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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堂笑着下去,过了一阵他领着一位抱着古筝的素服女子进来:“诸位,这就是我们的欧阳姑娘。”
那女子向众人浅浅躬身行礼:“小女子欧阳向诸位客官问好,诸位安康福寿,喜吉延绵。”
孟聚本以为,象欧阳青青这样出名的艺妓,应是浓妆艳扮、艳光四射的。但一眼看去,欧阳青青的样貌却甚是清秀,打扮得也很素雅,淡青色长裙俏丽生辉,一张小巧的瓜子脸粉黛不施,双眸幽深明亮,甚是有神。她的面孔甚是精致,咋一看只是觉得很顺眼很舒服罢了,但却越看越是漂亮,竟找不出丝毫瑕疵,竟令人不忍移开目光。
一时间,满堂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这个小女子身上,刘真忍不住大声喝彩:“欧阳小姐真是漂亮,非一般庸脂俗粉可比。”
欧阳青青嫣然一笑:“这位官人过奖了,欧阳只是蒲柳之姿,如何敢当呢?”她眼波流转:“请问,哪位是孟大官人?”
孟聚一愣,起身应答道:“我就是。请问欧阳姑娘有何见教?”
看到孟聚一身白衣胜雪,英俊倜傥,欧阳青青也是一愣,粉脸微红。她本以为孟聚是个威严的大官或壮汉呢,不料却是个这么英俊的后生读书郎。她垂下眼帘,有点不敢看孟聚的脸,低声说:“听闻,今日孟官人恰逢喜讯,谨容小女子为孟大官人道贺,小女子不才冒昧,愿以一曲《进奏乐》为孟官人贺之,还望官人雅鉴之。”
欧阳青青的魅力是颠倒众生的,她一言既出,众人无不喝彩:“好好,欧阳姑娘,给我们孟官人好好奏上一曲!”
孟聚微笑道:“有劳姑娘了,在下洗耳恭听。”
欧阳嫣然一笑,放下了怀中的铮乐,双膝跪在案前,玉指轻弹,筝声犹如流水般娓娓响来,曲调欢快跳跃,犹如喜鹊在林间跳跃飞舞,令人闻之心情愉悦,军官们也不懂音律,只是听欧阳青青奏得欢快,大家都很赏脸地不出声倾听着。
一曲奏罢,座里爆发出一阵喝彩鼓掌声,刘真嚷嚷得尤其大声:“好听好听,当真好听!”
欧阳起身浅浅一躬,笑道:“小女子技艺粗薄,在诸位方家面前献丑了,却盼孟官人和诸位不吝指正。”
其实这种喜庆的曲调,谁来弹奏都是差不多,孟聚倒是觉得,古筝古朴高雅,用来弹奏古典音乐或者破阵乐这种军阵杀伐音是蛮不错的,但是来演奏《进奏乐》这种喜庆乐章就勉强得很了。
不过欧阳青青是美女,大伙特别赏脸,孟聚当然也不会扫兴,他笑道:“指正不敢当,我等是音律的门外汉,但也能听出仙乐飘飘,几疑是天籁之音。欧阳小姐技艺娴熟,指法圆润,已有大家风范,吾等听来,也是三月不觉肉味啊,欧阳姑娘才艺双绝,果然是名不虚传。”
欧阳浅浅躬身道:“得蒙孟官人如此盛赞,小女子不胜荣幸。且容小女子敬贺孟官人水酒一杯,预祝孟官人鹏程万里,一帆风顺。”
孟聚与她碰杯,一饮而尽。刘真在旁边看得眼红,也出声说:“欧阳姑娘,来,咱老刘也敬你一杯!”
欧阳青青痛快地与刘真也喝了一杯,脸上浮起了一抹绯红。她轻掩小口,柔声说:“诸位都是豪迈之士,小女子打心眼里敬佩和仰慕,本欲多与诸位更多畅谈的,但无奈小女子量浅,再喝就要出丑了。孟官人,刘官人,诸位官人,大家且请慢慢畅谈,且容小女子量浅不能奉陪了,还盼日后大伙再来天香楼时,再与小女子一聚。”
众人一再挽留,但欧阳青青去意甚坚。无论大伙怎么挽留劝说,她只是浅浅地笑着,最后还是走了。
第四十三节上任
欧阳青青走了,酒席的气氛却更炙热了。大伙都说,这趟来天香楼能见到欧阳青青献艺,当真是不虚此行。有人奉承孟聚,说欧阳青青主动出来给孟聚献艺敬酒,孟官人真有面子。孟聚连忙谦虚说哪里,这是天香楼安排的,应该是蓝老大有面子。
孟聚心下有数,欧阳青青出来献艺,应该是刚才那位朱全有安排的。朱全有也算是有心人了,以他跟蓝正的关系,却还有心跟自己这种新人拉关系——难怪此人能纵横靖安黑道多年不倒,这份未雨绸缪的细心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也因为这个原因,孟聚其实心里对欧阳青青并无多少好感。开始时自己诚意去请,小妮子却摆架子不肯来,到后来黑道大豪一发话,高洁的才女就立即就跑过来,然后蜻蜓点水般匆匆敷衍自己一番,这令孟聚很是不爽。
自己好歹是朝廷的正式武官,怎么分量却比不上一个混黑道的?
才女,色艺双绝——都他妈虚的!这个小妮子瞧不上我们,老子还瞧不起你呢!
孟聚恶意地想着,脸上的笑容却是人畜无害的。这时,他注意到身边的王柱神情有点恍惚,孟聚轻捅了他一下:“如何,王兄弟,有心事?”
