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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三河武士名义为由,一点也不肯削弱松平家的兵力,因此这结果将会是义元所能允许的吗?……
「接下来……」此时义元又命令站在两旁的大国扇侍者用力扇,他因觉得他们扇得太慢而瞪了两人一眼。
「三浦备後守率领三干名兵士随著我待命。」
「是!」
「本队的五千名兵士,直接归我指挥,等大高城平定之後,我们再进城,一起向清洲发动总攻击。」
「是!」
「冈部元信率领七百人守在鸣海城,立即由使者将此命令传达给他。」
「是!我明白了。我现在立即出发。」
「好!」
「最後剩下浅川政敏,你带著一千五百人回到沓挂城裏,好好守著村庄周围的那些野武士们。」
年轻的政敏对这项任务感到相当不满。
「沓挂城又不是敌人阵地,何必守著呢?」
「哈哈哈!……你这话倒是很妙啊!政敏!即使冈崎城都需要留下一千人守备,何况沓挂城 比这裏更前线,怎么不算敌人阵地呢?」
「那么,你可不可以让我更往前线去呢?」
「不行!」
义元严厉的摇著头,接著又出声笑了出来。
「各位都非常英勇,不过这次上洛之战的目的,在於掌握天下,因此对於尾张这只狡猴,若是因一时疏忽而落败,不仅会使我们後悔一辈子,也会使我们的後代子孙成为历史笑柄。我们固然应该堂堂上前作战,但同时我们也要更加倍小心,要使对手无机可趁,这才是致胜上策,也就是我的想法,你明白吗?政敏!我由冈崎城出发後,在进入大高城之前,将会在沓挂城停留一晚,所以我的本部队会先行前往担任守备工作。在这裏的每位,地位都一律平等,担任的工作都同等重要!好了,我们的军事评定就到此为止,各位回到自己岗位上层开行动吧!」
此时义元想到尾张的信长将在自己完美的策画下束手无策,於是愉快的露出他那漆黑的美齿笑著。
33。暴风雨前夕
永禄三年(一五六0)五月十七日,冈崎城已决定好全军配备。今川义元於是带著他的五千名军队慢慢前进,经过碧海郡的宇头、今村,终於在十八日进入沓挂城。
天气依然相当炎热。
然而义元军队的士气却非常旺盛。道路两旁的平民,眼看义元乘著由金银所打造的轿子通过,都俯伏地上迎接他的到来。
「这个治部大佐到底拥有多少家臣、部下呢?」
「说的也是!打从昨天开始,这条街道就络绎不绝的有他的部下走过,原本我以为已经都来了,没想到如今换成大将亲自来临……如果这些人全部进入尾张,恐怕会将尾张整个淹没了呢!」
这是由於十六、十七、十八连续三天有往西前进的部队,所以才会使他们感到吃惊。
「织田上总打算死守清洲城,当初若是他决定出来迎敌作战,相信一看到这种盛大军势,马上就会溃败了。不过照此情势看来,即使他要守城,恐怕也守不久了。」
「喔!关於这件事,上次有位由尾张来此收购味噌的侍卫就说,因为认为出城迎敌太过麻烦,所以信长决定在敌军到达之前好好睡一觉。」
「哈哈!他才不是因为怕麻烦而乾脆睡觉呢!」
「那他是为什么而睡呢?」
「因为他没有必胜的把握啊!不睡他又能怎么样?」
这类的私语到处传播。义元就在前後皆有严密护卫的情况下抵达沓挂城,即使在这种时刻,他的身边仍有两团大圆扇不停为他扇风。他对先行来到的浅川政敏说道:
「这附近的野武士、人民都要好好守著。今天是没有战事的日子,大家好好休息一天,为明天做好准备。明日天未明时,就要对鹫津、丸根、丹下、善照寺、中岛等地开启战火!」
他很高兴的如此告诉政敏。
沓挂城位於尾张三河国境的西边,距离热田只有三公里左右,这裏有很古老的镰仓街道及马车站。
当然,义元的五千名部队根本无法全部进入这座小城,如今那些小小的街道早已被人马挤满。各个部队就地在马路边插起旗帜,埋锅造饭,那情景就如同过年与其他大拜拜日子一起到来的情况般混乱、骚动。
然而,对於敌人已经来到最前面的城堡,如今也不得不出面迎敌的信长,他在清洲城内情况又如何呢?……
大客厅裏挤满心急如焚的重臣,但是今天依然看不到信长的影子。客厅左方有张大纸贴在墙上。
「——天气这么热,我看各位就不必穿著战鞋吧!」
林佐渡守看著到处都是的达笔、佑笔、武井夕庵文字,几次的叹著气,然後终於开口说道:
「敌人都已经快要进入尾张了,他竟然还说因为天气太热,所以不需要穿著战鞋……难道这是他要安慰大家的想法吗?」
当初力劝信长守城的人,正是林佐渡。
「——综合所有情报看来,今川军所动员的兵力总计在四万人以上,相对的我们的兵力却不足四千!如果在平地作战,我方并无必胜的把握,因此不如全体兵力集中於清洲城,做最後的防守战。」
然而当时信长根本不肯听从,反驳道:
「——爷啊!从以前就没有人能只守著城而战胜,不是吗?一旦决定守城,就会使军民失去士气,一定会有人开始通敌,因此这是绝对不能采用的方法,不要再说第二次了!」
当信长如此说著时,佐渡心中就想到:
(——织田家就这么结束了……)
他心中暗暗想著。正如信长所指摘一般,林佐渡心中也明白这是一场全然没有胜算的战争。死守城墙等待敌人进攻,的确会使城中士气不振,因此他也就不再向信长做如此建议了。
他想著:到处都有织田家所留下的足迹,这一次是否还能安然的残留下去呢?……
信长对於他的提议相当敏感,所以还特别提醒他不要再说第二次哩!
