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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心如手的这块顽石，随着菱角的去掉，变得平滑，安详，不起一丝波澜。
“咦，小兄弟，你在干什么”
一道憨厚的声音忽然响起。
凌风下意识的抬起头，却见出言之人，是当年指点自己进入缥缈峰的那个樵夫。
他正饶有兴趣的看着凌风磨石块。
“水月老祖说，只要我将石块磨成一面镜子，能找到突破至尊的契机，复活我心爱之人。”
凌风说罢，低头自顾自的忙碌。
“这水可真是清澈呀”
那个樵夫放下担子，趟在水里，双手撩起一股清泉饮了一口，自言自语道“这条溪水通往大海，以前老汉我小的时候，总担心这清溪里的泉水如此永无止境的流走，总有一天干枯，自从长得懂事后，才明白完全是杞人忧天。”
“水流入大海，在阳光的照射下，依然会变成水蒸汽，然后聚会云端，集合各种条件，依然会落入飘落峰，一次次的流走，一次次的回来，如此循环不息，呵呵”
凌风磨镜子的手忽然一顿，重复体味着那个樵夫的话，整个人完全雕塑，似有所悟，怔怔出神。
那砍柴的樵夫略有深意的瞥了眼呆呆发愣的凌风，洗了洗沾满污垢的脚丫子，挑着担子，唱着山歌，消失在山间里。
日升月落，凌风一直保持着这样的姿势，直到身布满蜘蛛，头发长满了青草，还浑然未觉。
山无岁月，弹指红颜白发。
百年后的凌风身躯布满泥灰，长满青草，跟一尊岩雕毫无区别。
“咔嚓”
不知道哪一天，雕塑表层忽然点点碎裂，显现出凌风的身影来。
“你是你，可终究不是你”
凌风嘴角挂起一丝苦涩和无奈，道“原来结局早已经注定，我输了，输的一败涂地。”
他已经明悟了那个柴夫话里的含义。
颤抖的扬起手那块顽石，只见这块顽石不知何时，已经被他打磨出一面如纤毫毕现的镜子。
境面显现出凌风略显沧桑的容颜来。
凌风的双眼如缥缈的云雾，多了一丝出尘淡然之意，少了一些原先的烦躁，暴戾的气息。
缓缓的，当凌风依然对着镜面的时候，他自己的容颜却从镜子里诡异的消失了。
凌风深深吸了一口气，回到了水月老祖居住的山洞内。
“缥缈峰在哪虚无崖在哪水月老祖是谁”
水月老祖依然盘坐在蒲团之，淡淡的道“你可找到了答案”
“虚无崖，缥缈峰，寓意虚无缥缈，水月老祖不过是镜花水月罢了。”
凌风大彻大悟的道。
“那你可知冰旋为何会死”
水月老祖再次问道。
“我进入丹界，命数已定，逆天而行，护住本该死的亲人，却打破了天地的平衡，得到天降下的业报，这业报是以心爱之人的惨死为代价。天地循环，一啄一饮早已注定，左右不得。”
凌风顿了顿，涩声道；“好一个在沙漠因为干渴即将死去之人，我却起了怜悯之心，用神通强行引来别处的泉水让他饮用，自以为救他一命成善德，可是大错特错。我引来这股清泉，说不定是别处赤地百姓的救命之水，我救了沙漠这个即将渴死之人，却害死无数百姓，这便是天数，也是定数。”
“那你还要复活冰旋吗”
水月老祖淡笑道。
“水流入大海，被烈日暴晒，变成水汽，游荡虚空，再次落在缥缈峰，重归这里。”
顿下，凌风喘口气，苦涩的道“流出去的水和回到缥缈峰的水，虽然看去相同，可是已经不是原来的那滴水，
算我修炼再高，证道永生，重演天地，构建出一模一样的冰旋，那时候的她是她，也不是她，终于是镜花水月罢了，万法皆空因果不空，天数不可逆不可逆呀。”
说着，说着，凌风已经是泪流满面。
这场赌注，他输了，输的一败涂地，不但丢掉了自己的性命，还间接连累了冰旋香消玉殒。
。。。
第779章 无始山，青鸾
“你终于明白天数意味着什么了，既然你输了，那留在此地陪我吧。””
水月老祖嘴角勾起一抹嘲讽。
“天道五十，大衍四十有九，一为变数，也是定数，这定数我已经找到了，那是亲人挚爱惨死的宿命，而我始终无法看破变数到底意味着什么，我愿赌服输，愿意留在此地，等待天地破灭，彻底化作灰烬”
凌风嘴角勾起一抹苦涩，万念俱灰的说道“但是还请你别连累冰旋，我知道你是这片天地的主宰，冰璇的残魂依然未彻底消散，你将她的残魂送回属于她的地方，让她活过来，她是无辜的。”
对于活在这个世界的生灵来说，这个世界是真的，而对于凌风来说，却是假的。
因为凌风本来不属于这个世界，他是个外来者，这也是守门尊者所说的半真半假的真实原因。
而凌风在这个世界得到的一切，如化神境的修为，也都是假的，当他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得到的一切都是湮灭。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冰旋也是一样，无量量劫是水月老祖所化，冰旋那缕残魂到底消散了没有，也是未知之数。
