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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湾作家研究丛书]第三卷冰山底下绽放的玫瑰--杨逵和他的文学世界 作者:石一宁-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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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护士、学生、司机、文化人……皆在其中,可谓战线广泛。最初,约有一百来人,后来开始清扫街道时,不断加入新的成员,以至于人数多达成立时的三倍以上。“新生活促进队”的成员自备工具,携带扫帚簸箕,列队走上台中市的街头,开始大规模的环境清洁运动,为光复之初的台湾重建工作增添了令人鼓舞的社会景观。 
  当时负责宣传工作的叶陶,更是发挥了一个演讲家的才华,将群众鼓动得热血沸腾。只见她一袭黑色长裙,站在十字路口的椅子上,目光环视出入市场的人群,第一句话,先自报家门,并说明自己的卖花婆身份,然后反问群众:日本人已经战败了,我们也回到祖国的怀抱了,我们是否能在没有日人的统治下,过得更好?过得更有意义?没有日本人的刺刀在背后,我们是否能更为自动、自爱、自发、自觉?叶陶的演讲激起群众的阵阵掌声,许多人自动参加到清扫工作中来,市民们还热心供应了茶水、香烟和点心。 
  “新生活促进队”的行动,虽然只是清扫垃圾,整肃环境,但杨逵事先为此拟好的两项立场与原则,却是颇具深意的。这两项原则是: 
   
  一、“新生活促进队”要清扫的,不只是路上垃圾,而是想更进一步扫除台人的奴隶劣根性,要台湾人醒觉,不要因为没有统治者日本人的压制,而无法自觉无法自理,以致公德败坏,社会日益混乱。 
  二、“新生活促进队”的队员,决不可收分文报酬,才不致使这个有意义的“新生活促进队”沦为一般“清洁队”。转引自钟天启:《瓦窑寮里的杨逵》,原载《自立晚报》1985年3月;收入陈芳明编《杨逵的文学生涯》,(台北)前卫出版社1988年9月版,第304页。 
   
  从中可知,杨逵所致力的,不仅仅是战后台湾良性生活秩序的重建,更是民众素质的重新塑造。 
  1946年4月21日,“台湾革命先烈遗族救援会”正式成立,刘启光任主任委员,简吉为总干事,杨逵担任副总干事,另有委员五十九人。根据该会公布的标准,“台湾革命先烈”,特指那些为解放台湾从事反日运动而成绩卓著或壮烈牺牲者。该会决议将桃园神社改建为忠烈祠,定于6月17日台湾沦陷纪念日举行奉安大典,并筹备一系列纪念活动。该会还印就捐款名单,为救济先烈遗族募捐基金。杨逵所执笔的《六月十七日前后——纪念忠烈祠典礼》,自6月17日起,连续两天刊登于《台湾新生报》。文章在回顾和颂扬台湾革命先烈反日抗争事迹的同时,特别揭露了日本殖民当局的侵略面目,以及清朝官员卖国求荣、台湾汉奸追随日军的卑劣行径,并强烈呼吁公开那些被屠杀者的斗争事迹,将异族统治者编造的台湾历史纠正过来,将人民被扭曲的认知匡正过来。事实上,杨逵的主张所承继和发扬的,也是他投身文学运动最初的创作宗旨和文学信念。 
  光复初期,许多机构处于重组之中,不断有一些政治团体邀请杨逵出来任职,但都被杨逵婉言谢绝。如谢雪红领导的以宣传马克思主义为宗旨的“人民协会”,原农民组合成员的张士德(本名张克敏)所供职的三民主义青年团,原农民组合骨干的侯朝宗(后改名为刘启光)所加入的军统局等等。据钟逸人回忆,返台后的刘启光曾登门拜访杨逵,想说服他出任新竹县的社会科长或民政局长。对于这些,杨逵一概没有应允。钟天启:《瓦窑寮里的杨逵》,原载《自立晚报》1985年3月;收入陈芳明编《杨逵的文学生涯》,(台北)前卫出版社1988年9月版,第307页。他当时只同意担任《和平日报》的编辑,而不愿介入政治团体,他更愿意做实际事情,而不想上台吆喝。 
  鉴于台湾战后重建的现实,杨逵更加意识到培养社会干部和时代先进、启蒙民众的迫切性。他甚至计划在一阳农园创办政治学校。在杨逵的设想里,利用有关新中国蓝图的三民主义论著作为教材,由全省各地每一个村庄,去挑选一至三名基层青年,集中到一阳农园,施以六十天的劳动兼政治培训,然后遣返乡下,以教育和影响当地民众。通过分批轮训干部,来为台湾社会提供战后重建的骨干人才。这个极具乌托邦色彩的计划,终因政治局势骤变二二八事件发生而成为泡影。 
          同①,第308页。 
  台湾光复后,怎样消除日本殖民统治留下的文化遗害,成为当时社会亟待解决的问题。日本殖民当局长期推行的同化政策,特别是1937年之后的“皇民化运动”,给台湾的民族文化和语言带来了毁灭性的打击;“皇民炼成”造成的精神荒废和心灵创伤,还在梦魇般地缠绕着台湾社会。先行的台湾知识分子敏感地意识到这个问题,早在1945年9月28日,就有署名“林萍心”的文章谈论道: 
   
