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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力,铠斗士们纷纷脱下了头盔,大口喘着粗气,头上的热汗在寒冷的空气中凝成了一道白雾。队长们响亮的喊声回荡在队列中:“保持队列清点人数,队列报名”、“各队有损员的吗?伍长报名”
士兵们没有脱铠,他们安静地盘膝坐在地上歇息。即使正在休息中,他们依然把队列保持得整整齐齐。
看到东陵卫的兵马停止了追击,米欢急忙也下令停步。他急匆匆地向东平军队跑过去,但远远地就被外围执勤的铠斗士拦住了:“那边过来的,站住”
米欢站住脚步,脱下头盔,高高举起了手:“不要动手我是赤城东陵卫米欢,求见孟镇督。”
“站在那边,不要动”
米欢原地等了一阵。刚才冲杀运动时还没感觉,现在停下来就感到特别冷了。寒冷的北风从他斗铠的缝隙里灌进来,冷得他浑身生疼。
等了好一阵,有位穿着豹式斗铠的军官大步走了过来,此人身材高挑,虎步生威,从头盔里射出的目光又冷又凶,让米欢不寒而栗。
那军官对米欢拱拱手:“米镇督吗?战阵上不便述礼,手下儿郎粗俗,多有得罪了。”
听出这是孟聚的声音,米欢真是吓了一跳。在出访东平时,孟聚曾设宴招待过他,他怎么也没办法把那个丰神俊逸、温文尔雅的文人镇督跟眼前这个浴血的凶悍军汉联系到一起——这分明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啊看到孟聚这般模样,米欢不由想起在东平时候听到的一个传闻,说是只要上了战场,孟镇督就会发疯的。
米欢急忙跪倒:“参见孟大帅此次赤城蒙难,幸得大帅统义兵来援,拯阖城数十万军民于必死之中,大帅仁义之心感怀天地,赤城数十万军民无不对大帅感激涕零,此恩此德,吾等没齿难忘。大帅今后但凡有所差遣,吾等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孟聚脱下了头盔,露出一张阴沉而冷峻的脸。他做个手势,打住了米欢的说话:“米镇督,这些话,我们等下再说吧。赤城情况怎样了?”
看到孟聚脸色严肃,米欢也不敢啰嗦,他老老实实地答道:“赤城的驻防军本来有三个旅,其中两个旅是东陵卫的,一个旅是李豹子的。但这次魔族突破了李帅的防线,豹子旅到底还留下些什么,那就不好说了。”
孟聚剑眉一轩:“李帅危急?既然如此,我们赶紧过去吧。米镇督,麻烦你在前边带路。”
米欢应声如也。当下,他们也不耽搁,直接便回师赤城。一路上,因为顾忌还有大批的魔族兵马散落在左右,随时有与敌人遭遇的可能,孟聚不敢让已经明显疲惫的部属以战斗速度全速前进,只敢让他们以普通行军速度前进——这也是大规模纯斗铠部队的弱点了,他们没有步卒部队担当掩护,最怕的就是在行军中最疲惫的时候遭遇敌人,那真是毫无还手之力。
好在返程的道上还算平静,只有一些零散的魔族小股兵马与他们遭遇。看到赤城与东平两镇联军大群斗铠开进,那些小股的魔族兵马识趣地远远地躲开,返程的道上并没有发生战斗。
赤城是北疆重镇,也是北地有名的大城,历来是中原王朝抵御北疆魔族的要害据点,当年大魏开创者天武王率三千斗铠破关入主中原,走的就是赤城一线。这座城市傍阴山峡口而建,居高临下地俯视山阴平原,城池巍峨,气魄雄伟。在那充满岁月沧桑感的残缺城墙上,孟聚能想到这座城池这千年间经历的风雨与劫难。
“都怪我,被魔族骗了,从李帅那边调了一个斗铠营。若不是这样,魔族也不能那么轻易地突破李帅的防线。”说着,米欢抹了一把脸,叹惜道:“李帅是个好人啊。”
不知怎的,孟聚觉得,这句话配合米欢那张布满油汗的胖脸,总有一种“李豹子死定了”的味道——难道他指望着这样就能把豹子旅的残部给吞并了?
孟聚不动声色地点头:“嗯,希望李帅吉人天相吧。”
先前魔族大举来袭时候,李豹子负责的是城池的东面一段两里多的城墙防线,那里也是首当其冲被魔族击破的防线。这批胡人兵虽然攻进来了,但他们也未能呆久,看到左翼被东平援军击败,又见到魏军大举来援,他们见机得快,早早地撤出城了。
激战过后的战场,只剩一片断墙残壁,遍地尸首,那些交战中侥幸未死的伤残士兵躺在废墟中痛苦地惨叫,遍地鲜血,那情形犹如人间地狱。
孟聚也是久经沙场的老将了,看到这般情景,他心中也不免恻隐。只是这不是多愁善感的时候,他吩咐地头蛇米欢尽快组织人手抢救伤员,努力查问李帅的生死下落,同时安排东平兵马入城休整,准备伙食,安排轮值兵马上城驻守等事务。米欢连连应声:“大帅您只管放心,这些本来就该是卑职做的事情。您远来辛苦,请先去休息吧,有什么消息,卑职立即向您禀报。”
米欢本来给孟聚安排的住处是赤城东陵卫总部,但孟聚摆摆手:“米镇督,我听说赤城都督府建筑奇伟,别有特色,一直想见识一下。”
米欢愣了下,他脸有难色:“镇督您真是有眼光。只是都督府刚刚遭遇兵劫,家具和用具都被乱兵洗劫一空,您要住的话,只怕太过怠慢了。而且,先前的元都督又在里面身死,这个兆头也不是很好。。。”
“无妨的。吾辈军汉,死人堆里都睡过,还在乎啥?米镇督放心就是,我不怎么忌讳这些东西。”
看到孟聚态度坚决,米欢也只有同意了:“既然如此,我安排一些佣仆和器具过去,大帅您将就着先用着吧。”——其实,孟聚的用意,米欢何曾不明白?虽然这个赤城都督府被乱兵打劫得连张完整的椅子都没剩下,但只要孟聚住进去,这就是个政治表态了。
雀占鸠螬,这种事说起来实在有些不怎么光彩,那就干脆不必明说了吧。来援的东平军头住进了空置的赤城都督府,赤城上下,只要脑子没坏的,应该都会明白孟大帅的意思了吧?
