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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魂启临-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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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召舞瞅他一眼:“听说你把她的衣服给脱光了!”

刘桑道:“然后我把她扔到了地上。”

夏召舞怪笑道:“然后再扑了上去?”

刘桑吼道:“不要自己在那脑补,然后我就下楼了好不好?”

夏召舞道:“你既然要下楼,那脱她衣服做什么?”

刘桑道:“这个、这个”有些发怯的看向娘子。

夏萦尘自顾自的吃着饭,已是懒得再管他们这两个人好像又恢复正常了。

这两个人刚才那般安静,确实是让人奇怪,不过他们吃个饭都要吵个不停其实也挺烦人的!

下午时,刘桑在园中找到夏萦尘,见她独自立在那里,看着远处飘舞的枫叶。

紫苑之中,溪流蜿蜒,火红的枫叶飘入溪流,在水面上不停的打转,又顺流而下,不知流向何处。

夏萦尘立在那里,轻裳曲裾,轻盈苗条,仿佛随时都会御风而去一般。

刘桑道:“娘子今天好像有心事?”

夏萦尘摇了摇头,略一思索。道:“今晚便是云笈七夜的第六夜,明日晚上,便是云笈奇珍会。”

刘桑道:“那又如何?”

夏萦尘道:“今晚过后,明日一早,你便带着召舞离开这里,前往狐族桃丘吧。”

刘桑滞了一滞,皱眉道:“娘子为何突然有这般要求?”

夏萦尘抬起头来。看着天空:“不知为何,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刘桑错愕:“娘子”

夏萦尘转过身来,注视着他:“你们先去桃丘等我。事了之后,我自会去找你们,若是美月结束。我还没有到,你们就先回和洲。”

刘桑道:“娘子”

夏萦尘继续道:“若我真的无法再回和洲,你照顾好父亲和妹妹,召舞虽爱与你作对,却又会听你的话,你”

刘桑蓦的跨前两步,抬起手来。

夏萦尘顿在那里,静静的看着他。

刘桑突然挥手,一记耳光狠狠打在她的脸上。

鬓丝凌乱,俏脸微肿。

明明躲得过。却没有躲,夏萦尘轻叹一声,无奈的立在那里。

刘桑认认真真的看着她:“我能不能问你一件事?”

夏萦尘黯然道:“其实夫君真的不必问的”

刘桑却凝视着她的眼睛,仿佛要将所有的一切全都说清一般:“你到底有没有将我当成你的丈夫?”

沉吟许久,仿佛连自己也在考虑这个问题。夏萦尘慢慢的道:“夫君真的要知道么?”

刘桑道:“我一定要知道。”

夏萦尘注视着他的脸庞,缓缓的道:“有!”

回视着她的目光,刘桑呼出一口气:“其实我也是这么觉得。”却又苦笑道:“我留在凝云城,陪在娘子身边,是因为我感觉到娘子就算没有把我当成丈夫,至少也已开始把我当成亲人。我觉得我们之间已经有了某种默契。但是娘子,就像那个时候,你宁可自己独自一人前往绝冀洲,把我扔在那里,你现在又要做同样的事,你这样子,会让我觉得自己很没有用的。”

“抱歉,夫君,”夏萦尘抬起头来,看着幽静的天空,无奈道,“其实我也知道,这样子很是伤人,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变得心神不宁,总觉得自己无法再回到和洲。如果真的有什么祸事发生,我至少希望,你和召舞能够平平安安。”

刘桑心中一震虽然只是某种预感,但以娘子一向淡然自若的处世态度,竟然会这般不安,看来真的有什么东西,正在让她觉得害怕。他看着夏萦尘,问:“娘子,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夏萦尘轻叹一声:“你真的想知道吗?”

刘桑道:“难道又是不必问的事情?”

“与其说夫君不能问,倒不如说,我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夏萦尘看着天空云彩,轻轻的道,“如果非要问我怕些什么,我想我怕死!”

刘桑笑道:“每个人都是怕死的。”

夏萦尘道:“但是我和别人有些不同,我从很小很小的时候,就非常怕死,晚上睡觉的时候,我会梦到自己被人杀死,早上醒来的时候,又不敢睁开眼睛,总担心一睁开眼就会看到有人要杀我,每一年的生日,我都会非常的开心,因为我总以为自己活不到那一天,然后又开始害怕,怕自己活不到下一个生日。我没有真正的朋友,因为我从来不敢把我怕死的事告诉别人,我总觉得自己跟她们是不一样的,因为她们可以开开心心的活着,而我可能明天就会死掉,六岁、七岁、八岁我就是这么一天天过来的。”

刘桑震惊的看着她每一个人都是怕死的,但作为一个孩子,怕到那种程度,那显然是不正常的。

夏萦尘轻叹一声:“我们走走吧。”

转过身,缓步往枫林走去。

刘桑陪在她的身边。

走在那铺了一地的枫叶间,夏萦尘道:“夫君,你要听吗?”

刘桑道:“如果娘子愿意说的话我很想听。”

夏萦尘道:“夫君可知道,当日那个伤了父亲。将为妻引到三尸山,最后死在召舞手中的女人,到底是谁?”

刘桑牵强笑道:“娘子一直没有告诉我,我怎么会知道?”

