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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唐再续-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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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己任,也要作千余年后的孟子。

事实上,他此方面的成就比韩愈一点也不逊sè。例如,苏轼《韩愈论》批评韩愈“之于圣人之道,盖亦知好其名矣,而未能乐其实。……其论至于理而不jīng,支离荡佚,往往自叛其说而不知”,而欧阳修则偏偏对李翱备极推崇:“恨翱不生于今,不得与之交;又恨予不得生翱时,与翱上下具论也。”到了南宋,李翱的学术地位被理学家抬得更高,以至于叶梦得《岩下放言》卷下明言“李习之学识过韩退之”。明清亦不乏响应者。例如宋濂《宋学士文集芝园续集》卷二之《胡仲子文集序》谓“其《复xìng》、《平赋》二书,修身治人之意,明白深切,得斯道之用,盖唐人之所仅有……习之识高志伟,不在退之下。遇可畏如退之而不屈,真豪杰之士哉!”全谢山《鲒埼亭集外编》卷三十七之《李习之论》也认为唐人中“解《论语》解《孟子》,则习之一人而已”。

不过这些东西李曜知道,裴枢自己就是“古人”,却是没法以后人的观点来驳“古人”了,但他却找了另一方面的佐证,接着道:“从韩李年谱可知,韩李结识之时,韩二十九岁,进士四考方中,科考了三次都没有考中,最后只好放弃,可以说老大无成;而李才二十三岁,可谓前途无量。两年后李习之果然中进士第,旋授校书郎,并与柳河东交游。元和初,又转国子博士、史馆修撰。而韩昌黎直到元和八年才改比部郎中、史馆修撰。仅从科名仕途的顺遂与否看,李习之当年未必看得上韩昌黎,更不用说拜韩昌黎为师了。某这般说,并非以小人之心来度李习之之腹,须知国朝士子早有此习气。”

什么习气他不解释,在座众人谁不了解?不过李曜只能想起南宋的洪迈,就是这样推测张籍不愿为韩愈弟子一事的。《容斋随笔》之《四笔》卷三曰:“籍之二书,甚劲而直。但称韩公为执事,不曰先生。考其时……韩公……年位未盛,籍未以师礼事之云。”其实,张籍自始至终都不承认自己是韩门弟子,与韩愈“年位未盛”与否无关。但洪迈的话所透露出的唐代士林的一种风气,颇有助于李曜认识李翱与韩愈的关系。

从称呼到心理,李翱都不承认自己是韩愈弟子,而仅以朋友自居,事实证明,李翱的做法没什么不妥——要不然早有人骂他了。

韩愈虽说过“李翱从予为文”、“张籍亦学于余”,“籍湜虽屡指教”的话,但二十世纪的古代文学史教科书谈及韩门弟子往往只提李翱、皇甫湜,李汉因于韩愈身后编次韩愈全集之故也偶被提及,而张籍极少被提到。其所以如此,显然是因为宋祁在《新唐书》中明确认定李翱、李汉、皇甫湜、贾岛、卢义五人为韩门弟子,而并未提到张籍,可见谁是韩门弟子这个问题,教科书编著者们信宋祁更胜于信韩愈。而《旧唐书》既无“韩门弟子”之说,也无李翱是韩愈弟子的任何信息,宋祁取李翱而弃张籍的原因复杂,李曜一时就难得细思了。

但就算以他的水平也知道,宋祁此种做法并不妥当。不过不幸的是,先有“欧阳修……与尹师鲁辈共效韩体,称曰古文,于是学者非韩不学,盛极一时”的事情呼之于前,后有苏轼《韩文公庙碑》一文“文起八代之衰,道济天下之溺”对韩愈的赞扬应之于后,从而使宋祁不妥当做法的误导xìng得到加强。

想到此处,李曜不禁摇摇头。萝卜青菜,人各有爱,欧宋二人鼓吹韩愈,本属无可厚非之事,但他们把李翱当作韩愈弟子,显然是不顾事实的生拉硬扯。不过他也知道,自古文人之喜逞偏见,绝不止于说风就是雨的地步,有时还无风起大浪呢。例如宋祁且把柳宗元置于韩愈弟子之列,他评价中唐古文时说:“韩愈倡之,柳宗元、李翱、皇甫湜等和之。”欧阳修甚至认为柳宗元连韩门弟子也够不上:“自唐以来,言文章者惟韩柳;柳岂韩之徒哉,真韩门之罪人也!”这话显然说得太过了,难道柳宗元真的是韩愈的弟子,或者连韩愈的弟子也够不上,仅仅是韩门的罪人吗?

正如置柳宗元于韩门弟子之中一样,以李翱为韩门弟子,也是欧宋的一味崇韩所致,既伦类不当,也强人所难。苏轼《谢欧阳内翰书》曰:“唐之古文自韩愈始,其后学韩而不至者为皇甫湜,学皇甫湜而不至者为孙樵,自樵以降,无足观矣。”可见他并未把李翱当作韩愈的弟子,《韩愈论》一文主要也是在批评韩愈,但《cháo州韩文公庙碑》一文对韩愈的颂扬反而诱导人们相信李翱为韩愈弟子的说法。

