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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此鬼火来势凶猛,专躲着我,噢,对了,前夜从这里下山时,看见过那团蓝紫色的火焰……”
“啊,原来是阴魂相融,生成的阴火之焰?若真是如此,你我恐怕难以胜它!”
“怎么?听说过这事?”
“是的,单个独立的阴魂之焰,是阳间人很容易对付的,若超过两个有所修炼的阴魂,交融起来,阴火就会强盛百倍,其焰威力无比,熔石化金,啊,这可如何是好?”
眉月儿一时忧虑起来。
为了不让眉月儿有所压力,只好宽慰起她来:“眉月儿姐姐,也不必放在心上,只要不去惹它,就了结了,哈,这地方倒是练功修炼的好处所,鸟语缠绵,空气清新,你时常来这里吗?”
“正是,上次告诉你的练功好地方,正是这里,尘世阴鬼,却不来讨扰,静心清悟,人间佳境啊!你看,那棵古柏树下,便是为你备好的地方,不如一起在这里练功吧!”
“啊!眉月儿姐姐,自己在这里,还要谨慎些,只是这两日,我要去省城办点事,过些日子才回来,今日来,是与姐姐道个别的!”
“小童,去省城,那里一定很美吧!万事小心些才是,我等你,早些回来!”
下到山的半腰时,回头仰望,眉月儿站在后山处,频频招手,含情脉脉。
“眉月儿姐姐,早些回家,三五日便回来,不用牵挂!”抬高嗓门冲着山上喊。
回到家,费了许久功夫,收拾好出门必带的行李后,开上车,便走了。
眉月儿却独自寂寞起来,没想到楚江童要去省城。
老婆婆已经做好午饭,单等着她回来。
心上的人儿,虽然有时不在身边,没法时时陪伴,但只要他没有出门,就觉得他一直在身边,随时可以见到。可是,他去了遥远的省城,便心里生出无限惆怅。
吃罢午饭,独自站在古柏树前,低声自语:“古柏啊古柏,古柏公公也不知是生是死,你救了我的性命,却没法逃出阴世,唉!阴世又与阳间闹乱不休,难道就永远如此地闹下去吗?”
正自言自语着,却分明听见一个老者说:“眉月儿,你别难过,我没死,我是古柏公公啊!已经随同那千年黑虱来到了阳间,并且找到了自己的古柏之躯,只是前些日子,命魂还不能说话,此时,是能说话的第二天,真巧啊!眉月儿,你好吗?”
“啊?古柏公公,你果真没有被埋在阴世?是千年黑虱带你出来的?难道,它也成了善兽不成?”眉月儿惊讶异常,没想到自己的恩公却就在眼前,却并不知晓。
“呵呵,眉月儿,那千年黑虱,还是王贲的坐骑,只是它出阴世时没注意,我附于它的翅羽下,逃到这阳间。后来,也不知她们去了哪里?”
“古柏公公,我为你浇水松土吧!”眉月儿欣喜不已。
“那倒是感谢你了,我就知你是个有情义的好姑娘,只可惜,我的道行浮浅,没法脱木而生,若能脱木而生,在这阳间走一走看一看,该是多好!”
“古柏公公,我能为你增助道行,使您早日脱木而生吗?”
“不行啊!我的道行,并非由外力所增,完全在于自己,唯有岁月才是我脱木而生的根本啊!不要自责,这大山之中,千千万万的树精,都与我一样,它们尚且能够清静无为,我一个小小的古柏精,又有何焦急的?”
“噢,是这么回事啊!”眉月儿说,“古柏公公,但凡有寂寞时候,就和眉月儿说说话吧!”
“好啊,好啊!寂寞生于凡心,凡心忧于利欲,我与大山中的千千万万个兄弟姐妹同生共存,倒是没有半点寂寞!却看到你有许多烦心事啊!好好练功吧!这阳间自有更多的烦心之事,待你们去处理和通融呢?”
第八十一章 恐怖之夜
眉月儿想了想,便问道:“古柏公公,发生在山下村子里的鬼火又是怎么回事?”
古柏公公慢言慢语地说:“眉月儿,这鬼火,其实是阴魂之焰,你一个阴人,千万别去理会,只要你一旦接触,立马会被熔化其中,更是助纣为虐,切切记着!”
“啊?是这样?那怎么可破这阴魂之焰呢?”
“眉月儿,阳间自有人破,但需九死一生,功力耗损百倍,方能破的,阴魂之焰,无处不在,但它此时,却也惧怕阳间的灵悟之气,可是这阳间的灵悟之气嘛,对它也是无奈,只能相互纠缠,却无法消灭对方而已……”
一席话,惊得眉月儿不知如何是好。
是夜,鬼火却没有出现。
第二天半夜,鬼火突然从蟾藏崮山下的一眼石泉边出现。忽忽闪闪,携着一股阴风向着山下跃去,蓝紫色的火焰,丝丝缕缕,粘粘连连,仿佛一块被燃烧的布。
奇怪的是,每隔三日便换一条路径,待走过三个三日之后,复又走原来第一次走的路径。它的颜色,有刚出来后的蓝褐色,逐渐变为蓝紫色。仿佛炉火一般,愈燃愈旺。
这一次,它的速度却是快的惊人,像一团火蛇急急地奔跑着。不一会儿,便来到了村里……
漆黑的夜色,仿佛被鬼火的蓝紫色光焰给点燃了。
村里的人们,在这个深夜里睡得不安而警觉,院子里没有一点灯光,谁家都不希望将自己暴露出来,谁也不知道,鬼火的下一个目标是是谁家。
他们选择了躲避与侥幸。
鬼火就像一个恐怖的屠杀者,在它的兴趣范围里随心所欲。
夜夜恐惧,让村民们的自私之心变得越来越强烈,越来越恐怖。每家每户,平日里保持着一种难堪的虚伪笑容。
田乔林一直想着一个令自己和全村人纠结的问题:这个可恶的楚江童,危难之时,居然选择了逃跑!去省城做什么?难道真是为了一个画展吗?恐怕是被吓破了胆吧!
