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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春花(冯德英)-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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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儒春身子立得直挺挺的,站在姑娘对面,明亮的大眼睛惊慌地看春玲几下,又向四外张望。他不回话,也不动。春玲瞅着他壮实的体格,黑红的脸庞,提高声音说:“干了大半天活,腿还没使够,站着和它赌气怎么的?坐下吧,这有地方。”姑娘指着身边的草捆,发出第三次邀请。
  儒春小心地瞥她一眼,见春玲的黑眼睛瞪圆了,里面好亮,挑着眉毛,好象是生气了。他迟疑一霎,坐到离春玲足有十步远的一个石礅子上。
  春玲又好气又好笑,心想时间不等人,快些和他谈。她轻声说:“儒春,我想和你谈谈。”等了好一会也不见回答,她又道:“谈谈咱们两人的事。”
  儒春一声不响,两手抱头趴在膝盖上。
  春玲气急地大声说:“你这人哑巴啦!人家几句换不出你一个字,这是何苦!”
  儒春看了春玲一眼,抱头的手松下来,低声咕噜道:“我听着哩。”
  “谢天谢地,真是千金难买一句话!”春玲心里说,接着问道:“儒春,咱俩的事,你打算怎么办?”
  “你和俺爹说去。”他悄声答道,头稍抬起来。春玲瞅着他的脸,心里想:“又是这末一句话,真没志气。”她的气又来了:“你爹,你爹!上花轿也是你爹顶你吗?你自己的脑子呢?”
  儒春见她眼睛又圆了,就低下头,泄气地说:“你不是不要俺了吗?”
  “谁说的?”春玲的声音又轻下来。
  “你看不上俺家。”儒春的声音高了些。
  “这个……”春玲顿了一下,又问,“我为么看不上你呢?”“俺落后,你进步!”儒春的声音更高了些。
  春玲听得出,他这是气话。她心里有些快意,音调柔和地问:“那你为么不进步?”
  儒春低下头,不回答了。
  “说呀,为么不上进呢?”
  “你问俺爹去吧。”
  春玲禁不住动起气来,大声说:“你这二十岁的汉子,长主心骨没有?爹,爹!什么事都是你爹说了算,你爹一手遮住你的天!”
  “不听爹的听谁的?”儒春难过地叹一口气,“唉,谁挨上咱的处境谁知道滋味!”
  春玲望着他纯挚憨厚的样子,气就消了,平静地说:“儒春哪,谁的话对听谁的,当爹的话不一定全对。告诉你实话,我是喜欢进步的人,我自然想望将来的丈夫是个有出息的……”
  出乎春玲意外,儒春起身就走。
  “你上哪去?”春玲忙叫着赶到他身前。
  儒春把头扭向一边:“俺回家。”
  “你急什么,听我说呀,儒春!人不是从生下来就是那个样。象你,年轻轻的要进步还不容易?想想咱俩小时候的相处,你救我出水的情景……唉,我的心……可是,这一时期为你不争气,我的心分了些……这,这是我的不对,帮你进步不尽心。以后,我愿意……愿意帮助你。”
  儒春瞪大眼睛望着她,感动地说:“那,那算你好!”“我没啥好的,”姑娘脸上闪出羞赧,望着他那流露出淳朴天真满含情意的脸,心里一阵烘热。春玲加重语气说:“儒春,你象现在这末待下去可不行,你要进步,要革命!”儒春咂了咂嘴,象有话说,可是只叹了口气。
  “莫非你思想还不通?”春玲紧追一句。
  儒春摇摇头,说:“一个青年人,谁愿意顶着落后帽子过日子?看着你们那些人,我也眼热。过去你和我说的话,我也老记在心里。以后,人家看不起我,你也不理睬我了,我就不知怎么办好啦!”
  “怎么办?离开你那落后的家,参加革命,到前线去打反动派。”
  “这事,我也想过……可就是俺爹……”
  “又是你爹,”春玲的气又上来了,“你爹落后你跟他落后,你爹死了,你也跟他进棺材吗?我早和你说过,你要把身子挺硬,跟他作斗争!”
  “和爹斗争?”儒春犹疑地摇摇头。这话春玲过去也对他说过,但儒春没敢接受,更没见诸行动。老东山严厉的家教从来就是:父亲就是儿子的主宰,父亲的话是金口玉言,儿子应该唯父命是从。老东山开口闭口教训儿子“没爹哪来的儿”,教训得儒春认定服从父亲乃是天经地义的死理。近几年来,他对这个信仰虽然也渐渐的有些动摇了,但老东山的统治还是强有力的。
  春玲紧看着他说:“怎么,你又怕啦?”
  “这不能单怨我,春玲!”儒春又为难又着急地叫了她的名字,“我没有象你那样的本事,是我熊;可是我爹——谁挨上谁知道,你没挨上你自然不知道。他……唉!你哪里会明白!”
  春玲生起一股同情他的感情,声音放软和了:“你爹是顽固、厉害,可是也不能为他挡住咱们在前奔的路!咱们要有勇气,向他……”
  “儒春——儒春——”从村里传来呼喊声。这声音是那样粗犷、坚硬,带着要压倒一切的威力,惊震得南山都发出回声。
  儒春身子一抖,神情紧张地说:“俺爹叫我!”转身就走。春玲拉住他的衣袖:“等一会。”
  “不行,回去晚了他要上火!”儒春着急地说。春玲怒从心起:“晚回去一会他能吃掉你!”
