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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浮宫的挑战(四)
波: 这里的气氛先是被法西斯,接着又被共产主义所破坏,想要把生气活力带回来并不只是一代人就能够做到的。您自认能通过您的建筑,加速这个过程吗?
贝: 是的,那正是我想做的。如果想要设计一个吸引人的地方,您就必须把它做得透明,但这个博物馆恰巧又有不能见光的陈列品。所以如何解决透明度和功能上的要求封闭之间的矛盾?我只能把功能要求作了些扩充,以创造更多的公共空间,借以吸引更多的游客。如果建筑物想吸引并留住更多人,设计上就得为这些人提供更多的空间。空间之中由人流而产生的动感至为重要。
因为地块较小,我设计了四层展览空间。层与层之间的连接各不相同。这种活动系统将游客吸引到展厅的每一层。位置最高的楼层最难吸引游客,在这里我刻意设计了一个螺旋形楼梯,借此为游客提供了一种新的感觉。这种休闲感使游客有机会俯视这个柏林最壮观的公共空间之一。
波: 透明和天桥设计具有很重要的象征意义。您是否想通过这两者来告诉世人:“让我们架起桥梁,让我们使德国历史更透明?”
贝: 我不想否认可能有这样的象征意义,对我来说这几乎是下意识的,但如果有那样的象征性,当然很好。透明的目的是因为我强调动感,如果把那么多不同的动能置于大墙之后就太可惜了,我已经把所有的展厅放在大墙之后,我想透明度一定能使人注意到室内一切有趣之处。我的另外一个建议是将德国历史博物馆与新翼相连。虽然我将它称为“新翼”,但它其实是一座由地下通道与德国历史博物馆相连的新馆。德国历史博物馆除了中庭以外是一座很封闭的建筑,我很想给这个中庭带来些生气,于是以通道连结中庭与新馆好注入生气并将过去与未来相连。问题是如何给德国历史博物馆带来生气?这方面我需要博物馆的行政长官帮助,但他们恰恰是希望保持现状的,而我却希望这个中庭能充满生机。
波: 您曾经给许多的中庭带来生命,包括卢浮宫前的停车场。
贝: 但这儿更需要。如果中庭有了生命,那么德国历史博物馆就有了生命。我想那里应该有个小咖啡馆,以吸引附近大学的学生到那儿去。而且还要有音乐,也许以后晚上应该有音乐会吸引那些喜爱音乐的人。这就是我脑海中的未来的中庭。
波: 很多了解这个工程的人也体会到它的重要性,这个工程将是连接东西柏林的钮带——一个拥有共同历史、被共同讨论过,或者更根本地说,一个属于德国统一后新世代的地方。您是否也考虑到这些?
贝: 这个是我无法预测的。如果能达到这样的目标,我会感到无比的荣幸而且高兴。
波: 您是怎么得到德国历史博物馆这一工程的?
贝: 这与卢浮宫和密特朗有相似之处。当时的德国总理柯尔(Helmut Kohl)直接邀请我说设计。总理的顾问和朋友克里斯多福·斯托佐(Christoph Stolzl)以总理的名义委请我,因为他们知道我已经不参名建筑竞赛了。这件事在德国引起了不少的争议,但这没有持续很久,我的委托案就被接受了。记得我第一次与柯尔见面的时候,彼此很难沟通,为了缓解气氛,他弹了一曲莫札特,我们才发现这是我们之间的共同语言。
波: 在我看来,德国历史博物馆新馆壮观的展览空间是过去五十年间东西方历史发展的桥梁。这座建筑同时也将那个地区的各个地方和各种象征联接起来,例如它将辛克尔的新岗哨同柏林市中心的主干道菩提树下大道相连。我认为这明显地象征着未来,这正是那个地区所缺乏的。
您的建筑和博物馆每每有连接的作用;在美秀博物馆,自然和艺术的结合可谓匠心独运,卢浮宫又将塞纳河的东西岸相连。而后卢森堡的工程您又再次将城市的两边相接。
贝: 在我最初着手卢森堡工程时,原想在城中的圣埃斯彼区(Place du St。 Esprit)建造。这样做的优点是游客可以步行,但限制太多,地又太小了。之后他们有给我看了完全不同的另一块地,在横过卢森堡山谷的另一边,一座叫做“三腺”的古老城堡。当时去那里参观的人很少,我想,要把游人吸引到那里会是一个很大的挑战。进一步了解后,我发现位于城堡后面的基尔勃格(Kirchberg)近几年正不断扩展。我意识到“三腺”正好处于城市的交界处,很有可能将二处连在一起。我因此向卢森堡的首相阁下提出了建议。
波: 您的目标是建造一座视觉上的桥梁吗?