既然当初信长特别提醒他不要再说第二次,就表示他应该不会有相同主张才是啊!
(——那么这就表示他已经有了必胜的把握,但是他究竟要在那裏和敌人打仗呢?)
当林佐渡正这么胡思乱想时,突然:
「——守城,好像决定要守城吔!」
这个令他感到不可思议的谣言传了出来,而传出这个谣言的地方,居然就是御厨房,因为藤吉郎正为了收买味噌而四处奔走的消息已不胫而走。当这消息传出不久之後,接著就有很多装著味噌的木桶由外地送到御厨房中。
然而信长本人对这件事却不置一辞。
「——殿下!请赶快召开军事评定会议吧!」
信长就只有这么一句话。
今天他当然也问了这件事,但是信长依然枕在浓姬膝上,手不住地挖著鼻孔,以非常轻视的语气回答:
「——我说还早,难道你不明白吗?」
「——但是治部大佐的本队已到达沓挂城了!」
「——我说还早!全军的行动是由我指挥,在没有我的命令之前,大家可以放心睡一觉!你就如此告诉他们!」
接著又是一名小侍卫前来,在大厅中贴了张纸,上面写著:
「——由於天气过於炎热,大家都把鞋子脱了吧!……」
这不知是因他太过大胆或自暴自弃还是发疯了,或者是另有其他打算……但不论怎么想,还是不了解他究竟准备怎么办?……难道是守城吗?……或许现在他有守城的意思,却因以前所说的话而羞於明说出来?这些思绪一直在林佐渡心中翻腾,使他一时无法掌握信长的想法。
「各位,大将下了一道命令,各位可以将鞋子脱掉比较凉快,不过这将会成为怎样的一种情景呢?」
终於有人按捺下住了,末席突然有人回答:
「就像是砧板上的鲤鱼啊!」
「什么?刚刚说这话的人是谁?」
「是我!木下藤吉郎。」
「猴子!这可不是你说话的时候!你说什么?砧板上的鲤鱼?」
「是啊!我们都是因仰慕大将而跟随他,因此不论大将要切、煮或烧……」
「你住嘴!像你这种鲤鱼最好泡在味噌中,一辈子都开不了口!」
「好啊!你要我不说也可以!可是你刚才明明说『各位』,各位包括这么多人,而我正是其中的一份子,况且我只不过将我的想法诚实说出来罢了!」
「藤吉郎!你应该稍稍控制一下自己。」
织田清正就这样轻轻的抑止他。
与其他老臣坐在一起的人员之中,包括梁田、河尻丹波、荒木、市桥、毛利等地的年轻武士,他们就这么毫无忧虑的笑了起来。
34。点燃战火
十八日这天,信长并末发布任何命令。傍晚时刻,突然由房内传出小鼓声,信长的近身侍卫岩室重休入内一看,原来信长正召集他的四名子女听他打小鼓呢!岩室退出房外之後,便据实的回答众人的疑问。
「——什么?他把小孩子召集起来?」
「——是的!有长男奇妙丸、德姬、次男茶筅丸、三男三七丸……对了!三七丸还是由奶妈抱著的呢!此外,另外三个小妾也都一起坐在浓姬後面呢!……」
「——那么这表示他已经下了某种决心!这是诀别的象徵。我猜他可能在今晚会发动夜袭。」
「——夜袭?一口气跑到沓挂城吗?」
「——可能会一口气攻到沓挂城去!据说光是在义元本阵之前,就有二万以上大军在向前推进。」
「——无论如何,等待信长发出命令是件令人觉得非常有趣的事情啊!」
一时之间所有人部精神大振,纷纷站了起来,过没多久却又安静了。这时天空上逐渐有星星出现,而池田胜三郎也由房内走了出来。
「——各位辛苦了。今天就到此为止,请各位回去好好安歇吧!这是殿下要我转告各位的话。」
他如此告诉众人。
所有人惊讶得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没有比这更令人费解的事了!敌人的总帅义元都已经抵达境川,眼看就要进入尾张了,在这么重要的时刻,他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