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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海莉呢？显然要和你共度一生的是她，不是丹妮。”
“里德，我真的不知道。”他痛苦地不想让自己去想这些事情。“我现在没有办法去想这些，至少在她平安之前，我不能去考虑这些。”
那种痛，无法言语。
他相信自己是爱着海莉的，那种感情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消失。而对丹妮，在那次分离之后他想了许多，关于她的事情。
他和丹妮之间不像是恋人，更像是家人，真正的家人。
他没有真正理清楚这些复杂的情绪下，真正隐藏着什么样的真相。
但是现在的他只知道一件事情，就是他不能这样失去她。
“里德，我现在就知道一件事情，就是祈求上帝或者是任何一路神明，保佑她活下来。我不能这样放她走，不能把她交给死神。”
里德难过的看着他，不知道丹妮会怎样，也不知道他们的未来会怎样。
在李云浩到来的时候，他先结结实实的给了霍奇一拳。“这一拳，是为了丹妮。”
霍奇没有任何反抗，默默地承受下来。里德站在一旁没有吭声。
就在李云浩想上去再给他一拳的时候，被宋亦凝拉住了。只不过宋亦凝也没给他什么好脸色，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就像在看什么让人厌恶的东西一样。
“里德现在怎么样了，医生有没有说什么！”宋亦凝问着一旁的里德。
里德摇头。
已经三个小时了，医生还是没有出来说明情况。
最终经过长达十个小时的抢救，医生终于从手术室走了出来。
李云浩和宋亦凝，还有后来赶来的摩根，他们都在这里一起等待着结果。
医生面带遗憾的告诉他们，“我很抱歉，我已经尽力了。”
“我们没能保住孩子，她在母体里太久了，出生后两分钟，她就停止了呼吸。而丹妮尔沃克小姐。”医生迟疑了一下，告诉他们这个不算好消息的好消息。“她失血过多，这造成她曾经心肺停止，接下来的72小时是黄金期，如果这期间内她没有苏醒……”
医生的未尽之语在场的人大都明白是什么意思。
生死由命。
走廊上的人们脸色更加凝重。
这时候，丹妮也被推了出来，她带着呼吸器，脸色苍白，神情看上去很安详，安详就像他见过的那一具一具的被害人。
“我们现在要带她去重症监护室。”护士这样说，然后推着丹妮去往那里。
霍奇先让自己的组员回去休息。李云浩明天要上庭也一并离开。
只剩他和里德、宋亦凝留在这里。
霍奇拒绝了宋亦凝买回来的面包，他现在什么都吃不下。
“霍奇纳先生，我们还需要在这里等待70多个小时，你总不能不吃不喝的这样下去。”宋亦凝劝到，里德在一旁和他一样什么也不吃。
这两个人！
“你们想在她苏醒过来之前什么也不吃，病倒吗？”宋亦凝无奈的看着沉默以对的两个人。“尤其是你，病倒也不可能让她原谅你！”
看到霍奇的样子让他更加生气，他将面包强塞到他手里，就不愿管了。
“里德，你！吃下去！丹妮每次都是最担心你会出什么问题，你要是病倒了，丹妮就该说我没有好好照顾你了。”
里德乖乖地接下来，然后心不在焉地一点一点吃着。
这样静默中，时间的钟摆一次一次摆动，象征着时间的流逝。
在医院里，时间总是感觉特别的快，看着医护人员忙来忙去，渐渐的发觉原来已经过去了一天。
重症监护室里每天的探视时间是有规定的，到时间之后，霍奇就会进去，然后默默地站在那里看着被众多机器和管子包围的她。
她看上去很不真实。
即使这样，他的内心还是不能满足。
他想要看着她，睁开双眼对自己露出那种温柔的笑容，就像以前那样。
他想要听着她，每次指责自己不好好吃饭的无奈表情，就像以前那样。
他想要触碰她，拭去那曾经滑过脸颊的温热泪珠，就像那个曾经里他不敢去做的那样。
丹妮，我还有好多话想要跟你说，你乖乖地起来听我说好吗？
我还有许许多多事情没有和你说过，难道你就不想起来听听我是怎么想的吗？
请你，我请求你，不要这样离开！我请求你，醒过来！
“里德，你那个上司看起来不像对丹妮没有感情啊？”宋亦凝和里德站在监护室外透过玻璃看着那个一动不动的男人。
“嗯，他现在肯定很痛苦，他一向是什么都自己扛的那种大男子主义，却遇上了这种事情。我们的工作就是这样，整天面对着这个世界上最邪恶的一面，随时都会付出生命的代价。有时就会像他这样牵连自己最珍爱的家人，就像基甸。”
“我已经不知道这份工作该不该继续下去了。”
里德失落地望着丹妮，她现在就像一个破碎掉的娃娃，躺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宋亦凝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有些事情是要自己下决定的，不能被别人的看法所左右。