贝: 是的,人们可以从市中心看到“三腺”,也同时能看到博物馆。夜间灯火通明的博物馆玻璃大厅与城中心遥相呼应,上山的灯光会把人们吸引过来。当然,白天的博物馆也是引人入胜的,游人会来到“山的另一面”,并能同时见到历史古迹和现代艺术。我很高兴能将一座古战场转化成人们共享和平的公共场所,这对我来说也是一个很有趣的挑战: 如何利用古城堡建造一个新的建筑,又不将其破坏;如何既能保护古迹,又能建造一个新的博物馆?所以博物馆的形体必须建立在城堡的基础上,如果仔细看博物馆的外形,您会发现它犹如一枝箭的箭头,指向着面对的敌人,可以说建筑的形体具体地反映了这里曾是一个古城堡的历史事实。
当然这也包括了种种的技术要求: 展厅需要满足现存不多但不断增加的展品。陈列大型当代展品的展厅规模比较大,如果这座博物馆能建好的话,它的收藏将不断增大。我期望它能如此发展,所以未来的展览应该是世界级的,展厅应该能适应各种类型展览的要求,同时也提供接待贵宾和讲座等功能。到目前为止,卢森堡还没有能胜任这些功能的场所,而我们设计的玻璃大厅,白天和夜间都能满足这些要求,应该说,我对卢森堡工程很满意。
神兹秀名会钟楼,日本滋贺县。
日本美秀博物馆(一)
波: 在日本,您设计了京都附近信乐山脉的美秀博物馆(MIHO),这个作品与您的其它设计很不相同,但还是呈现了您多年来设计公共空间所累积的丰富经验。博物馆所在地的山丘,在您建馆时突然消失了两年,您能讲一下这个有趣的故事吗?
贝: 我在设计博物馆之前已为这个宗教团体做过设计。1998年我为他们的教堂设计了钟楼。大概就是那个时候,我决定除了少数选择性的设计案外,不再接大的专案。
波: 后来决定在这美丽山谷的脊梁上建,以您这样一位对自然极为敏感的人来说,实在是一个非常棘手的案子。
贝: 幸好自然公园法的限制帮了我们的忙。他们只允许我们对外暴露部分建筑,并限制了高度。这些限制其实帮了我们,由于必须在环境的限制条件下做设计,我们的设计因此与周围的环境更加协调。
波: 那也正是在建筑物建成时山体突然消失的原因。您能否解释一下您协调建筑与自然的过程?
贝: 我们从一开始就知道建筑物的大部分必须是地下的。问题是如何在面积有限和地形制约的情况下建造大面积的地下建筑?有两个办法: 第一个办法是往下挖,将建筑物建于其中,但这种做法既贵又慢,而且我们还面对了地震问题。最后的解决办法主要是营造人提出的,即挖土并将建筑物建于其中,再将土盖上。当时他们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向县政府提出申请,县政府的回答是:“你们可以这么做,但必须将同样的树木种上。”我们就是这样做的,因此,建筑物与自然更有效地融合了。
波: 建筑与自然之间的共同点是否比我们想像的更多?
贝: 其实,二者分不开的。虽然我不敢说这也适用于罗马或是巴黎,因为他们有太多人造的建物,就连巴黎的赛纳河也是人造的,天然的水流经过此处,人为的凿引更塑造了它。看看17世纪法国杰出的园林设计大师勒·挪特(Le Notre)的作品,就是将自然改造成了建筑。我想不出有更好的例子来比较东、西方看待建筑与自然相互关系的差别,在我设计美秀博物馆时,对这种关系考虑很多。我敢于面对这样的挑战。
波: 美秀博物馆的入口处,有种庙宇的感觉。进入建筑的设计手法也好像是前往圣地一般。您能不能解释一下此处空间使用的一些设计手法?为什么这么做?
贝: 博物馆的入口至关重要,我的业主为了得到这片位于自然保护区的土地花了很多心血。这里被视为是圣地,曾经是一座重要庙宇的选址,这也要求我们得尽力把对周围自然环境的影响减到最小程度。譬如,我和业主都认为参观者座车进入博物馆不妥。
波: 除了考虑自然环境外,您的设计也与当地文化相呼应;例如玻璃结构,特别是屋顶部分,有些地方使我们联想到了日本的传统建筑。建筑物的轮廓很重要,就我看来,您对日本建筑结构例如桂离宫的深入研究在此处显而易见。
贝: 这次,我主要设计灵感其实是取材于日本江户时代的农舍。
波: 您也用了四面体,整个屋顶结构是由这一几何形体构成的。为什么它与周围环境如此协调?
贝: 因为它能产生高低起伏的效果。钢结构的四面体重叠而成的结构牢固,空间错综复杂,与江户时代木结构农舍的主梁相似。由于我们只能将建筑物的一小部分暴露于外,我决定以玻璃覆盖。为此我必须做遮阳处理,我们采用了仿木的铝材,这些“木制”遮光片能把透过的阳光带入空间。但这些细节处理只是次要的。
如我先前说的,最重要的是如何解决建筑物与自然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