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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不会赚他便宜,光是刚刚一番关于命运的奇论,就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足够交换他的秘密了。何况他还将江辰引入那个神秘的交点,亲自体会了一次崭新的天地规律。
“多谢前辈为我指明了一条新路。”江辰略一沉吟道:“允天或许是世上,唯一可以强行击破因果规律的人。在这方面,我终究比不上他,所幸前辈令我茅塞顿开,既然天地间的规律不止一种,我又何必以已之短,攻敌之长呢?来日我若能跳出因果,再战允天,当拜前辈今日所赐。”
江辰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到时前辈定会欣赏到一出好戏。
天色渐暮,燎月似打算离开,又像是还有什么话要说,兀自俳徊不去。江辰暗觉纳闷,以他的性子,决不会吞吞吐吐,莫非有什么难言这隐?
“你不想知道外面的近况吗?”燎月犹豫片刻道:“云界眼下兵荒马乱,战火纷飞,云浮岛与北极圣地的大军正式开始交战了。光是这个月,大大小小的战役就有近百起。”
“允天亲自带军了吗?”
“嗯,除了我留守紫禁山,允天和其余三大妖王都出动了。”
江辰沉思半响道:“让我猜一猜,双方的主战场可是东洲?”
燎月讶然道:“你为何算得这般准?”
江辰对燎月解释道:“凡提号称北极圣地第一智者,自然要为允天出谋划策,担军师的角色。选择东洲作为主战场,应该是他的主意。”
“你推断得没错。”
“此计甚妙,将妖怪与人类推向了不死不休的对立面。云浮岛广招天下人,妖试图分化北极圣地的战略,这么一来,北极圣地必然会惹怒东洲灵音派,灵音派在东洲的势力怕也被北极圣地扫荡得七七八八。”
燎月冷笑道:“所以这不是什么妙计,南昌是贪小利,若大祸的蠢计,加大了东洲灵音派和北极圣地的裂痕。”
“末必如此。允天可没那么傻。”江辰沉吟道:“在此之前,允天一定和明阳真人秘密会晤过,应该还许下若干好处,北极圣地才敢放手打压东洲。前辈想一想,北极圣地和东洲给云界造成双方翻脸的假象,云浮岛就能全力对付北极圣地。当双方到了关键时刻,各自背水一战时,东洲突然以北极圣地盟军的姿态杀入战场,结果会如何?”
燎月微微一笑:“这么一来,云浮岛就彻底完了。”
江辰欣然道:“允天和明阳真人唱双簧,骗吉祥天入瓮,才是这条计策的真正意图。不过世事难料,谁也说不清楚灵音派在坐山观虎斗的最后一个刻,会站到哪一边。”
燎月脸上露出了古怪的神看着江辰:“如果灵音派是明阳真人一个人的,必然会选择对付云浮岛。可惜,结果末必如他所愿。”
江辰听出了对方的言外之意:“前辈可以讲得清楚一点吗?”
燎月冷笑道:“允天虽说曾经是妖界少主,但完全依赖自己的力量征服北极圣地。充其量,他只是一个从底层爬上去的野小子,和你差不多。云界各大名门的历史*,错综复杂的关系,纠缠牵扯的利益,外人是永远无法了解的。明阳真人代表了东洲的各大名门,并不等于他可以如臂驱使这些力量。你懂吗?人类的世界,远比强者为王的妖怪来得复杂。”
江辰眼神一亮,燎月的这番话无颖是价值连城,为他将来在北极圣地与灵音派之间的周旋,提供了宝贵的经验。江辰心知肚明,他是故意透露给自己的。只是目的何在?他没有理由白白帮江辰的。
“除此之外,你没有想什么想知道的吗?”燎月又问道。
江辰沉默了许久道:“有离笙的消息吗?还有无颜,他不用问,一定识相地躲起来了,多半和屈玲珑混在一起。”
“你的问题太多了,我只能回答一个。”燎月神色平淡,但不知怎么,江辰似乎嗅到一丝若有若无的杀意。
江辰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感应,说得好好的,对方怎么莫明其妙地动了杀机?或许只是我的错觉?疑惑不解地望着燎月,江辰稍作犹豫,问道:“离笙还好吗?”
“两个多月前,离笙孤身闯入紫禁山,结果被擒。看在你的份上,她被送回走。”燎月面无表情地说道。
江辰浑身一颤,急切地问道:“她没受伤吧?”
燎月深深地看了江辰一眼:“当日,她淡黄的衣裙被鲜血染遍,大小伤口六十四处,有一道颈部的伤口差点要了她的命。
江辰的心禁不住哆嗦起来,痛苦地嘶吼道:“我还是拖累了她,我一定要出去,我一定要逃出去。”
燎月缓缓道:“我给你一句忠告,你可以是允天的囚徒,甚至阿猫阿狗任何人的囚徒,但你不能变成天意的囚徒。”
江辰心中一凛,正因为过于迷信云界的预言,他才沦落至此。当下欣然道:“我决不会被同一块石头绊倒两次。”
燎月不再废话,身形冉冉浮起,虚空裂开了一道口子,将他的身影吞没。
第二十章 森罗万象
江辰凝视着对方消失的位置,久久不言不语。
望舒忽然开口道:“破碎虚空,此人的修为简直骇人听闻。江辰你不用怀疑了,他应该是寻找到了一条因果规律之外的大道。”
“我只是怀疑他最初的来意。”江辰淡淡的道。七情中的“哀”“喜”被**控后,神识出现了质的提升。望舒似乎再也无法象过去那样,清晰探测出江辰的想法了,最多也是模糊的感应一下。
望舒不解地道:“他不是来帮你一把,从而挑起你和允天继续争斗的吗?”
