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器的“科学家”们,在里头夜以继日地忙碌,废寝忘食。
下个月底,月城里的妖怪就会成为他们研究项目里的一个关键步骤,为灵能武器贡献出它们全部的能量
。月城,会变成一座真正的死城,就像百年前那场瘟疫之后的它一样。这才是它该有的样子。
靳飞羽,不光是你,不光是那些珍贵的聚灵星晶,还有她,以及那些低等的妖怪,那些你拼命要保护的
一切东西,最后都要被毁掉。
默在心里冷笑。这是你该付出的代价,父亲。
【009】
七月,空中骄阳流火,月城白天的温度高得离谱,夜里却凉得透心。从这周开始,落叶每天都会穿过四
条街,跑到那个紧邻着一块废弃工地的小山坡上,小心地轻抚那一丛丛在石头缝里茂密生长的植物,浅紫枝
干间,白花如星,淡香袭人,在炎夏散落一地温柔。
“这就是你一直在等的星光槿?”枯月衔着一跟野草,蹲在她身边,看着平淡无奇的小野花。
“嗯!”她高兴地点头,嗅了嗅鼻子,“最多三天,它们就会盛开了。”
“你凭它们的香味来断定开花期?”枯月拨弄着那些小小的,雪白的花蕾,“这花有什么出众的地方么
?”
落叶仰起脸,感受着落日的余温,说:“别急,等太阳下山之后,你再看它们。”
“好吧。”枯月平躺到草地上,等黑夜降临。
“你真像个没事的闲人。”落叶挨着他坐下来,“你的小龙还没有下落吧,我怎么觉得你越来越不着急
找人了?”
“找到一个人,需要缘分。也许老天注定不让小龙回到他妈妈身边吧。”野草在枯月口中转动,说大话
不眨眼。
落叶有些沮丧地抱着双腿,下巴放在膝盖上,喃喃:“妈妈……我已经快不记得母后的样子了……”
母后?这丫头管自己的妈妈叫母后?枯月拿下野草,扭头看着她,眼里有明显的疑惑。
也许意识自己失言,落叶有些慌乱地直起身子,连声说:“哦,我是说妈妈,我不是说母后……我……
”
“行了,连打圆场都不会。”枯月一笑,“月城的秘密,KING已经全部告诉我了。你不用这么慌张。我
知道你不是人类。虽然都是妖怪,可你跟月城里别的‘居民’不一样。”
“他都告诉你了?”落叶一瞪眼睛。
“是啊。”枯月直白地说,“也许KING也觉得我不是坏人吧,呵呵。”
沉默片刻,落叶松了口气,“也好,。我感觉得出来,KING不但很照顾你,还很信任你。虽然这种情况
比较少见,可我知道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理由。我的确是一只妖怪。”她抿嘴一笑,“还是一只特别没用的妖
怪。”
他能感应到各种妖怪身上的妖气,落叶身上的气味,明白地告诉他,她是一只蝴蝶,一只跟他和靳飞羽
相同的——蝶妖。
蝴蝶的味道,他比任何人都熟悉。只是落叶的味道,跟他所熟知的同类相比,又藏着一丝奇特的异样。
“你……”他挺身坐起来,仔细打量着身边这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丫头,“你是雪蝶王的后裔?”
“那是好多好多年前的事了。”落叶像个旁观者,朝他吐了吐舌头,“我已经不太记得了。只记得母后
把我抱在怀里,用最香甜的蜜糖喂我。母后身上的香气,是任何一种花朵都无法比拟的。”
“你的母后,是雪蝶一族里最美的人。”枯月望着她,怔忪片刻,揶揄道,:“可是你看看你,好像完
全没有继承你母后的优点。”
“你也是蝶妖?”落叶先是一愣,继而重重擂了枯月一拳,撅着嘴愤愤道:“我只是懒得打扮!”
枯月连声道:“好吧好吧,我姑且相信有一天你会跟你的母后一样美丽……”他顿了顿,突然转了话题
,“可据我所知,你的父母是被一只鬼面蛛吃掉的,KING救了你,并把你养大。”
“我也不是很清楚。那时候我还很小。”落叶有点茫然,“听KING说,他曾把我寄养在一对人类夫妇那
里一段时间。那天不知道怎么的,招来了我们蝶妖的死敌,鬼面蛛。虽然KING及时赶来,可还是没能救下他
们。”随着回忆的延伸,落叶脸上渐渐浮出一丝难过,“我依稀记得,那对夫妇在那个大怪物杀来的时候,
拼命地保护我,一直到最后,他们本来可以扔下我跑掉的。”
枯月的神情,刹那地僵硬。幸而落叶看不见他此时的异常,很快,他恢复常色,问:“那你还记得你父
王跟母后发生了什么事么?”
落叶摇头:“我最完整的记忆,从跟随着KING浪迹天涯开始,直到在月城安定下来。之前的事,真的不
是太记得了。”
“也是。”枯月自嘲般地笑笑,低声自语,“那时候你还太小。何况那样的场面……你不记得更好。”
“你说什么?”落叶凑过来问。
“没什么。”他瞬间转移话题,指着那几从星光槿道,“咦,它们发光了呢!”