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如果水月老祖不愿意，冰旋是彻底无法回到天玄大陆里了。
“哈哈，你输的一败涂地，连最后的筹码都没有了，还妄想跟本地尊谈判，你够资格么”
水月老祖也没有否认凌风的推测，眼里闪现出一抹煞气。
“水月老祖，这本来是你我之间的赌局，你为何要连累无辜之人”
凌风额角青筋暴起，因为太过激动，双唇微微颤抖起来。
“大千世界，千万位面，本地尊负责丹界无穷岁月，从来你们遇见你这等狂妄之辈。”
水月老祖狞笑道“不自量力的东西，输了要认，你和冰旋的一缕残魂留下陪本地尊吧，一起等待天地破灭，彻底的陨落。”
“所谓祸不及家人，枉你是一代地尊，纵横千万位面的绝世强者，还跟我这个小辈斤斤计较。”
凌风瞳孔里寒光闪现，握拳透掌，指甲陷入肉，缝里，鲜血沿着掌纹一点点的往地面流淌。
这是他重生以来，最憋屈的一次。
“跪下求本地尊吧。”
水月老祖无狰狞的说道“只要你乖乖的跪下，给本地尊磕一万个响头，本地尊放冰旋的那缕残魂离开丹界。”
“你”
凌风胸膛里的怒火像引爆的地雷。
辈子，凌风纵横天地，纵然九十一生，也没有对敌人低声下气过，重生一次，以他的高傲，又怎么会对敌人屈膝
“不跪，冰旋则死，你自己选择。”
水月老祖此刻的心情非常的好，非常的痛快。
“好，我跪”
凌风再倔强，心纵然有万般的憋屈，不过为了冰旋的安危，他没有其他的选择。
“我无始山的人，你也敢让他下跪”
却在凌风的膝盖即将接触到地面的时候，一道紫气从九天之浇灌而下，形成一条天桥，只见一个倩影缓缓走来，愈来愈清晰。
她脚踏祥云，脚步浮光似影，映出点点斑斓，顷刻之间，伫立在凌风和水月老祖面前。
出现面前的是一个年轻的少女，一张白而润红的脸蛋，柳眉弯弯，一对而乌黑的眼睛透出女性的柔美，右眼下点缀著几颗闪烁的白钻，小巧的鼻子，桃红的唇如夏日的莲花那样清爽迷人。
她穿着淡绿色的长裙，身子轻轻转动长裙散开，举手投足如风拂扬柳般婀娜多姿。
“是你”
凌风死灰的眼睛里重新燃起了强烈的生机。
因为这个女孩子他见过，乃无始山的弟子，当日凌风的残魂被丢到域外星空，也是被她亲手救了回来。
“你是何人竟然敢擅闯丹界”
水月老祖面色一愣，厉喝道。
“无始山，青鸾。”
那少女淡漠的说道。
“无始山”
水月老祖登时面色一变，说道“这小子跟无始山有什么关系”
“你莫要问多。”
青鸾瞥了眼凌风，教训道“凌风，你怎么如此的没用，你言明自己是无始山的人便是了，这装神弄鬼的老家伙，又怎敢如此的戏弄你”
凌风登时一愣，转而脸浮现出自责和自嘲之色。
他一直呆在天玄大陆，突然被召唤到丹界，一时之间哪里还会想起无始山这块招牌在千万位面意味着什么
早知道无始山的招牌如此管用的话，那他也不会被水月老祖如此的戏弄了。
“纵然是无始山的人，也要讲道理，凌风已经输的一败涂地了。”
水月老祖眼里闪现出一抹顾忌，道“输了得偿命，这是我们先前定下的协议，难道无始山的人能仗势欺人不成”
“欺你又怎么了”
青鸾扬起粉嫩的胳膊，冷哼道“要不要我召唤几个化神境的师叔祖来和你交流交流”
“你，你，你”
水月老祖登时气得要抓狂了“别以为无始山可以横行无忌，本地尊也不是软柿子，要追溯本源的话，本地尊的太太太太太祖师爷也是远古丹帝。”
“丹帝”
青鸾柳眉一挑，说道“那报出你的名号来，或者交出丹帝的信物让本姑娘一辩真伪。”
“信物没有，不过本地尊所言句句属实，若有一丝欺骗之言，愿意天打雷劈。”
激动之下，水月老祖甚至发起了毒誓。
“亘古至今，以丹道证帝位的只有掌握丹经七式的灵武大帝，你难道真的是他隔了数百代的徒孙”
青鸾不屑的说道“不过灵武大帝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太太太太太太祖师爷可是鸿蒙大道的主人，纵然灵武大帝真的来了，也得低头，更何况你这个隔了不知道多少代的徒子徒孙”
“你你你”
水月老祖登时气的面色都扭曲起来。
“你你你什么”
青鸾吐了香舌，道“连说话都打结的老乌龟，本姑娘懒得和你废话，交出凌风，什么都好说，不然的话，无始山的怒火，不是你能承受的起的。”
。。。
第780章 最后一道变数
“啊啊啊，你这个天人境的黄毛丫头，有本事和本地尊做过一场，后台算什么本事”
水月老祖气的面色完全扭曲起来，却碍于青鸾的身份，不敢出手，由此可见内心有多么的憋屈。 ：7777772e766f6474772e636f6d首发
“都别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