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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生死挑战,夏生赢得干脆利落,甚至在他人眼中看来,完全可以用轻松写意这四个字来形容。
如果把夏生与裴元机的位置对调一下,或许更加让人容易接受,可最后却偏偏是夏生胜了,而且从过程上来看,自始至终,夏生都在压着裴元机打,而后者不管做出任何反应,抛出任何底牌,在夏生面前都显得是那么的黯然无光。
裴元机的战中破境,惊天一剑,以及那件到最后也不知有何用途的圣器,全都只是昙花一现,随即便被夏生打落了凡尘。
甚至全程裴元机只用逐日剑伤了夏生一次,然后他就败了,而且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若非亲眼所见,谁能信?谁敢信!
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惊叹,甚至连他们的呼吸都为之一滞,整个生死台前安静如坟墓一般,因为直到这一刻,他们也无法接受眼前的现实。
裴元机,就这么死了?
便在这绝对的死寂当中,也不知道过去了多少时间,或许是十息,也或许是一刻钟,夏生终于恢复了些气力,他的双目重新变得清明,他的面色重新恢复了红润,然后他缓缓站起身来,挺直了腰杆,如一柄钢枪,死死地扎在了生死台上。
下一刻,夏生轻轻举起了手中的夜幽剑,口中发出了一声长啸。
“喝!”
夏生的声音,如一把烈火,将整个生死台彻底点燃,除了诸如李向文、钟薇薇这般少数裴元机的亲信面如死灰以外,绝大部分学生都纷纷欢呼起来,肆意地表达着自己的惊叹之意,周勃更是拔腿冲进了场中,一把抱住夏生,挥舞着拳头,宣告着胜利的喜悦。
在这个修行至上的世界,每个人都是崇拜英雄,崇拜力量,崇拜奇迹的,而如今夏生便在他们的眼前展现了宛如奇迹般的一幕——越境杀!
如果说之前裴元机还被视为春秋书院未来一百年首屈一指的顶梁基石的话,那么现在的他已经不是了。
夏生才是。
在今日之前,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剑皇已经足以引起修行世界的震撼了,那么,一个年仅十六岁,便以武王、灵王之资,堂堂正正战胜裴元机的少年,又算什么?
人们已经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来形容夏生了。
任何诸如天才、妖孽这样的词汇,都显得是那么的苍白,那么的无力。
所以他们用自己最大的欢呼声,来表达对夏生的敬意,来表达对强者的尊崇。
唐子安冷眼看着这些学生们脸上的狂热,耳边回荡着他们嘶声力竭的呼喊,轻轻叹了一口气,然后慢步走向了生死台的正中央。
唐子安的每一步都走得极慢、极重,仿佛要将这片鲜血与尘土交融的土地踩出一道道伤疤,在这短短的几步路当中,唐子安的目色变得越来越凝重,呼吸声越来越沉。
虽然走得慢,但只要一直走,总有走到的那一刻。
很快,唐子安便停下了脚步,将身体面向夏生,眼中闪烁着莫名的暗光,他已经做出了决定。
下一刻,唐子安轻轻扬起了衣角,不带任何感情地开口道:“鉴于在此生死挑战中,教习夏生不顾书院利益,击杀我大缙王朝栋梁之才,我宣布,即日起,名誉教习夏生,被开除出院,就此革名!”
第二百二十四章峰回路转
唐子安的这句话,就像是一场空中突降的暴雪,将所有书院学子的热情彻底扑灭。
一时间,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抬头看向唐子安,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正抱着夏生高声欢呼的周勃当即面色一僵,随即错愕无比地回过头,脸上写满了惊疑不定。
唐院长说了什么?他说要将夏教习开除革名?
不得不说,唐子安这番话带给场间众人的震撼,甚至超过了夏生击杀裴元机的那一刻。
让他们不禁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陷入了一个荒诞无比的梦境。
先是夏生登临凌霄峰,应下了裴元机的生死挑战,然后在生死台上,夏生凭借着自己得天独厚的天资,毫无争议地打赢了这场战斗,而故事的结局,却是胜者被驱逐出书院?
这一刻,冰冷的空气骤然凝结,甚至让人呼吸为之停滞。
周勃目瞪口呆地看着唐子安,心底一片通彻的凄寒,胃部因为强烈的愤怒而急剧痉挛,让他恶心欲吐。
这种愤怒最终化为了一丝无比强大的勇气,让他开口对唐子安说道:“唐院长!书院院规明确规定,但凡于生死台上所发生的一切,不论胜负,不论生死,都不得在事后受到书院的追究与责罚!关于您的这一决定,我表示反对!”
唐子安的确没有想到,第一个跳出来质疑自己的,竟然会是这么一个小家伙,但这丝毫没有动摇他的心念,更无法让他收回成命。
唐子安甚至都没有将过多的注意力放在周勃身上,而是继续对夏生说道:“现在你已经不再是我书院教习了,所以,还请你脱下院服,归还院令,我会让执法殿长老押送你下山的。”
此言一出,场边顿时一片哗然。
周勃则满目怒意,作势就要上前与唐子安理论一番。
但一只手却抢先一步拉住了他。
周勃回过头来,迎着夏生那无比平静的目光,急声道:“夏教习!”