  大多数的台湾同胞受尽了日本奴隶教育,他们中间大部分已成了“机械”的愚民,而小部分已成为了极危险的“准日本人”,我们要用怎样的手段和方法,在最短时间中去唤醒去感化这两批的同胞,使他们认识祖国,使他们改掉“大和魂”的思想,成为个个健全的国民,使他们能够走上建设新台湾,建设新中国的大路去。 
          林萍心:《我们新的任务开始了——给台湾智识阶级》,见《前锋》第1期(“光复”纪念号),1945年10月25日。 
   
  在这一历史转折期,海峡两岸作家携起手来,共同担负起台湾文化重建的时代使命。为了帮助台湾人民早日摆脱日本奴化教育的遗毒,从30年代就已经驰名文坛的文化界人士许寿裳、台静农、黎烈文、李霁野、李何林、黄荣灿、袁珂、雷石榆、钱歌川,到40年代成长于大陆的文艺青年何欣、歌雷、思翔、孙达人、萧荻等人,再到寓居大陆多年的台湾作家张我军、洪炎秋、王诗琅、钟理和等作家,他们于1946年前后纷纷赴台,同坚守台湾新文学阵地的杨逵、吴浊流、杨云萍等人一道,创建台湾省编译馆,推广国语运动,更新报刊文化阵地,为开创台湾战后文化新局面不遗余力,鞠躬尽瘁。 
  杨逵因为力作《送报伕》曾被胡风翻译到大陆文坛的缘故,前来支援台湾文化重建的大陆文化人士对其早有所闻,所以经常有人到一阳农园走动,与杨逵共商文化活动的事宜。杨逵那座用茅草、芦秆和泥巴混合搭建的小房子,逐渐成为台中地区一个小小的文化中心。 
  光复以后,日据时期一向用日文写作的杨逵,出于对祖国文化的热爱,毅然抛弃了他所熟悉的日文,宁愿忍受暂时搁笔的痛苦,开始了艰难的文字转换。他自学中文,努力用中文写作表达自己的思想感情,正在读小学一年级的女儿杨素绢成了他的“小先生”。杨逵后来所写的《阿Q画圆圈》、《我的小先生》等篇什,都记载了这种语言转换过程中的五味杂陈的人生感受。 
  此时的杨逵依然贫穷,但这并没有妨碍他以文化斗士的形象出入于台湾文化重建的第一线。当年的台湾文化界朋友都还记得,杨逵常常和妻子叶陶穿着破旧不堪的衣服参加台中的社会活动,与那些所谓“社会名流”的雍容华贵形成鲜明对照。“因为我贫穷,所以我骄傲”,杨逵常用这句话来自诩他的行为。从香港来台湾的文艺界人士黄永玉,曾这样描摹了一次文艺聚会中的“杨逵印象记”: 
   
  在座最令我注意的是杨逵,他的朴实,他的矮小精壮,一头粗短头发,一双农民型的粗大的手,破旧的衬衣裤和在座的各个比较起来特别突出……杨逵的外貌既不动人,发表意见的机会自然也少,但也极留心倾听别人发言,用铅笔沾着口水记在他那个小本本上。他是根据这些问题写成了文章在第二天第三天的报纸上发表出来的。 
          黄永玉:《记杨逵》,收入司马文森编《作家印象记》,(香港)智源书局1950年版,第83页。 
   
  大陆作家范泉也在《记杨逵》一文中这样写道: 
   
  在杨逵的许多朋友里,都称颂杨逵的为人和个性。他是一个沉默寡言、埋头苦干的中年人。在朋友们开会讨论的时候,他会默然谛听朋友们的意见。在开座谈会的时候,一等到他发言,郑重而有力的语调,常常会令人听了肃然起敬,鸦雀无声。然而杨逵决不是一个冷面的“假道学”,决不是一个目空一切的无聊绅士。只要在一个熟朋友的面前,他会滔滔不绝地谈话,热情得像一个孩子。他虽然已是久经沧桑的中年人,然而他却是每一个年青人的朋友,是一个真正热爱着祖国的文化斗士。 
          范泉:《记杨逵》,见范泉《遥念台湾》,(台北)人间出版社2000年2月版,第52页。 
   
  就是这样一个贫穷而骄傲、朴实而机智、沉默而热情的杨逵,一路走过去,身后留下了台湾文化重建的弥足珍贵的足迹。 
  战后初期杨逵的文学活动时间,总共只有三年七个月零二十天(1945年8月15日至1949年4月6日),其中还要扣除因二二八事件入狱的三个半月。但杨逵在这一时期为文坛所做出的贡献,却有着惊人的纪录。他不仅热情参与战后台湾的社会重建工作,支持“麦浪歌咏队”的演出,指导“银铃会”青年作家的创作,并不断在报纸刊物发表新作,还把大量的心血精力投入到了文学园地的培植方面,其编辑工作的密度之大,文化活动的频率之高,足以令世人感佩与赞叹!这期间,经杨逵之手,或直接创办、或担任主编、或参与编辑的报纸副刊、文学刊物和出版社,就达到八种之多,且不少报纸刊物是顶着官方压力,在查禁与创刊之间,屡仆屡起,一路坚持过来。战后初期最重要的报刊编辑阵地里,大多活跃着杨逵战斗的身影。且看杨逵这份文学活动记录: 
  1945年9月22日,创办《一阳周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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