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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于九天(1-20)-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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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云不理会其它,跃下台阶,一脚踩在被削断了手筋的男人背上,沉着脸问,「福气门的人呢?」 
「都……都在里面……」那人心惊胆颤地拚命朝着楼内指,「火……火要起了。」 
洛云一脚踢在他脑侧,把他踢晕过去。 
进入小楼,一股刺鼻的火油味扑鼻而来,一根火印正缓缓闪着红星,即将沿及撒满火油的地板上。 
洛云抢前把火头踩灭,心里担忧不已,顾不上别的,直冲二楼福气门老掌柜的卧房。进到房中,入目都是东歪西倒的福气门中众人,管家和卖布的伙计们都在。老掌柜躺在床上,紧闭双眼。 
唯独不见秋月。 
洛云脸色乌黑,去到床头,伸手探一下鼻息,心中稍安。 
幸好,那班人只是用了迷|药,估计是打算伪装成火灾意外。 
他无暇他顾,看见桌上留着一碗已经冷却的药汤,端起来泼在老掌柜福通脸上,又在他人中处用力一谄,见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睛,赶紧问道:「秋月呢?秋月人在哪里?」 
「嗯……」福通醒过来,左右看看,睁着昏话老眼,口齿不清地道:「秋月?那孩子……刚才还在这的……秋月、秋月。」还轻轻唤了两声。 
洛云心中大急。 
但他受过各种训练,知道越关键的时候,越不能自乱阵脚,此时必须头脑冷静。 
知道问不出什么,放开福通,在房中再打量一圈,确定秋月不可能藏在房中哪个角落,便走出房门。 
刚才躲在暗处窥探那班人,他们出来时并没有挟持任何人,可见秋月应该还在楼中。 
干这种潜入杀人的事,洛云可以称得上是个中高手,走到楼下,首先从小楼中储存布料的地窖中搜起。 
提起地窖的木板,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飘入鼻尖。 
洛云陡然一震,扑下窖中。 
「秋月!」 
一个熟悉的身影,软软伏在一卷布料上。 
洛云冲过去,小心翼翼地抱起她,从伏卧转为仰躺之时,他看见了秋月熟悉美一丽的脸庞。 
还有她下腹处,正潺潺流血的伤口。 
大片的鲜血弄湿了她新做的翠绿长裙。 
「洛云……」 
「别说话。」洛云让她靠在自己怀里,用牙咬开秋月衣裳的扣结,掀开已经被血染透的布料,轻声道:「一点小伤,不碍事。我要先帮你止血。」 
他怀中常备有止血药粉,此刻已经全洒在秋月伤口上。 
但瓶子都空了,血却仍然像永不干涸般流淌,白色的粉末,都染成血色,被一点点冲离伤口。 
「洛云,」秋月朝他虚弱地笑道:「我用了你教我的剑法。」 
「我知道,别说话。」 
「我学得不到家,反而中了一剑……」 
洛云听得心头一颤。他平素很少笑,现在想挤出一个笑容来安慰秋月,强笑得却比哭还难看,只能声音干哑地道:「是我教得不好,等你好了,我就用心的教。」 
「我刚才……一直在想,」秋月轻轻地,给了他一个平生难忘的微笑,「要是我有洛云一半的本事,恐怕就不会怕那些坏人了。」 
洛云看见她的微笑,浑身泛起毛骨悚然的不祥之感,连拿惯剑的手都抖得无法抑制了。他不忍再听秋月说话,努力用一贯的冷硬表情,沉声道:「你闭上眼休息一会,我带你去船上,罗总管治这种刀剑伤很有一手。」要把秋月从地上打横抱起来。 
秋月被他一抱,轻轻倒抽了一口气,忽然用全身的力气,伸出双臂抱住洛云的脖子,撑起上身,半靠在洛云身上,央道:「我哪也不去。洛云,我不行了,你陪我说说话。日后……日后我死了,也好有个念记。」 
洛云听得心如刀绞。 
他见惯生死,从不觉得死是一件多可怕的事。 
此时,却觉得天都快塌下来了,连双膝也软得吓人,要不是秋月还在怀里,他简直跪都跪不稳。 
「你没受过伤,所以才以为这伤口厉害。其实、其实一点也不重,只是看得吓人。听我说,秋月,不要闭上眼睛,坚持住。罗总管他医术不错,就算他不行,还有我们萧家杀手团的大夫,他专为我们看这种外伤,不知治好过多少弟兄……」洛云急切说着,不知不觉中,眼泪已夺眶而下。 
秋月见了,嘴角又如当初般轻抿起来,淘气之中,却又比往常温婉动人,轻声道:「你还骗人,自己都哭了呢。」 
伤口传来一阵几乎麻痹般的剧痛,她蹙眉沉默一会,又笑着问:「还记得那次,你拿剑指着我吓唬我吗?你还骂我,说我刁蛮、无理取闹……」 
「是我的错,我再也不会了。」洛云把她紧紧抱在怀里,赌咒发誓道:「是洛云当初错了,以后你要怎么报复都成。你不刁蛮,一点也不无理取闹。谁要这样说你,我就宰了他。」 
他生性不喜多言,惜字如金。 