闻言,落叶得意地一笑,说:“看吧,我说等到太阳下山,你一定能知道星光槿的奇特之处的。它是月
城里,我最喜欢的花了。虽然看不见,可我的指尖能从它们的花瓣上按决到……”她把手指温柔地放到尚未
开放的白色花蕾上,“嗯,感觉到希望!”
枯月看着这一丛丛在夜色下散发着淡淡光晕的花,一朵一朵,若跌下凡间的星光,等待着被人捧在手心
,再放进心里。
“这么多年,其实KING过得并不快乐,我都知道。”落叶有些落寞地收回手指,此刻的她,突然不再是
那个坐在房顶的疯丫头,而是像一个真正的,成熟的,心里住着一个男人的女人。
这种突然的转变,只持续了一个很短的时间,她旋即嘻嘻一笑,说:“所以我才要尽快把生日礼物完成
,送给他,他一定会开心的!”
“嗯。生日礼物总是会让人开心的。你加油哦!”枯月拍拍她的脑袋。
以他的年资,足以当落叶的长辈了吧。枯月苦笑,紫眸似是掀起了深重的狼,陷入了对一场旧事最本能
的回忆。
【010】
掠夺是一种本性,在所有有野心,有贪欲的妖怪,甚至人类的血脉里暗涌不止,只等爆发的一天。
一千年前的夕阳下,昭虹界里的那条蜿蜒千万年的彩影河,被一片赤红遮盖了原本的颜色,巍峨矗立,
苍翠终年的山峦,疮痍满目,怪味刺鼻的烟雾,在每一处被强大的攻击毁得体无完肤的土地上肆意横陈。
“跑!快跑!”父亲淌血的脸,被快速逼近的火光与入侵者们的吼叫声湮没。哥哥一手抱着妹妹,一手
拽着枯月,在密林里狂奔。身后,追兵不息。
一直跑到昭虹界里地势最低的知寒谷,哥哥指了指谷底那方深不见底的黑色潭水,用力握住枯月的肩膀
:“日落之后,你一旦看到潭水瞬间变成了白色,即刻带着小妹跳进去,憋住气,一直沉到潭水最深处,那
里有一条通往人界的秘道,到了人界,你们就安全了!记住,一定要照顾好小妹!”
“哥哥你呢?”尚是少年的枯月,一把抓住打算回头的哥哥。
“我得回去。王城被困,那群龌龊的蜘蛛妖还有他们搬来的人类帮手,一定不会放过王与王后,还有小
公主。”哥哥擦去了从额头上滴下的血,看定枯月,“小月,一定记住哥哥的话!我们夜蝶一族,是为了战
斗而生的,保卫我们的家,是天职。”
山洞深处,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枯月一手搂着妹妹,一手紧紧抓住暗河里凸出的岩石,双双浸在冰
冷的河水里。暗河离洞口很远,他看不到外头发生了什么,可是激烈的打斗声,却沿着洞里每一个弯道清晰
传来。
妹妹在他怀里不断发抖,她还是个小孩子,连背上的蝶翼都未长完整。枯月把她抱得更紧了些。
暗河的河水哗哗流过,洞外的动静渐渐止息。枯月心如乱麻,他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只知道抓住岩石
的手,已经冻得没了知觉。他让妹妹留在河边,自己蹑手蹑脚跑到了洞口。
在他心目中,父亲与哥哥都是夜蝶里最骁勇善战的武士,这么多年来,他们跟整个夜蝶族一道,保卫着
由雪蝶王统领的昭虹界。然而,这一次的入侵者比从前任何一个都强大,那群常年蛰伏在幽暗湿地里的蜘蛛
妖们,积蓄了多年的力量,不但全军出动,还跟人界那些心怀叵测的术士们结成联盟,两派合力,誓要攻陷
昭虹界。
虽然枯月还没有资格当一个真正的夜蝶战士,像父兄一样行使夜蝶族的职责,虽然他也清楚这次的战争
跟从前任何一次都不一样,可他依然坚信夜蝶们不会输给这些卑劣的入侵者。可是这次,他错了。
压制已久的欲望一旦有了爆发的机会,注定会催生出比最凶恶的妖魔更可怕的东西。那些不甘于在自己
促狭土地里卑微生活的蜘蛛妖,那些人界里妄图拿到的雪蝶妖刀、征服妖魔界,继而再一统人间的术士们,
终于有了实现“梦想”的机会。而这次机会,恰恰是雪蝶王的亲弟弟给予他们的。他一直以一种温文尔雅的
状态生活在所有人眼里,所有人只看到他的与世无争,看不到他内心最深处对王位的渴求,对哥哥的嫉妒,
以及憎恨。他悄悄解开了雪蝶王布在昭虹界四周的防御结界,为敌人们打开了一扇给蝶族招致灭顶之灾的大
门。
当然,这一切,都是年少的枯月无法理解的。
此刻的他,呆呆地站在空无一人的山洞外,看着地上那道鲜艳的血痕,上头沾染着点点的暗蓝色的光斑
。这是夜蝶翅膀上的磷光。
地上,到处都是激烈搏斗之后的痕迹,有剑痕,有毒液烧出的大洞,还有残缺不全的符纸。空气里是腥
热的味道。
哥哥留下的血,朝另一个方向延伸。哥哥一定被抓走了,枯月的脑中一片空白。
“二哥……”妹妹脸上挂着泪花,从山洞里怯怯探出了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