如同在梦中被人警醒了一般,王柱慌张地说:“啊,没事。来,孟兄弟,我们喝一杯。”
两人碰杯之后,王柱斟字酌句地说:“孟老弟,今晚这个欧阳青青姑娘,你是第一次见?”
“确实第一次见。今天以前,我都不知道有这么个人。”
“你觉得,这女的咋样?”
“不错啊,人长得漂亮,又会弹琴,说话也很得体,不错啊。”
王彦君张望左右,看没有人注意这边,他才红着脸凑近孟聚耳边:“孟兄弟,如果要帮她赎身,不知要多少银子呢?”
孟聚惊得身子一震,他吃惊地望着王柱,低声说:“难道,王兄弟你想?”
“嗯嗯,”王彦君脸红得跟滴血差不多了,好在大家都喝了酒,他倒不是很显眼:“嘿嘿,不怕老孟你笑话了,你说觉得不错,咱也觉得不错,嘿嘿。。。咱岁数老大不小了,银子也攒下一笔了,该找个伴了。”
“欧阳青青艺妓出身,虽说卖艺不卖身的,但恐非王兄弟你的良配啊。”
“艺妓怎么了?咱也不过大头兵出身,不比她高贵。咱瞧这个女娃子不错,人漂亮又懂事,性情也温和。”
眼见王柱态度坚强,孟聚只得敷衍说:“既然王哥你有这个兴趣,那兄弟这两天托人问问天香楼这边吧——不过这女子如今正当红,是店家挣钱的摇钱树来着,赎身银子恐怕不会低。最好王哥你见过她几次,跟她沟通下,如果她自个也同意跟你,这样跟店里头谈赎身银子也好说。”
王彦君脸涨得通红,低声央求孟聚:“孟老弟,老哥我以前是大头兵一个,这些事都不懂的,你见识广门路多,得多帮帮我。”
孟聚啼笑皆非,自己以前是秀才,又哪里懂这些?但王彦君恳求,他也无法推脱:“这个自然。王哥的事,我会当做自己的事一般上心来办。”
得孟聚这句承诺,王彦君心满意足,拉着孟聚连干两杯,说:“孟老弟,我的下半辈子幸福就全靠老弟你了!”
孟聚哭笑不得,他心知欧阳青青是店家的红牌艺妓,年纪又轻,这种尤物,不知有多少达官贵人想染指。不要说王彦君这么个不入流的小军官,就是刚晋升了主办的自己,若是敢出手独占,只怕今后也是永无宁日。
一通杯觥交错,吃喝谈笑,直到夜色已深,街上有更夫打更时,孟聚才起身说:“诸位兄弟吃喝得开心,我也觉得很高兴。但千里无不散的酒席,明早还得上衙,兄弟就不耽误大家了,都散了吧,回家早点歇息。”
于是大伙才纷纷起身告辞散去,有些懂事的军官还凑近孟聚要塞给他个红包当贺礼,但孟聚笑着拒绝了:“自己兄弟,不必弄这些花样了,兄弟的心意我知道,心领就是。”
众人都喝了不少酒,摇摇晃晃地下楼。孟聚没喝多少酒,倒是还清醒着。他自己走到总柜台那里:“掌柜的,结账吧。”
“孟官人,您的帐已经有人结了。”大堂巴结地笑着,态度比刚才更恭敬了——连“猪拱”这样的江湖大豪也要巴结,眼前人身份肯定不一般。
“有人结了?”孟聚皱眉:“我没让朋友结。告诉我,多少银子,我来给。”
“官人,您别为难我们小的了,是有人结了。还说您拉了个包裹在我们这,让我们等您走时给您捎上。”
看着那鼓鼓囊囊的包裹,孟聚拿起来掂量了下,分量不轻。他正要拒绝,但有人替他说了:“哦,这确实是我们孟官人的东西,拿着吧。”
孟聚抬头,见到是王彦君,心下稍安:“王哥?”
王彦君冲他眨眨眼:“老弟,结了账还不走干什么?难道想在这熬通宵啊?走了走了!”
他硬生生把孟聚拉走了,一手还提着那个包裹。
直到出了天香楼,孟聚才说:“王哥,其实刚才。。。”
“我知道。是猪拱的吧?”
王彦君把包袱递给孟聚,笑道:“其实也没多少东西,我掂量了下,也就百来两银子,还不如一张银票来得实惠。猪拱那货,就是喜欢张扬。”
“王哥,你说这钱我该不该收?”
“如何不该收?”王彦君吃惊地望着孟聚:“你晋升提拔了,他给你贺礼,这岂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如何不该收?”
孟聚哭笑不得,这个兵痞眼里,只要是银子就可以往口袋里塞:“我的意思是,这钱收下了,以后会不会惹出什么麻烦?”
“麻烦?应该不会吧。孟老弟,猪拱和蓝正一块出来的,这里头啥关系你还不明白?即使有什么事,也有你们蓝老大扛着,不可能找你这个小主办的。钱也不多,就那百把两银子,你若是不收,他反而会惦记上你,觉得你这个人怕不怀好意,说不定会给你使什么手脚。虽然你不在乎,但这类三流九教人物还是不要得罪的好。”
王彦君脾气虽粗,心眼却甚是细,一下子就把厉害关系剖析得清楚,孟聚也是佩服。他也庆幸,好在知道这事的不是旁人。自己和王彦君连一万多两的赃银都分过,这几十两银子压根就不算个事。
在分道的岔路上,二人挥手道别,临别时王彦君还特意叮嘱孟聚:“孟老弟,老哥的事,就拜托你了,你抓紧点儿啊!”
太昌八年,九月初五。
一大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