二百三十五入主
二百三十五入主
赤城都督府位于赤城镇的中心街区,本是赤城军政事务的中心。但自从元正斌于兵变中被叛弑杀于此地,吏员和部属们大多被杀和逃散,都督府就此荒废了下来。
当孟聚领着一群部下抵达时候,迎接他们的是残破的大门,崩塌的围墙和空荡荡的府邸——厄,错了,还有一群衣衫褴褛的难民。这些都是外地过来赤城躲避魔灾的,他们无处可去,竟把残破的赤城都督府当成了落脚点。
看到都督府被一群脏兮兮的难民占据了,带路的米欢甚是尴尬——虽然他也说不清楚为什么尴尬,但孟镇督想要住的府邸居然被人亵渎了,无疑是身为部下的自己办事不力。他急忙下令手下驱赶那些难民,一边偷看孟聚,生怕他发火。
赶走了那群难民,米欢擦着满头的油汗,跑到孟聚跟前来道歉:“大帅,卑职疏于看管,致使都督府受这群贱民践踏,卑职实在是。。。”
孟聚摆摆手:“米镇督莫要客气。都督府不归你管,这不是你的错,我知道。”
“是是,大帅明察秋毫,宽厚待人,卑职心悦诚服。”
“呵呵,来,米镇督,我们进去吧。”
作为一镇都督府,楼台亭榭,小桥流水,赤城都督府本来是甚为可观的。只是,在那场兵灾中,乱兵冲入,大火燃烧,半个都督府都化为了焦土,后来又被流民占据,只剩几座房子还能勉强遮风避雨,只是家具和物品都被掠夺一空,只剩空荡荡的四壁和遍地的垃圾。
看到这样的情景,米欢的脸又绿了。他再次向孟聚请求道:“大帅,这样的地方,如何是您该住的?不如且暂住卑职的镇督府,待卑职把这里收拾干净了,您再过来下榻如何?”
看到都督府内残破的样子,孟聚也有点后悔了。但既然到了这里,他也不好回头了——对着一群新收录的部下,一个表现得出尔反尔的上司并不是个好形象了。
“米镇督不必担心。我也是军汉出身,什么地方没住过。而且现在正是战事,诸项事务都吃紧,米镇督就不必为**心了,还是赶紧去布置防务大事吧。”
那几个打剩的魔族算什么,现在眼看赤城的天下就要改姓孟了,现在拍好孟老大您的马屁就是最重要的大事——米欢当然不会这么说。他很严肃地躬身道:“大帅一心为公,实乃吾辈楷模。大帅且请先安心休息,末将去巡查一下城头的防务,有什么事情,末将第一时间向大帅您禀报。”
孟聚很满意米欢的乖觉,不知不觉地,这家伙就把自己摆在了孟聚部属的位置上,这个改变过程毫不突兀,这本事也不是常人能及的。他点点头:“嗯,你去吧。”
米欢走了,但孟聚却依然不能休息。他才刚进都督府,还没能在废墟里找到一张床好安置自己呢,侍卫又跑来禀报了:“镇督,赤城知府许汝年、同知高万敬前来拜访大人,不知大人是否愿接见?”
自己刚进城,屁股还没坐热呢,地方上的文官就知道了?
但想到自己将来治理赤城,确实也离不开文官们的帮助,孟聚点头说:“请他们进来吧。”
跟赤城地方官的会面比孟聚事先预料的要轻松很多。孟聚先前还在琢磨着该如何委婉地向对方透露自己入主赤城的打算呢,不料刚见面,他连对方脸都还没看清楚呢,那两位文官就跪下来了,嚎啕大哭道:“孟大帅,孟大帅赤城阖城父老盼您,犹如久旱盼甘霖啊大帅您神兵天降,驱逐北魔,您是我们赤城阖城数十万军民的再生父母啊求大帅为我们主持公道啊”
“二位大人不必如此,快快请起,快快请起。”
看这两位官员的做派,孟聚也猜到不少了。他也就端起了架子:“许大人,高大人,不必如此客气。北疆六镇同气连枝,互助互援乃应尽之责。既然赤城有难,我东平身为邻居,出兵增援那是理所应当之事,当不起二位如此重礼啊——二位大人还是快快请起吧。”
但两位官员依然跪着不肯起来:“孟大帅高义,吾等军民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