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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魏文魁-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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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不能提徐州,咱就说说兖州,跟你摆摆我大冀州多么了得,就连你家主公曹操也得仰我主的鼻息。你知道冀州强了,自然就会生出依附之心来,你要是一动摇,你主曹操再坚持也没用,徐、兖之间的联系肯定就会断绝,我家便有机可趁。

可是他正打算开口,是勋却抢先夺过了话题,问他:“勋曾听闻,沮先生原在故冀州牧韩公麾下,袁将军入主冀州后,才招揽先生为幕宾,可确实么?”

沮授老实回答说确实如此。于是是勋再问:“听闻沮先生曾教袁公,举军东向,可定青州,还讨黑山,可灭张燕,回众北首,必丧公孙,震胁戎狄,可服匈奴。到时候横大河之北,合四州之地,收英雄之才,拥百万之众,号令天下,自然无人可敌。此言有诸?”

沮授点头:“有。”是勋刚才所说的那一套,本是沮授的得意之作,后人有名其为“四州战略”的,甚至还有人把这番话跟鲁肃的“榻上策”、诸葛亮的“隆中对”相提并论,认为是汉末最杰出的三大战略部署之一。是勋也很大程度上就因为沮授的这一套战略,独独在袁家谋士群里,最看重他一个人。

听沮授承认自己确实说过这段话,而不是史书误记,是勋趁机就说了:“勋闻上古恶兽名为饕餮,有首无身,为其贪食而无厌,遂害及于自身也。如今公孙未灭,张燕在逃,袁将军尚觊觎于南方,不亦饕餮乎?”

在原本的历史上,徐州连年动乱,先遭曹操打,又被刘备、吕布占,袁谭镇守的青州就在旁边儿,可是基本上就没怎么伸过手——起码在表面上没伸过手。为什么会这样呢?正是因为袁绍此时的第一大敌是公孙瓒,他根据沮授的“四州战略”,要先平灭了公孙,稳定冀、青、幽、并四州,然后才能谈得到再向更远的方向发展,以免多线作战,陷入包围之中。如今河北的态势跟原本历史上并没太大区别,所以是勋就说啦,你们幽州、并州还没平哪,干嘛着急要插手徐州之事?小心贪多嚼不烂啊。

沮授闻言,不禁捋须而笑,反问道:“是先生能弈乎?”(未完待续。。)

ps:  我这部书中多次提到跪拜,其实跪拜未必体现了啥奴性,因为汉时无凳,人皆跪坐,所以只要把腰一挺,把屁股离开脚跟,那就从坐变成跪了,很方便。所以即便平辈之间,那也是经常要跪的,看,看,就象我这样……你还好意思不把月票拿出来吗?再不拿出来我不但跪,还要趴下去稽首啦。你不是真要我磕头吧?不是要我磕出声儿来吧……

第二十六章、羽扇纶巾

沮授突然提起下棋问题,是勋知道他说的肯定是围棋而不是象棋。

一般认为,象棋起源于古代印度,后来向西传变成国际象棋,向东传变成中国象棋——传入中国的年代,最早的说法是魏晋时期。也就是说,这年月还压根儿就没有中国象棋,也没有从印度传入的古象棋。是真是假,是勋不清楚,他只知道,士人当中,确实从来没人提过类似的玩意儿。

咦,自己可以尝试着发明中国象棋啊……

至于围棋,那是真正的本土货,早就有了,根据文献记载,春秋时代即有“弈棋”一说。是勋在这一世确实看过别人下围棋,曹营中很多文武,包括毛玠、程昱、曹仁等等,就都有下棋的癖好。但是他没正经学过,光知道这年月的棋盘只有纵横十二道,而不是十九道,包括“座子”、“算目”等具体规则也跟后世有所差异,但轮流落子圈地的核心思想是从没变过的。沮授突然提起下棋,是勋估摸着他是想以棋为比,而不是真打算跟自己较量一番,因此就大着胆子回答说:“略知一二。”

沮授果然拿围棋举例,说:“设授与卿厮杀于中盘,忽忽于边角布子,卿或以为闲着也。然而棋中本多此技,今日之闲着,他日亦或为妙手。卿若只注目一隅,终难免为授所败。”我既然行有余力,在平定四州的时候再在他处小做一番安排,只要不影响到我的“四州战略”,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是勋不禁“哈哈”大笑:“与弈者。非勋也,而是天下。着子者,也非卿也。是袁将军。卿以为闲子,旁人或以为妙着,若遂专注于彼,未免中央大龙为敌所困,奈何?”你是打算在徐州先小小布置一番,但是别人未必会这么想,觉得有利也好,为了争功也罢,要是说动了袁绍。在徐州问题上牵扯太多精力,你的“四州战略”那就岌岌可危啦。

荀谌在旁边听了这话,多少有点儿不满:“宏辅乃责谌乎?徐……南方之事,乃陈孔璋向袁将军进言,谌所支持者也。”你是想说我目光短浅呢,还是想说我要跟沮授争功?

是勋不禁“哈哈”大笑:“勋本不知何人为袁将军设此谋,友若何苦自责?想那陈琳,本为广陵人士,关注乡梓。欲使袁将军收并徐……”他喵的完全不提徐州还真是麻烦啊——“故使袁将军注目于四州之外,我知以友若之智,亦必以此为闲棋也。奈何这邺城之内,并非人人皆如此明智啊。”袁家败亡很大一个因素。就是谋士们拉帮结派,互相争功、互相攻讦,你敢打包票别人都跟你们想得一样?就不会牵扯了袁绍的精力。扭曲了袁军的发展方向?

