大的无奈与绝望。
每次跟汪晓妃道别,她那可爱的凯蒂猫头像在QQ上暗了下去,电脑发出一声悲鸣关闭之后,马大光都会用手把头抱住,似乎冥冥中有一只手拿着皮鞭在抽他的天灵盖,而与此同时,不争气的胃又开始无比强烈地思念久违的“小糊涂仙”。
自从林冰成为家里的常客以后,“小糊涂仙”就只能隔三岔五偷偷地拜访他的胃了。林冰认为喝酒有百害无一利,又伤身体又费钱,还不如把钱省下来。
面对她普通话和四川混合起来的“双语”立体声关心,马大光涌起一丝丝感激。有那么一个星期,他像个听话的孩子一样,真的做到了心不想、眼不看、嘴不说,滴酒未沾,几瓶早先买的“小糊涂仙”在酒柜里像汉文帝统治时的老百姓一样安居乐业着。
但是那次汪晓妃在网上跟他进行了一次长聊之后,马大光实在坚持不住了。
第六部分第57节:自己跟这两个女人是什么关系?
马大光是那天晚上八点上线的,一上来他就发现汪晓妃的凯蒂猫头像亮着,他觉得自己像一个迷路的人突然看到家里的灯光一样温暖和激动。
然而她像是根本没看见他似的,一言不发。
这有违常规的表现,使马大光十分纳闷。
见了我也不打声招呼?他问。
她没有回答。
你怎么啦?是不是遇上了什么不开心的事?他接着问。
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个人,汪晓妃好半天才像施舍似地发过来这么几个字。
不会是想起了你的初恋情人吧?马大光试图用这种调侃打破僵局。
你简直是我的胃镜!不是初恋,是我的上一任男友,今天是我们相识两周年纪念日。
上一任?看来你们已经分手了?
没缘份,不分有啥办法?
为什么?他对你不好?
他对我特别特别好,什么事都宠着我,可我觉得我们之间就是缺了点儿什么。
缺了点儿什么呢?缺钱?
不缺money,我也说不清。
不缺猫腻(money),是猫腻太大了吧,他话里带刺地问。
我呸!她说。
马大光赶紧赔不是,等她不再生气时,他才接着打字,你八成是觉得他缺乏情趣、缺乏幽默感吧?应该送玫瑰的时候他却给你钱?马大光想起了春节带汪晓妃回老家受她奚落的情形,按说他应该为过去的这段光荣历史感到羞愧和和愤恨,可不知为什么,现在想起这事,他只觉得可笑,似乎那些事情不是发生在他身上,而是发生在别人身上的。
说得好像你亲眼见到过我们似的,你怎么知道?汪晓妃发来一个惊讶的表情。
直觉,我觉得你是个完美主义者,有钱没趣的不行,有趣没钱的也不行,没趣没钱的更不行,只有既有趣又有钱的才能入围。
你可真恐怖,别用眼睛把人家扒那么光嘛,好歹给人留件内衣、留双袜子呀。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要是不爱听我就不说了。
你说下去嘛,帮我分析分析对我有好处。
那你总得给我提供一些材料,我不能由嘴瞎说呀。
汪晓妃把事情的前因后果一一向他说了,马大光这才得以行使对许多早该知道和不该知道的事情的知情权,许多谜团全都水落石出。
他来不及后悔自己问得太多、听得太多,来不及消化这些信息,汪晓妃又接连不断地给他把话发了过来。关于对他的总体评价问题,她说他其实是个好人,谁都没有他对她那么好,直到如今一想起他来,她都会怀念一同走过的那些日子。至于甄德晖,她说他们是在无人售票公共汽车上认识的,很快双方产生了好感,为了他,她不惜欺骗上一任男友、伤害上一任男友。本以为自己遇上生命中的贵人了,谁知跟他同居以后,他竟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有时候一连一个星期都见不着他的面,她真觉得自己像一个被打入冷宫的妃子。今天是她跟上一任男友相识两周年纪念日,她半天都在想着他。
听她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