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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声道:“老杜,这是怎么回事?你讹了钦差大人银子?还不快快交出来?”
老杜抬起头,涕泪交加。他喊道:“孟镇督,冤枉啊!小民岂敢得罪钦差大人,只是钦差大人要的东西,小民实在没办法啊!”
孟聚不动声色扫一眼高斌,说:“高大人要什么了?”
“高大人说,他说。。。”杜掌柜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高斌脸微微一红,咳嗽一声说:“中丞大人,我看这位欧阳姑娘技艺娴熟,颇有灵气,想把她请回洛京府中的器乐班子里教导一番,将来太后寿辰之时也可以让她表演,让太后老人家开心一下。大人,您想想,能给太后演奏,这是多大的福分!可这酒楼老板甚是卑鄙黑心,竟敢漫天要价,我都许给他三千两银子了,他居然还是不肯松**出欧阳姑娘的赎身契!
此等黑心商人,那不是明摆着要讹我银子吗?他这样,还是对太后不敬,不揍他一顿,岂能平息我心头之怒!”
望着高斌那张得意洋洋的嘴脸,魏平脸上皱纹微微抽搐,他皱着眉头盯了高斌一阵,转过头去,那神情像是不想再看一堆狗屎。
孟聚和南木鹤交换了个眼神,二人都看出了对方的眼神:“高斌这厮是个草包,不足为惧。”
高斌说得好听,什么器乐班子,什么太后诞辰,但这里谁不是眼光雪亮,都知道高斌分明是看上人家小妮子漂亮动色心了,想把人买回府中做玩物罢了,结果碰到老板不愿出售,高大老爷脾气发作怒上心头揍了对方一顿。
男人都好色,官员们狎ji买妾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但那是私底下的事。身为钦差穿着官袍正在执行公务时却动起了色心,遭到对方拒绝后又大打出手——高斌干出这种有**份的事,不光他自己丢脸,连同为钦差的魏平都感到脸上无光了,这厮居然还不识羞耻,还这样威风凛凛地到处张扬,真是丢尽了朝廷的脸。
杜掌柜喊道:“高大人,不是小人驳您面子,也不是小民贪财,实在是小民不能啊。欧阳姑娘,她的身份不同别的,小民不敢做主啊!”
高斌气势汹汹地喝道:“胡说,分明是你这厮故意想讹我银子!你是酒楼的掌柜,怎会做不得下面一个歌姬的主!”
被高斌的气势吓倒了,杜掌柜讷讷地不敢再说。这时,却听见欧阳青青温柔的声音响起:“这位大人,您错怪我们杜掌柜了。小女子确实是已被人赎身,已经身有所属。您的好意,小女子委实没办法接受,只能谢绝了。”
欧阳青青对高斌深深一鞠,后者一愣,却是皱眉道:“欧阳姑娘,这怎么可能?你若是有了人,怎么还可能留在天香楼里?你莫不是敷衍我的吧!是谁赎的你,你告诉我!”
欧阳青青粉脸微微绯红,她偷眼望了一眼孟聚,后者顿起不祥的预感:“小女子确实已被赎身,小女子是。。。孟镇督的人。”
一瞬间,孟聚天旋地转,有种被五雷轰顶的感觉。他想开口分辨,但恰好接触到高斌投来的怨毒目光,孟聚一愣,却想这时解释分辨的话,莫不成让大家以为自己在怕高斌,把女人都吓得拱手相让了?
若这个名声传出去,那可是臭大街了。相比之下,私下买了一个歌姬,这算得了什么。
他笑吟吟地回望着高斌,却不说话,一副很同情的样子。
看到孟聚嘲笑的笑容,高斌顿时火冒三丈。但这事他又不占理。倘若对方只是个无权无势的老百姓,他还可以强行抢过来,但孟聚同样是手握兵权的朝廷官员,这又是在他的辖区里,闹起来,自己肯定占不到便宜的。
高斌羞怒交加,脸红一阵又白一阵,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魏平眯着一双布满皱纹的眼睛,他望望孟聚又望望高斌,脸露怒意,低声道:“胡闹,成何体统!”他一拂袖,就这样转身走了,那句话也不知是在骂高斌还是孟聚。
众人愣了一下,这才连忙追出去。孟聚临走前还回头狠狠盯了欧阳青青一眼,却见那小妮子低垂着头,一副做错了事不敢抬头的惊惶,在嘴角处却是不经意地露出了一丝狡黠的笑容,看着这笑容,孟聚感觉心里象有只小虫子在爬啊爬啊爬,痒得不得了。
“老杜,你再这么胡说八道,老子回头剥你的皮!”
