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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尘贯-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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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必是刚入了阴世的新鬼儿吧!眉月儿并不生气,反而同情起自己的同类来,阴世倾覆,闹得自己和他们无处藏身,只得投入这阳间来,却有万千思绪如飞散的芦花。

“哼!眉月儿,你或许不知道我是谁,但是你曾经破坏了我的一件大好事,还记不记得那个小岁岁?就是你那天夜里将小岁岁救走并藏起来了,害得我因此受了郑袖的一顿鞭打,至今还没有恢复功力……”

“你是……”

“田之行!今天知道我的名字和不知道都一样!”

只见田之行抡起竹节鞭向眉月儿打来。眉月儿拉着老婆婆左躲右闪,却并没有还招。但是这个田之行却得寸进尺,越发嚣张,凶狠地突然来了一个青蛇卷尾,一鞭击中老婆婆的腿。只听得老婆婆哎哟一声,便摔倒在地。田之行见状,更是再次抡鞭向老婆婆的头部猛地打来。

当——

眉月儿不禁生气起来,xiaohun簪嗖地弹出,挡住竹节鞭,还没等田之行再次挥鞭,眉月儿的xiaohun簪一旋,砰,横着击中田之行的前胸,只见田之行“啊”地大叫一声,口吐鲜血,跌跌撞撞地趴倒在地。

眉月儿收簪厉声说道:“我念及咱们同是阴世同类,不忍伤你,你却不知好歹,好了,快些逃命去吧!”

田之行却哼哼冷笑几声。

突然,双手举起竹节鞭冲天而念:快快归来,同我并肩作战,快快归来,同我并肩作战……

果然,平地上生出一团风一般的黑气由远及近,待到了田之行身体周围时,却在环绕不止,直到附于田之行身上。

恶鬼田之行,忽地将附身之魂分开,“瘦弹簧“在前,他在后,向眉月儿袭来。

眉月儿一手持簪,坦然应对。待“瘦弹簧”的竹节鞭打来时,她只稍稍闪身,一脚踢去,“瘦弹簧”甩出去,随后田之行的鞭,横扫而来,眉月儿一甩xiaohun簪,簪刃一闪,扎向田之行的眼睛,就在即将扎中其眼时,眉月儿猛地收簪,扎向他的大腿,只听见田之行大叫一声,便一溜烟儿逃跑了。

阴阳合体!眉月儿认识瘦弹簧,以前偷偷来阳间时,他经常和楚江童在一起,没料到,却被恶鬼田之行所用。

眉月儿和老婆婆只好回山。

她们看到,村子里死了人,一声声悲哭传来。

第六十三章 灵棚黑夜

楚江童的爷爷楚忠厚猝然而逝。

整个楚氏家族始料未及,楚江童更是意想不到。

老中医翻了翻他的眼皮,也没说出个究竟,因为他的周身并没有一处伤痕。

楚江童驱车忙里忙外,去镇上定了上好的棺材纸草,往回赶的路上,却又听到车里传来一声咳嗽。

若干日前,曾听见过这声咳嗽,却没见有人,这次他突然刹车,扭头回望——江湖老道安然而坐。

“师傅?”楚江童索性头枕靠背,泪水直流。

“好了,别难过了。人生不满百,常怀千岁忧,你也算个孝顺孩子,安心厚葬了你爷爷吧!只是,你爷爷定是被阴鬼所害,我曾经悄悄去查看过……”

楚江童咬牙自语:“应该是田之行这个恶鬼,他对我无奈,却迁仇于无辜,可耻小鬼,待我处决了他方能告慰爷爷在天之灵!”

江湖老道似乎受楚江童的情绪感染,便不再与他调笑嬉闹。这师徒俩,平日全当是一对忘年顽友,从不讲究师礼徒尊,倒也少了世俗人的卑丑虚伪嘴脸。

江湖老道临走时告诉楚江童:“小子,老道告诉你一件事,务必切记于心,你爷爷刚刚过世,入殓前,这几天夜里,你必须不准离开他尸体半步,以防有阴鬼借尸还魂,直到入土后的五七三十五天里,你也必须夜夜为其守墓护魂,他的天魂地魂命魂会在这期间团聚,切莫被阴鬼扰乱,如此这样,你爷爷才能得以含笑九泉,黄泉路上得安宁……”

楚江童仔细倾听一一记在心里。

江湖老道又说:“你的功夫已经长进不少,但不准骄傲,继续不断习练领悟,艺不在多在于精,这‘苦禅灵悟’虽然练成,但是接下来地‘清隽灵悟’没有三年是修炼不成的,练功悟道,切忌心浮气躁。练剑需练身,练身更需炼心,剑由心生,心由剑导,若做到心剑合一,你的悟性便有了!“

“师傅,您这是又要去哪里?“

“老道我一生云游不羁,脚下即是所去之地,无远无近,无来无往,无去无还,无收无放,无生无死,无敌无友,无亲无故……”

江湖老道下车后径直向着东方走去,一会儿,便如一团黑黑的云朵,消失了。楚江童站在原地,许久才回过神来:难道这便是“道”吗?的确,道可道,非常道。

第一天夜里,楚江童静静坐在爷爷的灵棚里守夜,总算无事,这一夜在紧张中过去了。

第二天夜里,楚江童更是清醒异常,不敢有半点瞌睡。爸爸劝他去睡一会儿,楚江童没有同意:“爸,爷爷即将入土,我要陪他平安入土吧!”同在灵棚里守灵的还有几个堂叔兄弟。

下半夜时,楚江童见他们都困了,一个个倚墙而睡,拖着长长的鼾声,屋子里肃穆冷清,爷爷躺在地席上,待三日时,才将爷爷的尸体放入棺材,但不盖棺材盖儿,这叫入殓。此时,爷爷的脸上盖了张黄裱纸,直挺挺的躺着,仿佛一根木桩一般。