  呼唤儒春的声音,象在叫魂一样,一声比一声高地传来。儒春更急了,向春玲恳求道:“春玲,你不知道,这两天,我爹不让我和哥同外人多说话,叫他知道我和你在一块,更不得了啦!你的心意我明白,我也想参军去,你只要说通我爹,他一松口,我立时就走。”
  “好吧,你可要站稳立场,你爹那道关有我破!”春玲大声说。
  “你可别、别强迫他啊!”儒春跑着回头说,“春玲,别生我的气!要不,明天中午,你还在这等我……”
  春玲望着儒春飞快跑去的背影,长舒一口气,坐到石礅子上……
  一只丰满的手,轻轻搭在春玲肩上。春玲一转脸,见是淑娴,她身子本能地向一旁挪挪。
  “玲妹,看脸晒得这末红!”淑娴亲昵地说,偎在她身边坐下。她见春玲那紧皱起的眉头,身前撕碎的一堆干草,关切地问:“怎么样?不行吧?”
  “儒春自己没问题,只是他爹……他不敢向他爹作斗争。春玲平静地答道。
  “是啊,就是儒春敢斗争,也过不了俺大爷的关!”淑娴深有同感地说,又道:“春玲呀!我看你少找些气生吧,参军少他一个没关系。”
  “淑娴姐,事不能这末看。”春玲摇摇头,“要是大家都这样想:少一个没关系,那不是一个当解放军的也没有啦?我正在设法去说服东山大爷,你快帮我出点主意吧。”“我有这个本事,就不为自己的事发愁了!”淑娴急忙摇头。她又关心地说:“玲妹呀,这事你还要好好想想,你真爱儒春吗?”
  “他能进步我为什么一定要和他断线?”春玲回答。淑姻把憋了好久的疑问说出口:“春玲,我真不懂你这个人,你不是和孙老师挺好吗?他哪一点不比儒春强?”春玲的脸突然变得冷冰冰的,愤恨地说:“孙若西!他,他不是人!”
  淑娴很是惊讶,想不到春玲对孙若西的态度变得这样快。
  她不解地问:“你和他闹别扭啦?他得罪你啦?”“不,不!谈不上和他闹别扭……算啦,过去的事不提啦!”春玲平静下来,眼光凝视前方,深沉地说,“淑娴姐,我的心象面镜子样清楚。我爹说的,看人不能看外表,要看他骨子里。爱一个人,要爱到地方。你说,儒春这青年,不爱说话,只知劳动,人又诚实,就是思想不开窍,这是他爹的过!我要是能把他拖出那死气沉沉的顽固家庭,他不就变好啦!军队真出息人,你看冷元大爷家的我吉福哥,前年回来,已当上指导员,有文化有政治,真了不起呀。可早先他在家给地主当长工,懂得什么呢!所以说儒春能参军就表示他进步啦,能变成好样的!你说对吧,淑娴?”
  淑娴望着春玲兴奋得红艳艳的脸,点了点头,可是,接着又摇了摇手。
  “别担心,淑娴!俺爹说的,性急修不起大河桥。嗬,我要用出比修大桥还大的劲,去打好这一仗!”春玲说着拉起淑娴的手,“快走吧,开会去!”
  村里大街小巷所有显眼的墙壁上,人们在它下面乘凉聊天的老槐树身上,都贴上了彩色的大字标语。这时,搭在村中间大树杈上的广播台上,广播员玉珊姑娘嘴对着洋铁做的喇叭筒,向人们报告道:“又一个好消息:东头孙狗剩的媳妇和妈妈,表示再不扯儿子的后腿,让狗剩参军啦!”“乡亲们!咱们村已有九个青年报名参军啦!我们向他们致敬!向他们学习!”
  站在玉珊身边当助手的明生,听到一片唧唧喳喳的说笑声。他一看,是一群妇救会员、青妇队员向这里走来。等她们来到近前,明生抢过玉珊的广播筒,大声朗诵道:妇救会、青妇队,听段快板再开会。
  女人们停在树下。巧儿姑娘仰脸回答道:“有话快说吧,俺们听着呢!”
  妇女们,听我言,革命道理讲一遍:蒋介石,大坏蛋,不要和平打内战,想把人民全杀完;毛主席,共产党,领导我们求解放。
  翻身的人民志气昂,放下锄头拿刀枪,保国保田保家乡。
  赶走美国鬼,灭尽那蒋帮,全国人民齐解放,建设新中国,人民得安康。
  妇女们,不简单,全国人口你们占一半,样样工作你们要不干,要想完成难上难;参军工作要做好,更得你们起模范。
  赶快回家去,道理讲一遍,动员丈夫、儿子们:杀敌上前线!
  杀敌上前线!
  听明生唱完,女人们哄然哗笑,都说编得好。
  “是你编的吧,春玲?”淑娴问道。
  “我可没这本领,”春玲摇着头,“是明轩,他的语文好,作文常受老师夸奖。不过这快板也不算好。”
  “你这当姐的又是表扬又是批评啊!”巧儿打趣道,又对上面喊:“明生,问你个问题,象俺们没有丈夫的怎么办?”明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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