“我也曾这么想,”江辰摇了摇头,“但现在我怀疑,他原本是打算杀我的,只是后来改变了主意。”
“这怎么可能呢?”望舒不可思议的叫道。
又怪笑起来:“傻小子,你大概当囚犯当得脑子糊涂了。人家把宝贵的修练心得都告诉了你,还会有什么歹心?他和你又没怨没仇。”
江辰淡淡一笑:“所以我想不明白。燎月的法力太老辣,所以能将杀气收敛于无形,让我自始自终都察觉不出他的敌意。如果不是因他在最后时刻,消散杀意时不经意泄露出了一点点我还被蒙在鼓里。”
不过燎月是从什么时候改变主意的呢?江辰陷入了沉思,先前和燎月的每一句交谈,犹如一条条溪水流过江辰的脑海,被他反复斟酌,试图找出水底隐藏的东西。
望舒满不在乎地嚷嚷:“小子,你与其动这些花花肠子,还不如把力气放在修练上,想想怎么恢复法力吧。”
望舒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江辰也正为自己的妖力头痛不已。以前心如死灰,所以无所谓,现在神识内的喜令他生机勃勃,再也没有了等死的念头,当然要一心谋求重修的方法。
“这哪是想就能想出来的。”江辰摇头苦叹,脑海中忽地灵光一闪,一时顺口续道:“时候到了,自然水到渠成。”
一言既出,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江辰的心境立刻就平静下来。仿佛突然捕捉到了什么息息相关的神秘感应,令他不再烦恼。收敛杂念,他迅臻至妙有的境界,充份体验新一重道境给他带来的变化。
春去夏来,昼浮夜沉,自从燎月走后,转眼又过了寂寞一季。
一片灰蒙蒙的雾幽幽浮出,在江辰头顶上空飘荡。雾浪汹涌翻滚,从里面不时探伸出无数根尖锐的利剌,长短参差,或粗或细,犹如各种怪兽的爪牙吞吐不定,择人而噬。
江辰的神识遥遥操控灰雾,雾浪宛如幽灵,无声无自尊地攀上一面山壁,融入坚硬的岩石内,无影无踪。“窸窸窣窣”整片山壁的外层如同绵软的面粉塌陷下来,细碎的石末在风中飞扬。滚滚雾浪又从山壁内涌出飘回到我的头上。
江辰的神识微动,雾浪听话地向四周延伸,颜色变得稀薄,尖剌也缩了进去。此时看来,它就是一片普普通通的灰雾,绕着我缓缓起伏,毫不起眼。
这几个月来,江辰对“哀”的驾驭越来越强了。就在十天前,“哀”被他凝练出了实质,得以放体外,挥出妖异古怪的威力。兴许是江辰的神识与天象相融的关系,当哀隐藏起尖剌的时候,形状和大自然中的雾没有什么两样。
至于“喜”,我还没能练到离体这个地步。毕竟我和哀的感应最深刻,几乎算是不分彼此了。那种如同行尸走肉的绝望,深深镌刻在江辰的内心。
“小子,已经很不错了。”望舒满意地道,“再多练练就能把喜也实体化了。”
“可惜剩下的五情,我一样都不能操控,更别说离体实质化了。”
“你以为操控七情像吃豆腐那么容易?”望舒哼道:“和七情相应的剌激,历练,心境缺一不可。能操控“哀、喜”已经算不你祖上积德了。”
“所以我更不能被困死在这里,否则永远别想领悟出其它五情。”江辰驱控神识,“哀”飘向捆绑他的青枝,缠绕着铁枝翻滚,尖剌此起彼伏地探出。
几个时辰过去了,乌沉沉的青枝不见丝毫损坏,连一丝细小的裂纹都没有。
以后再用喜试试。江辰心态平和,并没有感到沮丧。如果青树枝那么容易断裂,允天也不会用它来囚禁他了。
这是允天用精纯的妖力化形而成,比青树本体的枝干都要坚固。望舒愁眉苦脸,它早已试了多次,同样毫无效果。
江辰凝收神识,灰雾立刻凭空消失,出现在神识内。
和往常一样,练完“哀喜”之后,江辰接着运转丹田内的生气。虽然七情有了突破,但我的妖力仍然不见恢复的希望。一缕生气既没有状大,也没在萎缩,流到手脚筋脉处照旧停滞不前,到琵琶骨位置也是老样子,难以储蓄。尽管如此,他还是反复做着无用功,日复一日,从不中断。
江辰听到望舒轻若无声的叹息,它小声嘀咕:“死脑筋啊,你的气根本循环不了,再练也是流费时间。”
“不一定。我不急不躁,一次次运转生气。”
“这么有信心?小子,你是不是悟到了点什么玩意?”望舒激动地问道。
“说实话,我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只是这几天不断琢磨燎月的神识天地,令我似乎生出了一种玄之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