夏萦尘黯然道:“她叫金天玉蟾是我和召舞的亲生母亲。”

刘桑立在那里,蓦的一震他震动,自然不是因为这个他其实早已知道的秘密,而是因为娘子终于将这个秘密告诉了他。他本以为。娘子会将这个秘密守住一生一世,再也不会告诉任何人。

如此重要的秘密,娘子居然告诉了他。娘子竟然愿意告诉他这是他原本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的事。

夏萦尘回过头来,见他呆呆的立在那里,无奈一笑不管是什么人。突然听到这样的秘密,都会吃惊的。重伤父亲,将她引到三尸山,想要杀她,最后死在妹妹手中的,居然是她们的母亲,这种事,实是太过离奇了点。

刘桑喃喃的道:“娘子,你说,你从小就害怕自己被人杀死。你说的那个人”

“嗯,”夏萦尘轻叹一声,“那个在梦中一次次杀死我的人,那个我每一次睁开眼睛,就害怕她出现在我面前的人。就是我娘。”

她转过身,继续往前走去。

刘桑默默的跟在她的身后,等她继续往下说。

夏萦尘道:“虽然我与父亲一直对外宣称,娘亲早已病死,对召舞也是这般说的,但事实上。她一直都活着,她是自己离开我们的。那是在我五岁多的时候,那个时候,召舞也才是个呀呀学语的孩童。那天早上,一向都疼爱我们的娘亲,突然拿着剑闯了进来,她将剑架在我的脖子上,告诉我她一定会杀了我。”

看着她那发颤的手,刘桑低声道:“娘子”

“虽然那个时候还小,但我知道,她说的是真的,当她再一次出现在我的面前,她真的会杀了我,”夏萦尘缓缓道,“我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回来,只能日日夜夜的害怕着,我不敢告诉任何人,甚至不敢告诉父亲。我天天晚上都做着噩梦,怎么也不敢去睡,只好躲在被窝里不停的哭。有的时候,被父亲发现了,我就骗他说我想娘亲,他就安慰我,说娘总有一天会回来的,而我却无法告诉他,当他那样说的时候,我是多么的恐惧,我真的希望她永永远远都不要回来。”

一个才五岁多的女孩子,突然被母亲用剑架着脖子,说她一定会杀了她,然后就这般不顾而去。而那个女孩子,却无法将这样的事告诉别人,只能背负着那样子的害怕,每天夜里做着噩梦,偷偷的哭。

即便只是想象一下,刘桑都有一种心怜的感觉。

一片枫叶旋转着飘落,夏萦尘蓦一伸手,将它轻轻夹在手中。

她轻叹一声:“许多人都觉得为妻过于清冷,难以相处,夫君是否也这般觉的?”

刘桑道:“以前我也有这般感觉,但现在我已知道,娘子性子虽冷,心却是热的。”

“小时候的我,其实不是这个样子的,”夏萦尘将枫叶随手掷入溪流,道,“小时候的我,倒有些像现在的召舞,至于是从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我自己也难以说清,一方面,大约是因为自娘亲离开之后,天天在暗地里哭着怕着,在人前却要做一个懂事的乖孩子,于是慢慢的,纵有再多的心事,也不想去告诉别人,另一方面,却也是因为我从幼时起,每日必修的女修功法,就比如那玉女玄经。”

刘桑道:“女修功法?娘子说的是当年曹大家传来的那些?”

夏萦尘道:“嗯,那些女修功法,专为女子修心养性而设,劝人守贞安贫,不淫不慢。曹夫人当年杀夫之前,极力推崇女子德行,认为女子以柔弱为美,无论是非曲直,皆当无条件地顺从丈夫。更有四德,欲让天下女子习之,这四德:贞静清闲,行止有耻,是为妇德;择辞而言,适时而止,是为妇言;穿戴齐整,身不垢辱,是为妇容;不苟言笑,专事女工,是为妇工。”

刘桑心想,贞静清闲,择辞而言,穿戴齐整,不苟言笑。这四条娘子几乎全占了。

夏萦尘道:“曹夫人所创的女修功法,确实可让人清心寡欲,不为外物所动,但其实不过是以功法,强行抑制心中的**和感观的愉悦,扭曲女子天性罢了。世间少女,总是会有各种天真与幻想。这些女修心法,却是让人从一开始就摒弃这些天真,磨灭各种幻想。从小做到端庄娴静,若是修得久了,连性情都会变得冷淡。与其说是不为外物所动,倒不如说是,对外界事物,再也难以生出兴致,这些女修功法,当年还有人推崇,时至今日,早已被天下女子抛弃。”

刘桑叹一口气:“曹夫人自己也是女人,怎就能想出这么多的东西来为难女人?”

夏萦尘淡淡道:“大约因为,在杀夫之前。她自己便是谨守四德的女子,所以觉得天下女子都该像她。”

刘桑道:“这到底是怎样一种傲慢?”活该她被老公抛弃。

就像他的上一世里,儒家理学折磨了中国女人数百年,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那些想方设法束缚女性的礼教都被认作是理所当然的事。而作为一个穿越者,尤其是作为一个从“现代”穿越而来的穿越者,他实在是无法理解那种恶趣味。

想象一下明明天真活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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