只留两个人，在那里祈求奇迹的发生。
☆、第四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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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丹妮睁开沉重酸涩的双眼，刺眼的光线让她什么都看不见。
身体沉重不堪，她觉得自己像是被大卡车碾压了一边，轻微地动作都酸痛不堪。
她活下来了吗？还是已经死了？
上帝啊！她究竟躺了多久，怎么身上哪都不对劲。
大脑中一片混沌。
许久之后她才适应了这种和煦的光线，睁开眼睛看着四周。
白色的天花板，右边是点滴瓶，左边的窗外是透彻的蓝天，远处有一处正在建的大楼，上面都是那种绿色的防护网。
她用力挣扎着做起来，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右手。上面正插着输液针，她能感觉到液体通过血管流进自己的身体。左腿上绑着沉重的石膏，不能移动。
腿断了？
她皱着眉头，发现眼前的事情好像有什么不对劲？！
她拿过呼叫铃，按了下去。
音乐声传了出来。
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不对劲，这是个单人病房，旁边还有张长沙发。
好像也没什么不对的。
她听见有人打开门的声音，一直看着门被推开，来人走了进来。
她一身粉红色的护士服，手里拿着装满液体的输液瓶，目光在看到她之后，愣了一下。
“你醒了，你妈妈去帮楼下盖章，马上就回来。”她温柔浅笑地对她说。
丹妮睁大眼，眼神涣散，急促地呼吸起来，像是喘不上气来。
那种急促马上演变成了全身性的颤抖。
那个护士被她吓了一跳，她冲到走廊上对着办公室大喊医生的名字，就立刻转身回来。
护士将手中的东西丢在沙发上，上前掐住她的下巴，不让她咬到自己的舌头。
丹妮控制不了自己的颤抖，她只是喘不上气，大脑其实很清楚，只是一时无法接受眼前的事实。
那个护士一直在不停地对她说放松，放松。她跟随她的声音，找到自己呼吸的节奏。
在医生来到的时候，她基本上稳定下来。
那个医生给她初步检查了一下，然后向刚刚那个机敏的护士询问情况。
他们说的是中文，丹妮才反应过来，窗外施工大楼上和输液瓶上写的都是中文。
她呆呆地看着他们的交谈，嘲讽地轻笑。
这算TM的什么神转折？！！！！
她的笑声渐渐放大，那种悲切的想哭一样声音吓住了那个医生和护士，还有正站在门口的女人。
她的妈妈。
她妈妈冲过来，一把抱住不知道在哭还是在笑的女儿。
丹妮放声痛哭。
“乖！没事了，没事了！妈妈在这儿？没事，没事了！乖普普不怕！”她不住的拍打着女儿的背，轻声安抚。
然后心疼地和她一起掉眼泪。
她还以为女儿是被车祸吓着了。
渐渐地，丹妮。
不，应该是于普。
于普的哭声变小，嗓音也沙哑起来。
最后，没有声音。
“妈，我没事了。”她停下哭泣，一边抽泣，一边对还在心疼的抱着她的妈妈说。“我就是吓住了，这会儿没事了，你也别哭了。”
“嗯，我不哭了。”于妈妈抹去自己脸上的泪水。“你饿了吧？昨天到现在你还什么都没吃了。”
这时候，医生和护士都已经离开，病房里只剩她们母女俩。
“嗯。”她嘟着嘴点头，一脸的笑意的卖萌。“我饿得都能吃十盘鱼香茄子！”
于妈妈听着她的话不禁一乐，她一点着女儿的脑门，开口揶揄她。“就知道吃！伤口好之前不许吃辣椒的！”
“不能吃辣椒？老妈你杀了我吧！”丹妮就像是一个局外人，冷冷地旁观于普和妈妈撒娇。
她不可能知道，眼前的女儿已经不在是昨天出车祸前那个年少单纯的女儿，而是一个已经历尽沧桑的女儿。
一梦三十年。
苍老的心重新回到稚嫩的躯壳。
这可不是什么喜剧。
她重回到了原来的简单世界，就像她所期望的那样，但她却没有想像中那么喜悦。
到了下午，她的朋友们都来看她，她还是冷冷旁观自己微笑着和他们交谈，像昨天之前一样。
她觉得自己开始人格分裂。
夜深人静的时候，她不断回忆丹妮的记忆，发现有好多事情她都不记得了。
所以那只是一场自己幻想出来的梦吗？
为什么她能清楚的背出来米国第一法案？说出米国每一个类型的连环杀手的特征。她知道米国税法的任何一处修改。
她清楚的记得霍奇的脸，里德的脸，李云浩，宋亦凝，包括福耶。
难道我只是真的做了一场梦？
最后那种疼痛，也是梦？
于普下意识地摸摸自己平坦的小腹。
她的女儿。
那种一起呼吸，一起心跳的共生感觉，也是假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