一方面由于韩愈在古文创作上毕竟业绩不俗,其抗颜为人师的做法也声名甚响,二方面由于后来的推崇者欧阳修、宋祁、苏轼三人作为世出无几的一代文豪,其言论之所向,自然无不披靡,所以就给人们造成这样的印象:韩愈在古文兴盛时领袖群伦,且门下弟子甚众,连同韩愈一样被谥为“文公”的李翱也是其中之一。这一点几乎成了理所当然的事情,无人敢于质疑。后来的四库馆臣及20世纪多数古代文学史教科书的编著者,皆因轻信宋人之言而失察,遂让李翱为韩愈弟子的讹误一传再传。

这个问题解决了,李曜却又有一事觉得迟疑,崔远忽然把李翱扯出来且放在韩愈一边,究竟是什么意思?要知道,就算把李翱当作韩愈的弟子看也没用,李翱其实算起来也是偏向儒佛并存的。

毕竟李翱因为他与韩柳是同一时代又稍晚,所以他避免了韩柳各自的不足,显示了第三种新的途径,即在理论坚持儒家的人文主义立场,同时创造xìng地吸收佛教哲学,把儒学的思维水平提到一个新的高度,他对于宋儒的影响比韩柳更直接、更深刻。

从根本上来说,李翱同韩愈一样,也以阐扬和扞卫孔孟之学为己任。他认为六经之旨是“列天地,立君臣,亲父子,别夫妇,明长幼,浃朋友。”但他比韩愈的民本思想要多,不像韩愈那样一眛强调臣民对君王的服从和奉献,说什么“民不出粟米麻丝、作器皿、通货财,以事其上,则诛”一类的剥削压迫有理的昏话,而强调爱民惠民。他常常直言不讳,上书言事,抨击弊政,触犯权贵。他建议皇帝用忠臣、摒邪佞、改税法、绝进献、宽租赋、厚边兵、开言格。比如《平赋书》指出:“人皆知重敛之为可以得财,而不知轻敛之得财愈多也。”政权最可怕的是“百姓之视其长上如仇仇”,“自古之所以危亡未有不由此者也。”正是在这种思想支配下,他任卢州刺史时,才会下令调查豪室田产,收其税万二千缗,缓和了受灾地区正在加剧的社会矛盾。由此可知,李翱是一位典型的儒臣。

但李翱在思想史上的最大贡献,是从哲学的高度援佛入儒、以儒融佛,自觉意识到要“以佛理证心”,即用佛家的方法来修养儒家的心xìng,并且写下了着名的《复xìng书》上中下三篇。《复xìng篇》以孟子xìng善说和《中庸》xìng命说为依据,吸收禅宗“见xìng成佛”的观点和“无念为宗”的修习方法,建造了自己独特的“xìng情论”和“修身论”。

李翱认为《中庸》是“xìng命之书”,其“天命之谓xìng”揭明xìng命之源。以人xìng而言,“人之xìng皆善”,“百姓之xìng与圣人之xìng弗差”,“桀纣之xìng犹尧舜之xìng”。这一论点同于孟子的xìng善说而异于韩愈的“xìng三品”说。既然人xìng皆善,何以有善人恶人、凡人圣人之差别呢?《复xìng书》认为平常人的本xìng受到七情的迷惑,善xìng得不到表现:“人之所以惑其xìng者,情也。喜、怒、哀、惧、爱、恶、yù七者,皆情之所为也。情既昏,xìng斯匿矣。”他形容善xìng被七情所遮蔽,好像清流为泥沙所搅浑,明光被烟雾所笼罩,“百姓溺之而不能知其本者也。”人人皆有圣人之xìng而不能成为圣人乃在于为七情所掩,那么要想成为圣人则不必向他处寻求,只需去情复xìng就是了,这就是题名《复xìng书》的涵义。

这一说法与《中庸》、韩愈有异而近于佛教。《中庸》云:“喜怒哀乐之未发,谓之中:发而皆中节,谓之和。”按后来理学家朱熹的解释:“其未发,则xìng也,发皆中节,情之正也。”韩愈论情也强调适中,都认为情有好坏之别,不是全盘否定情。韩愈分“情”为上中下品:上品之“情”“动而处其中”;中品之“情”是七情之动,“有所甚有所亡,然而求合其中”;下品之“情”是七情之动,“亡与甚直情而行”。《中庸》和韩愈的论情,符合儒学的正统观点,《毛诗序》就说:“发乎情而止乎礼义。”主张节情而不主张去情。

《复xìng书》认为七情都是恶的,将情与xìng完全对立起来,主张去情复xìng。虽然有时也讲“情有善有不善”,但所谓的善情仅指一种超脱喜怒哀乐的圣人之情,实际上也就是圣人之xìng,所以它说圣人“虽有情也,未尝有情,情者,妄也,邪也。”其基本倾向是把人情看成邪恶。

《复xìng书》所说的人xìng,相当于佛教所说的佛xìng;所说的人情,相当于佛教所说的无明;所说的复xìng,相当于佛教所说的见xìng、觉悟。其中“圣人者,人之先觉者也。觉则明,否则惑、惑则昏。”这很接近禅宗的思想:禅宗认为无明之惑掩盖了人的佛xìng,成佛之途,只在断执去惑,由迷转悟,恢复本心,所以必须斩断一切情丝,禁除七情六yù。

但在如何复xìng的问题上,李翱却又不主张顿悟,而主张渐修,故复xìng之道在于“视听言行,循礼而动”,“忘嗜yù而归xìng命之道”;又要“弗虑弗思,情则不生”,然后才能“知本无有思,动静皆离,寂然不动”。

他认为《中庸》所说的“至诚”,就是指这种最高境界,在这种境界里圣人的jīng神一方面“寂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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