夏生摇摇头,将周勃拉到了自己身后,然后迈步上前,对唐子安报以感激的一笑。
“唐院长的好意,我心领了。”
随着夏生的这句话出口,别说是周勃了,就连一旁的李向文都有些发懵。
面对着执意要将自己开除出书院的唐子安,夏生不但没有愤怒,反而还在感谢他?
是他们听错了吗?
还是夏生在刚才的生死战中被裴元机一剑斩成了傻子?
亦或者,夏生其实是在借此讽刺唐子安的黑白不分,公然违抗院规?
当然都不是。
而是夏生比任何人都明白唐子安此举的苦心,更听出了唐子安掩盖于责罚之下的关切。
所以他走到了唐子安的身前,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悄然道:“裴旭不会对我出手的,至于裴家其他有分量的人,有善堂的人帮我挡着,至于剩下的跳梁小丑,我想书院也不会看在眼里。”
闻言,唐子安不禁面色一惊,而与此同时,一头人面鸟身的灵兽也突然出现在了唐子安的身旁,口吐人言道:“韦院长觉得,这样的责罚未免还是过重了些,不如便革去夏生的教习之职,令其于后山暮云洞幽闭思过吧。”
至此,唐子安的眼中终于出现了一丝犹豫,他转过头去,看着手执水瓢的韦秋月,面露征询之意。
而韦秋月则轻轻点了点头,对唐子安清晰无误地表达了自己的立场。
至于比武台内外的一应书院师生,则完全处在了状况之外,他们一头雾水地看着场中三人,完全不知道在这一刻,这两位书院的分院长做出了怎样的决定,下了多么坚定的决心。
又将对春秋书院的未来造成多么深远的影响。
唯一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的,只有夏生。
所以他轻描淡写地点了点头,笑着道:“如此也好。”
事情到了这一步,所谓分院长的颜面与威信,已经变成了最无关痛痒的小事,对唐子安而言,能够让夏生活下来,才是天底下最重要的大事。
既然韦秋月和夏生都对此报以了绝对的信心,那么,他便愿意陪他们赌一把!
因此在下一刻,唐子安再度向众人宣布道:“既然韦院长有所异议,那么便暂时将夏生关入暮云洞,听候发落!”
这一次,唐子安不再给众人反应的时间,直接对一旁的执法殿长老说道:“吴长老,立刻将他押送至后山,不得有误!”
对于唐子安此番朝令夕改的举动,众人都有些傻眼,但执法殿长老却是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当即应道:“是,唐院长。”
言罢,执法殿长老迈步上前,一把伸手钳住了夏生的胳膊,厉声道:“跟我走!”
夏生淡然一笑,转过头,分别对唐子安和韦秋月示以告别之意,又伸手拍了拍周勃的肩膀,开口道:“让大家伙儿都不要担心,相信我,事情很快就会过去的,这些日子抓紧修炼,到时候去参加春闱可别丢我的脸!”
周勃虽然脾气急了些,但他绝对不蠢,否则又怎么会被春秋书院所录取?
此时的他算是看出来了,之前唐院长声称要开除夏教习,绝对不是想要迫害他,反而是存着某种保护的意思。
虽然一时之间周勃还想不太明白这其中的关键,但既然如今夏教习还能得以被留在院中,那便是天大的好消息。
念及此处,周勃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沉声道:“放心吧夏教习,我们绝不会辜负你的期望的!”
闻言,夏生顿时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看似漫不经心地朝人群中的墨渊瞥了一眼。
后者心有灵犀地点了点头,轻轻松开了手中所捏紧的那片粉色花瓣。
如此,夏生才彻底放下心来,对执法殿长老笑着道:“走吧。”
伴随着夏生抬步走下生死台,这场惊心动魄,曲折离奇的生死挑战,终于正式落下了帷幕。
或许在这之前,谁也不曾想到,最后的结局,竟然是一人身死,一人被囚。
而这还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便宛如某种天启一般,此时的不句山上空,太阳正好被一朵无比巨大的乌云给遮挡了全部的光芒,一丝久违的寒意降临了春秋书院。
有人裹紧了衣衫,抬头看着天色,喃喃而道:“天气转凉了,要下雨了。”
第二百二十五章一场秋雨一场寒
此时的大缙王朝已经入了深秋,夏日的最后一缕温热渐渐敛去,天气也逐渐变得反复无常起来。
有可能早上还是艳阳高照,午后便因为一场秋雨让人遍体生寒。
今日的洛阳城又下起了连绵细雨,但相比起气温上的凄寒,一道从春秋书院传来的消息则更令人心底发冷。
裴元机,死了。
那个常年霸占缙云榜前三,出身圣者世家,被誉为春秋书院当代第一天才少年的裴元机,死了。
死在了春秋书院的生死台上。
诚然,裴元机所在的裴家并没有被列在大缙王朝九大世家当中,但谁也不敢忽视裴家隐于俗世中的力量,以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