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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二三炮击金门-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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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材料渔民过去用它造船堵漏,既不会脱落,也绝对不会进水;又如油纸球:把细竹子烤弯做成球形龙骨,放好传单,外面糊棉纸,再刷一层桐油,任凭风吹浪打它也不会破;又如油纸袋:放进宣传品用力一吹,纸袋鼓胀起来,把进气孔用绳扎紧,制作更显简便;还有木板标语牌:在小块木板上用钢笔写上各种标语口号,刷一层桐油防水保护字迹,丢进大海漂过去,那边收缴的敌兵不看也得看。逢年过节,元旦、春节、端午、中秋、“五一” 、 “七一”、“八一”、国庆,我们还要造几条办公桌大小的“礼船”里边放进各省市政府置办赠送的贵州茅台酒、山西老陈醋、金华火腿、宁夏枸杞子、云南香烟、西湖龙井茶等祖国大陆最有名的土特产品,再在船帮刷上“蒋军官兵投诚起义立功受奖”、“美帝国主义从台湾滚出去”、“祖国要统一,台湾要回到祖国怀抱”等标语,顺潮放送。后来听说,我们的“礼船”一到,国民党当官的就说,“共匪的东西,有毒,吃不得”然后,统统上交,全部“没收”到自己肚里去了。
    “飘”的工具主要是风筝。风筝的长处是解决了宣传品在金门纵深地带落地的问题,短处是放飞需要等待风向风力等特定条件。平日,我们发动妇女糊风筝,一旦风向对了风力够了,你看吧,数百只风筝便大雁南飞似的成群结队飞向了金门岛。国民竞兵有时拿枪打,民兵们高兴地说,打吧,打吧,打下来一定要认真读读我们的传单上写了啥!最大的鹰头风筝可以挂带三斤几百份宣传品,海风呼吁吹,我把牵绳缠在腰上,风筝能把人拽着小跑,衣服都给扯破了,力量相当大。风筝不是飞机,上了天人便无法控制,怎样让宣传品散落下来呢?群众中确实有聪明人,有人提出,在扎系宣传品的绳子上绑一截蚊香,点燃,风筝飞到金门上空,蚊香也燃到了尽头,正好把绳子烧断,宣传品不就下雪一样飘落了嘛。一试验,虽然是土办法,但基本灵验,关键是要计算好蚊香的长短,使燃烧时间与飞行时间一致起来。 我们希望放飞100只风筝,能有一半顺利到达金门,再有一半在国民党军营区或居民区上空实现抛洒,那便是相当不错的成绩了。
    最能体现厦门与金门既对峙又联系、既隔绝又对话那样一种关系的就是双方的宣传战了,长时间大规模的宣传战使这里形成了战争史上的奇特景观。小嶝是开展对敌宣传最早的一个乡,许多“办法”、“点子”都是小嶝先搞,其它地方再逐渐推广。后来,国民党军模仿我们,也向我们放风筝、搞海漂、打宣传弹、飘传单氢气球,总之,我们搞什么他搞什么,十分“虚心好学”但有一点他学不到,我们是前线军民全体发动,打的是一场攻心战的人民战争。
    人民自发而且有组织地投入战争,中国几千年来大概只有共产党做到了。毛主席向天下公开自己的战略思想,不怕敌人知道,因为他的战略,对手学不到也对付不了。
    1958年的炮战来得很突然。 记得8月22日那天,我正带着一帮民兵在一号码头搬木头,驻岛部队王教导员气喘吁吁跑来,说:洪乡长,明天要打金门,炮兵今晚上岛,请组织民兵挖炮位、搬炮弹,不适合留岛的群众也请马上向内地转移。
    战前准备千头万绪,时间又是那么紧迫,我真有点急了。召集民兵营、连长,十几分钟布置完任务,然后回趟家,对张福泉说:孩子送到大陆婶婶家去,你自己想办法弄饭吃吧,我顾不上你了。两年前,老张由小嶝调到大连海军工作, 8月20日,他刚刚回岛休假。我们所谓的“家”就是一个几千米的防炮洞。战斗打响,我忙得一塌糊涂,连这个“家”也回不去了,老张成了流浪汉,有时到乡政府去帮助听电话,有时主动跑到海边扛炮弹,今天在这个单位讨一碗饭吃,明天到那个单位要一杯水喝,可怜得很。 当时,我的老二生下来刚满4个月,瘦得像个猴子,一根骨头包一层皮,整天哭闹,我的婶母就上岛来向我哭诉,我咬咬牙,狠狠心,只能撒手不管。为了战争,真是什么都不管不顾了,什么私心杂念都没有了,人活着好像只为了一件事:战斗!
