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ⅰ
就连本体,也忽然消失了踪影。
“元神?!”
陶丹青面色大变,直盯着秦川消失之处。
秦川习得心魔化身,可以一分为二,拥有两道身躯。可是方才明明其心魔化身已经不得已散去,本体又如何能够离奇消失?这处空间已经完全落入掌控之中,若是逃遁之术,根本不可能不被察觉。
那么……
难道秦川已经修出了元神?!
“……”
陶丹青心中愈加的阴沉,一对拳头,不知何时紧紧攥在了一起。
夜,更深。
……
又一日。
青冥山。黄昏。
草木翕动,透着说不出的危险。自从青冥山发生那场天象异变之后,中原之中不断有人前来探查,厮杀争斗,亦发生了不下百起。
时过三日,这股令人窒息的气氛,依旧不减。
正道中人担心圣巫教的阻扰,而圣巫教,担心教主阿罗叶之事败露。此刻的林间,静得出奇,只有不知名的毒虫嘶鸣。各处不见半点人影,却有各不相同的修为气息,来回不断地窥视着。
就像一点火苗,随时都可能燃烧起来。
“沙沙……”
忽而,一个女子,踏上林间小径上的松叶,发出了别的声响。
不似旁的宗门斥候一般谨慎地摸索前进,而是快步朝着青冥山疾行,脚步更似有几分急促。昏暗的天色下,粉色的群裳,宛若一抹靓影。
“轰……”
“铛!”
突然之间,一阵剧烈的轰鸣响彻了林间。其中又有一声剑鸣,彻底打破了傍晚的宁静,尖锐的声响,不禁让人心生寒意。
只见一对凤羽双剑被那女子横在胸前,而其前方,一个壮硕的男子手持一把巨斧,生生劈下。可怕的力道,直令得那女子双脚生软,身躯不断地倾斜而下,娇俏的容颜,也不由凝重不已,面色低沉。
“咻!”
顷刻间,女子迅速化解了那斧下的蛮力,疾退数步。
“是你?”
紧接着,那断山斧稍稍垂下,沙昂目光一凝,却是认出了眼前的女子。曾经青冥山一战中,不知为何倒戈帮了他们一把的玉剑宗柳沉烟。
似乎,与尊主秦川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我要上青冥山。”
柳沉烟冷声说道,并未与沙昂多言。
不过,沙昂抿了抿唇,思量了半晌,却是回道:
“尊主严令,任何人不得靠近青冥山。我虽不知你与尊主是何关系,但我沙昂只知遵守命令,你若再往前,我便不留情了。”
“……”
闻言,柳沉烟咬了咬牙,“让秦川来见我。”
“让尊主见你?”
随即,沙昂反声一叱,不由觉得有些好笑。他虽弄不明白,但私底下便听桑娜说过,如今教主性命危急,就连之前一再叮嘱探查的慕紫涵的消息,此时都暂且置之不顾,区区一个关系不明不白的柳沉烟,秦川如何会见?
更何况,秦川离去已有三日,至今未归。
也不知,此刻情况究竟如何了。
“铛……”
听得沙昂如此一笑,柳沉烟面色一紧,却是剑锋一转,企图强攻上去。她本就是背着玉剑仙私自下了玉剑峰来,又如何因为沙昂一句话便止步?
“那我就不留情了!”
见状,沙昂大喝一声,便欲骤身而起。
一把不知究竟有多重的断山斧,在他的手中,竟如玩物一般,信手拈来。他自知本性有勇无谋,但谨遵教中严令,却也不会出错。
谁想上山,便就地杀谁!
“住手!”
突然,一声厉叱传来,沙昂脚步一滞,倒是停了下来。
却见那茂密的丛林之间,罗狼背着一个包袱,风尘仆仆而来。秦川给了他三日的期限往返西疆取药材,本来七八日的路程强行缩短至三日,不曾想他竟是完成了。或许,他也知晓,这一回,乃是为了教主的性命。
“斧头放下!”
只见罗狼面有几分虚弱之色,落在了沙昂的身旁,先是止去了沙昂的举动,方才对着前方的柳沉烟注目了几眼。
虽然他未曾见过柳沉烟,但青冥山上已经人尽皆知。
曾经柳沉烟不惧艰险前来青冥山传达敌情,那最终的生死之际又亲手救下了尊主秦川,其后会受何责罚可想而知。算起来,她对圣巫教也有一番恩情,尽管众人不明她与秦川究竟是何关系,但此刻也绝不能对她出手。
更何况,若被秦川知晓,后果就不妙了。
“你是柳沉烟?”
罗狼横了沙昂一眼,斥责对方差点惹了祸事。随即,颇有礼敬地对着柳沉烟行了一礼,出言询问道。
“你认识我?”
柳沉烟眉目一凝,反问道。
“在下圣巫教巫卫头领,罗狼。”
罗狼继续回礼道,“不过,眼下我青冥山尘埃未定,尊主又外出未归,您此番来得也不是时候。青冥山上,怕是无人能招呼您。”
“他去了何处?”
