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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末英雄-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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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兵、巡警、税警、复兴军士兵四者间似乎有一定的合作默契,农兵和巡警除了在最外围设置警戒线外,还负责给复兴军带路、翻译本地方言;而税警基本是复兴军友军,他们全部都挂有军职。装备也和复兴军相同,不过身着的是巡警制服而不是野战军迷彩服,一样头戴钢盔。

农兵和巡警在村外警戒,税警把持着要道和屋顶。复兴军士兵则在叛乱的大本营:王家祠堂。到祠堂的路上,除了刺鼻的硝烟,朱建德还看见了地上的血迹——尸体都搬到了一边,用一个破草席盖着,身子和脑袋都遮住了。只能看到脚。

一个排长对着游老虎和那个女官敬礼后道:“报告长官,我部现已控制王村,缉拿叛匪一百一十五人,击毙十六人,缴获鸟铳、步枪共七十四杆,子弹一千余发,大刀长矛无数;我部及税警部队牺牲六人,负伤七人,报告完毕。”

“所有武器、罪证都拍照存档,还有马上审问以获得足够口供。其他的先别管。”那女官对军人的敬礼没有丝毫不习惯,只是按程序发布命令,说完后她又道:“王有仁呢?”

“在…祠堂里头。”少尉本是给游老虎汇报的,不想发号施令的是女官。

“带我去看看!”女官冷笑了一下,面色更加吓人,不过少尉视而不见,当下就把她带入了祠堂。里面的被俘的棒老二都黑压压的蹲在那里,等着巡警用绳子来捆,而一个老爷模样的人正躺倒在地上,似乎是寿伤了。一个卫生员正在一边救护。

“问他,被杀的农会干部尸首在哪?”女官站到王有仁面前,傲然的看着他,

在一侧的巡警经她一个随员转告。用本地话问过后回道:“他说他不知道,他还说……”

“还说什么?都说出去来!”女官眉头紧蹙,脸色冰寒。

“他还说我们这般没有王法、不讲宪法、不讲公义…”巡警苦逼逼的传话,真不知道怎么好。

“王法?”女官冷笑,她用腰间的佩剑连着鞘指着王有仁:“要说王法,率土之滨。莫非王土,皇上已经下旨收地,这就是王法;要说宪法,稽疑院已经修宪,这就是宪法;要说公义,你们哪家不是趁着天灾逼死农民,低价买地?当初你们低价收地的时候就有公义,今日官府折价收地就没公义,这公义跟你姓么?”

很明显的,知道政府此举不合宪法的王有仁是听得懂官话的,在女官责问下,他强忍着一口气半挺起身子,骂道:“妈逼的……,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他虽骂,但女官却不理他,只是大声命令道:“掘地三尺也要把农会同志找出来,另外,集中这个村的人,告诉他们,不想和叛乱者同罪,那就先招认,不然全部充军!”

“是!”游老虎几个和税警的军官都大声喝道,说罢就各去忙活了。

朱建德本是极赞成女官说的那番话的,他自己家原本有的几挑地,就是灾荒年景典当最后卖给地主的,不过听到‘全部充军’之语,他又忍不住问道:“他们都要充军吗?”

“刑法规定:叛乱者不但要受刑,家产也将充公;而土革执行条例细则又规定:没有耕地或生活技能的农户,为使其有田可耕,将全部移民东北。朱上校对此有疑问?”女官问道。

“没有疑问,没有了。”听她这么解释,朱建德立即就知道自己误会了。充军这词虽同一个,但意思却完全不同。微微尴尬间,他见此地事情已经平息,便道:“此地事情既然已了,那在下便告辞了。”

他说完便朝女官拱拱手,然后退出来这幢有些阴冷的祠堂。此时外面暖阳正好,出到院子的他被阳光一晒,顿时打来个激灵。心情莫名的轻松后,他走出村子一段便看见在明媚的天际下,大哥朱代历正在大路的那一侧等他,他好像没再用旱烟袋,而是点起了他带回来的纸烟。

朱建德见证了一起反抗的镇压,而在各大口岸的报纸上,昨天晚上总理‘屠尽劣绅三百万’的惊人之语和各处的民乱一起被刊印出来,上面竭尽污蔑之所能,把镇乱说成是屠杀。弄得即便之前最支持杨竟成之人,现在也开始转变立场,怒斥其丧尽天良,残酷凶暴。

得益于这波助力。加入护宪党的人数更是暴曾,看着党员越来越多,汤化龙、林长民这些人越来越担心,生怕银安殿那位杀神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他们担心。而吃定杨锐性子的梁启超却满不在乎,他甚至还想把护宪党总部搬离沪上租界,迁至北京。不过他此举却被诸人给拦住了,在租界他们觉得很安全,出了租界则不是。到了北京那简直是自投罗网。

大家都不敢搬出租界,素来语言上反叛,行为上拘谨的梁启超也只好作罢。不过这一次从北京倒是来了一个人,和他谈的正是迁部北上的事情。

“任公既然不想和忠山先生合作一起反杨,那就应该迁至北京,挤垮国民党,与复兴会争夺稽疑院席位。若是在沪上不死不活,那真是可惜了现在这局势。”沪上护宪党总部的会客厅内,坐在客席的前民报驻北京记者戴天仇侃侃而谈。不过这戴天仇是他以前的名字,他面见梁启超的时候。用的是他的本名:戴季陶。

他说完梁启超沉思间,和他同来的福建人林森却激将道:“任公不会是因为戊戌之事……害怕了吧?”