此刻一口气说了许多,抱着怀里心爱的女人,一字一泪,无比认真。 
「秋月,等你好起来,不管做什么都行,你要我教你什么,就教你什么,一身剑术都教给你,让那些坏人……让他们,再也不敢碰你一根头发……秋月?秋月?」 
察觉怀中有异,他愣了一下,停下杂乱无章的自言自语,低头轻轻唤着怀里人的名字。 
不知何时,秋月静静地闭上了眼睛唇角之上犹带笑意,宛如入睡之前,听到了世上最动人的情话。 
洛云深吸一口气。 
他流着泪,将秋月抱在两臂之间,仿佛要把她永远护在自己胸前。 
纤细的身子温驯地依在他怀里。 
秋月好像从未这样对他温顺过。 
洛云却恨不得她永远都如当日般,高傲刁钻,昂着头,和秋星一边说话,偶尔转过头来,凶蛮又不屑地横自己一眼。 
那令人酸涩异样的眼神,他如今,再也看不到了。 
「秋月。」他徒劳地低唤她的名字,却不能像昨日般,得到她一个鲜活的回眸。 
一切都刺骨地凝结。 
时间残忍的,从拥抱在一起的两人旁默默走过。 
当秋月最后一丝余温消逝时,一直僵若石头般的洛云终于有所动作。 
他找到仓库中珍存的最后一匹帝紫,扯开来铺在地上,珍借万分地,让秋月仰面平躺在她心爱的帝紫锦缎上。 
大片炫目的紫色,被血染透的翠绿长裙。 
洛云知道,他终此一生,也不会忘记秋月这个宛如睡去的安详微笑。 
最后凝望了秋月一眼后,他从地上找到自己掉落的剑,出了地窖,回到小楼外面,把被踢晕的那个头领弄醒过来。 
「这是庆彰的命令?」 
醒来后,那人第一眼看见的,就是浮现在洛云眼中,令人肝胆俱裂的恨意,和无情。 
没人胆敢件逆这样的洛云。 
「是……是王叔……」那头领打着冷颤答了一句,又哀求道:「小的也是……也是奉命行事,伤那女人并非我们原意,只是没想到她忽然拔剑,我们也是迫……迫不得已才伤……」颤抖的声音忽然中断,再也听不见任何声响。 
洛云一剑划断了他的喉咙,看着他的尸身,冷冷道:「自己向她赔罪去吧。」 
伏下身,在那人身上搜寻片刻,掏出一块可在庆彰王府出入的特制令牌。 
他冷笑一声,将令牌放入怀中,又把地上这些人的兵器都捡起来,统统束在背上,找到门外那群人留下的马匹,挑了最好的一匹骏马,向庆彰的王府奔去。 
这个连月亮和星星都避之不及的夜晚,非一般的漫长。 
庆彰王府内外,前所未有的杀机重重。 
从庆彰口里知道令人震撼的「实情」后,一向老成持重的庄濮立即下了决定。 
根据庆彰所言,庄濮已经派出心复查过鸣王目前下落。 
「报将军,小院内果然大部分房子都是空着的,只有外面留着几个无足轻重的看门人。」 
「你看清楚了?」 
「确实看清楚了。」 
「同安院中的情况呢?」 
「今晚同安院守卫异常森严,潜入不易,暂时未能探得内情。」何晏把刚刚送回来的消息向庄濮禀报,「不过在同安院院墙里,可以窥看到拴了大批骏马,可见里面有不少外人。」 
何晏是庄濮心腹爱将,实际上掌管着庄濮专门的情报网。 
庄濮叹了一声,「看来庆离殿下真的和鸣王有私下碰面之举了。」 
光这一点可疑的事实,就已证明西雷鸣王暗中有所动作,否则何须半夜把自己的人马全部撒走? 
庆彰巴不得御前将立即领兵开往同安院,把同安院中的庆离和鸣王逮个正着。 
不过他遇到的,却是同国立场最中立,而且深深忌惮同国王族骨肉相残的庄濮。 
此事牵涉到大王子庆离,没有绝对消除对王叔庆彰的怀疑前,庄濮只会按兵不动。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为了弄清楚谁是谁非,西雷鸣王到底是否心怀歹意,他必须留在庆彰这里,亲眼看着事态如何发展。 
庆彰对此求之不得。 
「庄将军愿意留下,当然是最好不过了。到时候将军就可以亲眼看见,西雷鸣王在庆离的要求下,是如何加害于我这个亲叔叔的。」 
在庄濮到达之前,庆彰已经把全府的人手安排妥当,偌大王府看似警戒普通,但每一个可以进入王府的地方,尤其是围墙和密道,已被严密监视。 
为了达到最佳效果,庆彰还严令,发现侵入者,不得阻拦。 
唱戏要唱全出才精彩。 
务必让庄濮这个执掌军权的大将,亲眼看见鸣王对自己所做的一切。 
洛宁前来告密时,还曾经说过鸣王指定了派来的人,是烈中石和烈斗。这消息也让庆彰一乐,太妙了,这两个又笨又吵的家伙,他和庄濮都曾经在陪同凤鸣来同泽的路上见过。虽然只是一个照面,他们就被侍女们赶到另一艘船上去了。 
但如此特殊的外形,想必庄濮也不会忘记,得活抓到他们,不用庆彰挑唆,庄濮自己也能认出这是鸣王手下。 
「人手已经都埋伏好了,人只要进了王府,就如鱼儿进了网,休想逃出我们包围。」 
「好,记住,务必生擒。」 
「启禀王叔,地牢中诸般刑具已经准备齐全。」 
「嗯?」和庆彰一同屏息等待着异常动静的庄濮,闻言回过头来,「怎么?要动刑吗?」 
「呵呵,庄将军放心,本王叔岂是胡乱逼供之人,更不会利用这个机会陷害庆离,」庆彰当然明白庄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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