“不知。但应该很快近日便回,我看不如……”
“明日我还会来。”
不待罗狼说完,柳沉烟又冷冷回道,不觉遥望了一眼青冥山,便匿去双剑,原路朝着玉剑峰返回。一道靓影,渐渐消失在幽谧的林间。
夜色降临。
“唉……”
某处树梢,一道白影,静静注视着柳沉烟的背影。
却是,轻轻叹了口气。
。。。
第10章 楼
“你可知你差点闯了大祸。”
直到看着柳沉烟彻底离去,罗狼方才回过身來,叱了沙昂一声。
“……我未说,你怎知晓她就是柳沉烟的。”
沙昂抓了抓脑袋,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罗狼。对于罗狼來说,柳沉烟此人只知其名而未见其面,他倒不知罗狼是如何猜出來的。而且,对于罗狼说的惹了大祸,他更想不出來是何祸事。
秦川的命令,不就是不论何人,一律诛杀么。
“我早就见得她从玉剑峰來,而且与别的门派探子行为不同,自然就猜出來了。你呀,行事多动脑,若是伤了她……”
说着,罗狼却是叹了一声,洠в性偎迪氯ァ
时过数年,他似乎也弄明白了,当初的秦川与阿罗叶,绝不是他看到以及他认为的那般恩爱夫妻,否则也不会有那情蛊之事;甚至,“夫妻”两字,对于秦川与阿罗叶的意义,也绝不是寻常的那般。
上官瑶、柳沉烟以及慕紫涵几个女子的事迹,他也听闻了些许,如今,绝不会认为,秦川只会为了阿罗叶,展现出此刻这般忿怒之态。
绝不止。
“……”
忽而,罗狼眉目一凝,似乎察觉了什么。
沙昂面色一动,手中断山斧再度举起,然而很快,却是又垂了下來。
只见一道身影迅疾而至,落在了二人的身前,红枫道袍不再崭新,棱角分明的脸庞,也不知何时浮上了几分憔悴。却正是圣巫教的尊主,秦川。
“秦川大人。”
顿时,罗狼二人急忙行礼道。
秦川各自瞥了他们一眼,却又不觉朝着玉剑峰的方向望了望,洠в醒杂铩W钪眨玖艘簧膊焕砘嵴舛耍俗猿徘嘹ど蕉ァ
“回山。”
……
夜。
整个青冥山,显得极其静谧。
那寝宫之中,阿罗叶躺在榻上,一头青丝尽情地洒落,枫红色的长裙,铺在映着如血枫叶的褥间,晚霞一般的鲜红。静静地,洠в泻粑矝'有心跳,只有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的气息,悄悄地在体内流转着。
已经很久很久。
几个圣巫教的女巫医侍奉在榻前,似乎念着巫蛊咒诀,整个寝居之中,只有一股浓浓的药香,还有,让人感到窒息的沉寂。
一座屏风立在屋中,纹绣着,一副秋巡图。
此刻屏风之外,无尘子盘坐椅上暂且调整内息。三日以來,他不断用元神之力维续着阿罗叶的生机,尽管修为深厚,此刻却也尽显虚弱之态。
对面,萧如白倒是颇有几分闲情逸致。
只静静凝视着屏风上的那副秋巡图,他不知,这正是当初在西疆阿罗叶与秦川一同南巡秋收庆典时的场景。画上,欢声笑语,载歌载舞。
而画外,却显得有些凄凉。
“呼……”
良久,萧如白回过神來,不觉朝着窗外瞧去。
一片皎白。
离恨天外,罗狼与沙昂静静地侍立着,只感到那山洞之内似有灼热传來,茫茫天际,也不断有一股让他们感到神清气明的气息源源涌现,纷纷灌入那离恨天中,正是天地灵气。而此刻的秦川,正是在炼制九花玉露丹。
“罗狼大人,这就是中原的炼丹之术么。”
沙昂稍稍撇过头來,问罗狼道。
罗狼摇了摇头,洠в醒杂铩G卮ㄔ谖鹘蔽丛豆ぃ醯街性豢赡芗豆2还丝陶馄婷氲母芯酰匆踩盟底猿破妗
或许,教主真的有救……
不,秦川在,一定有救。
“你先去通知道长和萧先生,尊主已经回來了。”
想着,罗狼心中一动,转而对沙昂嘱咐道。秦川归來后还未踏入山门,第一时间便先來此处炼丹,而罗狼,自是要将一切先安排好。
“好。”
沙昂应道一声,便匆匆离去。
天际,一轮明月,不知何时变得敞亮了起來。
深夜。
“吱呀……”
忽而一声轻响打断了萧如白的沉思,只见屋门被轻轻推开,竟是秦川不知何时行了进來,将一瓶丹药置在了桌上。尽管一脸疲惫之色,却洠в邪敕值脑寡裕馐窍羧绨椎谝淮渭剑卮成先绱说挠巧
上一次青冥山告急,都未曾如此。
“回來了。”
“嗯。”
听得无尘子招呼,秦川淡淡应了一声,“九花玉露丹在此,还请师父定要将阿罗的性命挽救回來,弟子感激不尽。”
“呼……”
闻言,无尘子长叹了一声,拾起了桌上的丹药。
端详了一眼,最终又注目在秦川的身上。他虽不甚明了,但也能看出这丹药來历不凡,又听萧如白所说,这九花玉露丹所取药引多已灭绝。不必想,秦川这三日的作为,身为师尊的他,自也猜了个明白。
可是……
“你们且先出去吧。”
过了半晌,无尘子看着秦川二人道,又招呼來了一个老巫医,将丹药交到对方手中,示意给阿罗叶服下。随后,便盘膝坐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