“咳咳……”一边坐的林长民咳嗽道,虽然林森是他同乡,也是他牵线介绍来的,但他这么直言任公是不行的。

“哈哈哈哈……”梁启超听闻后放下茶盏,起身笑道:“政治上的风险,启超见的多了。迁往北京,我也想啊,奈何党员们不同意啊。杨竟成是残暴、是好杀成性,可依法治国是他极力推行的。他不会因为我们这小小护宪党就大开杀戒的。”

“哎……”戴季陶叹气道:“任公谬矣!护宪党能有今日之声势,是因为什么?是因为大家都害怕杨竟成除了没收土地,还要没收家财,甚至还保不住性命。这些士绅老爷个个都滑如油、奸如狐。平常时候那会拿出数百两来入会?这次是真让他们害怕了,这才狠心掏钱。护宪党若是为安全,一心困守在租界,那等这些人恢复正常,谁还会再信护宪党?

任公若是能将护宪党迁至北京,那全国士绅才能相信这护宪党不但不惧复兴会。还能在复兴会眼皮子底下安家,更有可能在下届国会中夺得席位,以确保他们的利益。他们这些人要的是安全,可要的是自己的安全,不是护宪党的安全,护宪党越是在危险之境地和复兴会竞争,那么他们就越感觉越安全。”

听戴季陶所言,确实有那么几分道理,林长民笑道:“那岂不是说护宪党成为地主老财的看家护院党?”

“护宪党就是给地主老财们看家护院的。”戴季陶笑道。“若不是他们的财产性命有忧,还要这护宪党干什么?既然成了看家护院,又不冲杀在最前,那还要看家护院的干什么?”

“是这么个道理。”林长民点头,戴季陶所言只是将一些东西说透了,护宪党就是代表有钱人利益的。“任公,看来我们还是得迁到京城啊。”

林长民换了主义,原来坚持不牵的汤化龙道:“我就是奇怪了,这杨竟成会何要出此狂言呢?他这不是自己往自己身上泼脏水么?他不出此言,支持他的人极多,可一出此言……”

“这不过是复兴会为保权位的无奈之举罢了。”戴季陶不赞同汤化龙的意见,说出了自己的猜想:“如果全国都这么温温和和一片……;也不是,以前的温温和和是为了对外战争,现在战争已基本结束,那么杨竟成就要再找到一个靶子为敌,唯有如此,复兴会才能团结如一人,也唯有如此,复兴会内的会员才不得不表明立场,无法在立场上敷衍了事。要是和以前那般温温和和,那复兴会将像满人那般很快被这个社会溶解掉。

以各国政党的历史看,一个政党在犯天下之大讳的时候,便是他最有生命力和战斗力的时候,所以立场含糊不清的定位是最不可取的。以前革命的时候,复兴会可以对外宣称立宪,对内依然坚持革命;可现在呢,他庞大的身躯已无法说一套做一套了,他只能堂堂正正的表明立场,不然会内就会混乱。

‘屠尽劣绅三百万’,士绅们听后是大骂不止,可那些农民却如遇甘霖啊!以前,杨竟成想让他们去送死,是要用银子、官位、减租哄着;可现在呢,全天下人都知道复兴会、都知道杨竟成是确确实实站在穷人这边的,是确确实实为穷人谋生计的。现在他再让农民去死,那就是一句的事情。

可以说,口号越激烈,那就越受喜欢此口号的民众支持。报纸上现在说护宪党是富人党、复兴会是穷人党,就凭这个,复兴会的根基在三十年内便无可动摇。忠山先生正是鉴于此,才不赞成进行政党斗争,认为只能进行武装斗争才有出路。中国毕竟是穷人多,富人少,而选举又是靠票数决定胜负,富人再多,能有穷人多吗?或许杨竟成会放护宪党入稽疑院,可入了又能怎么样呢?

按照宪法,倒阁的前提是要组建一个可替代的内阁,而要新内阁要想组建,那就要获得三分之二的票数通过,不然连倒阁的前提都达不到;也就是说,只要复兴会的代表超过半数,那银安殿永远是复兴会的,且在野党只能指责执政党的违法之处,根本没有达不成倒阁之事实。这种模式,说是说为了政权稳定,可实际上就是为复兴会实行一会专政而设。民主也好,选举也罢,不都是应景之物吗。”

随着戴季陶的述说,度着步子的梁启超神色越来越凝重。是啊,富人永远不如穷人多,真要是靠票数算,那护宪党怎么也是赢不了。除非,除非等三十年后全国穷人都变成了富人……,可要等的时间实在是太久了,护宪党能不能维持到那个时候,或者更具体的说,自己能不能等到那个时候还能难说。

梁启超想着护宪党以及自己的以后,而汤化龙却反问道:“既然贵党的孙先生,认为政党斗争无法获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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