抛下了一句狠话,孟聚急匆匆地追着钦差出去了,但他自己都觉得,这话说得软绵绵的,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二百零三惊讯
二百零三惊讯
晚上,本来是在陵署里定下酒宴款待钦差一行的。但因为白天出了高斌的事。魏平等人都觉得脸上无光,没了赴宴的心思,于是宴席也就取消了。只是在晚上八时左右,那位卫管领来找孟聚,通知他说,钦差魏中丞要见他。
孟聚跟着匆匆过去。钦差一行人住在靖安知府衙门里,他跟着卫管领穿过了悬挂着“明镜高照”的前堂,来到了县衙后院的花园中。
在花园的凉亭里摆着一张文案,大魏朝的御史中丞魏平穿薄青衫手持毛笔,正坐在案前写着什么,几盏灯笼在夏日的凉风中摇晃着。看到孟聚穿过花园的小径过来,魏平也不起身,而是用毛笔点了点对面的座位:“孟镇督,坐。”
“谢中丞大人赐坐。”
孟聚告一声罪,轻松地在座位上坐下。正是夏夜,夜空明湛,繁星若尘。花园中草木繁茂,不知名的虫儿在吱吱地鸣叫着,凉风阵阵,透出一股夏日夜晚的闲逸气氛来。
听着那鸟声虫鸣,魏平盯着案前的文稿。久久没有下笔。孟聚也不敢打扰,屏息静气地看着。
最后,魏平搁下笔,长叹一声:“毕竟老了,灵思枯塞,做不出诗来了。”他推过写了一半的文稿,在案边的水盆里洗了手,眯着眼睛看了一阵孟聚,说:“孟镇督,这两天我们在靖安,承蒙你费心款待了。”
“不敢,能接待中丞大人,这实乃卑职的荣幸。只是卑职年轻没经验,很多事都做得不够稳妥,让大人您见笑了,卑职很是抱歉,还望大人包容宽恕。”
魏平微微一笑:“明天,我们打算就要离开靖安前往怀朔了。”
钦差明天就要走了?孟聚微微吃了一惊:“大人,您明天就走了?这么急?”
魏平微微颌首:“事情弄清楚了,我们也该离开了。今晚特意召孟镇督您过来,也是为了道别说几句话吧。”
孟聚竖长了耳朵,等着魏平宣布朝廷对自己的处置。但魏平却是久久没说话,半天才慢慢说:“孟镇督,你对拓跋六镇,是怎么看的?”
孟聚吓了一跳:“拓跋雄?”
“嗯,正是拓跋侯爷。我们明天就要前往怀朔,我想听听你对他的看法。”
孟聚沉吟。然后说:“中丞,末将与拓跋元帅素有宿怨,这是北疆尽人皆知的事。所以,由末将来评述拓跋元帅的话,怕是有诋毁之嫌。所以,中丞大人最好还是另寻他人打听为好。”
魏平捋着长须摇头道:“孟镇督过虑了。你与拓跋侯爷的过节,本座也略知一二。本座既然向你询问,就不怕你诋毁他。孟镇督你只管说出你的看法就好,真情如何,本座自会判断——何况,本座也相信孟镇督你不是那种小鸡肚肠的人。”
“如此中丞大人这么说,那卑职就孟浪了。”
孟聚低头沉吟,这是个难得的机会,他本想趁机好好给拓跋雄上点眼药的,但事到临头,他想来想去,才发现自己对那个平生大敌的了解,竟是少得可怜。对六镇大将军的性情、脾气和作风,他是一点不知情——不过这也是难怪的,毕竟二人只见过一次面。
“就末将看来,拓跋侯爷是一位胸怀大志与野心的枭雄。”
“枭雄?”魏平的神情并不显得如何惊奇。只是淡淡问:“何以见得?”
“侯爷胸有韬略,志向深远,颇有杀伐果断之风,行事果决,对政敌毫不容情,从不为朝廷的律令和戒条束缚。侯爷气魄宏大,将北疆六镇视为自己的私地,而把北疆边军当做他的私军。对于敢插手北疆事务的人,他一律坚决打击,毫不留情。
拓跋侯爷善于收买人心。为笼络掌握实权的边军将领,侯爷常常放纵他们胡作非为,即使触犯了朝廷律令也照样包庇——比如申屠绝。北疆边军中,只要旅帅以上级别的军官,都由侯爷亲自任免,所以北疆边军中,侯爷心腹密布,爪牙无数。
侯爷不但掌控北疆的官府和军队,还结交黑道,培养出了北疆势力最庞大的地下黑帮‘黑狼帮’,势力遍布北疆任何一个角落。侯爷在北疆权势熏天,北疆人素有‘只识大将军,不知有朝廷’之说。
而对于那些忠于朝廷、不肯投靠的朝廷官员,侯爷则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用尽各种手段打击,尤其是对付我们东陵卫!为了在北疆铲除东陵卫,侯爷用尽各种手段,弹劾、下毒、行刺、暗杀、煽动兵变,无所不用其极。
以前申屠绝杀害叶镇督时,侯爷还假惺惺地向朝廷谢了一番罪;到最近赫连八山谋害江镇督时。侯爷连谢罪这个幌子都不要了,可见侯爷的势力在北疆日益坐大,他已不再顾忌朝廷。所以,卑职认为,朝廷对此应该有所考虑才是。”
魏平不动声色地抬眼扫了一眼孟聚。这年青人比自己想象的要聪明,他没有破口大骂拓跋雄如何卑鄙无耻无耻、作恶多端,而是着重强调拓跋雄雄心勃勃、栽培黑道、大权独掌、收买人心、跋扈自用、残害忠良等方面——这是朝廷最为忌惮的人臣大忌了。
魏平淡淡一笑:只是这么粗浅的伎俩,就想激得自己上当,这年青人也未免想得太天真了。
“孟镇督,按你说,拓跋侯爷是别有异心了?”
“这个,末将心中虽有揣测,但实不敢明言。”
“你呢?孟镇督,你是朝廷的忠臣吗?”
说话的时候,魏平目光炯炯地盯着孟聚的双眼:“你与拓跋侯爷不睦,是为了朝廷,还是为了自己的私利呢?”
孟聚微微一惊,御史魏中丞的利害果然不是浪得虚名,他敢说真话,而目光犀利,直指人心。
“中丞大人,末将对陛下、对朝廷忠心耿耿!”
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