沮授沉吟少顷,用力一拱手:“受教了。后日之会。授当合众行操,难以赴宴。先告罪了。”那意思,你说得有道理,那这事儿我就不管了,后日的宴会,我也不打算参加了。

是勋也急忙站起身来恭送。沮授走到门口,突然转回头来:“前日得信,恐是先生尚未知也——曹兖州已率军克复东武阳,张孟卓往投袁公路,吕奉先、陈公台皆遁走河内,投张扬去也。”

哦呀,果然正如荀彧所说,等到吕布粮草不继的时候平推过去,可保必胜。这回吕布没跑徐州去——东路已然断绝,他跑不过去了啊——而是按照原有的轨迹,去投了张扬。那头恶狼以后将会如何?张扬那浅浅的池塘可安不下这条大鱼啊——原本就是因为如此,他才又跑兖州来闹事的——其后种种变数,真是既让人茫然无措,又让人充满了好奇心哪!

两天后便是大宴之期,荀谌一大早的就来找是勋,要跟他同车前往。可是在是勋的寝室外打了招呼,随即屋门打开,那位是宏辅先生摇摇摆摆地步将出来,荀谌抬头一望,就不禁大吃了一惊。

就见这位是先生,头不戴冠,只用一方白布扎住头发,而且那白布又宽又长,一直披到肩膀上,就跟风帽似的。他身上穿一袭素色的深衣,外罩白葛布的单衫,衣襟敞着,好似披风。才刚五月份,天不甚热,这位老兄却手持一支鹅毛大扇,还走两步,摇一摇,真是十足的……流氓派头。

荀谌心说你这么打扮是要闹哪样啊?是打算约了我出去名山大川开诗会吗?今日大宴,我冀州的贤才能士全都出席,主公袁将军也会出席,就穿成这样,不怕被人乱棍给打将出来?

他才待要问,却见是勋伸出一枚手指来,在嘴唇上比划了一下,那意思大概是:咱们有言在先,你就当没瞧见,啥都不要问。

是勋这么打扮,当然不会是一时心血来潮,要扮魏晋名士,这也是他跟陈登精心筹谋的计划的一环。那天陈登说啦,你要是真能说动了荀友若,答应你冀州群僚毕集,只见你一面,到那时候,怎么耍嘴皮子我教不了你,以宏辅你的大才,也根本不用我教。可有一样,你要是表现得太过拘谨,恐怕压服不了对手,要是唇枪舌剑之间太过咄咄逼人,又容易惹来杀身之祸。是勋当即就是一哆嗦,说那你还一定要我跑冀州去作死?陈登微微而笑:“某有一计,可解两难。宏辅可扮一狂士也。”

接着陈登就解释,扮狂士有两大好处:第一,可以肆无忌惮地用言辞来攻击别人,别人还不好意思跟你一般见识,否则反倒显得他没胸襟,没气度;第二,你就算在口舌上技压全场,袁绍也不会因此想要留下你——礼敬狂士,可以表现自己周公吐脯的气量,但是接纳狂士,那就是自己找不痛快。

是勋说我明白了,你就是打算让别人都对我敬而远之是吧?

他低头琢磨了一会儿。嗯,这招靠谱。要说这年月最大的狂士是谁?那肯定非袮衡袮正平莫属啊。袮衡曾经裸衣击鼓。于大庭广众之下谩骂曹操,可就连曹操都没敢杀他。只是把他赶荆州刘表那儿去了;刘表那是多文艺范儿的一诸侯啊,可是也容不下袮衡,又把他转送给了黄祖;最终袮正平就死在了黄祖手下。可有一点,他不是一见黄祖就被杀的,终究那大老粗也想装文化人,就不愿意真收拾了个狂士,给自己脸上抹黑。袮衡要不是三天两头地给黄祖找不痛快,估计还能在江夏多活个好几年呢。

我这回去冀州呢,就光见袁绍他们一面。我就不信这一面的杀伤力比祢正平好多天都强。再说了,我好歹还挂着个外州属吏的官身,只要别当面把袁绍骂狠了,他应该不会杀我。

所以是勋今天就苦心打扮,打算扮一回狂士啦。狂士的仪态好说,只要跟陈登学那四十五度仰望星空的feel就得,可是狂士的衣着该怎么搭配呢?是勋原本是打算“羽扇纶巾”,学足戏台上过江东游说孙权的诸葛亮的,但问题是他想来想去。就根本想不出来这“纶巾”究竟是啥玩意儿了。

按照传统的说法,“纶巾”又名“诸葛巾”,因为诸葛亮开始戴,就此流传开来。也就是说。如今诸葛孔明还是个小屁孩子,所以纶巾就压根儿还没发明出来。当然啦,传说归传说。对于纶巾,历代还有很多种说法。只是是勋来到了这一世以后,就根本没听说过有这玩意儿——或许有。但此时还并不叫“纶巾”之名。

所以他琢磨来去,反正是“巾”嘛,老子戴别的巾,应该也差不离吧。那么啥样的头巾最显风流潇洒,最得狂士神韵呢?他想来想去,唉,后世的“浩然巾”,咱可以预先发明出来啊!

所谓“浩然巾”,据说是从唐代大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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