人死了,浑身便射出一种无法形容的凉,它却与冰的凉不同。楚江童凑近豆油灯,过一会儿,便燃上几张草纸,眼睛却异常灵警地扫视着四周。

灯光迷离,将墙壁照得昏黄幽暗。

鸡叫两遍。

突然,村子里的狗吠声叫起来,一阵猛似一阵,仿佛撕住了人的裤脚,一片混乱的纠缠、撕扯。

楚江童仔细辨听,应该不是走路人。

春风拂荡,将夜色赋予神秘和恐怖。

爸爸被猛烈地狗吠声惊醒,瞪大眼睛望着敞开的灵棚门。

门外,暗夜森森,仿佛一个硕大的洞穴。

爸爸的堂叔兄弟也相继醒来,同样惊恐地缩在一起,对灵棚外的黑夜,充满了可怕的想象和猜测。

楚江童走到门口处,将大家挡在里边:“大伯、大叔别怕,你们不要离开灵棚,没什么事的……”

一向临危不乱、遇险不惧的楚江童,将玄武霸天剑握在手中,坐于门口,微闭双目,面色冷峻,一股坦然之气生于眉宇之间。他的手中拈着一枚圆圆的鹅卵石,光溜溜的石子如同佛珠一般。

喵儿——

一只野猫突然从灵棚外的暗夜里飞速进屋。

村里老人们最忌讳着生灵出现于灵棚之内,据说,它能为尸体换气,致使诈尸,死人一旦诈尸,便难以降服,若三日内找不到尸体,即成僵尸。

野猫径直奔向尸体。

楚江童并不惊乱,手一扬,石子飞出,正击中野猫的头骨。野猫惨叫一声,遂晕头转向地向灵棚外疯狂逃窜。众人惊呼一声,齐刷刷望着楚江童,对他投以敬畏。

楚江童站到门口,望着茫茫夜色。过了好一会儿,又回到门口边,继续微闭双目,仿佛在等待着某个携来不详的人物出现。

幸好,这一夜,再没有发生什么异事。

白天人来人往,倒是不必太谨慎,但楚江童却一刻也不敢怠慢,他让爸爸去接待一些亲朋好友,自己则将剑放于爷爷的身边,以镇邪气。

田镇长进了灵棚,向主持丧事的耷拉爪子(在农村,对主持丧事的人的一种土称,文明些的称呼则叫蟒头),讨要三炷香,对着灵位鞠躬三拜,然后再走到楚江童的身边,伸出颤抖的双手握住楚江童的手:“老弟,这件事太突然了,一个多老实的人,就这样走了,唉!楚老弟,我谨代表袖子山镇政府向你爷爷楚老先生敬送花圈,表示沉痛哀悼,并主持为他老人家开一个追悼会……”

楚江童默默地望着田之程,如果——一切语言都是发自真心的该多好啊!

“田镇长,谢谢!只是开追悼会,我爷爷还没有资格,包括若干年之后,我爸爸和我,都没有资格,因为我们只是小老百姓!”

田之程佯装生气:“嘁!要是这么说,就是对咱‘爷爷’的不敬了,虽然,咱‘爷爷’只是一个老百姓,没有做出惊天动地的大事,但是他——一生默默无闻,任劳任怨,在村子里有求必应,憨厚朴实,大公无私,难道就这些还不够吗?难道就这些还不够吗?咹?”

楚江童摆摆手:“明天再说,田镇长,您忙吧!”

追悼会定于明天上午十点,田之程和两个司机,昂首阔步地离去,引来众村邻的议论。田乔林也到了楚家,捂着个大口罩,更让人对他的嘴脸格外好奇。

夜里,楚江童骤然安静下来,连日来的警惕,安静却是他的疲惫与亢奋相合。这是爷爷入土前的最后一夜,也是一个人留在这世上的最后时光。

坐于爷爷的身边,仿佛又回到了童年,那时,爷爷为了逗他玩,便佯装睡着了,趴在爷爷的身上,摸摸索索,用一根小草棍儿,去挠爷爷的脚心,把爷爷挠的哈哈大笑……

可是,那时的爷爷是装着睡着了,此时却是真得“睡”着了,而且再也不会醒来,将进入无边的寂寞和永远的长眠。啊!一滴滴清泪,默默滑下,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感……

狗吠声也淡了许多,仿佛已经再也没有波澜。

楚江童独自坐于灵棚内,其他人皆以将瞌睡变为粗粗的鼾声,也许,该大胆放心地睡一觉了。

爸爸的眼皮和脸都红肿着,沉痛加礼仪让他嗓子都哑得出不了声音。他知道,明天,还要作最后的真沉痛和真正礼仪,让所有来到的亲戚和村邻们看到:他是个孝子。

楚江童没有掉多少眼泪,虽然与爷爷的感情格外深,但是眼泪,不是他的强项,也表达不了某种亲情。

春夜含蓄,暖暖泛泛。

爷爷安详躺进开着盖的红漆棺材里,油灯咝咝、闪闪烁烁,光阴只有在这一刻才显得急促而惨酷。

一阵风,嗖嗖嗖——

油灯粘粘连连,忽地熄灭了。

楚江童眼睛盯着门外,点上油灯,一手遮住风入处,以防再次刮灭。

忽忽——两个影子冲入,一白一黑,无声,如一缕烟,只有目光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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