一个并不寒冷的秋夜,家家户户的男女老少,却躲在黑暗中的床上,瑟缩成一团,连喘息都不敢大一点。有人不禁后悔起来,没有在白天投奔外村的亲戚或朋友家。
秋夜,变得异常清凉;风,像怪兽的唿哨。
鬼火在村巷里旋转飞驰,如一颗恼怒的陨石。
说它像火,其实很坚硬,说它像石块,其实很柔软,它不仅能穿透厚实的墙壁,而且能粘附于村头的塑料薄模大棚。
进出于村巷间,游弋自在,仿佛在搞一个恶作剧,又仿佛肩负着一个不可否却的罪恶责任。
这一次,它要袭击谁家?
此时连小孩的哭声都刹住了,更别说村巷里的狗,它们停在村口,摇着可怜的尾巴,对其仰慕而望,好像欢迎它的到来。一只不知好歹的小狗,或是被吓坏了的狗,积蓄起周身的力量,嗖地窜出去,转眼便消失在村巷中。
可是,一眨眼工夫,那条不听话的小狗,便发出生命中最后一次最惨痛地叫声,身体着起火来,飘过一股臭哄哄的皮肉味儿,狗的躯体蜷曲着,伴随着骨头喀叭叭地熔化声。
哶——
不知谁家的羊圈里,发出一声惊惧的羊叫,随后,羊圈里传来,抵角死斗一般的混乱声,过了一会儿,便又嗅到一股又一股极浓的皮肉烧灼的臭味儿。
啊——是姜世昌老汉家的羊圈里。
姜老汉家的院子里,腾地升起一团冲天火焰。
这个姜老汉,为人老实厚道,以前曾是楚忠厚的铁牌棋友,俩人下了一辈子棋,仿佛还没有下完最后一盘,楚忠厚便猝然离世,这个姜老汉病了好长时间,夜夜梦见与楚忠厚沉默对弈。
养了十一只山羊,只要有空,就赶着羊群去蟾藏崮山里溜达,自从铁杆棋友过世后,他便烧了棋盘棋子,再不问棋一句。以前,他和楚忠厚下棋着迷时,曾有过三天三夜不挪屁股的典故,村人称它为“姜铁腚”。
羊圈被烧,这还了得,自己孤寡一人,若再没了羊群,活着又有何用?
他咆哮一声,手持羊鞭,冲出堂屋,对着羊圈啪啪甩了几鞭。羊圈里已经静悄悄的,唯有一股难闻的皮肉臭味,这臭味儿,刺激着他的理智和斗志。
他跳着脚骂道:“狗日的鬼火,有种的冲老汉来,别害我的羊群!来呀!来呀!老汉豁出去了,哈哈哈……”
姜老汉扭曲的脸,在火焰中异常可怕。
果然,是鬼火所为。
一团蓝紫色的火焰咝地一声,缠住他手里的皮鞭,只一刻功夫,鞭子便化为灰烬。灼热的烈焰,烤得他脸上的皱纹,一下子绽开,如一块平平的石板。
蓝紫色火焰,好像要故意欣赏一下,一个人临死前的最后一次惨相,稍稍离开一点,接着再次袭来。
姜老汉双手张开,张大嘴,仿佛欲要撕咬住它一般。
眼看,姜老汉将要一命呜呼!
正在这时,姜老汉的身子猛地被弹出一丈开外,蓝紫色的火焰仿佛被闪了一下,忽地在空中一旋。
稍作停顿,再次猛地窜去,追袭倒在墙角的姜老汉。
刷刷刷——几道闪电般的光,当空飞舞,一剑剑直劈蓝紫色光焰。
随后听到一声仿佛来自天外的大喊:灵悟——之气——
只见楚江童持剑而立。
蓝紫色火焰被分斩为几段,但瞬间又合而为一,地上却落下一簇簇被斩碎的蓝紫色光斑,再也融入不了主体之中。
随后,不待蓝紫色火焰反扑,他再次进攻,剑光划成一个大大的圆圈,将其围在核心。
蓝紫色火焰喷出的灼热光热,已经将玄武霸天剑烧得滚滚烫烫。
纵然是如此,剑光也没有停止飞舞。
一招“火中穿针”,剑从蓝紫色火焰的中心穿过,只觉得剑喙如碰到坚硬的铁石,难以拔出来,将计就计,一招“钻燧取火”,身随剑旋,如钻一般,抽出剑来,剑身通红,灼热非常。
地上,洒落一朵朵蓝紫色的焰滴。
蓝紫色火焰,突地落地,随后,跳跃着,穿墙而去。
楚江童跃出墙去,蓝紫色火焰已经消失不见,只有巷子里乱跑的狗和恐怖的吠叫声。
重新回到院子里。
姜老汉躺在地上,只有一口气尚存,奄奄欲睡。
将其扶坐,运功发力,为其补充元气。
过了一会儿,姜老汉睁开了眼,陌生地望着黑乎乎的院子,竟忘了刚才发生在院子里的事。
羊圈里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