    小嶝的战斗可能是最残酷的,国民党老早就恨死了小嶝,所以他打我绝不讲手下留情,地面建筑全被炸烂,岛上一片焦土。
    我们的炮兵也不是吃素的,同敌人以凶对凶以狠对狠。然而,炮兵打炮好痛快,民兵搬运炮弹好辛苦。每天半夜12点钟以后,运输船准到,由于小嶝还未建成长码头,来船只能在浅海地段抛锚,抬炮弹必须下水。海水挺深,淹到我的胸部,浪头涌来,人都站不稳。我那时虽然年轻劲大,但扛80斤重的炮弹箱,上坡走将近一华里路程到无名高地,还是觉得很吃力。刚刚出水,浑身湿漉漉的,海风一吹,三伏天也会冷得打抖,关节炎一下加重了。算一下,解放后我在防炮洞一共住了11年,炮战中又带病下水,骨头全坏了,现在遇到阴天下雨。所有的关节都会痛,靠老张长时间按摩才能顶过去。
    俗话说,人是铁饭是钢,炮战期间我们饭可以吃饱,但菜天天顿顿就是两个——盐拌海蛎子和咸萝卜干,吃得你一看到这两样东西就反胃吐苦水。肚里没得油水,却要一晚上扛十趟八趟炮弹并且连续几个晚上这样扛,人确实有点吃不消啦。所以,我们对解放军打急促射是既盼望又发怵,严惩敌人谁都盼望,看着堆积如山待搬运的炮弹箱又谁都发愁。但在小嶝你绝对听不到任何一句牢骚或怨言。炮弹从出厂到在敌人的阵地上爆炸,经历了连续不断的转运,我们小嶝是这个过程最后也是最重要的环节,小嶝民兵为这个环节从未延误和卡壳而感到自豪。
    运输船拉来的不光是炮弹,还有圆木、水泥、石头、麻袋。但小嶝无法停大船,外运难以满足构筑工事的需要,材料大量还得靠本岛自行解决。
    炮战刚开始,阵地上缺木料,炮兵一个营长问我咋办,我说:只有卸门板了。那时岛上的老房子门板都很好,木头又重又结实。你要拆人家的,就得先拆自己的,我和干部带头拆了,别人才没有话讲。就这样,我带头,一天之内全岛几百户的门板拆得光光,成为名副其实的“夜不闭户乡”
    后来,阵地上石料又供不上了,这个好办,敌人炸毁一间房我们就扒一间房,不管它是正房偏房,也不管是盖房的备料或厕所猪圈,能用的砖、石全部抬走。抬的时候同房主连个招呼都不用打,因为一切为了战争,不要讲是谁家的,全部给我用上,补偿的事以后再说。有人讲笑话,炮战使小嶝实现了两个共产主义:物质上,被炸回到原始共产主义社会,所有乡民都没了家没了私有财产,住防炮洞,吃大锅饭;精神上,则升华到了高级共产主义境界,做到了心甘情愿无偿地贡献一切。小嶝的群众太好了,多少年过去,没有一个人缠住我向我讨门板讨石料,他们硬是凭自己的双手,建起了一座新小嶝。
    当然,对前线民兵而言,最大的考验还是过生死关。打仗就会死人,尤其小嶝的炮工事做得太仓促,全是简易露天的,伤亡更难以避免。记得有一天下小雨,炮兵一个姓王的副指导员看我没穿雨衣,伸手抓过一条麻袋盖在我身上,对我说:小洪,今天的战斗可能特别激烈,你把阵地上的民兵都撤下去吧。我说:不行,基干民兵和部队混编是上级的命令,没有民兵,谁给你们运炮弹嘛。几小时后,这个王副指导员就中弹牺牲了,现在我还经常想起他来,想起来就非常难过:他穿一个红背心,整天乐呵呵的,爱出个洋相,会唱几句家乡小调。好好个人,一转身就没有了,这就是战争。那天,我们无名高地被打塌了一处炮掩体,部队伤亡十几人,民兵牺牲了4个, 名字我都记得:周坊、邱详仁、洪天雨、邱永利。人全被炸得七零八落肠子流了一地,尸体没有一个是完整的。部队上的同志,我们用白布一只胳膊一条腿一截身子包起,运回大陆。民兵尽量给他拼凑完整擦洗干净,换上寿衣装进棺材,然后才通知家属来看。不能多看,看几眼便钉棺下葬,因为死者面目全非血肉模糊,看多了怕家属接受不了心里难过啊。然后开追悼会,誓为死去的战友报仇!然后继续战斗。现在回想,伤亡如此惨重可无名高地上的基干民兵没有一个要求撤回来的,没有一个偷偷开小差的,这就是我们小嶝。战后有的首长称我为“女英雄”我诚惶诚恐,觉得受之有愧。可报纸上称小嶝为“英雄海岛”我心安受之,因为这确实是恰如其分的评价。
    一战成名天下传,不管洪秀丛是否认为自己是“英雄”作为新中国值得骄傲的一代女杰,她的名字上了北京的报纸,印在小学生的语文课本里,也永远走进了一个戴着红领巾的孩子心中。她可能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名字竟有如此大的魅力,三十几年过去,那个早已中年的“孩子”又千里迢迢跑到厦门来,楔而不舍地寻觅求见记忆里不会消逝的偶像。
    我的最后一个问题仍是爱听故事的孩子式的:后来呢?
    老人笑答:几句话便可说情,文革中先由厦门水产局副局长的位子乘“降落伞”
    去当售货员,又一夜间坐“火箭”升任省革委会副主任,最后“官复原职”按局级待遇退休,总之,身不由己地被折腾一番后,又顺其自然地归于了平淡和平静。
    我忍不住又问了最最后的一个问题:您曾经名贯中华,而现在……您怎么看这巨大的时空反差,和晚年的寂寞呢?
    老人爽朗大笑:工作、战斗的目的从来不是为了“出名”的人,就永远不会有“不再出名”的烦恼;年轻时最大的愿望是享受和平,享受了和平的晚年便一定很充实很满足;我的一切都很顺其自然,何来反差?我觉得越来越开放的厦门和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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