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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京风骚 作者:颜廷瑞-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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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贡输金五百万两,银五百万两,牛马骡各一万头,驼一千匹,杂色缎一百万匹,绢帛一百万匹。
  二、割让中山、太原、河间三镇。
  三、尊金国皇帝为伯父,宋国皇帝为亲王。四、宋朝以宰相及亲王各一人为质。
  条款已订,金银绢帛已纳,金兵仍围城不解,战马肆虐于城下,威逼朝廷罢免主战将领,遣散勤王兵马。金兵的号角声、战鼓声,终于使昏庸的大宋朝廷再次屈膝。今日傍晚,皇帝赵桓在蔡京、梁师成、童贯、李邦彦的催促下,借种师道部将耿南仲夜袭金兵大营失败之机,下诏罢免了兵部侍郎、尚书右丞李纲和京畿、河北制置使种师道的职务和兵权。
  罢免李纲、种师道的诏令传出,立即激怒了京都的人们,在太学生陈东和进士欧阳澈的领导下,数百名学子冲出太学大门,沿街呼号,慷慨激昂,京都黎庶起而响应,聚众数万人,群情激愤地涌向皇宫宣德门。
  陈东,字少阳,润州丹阳人,时年四十岁,登高挥臂情愤泪流,声情动人:
  “今日之事,蔡京坏乱于前,梁师成阴贼于内,李邦彦敛怨于西北,朱囗聚怨于东南,王黼、童贯又从而结怨于辽金,创开边隙,使天下之势,危如发丝。此六贼者,异名同罪,当擒此六贼肆清市朝,传首四方,以谢天下……”
  欧阳澈,字德明,抚州崇仁人,时年三十五岁,亦登高而演说,揭露朝廷茺淫靡费于人群之前:
  “朝廷昏庸,奸佞当国,几十年来,王公卿相,几乎皆出于蔡京门下,误君蔽主,罪恶滔天。元祐奸党碑遍布全国,致使人才凋敝,谏言堵塞,谄媚之论,充斥谏院;投主所好,弄权取宠,极奢极欲,鱼肉黎庶。大家抬头看一看延福宫、民岳园,雕梁画栋、奇花异石、馆舍台阁,华丽奇绝。良岳园周长十五里,高峰九十尺,都是老百姓的血汗啊!再看一看蔡京、蔡攸父子的府邸吧,金碧相照,形若天上宫阙,花石为墙,珠王饰屋,极天下木石之最。若不是贪赃枉法,窃国盗库,他能有那么多的银两吗?童贯公开鬻卖官爵,人所共知,京都早有“三百贯,直通判;五百贯,直秘阁’之民谣,可有谁敢管啊!王黼荒淫无耻,坏事做绝,侍妾成群,其中有官封者达十八人之多,朝廷的官爵还有尊严吗?李邦彦,市井浪子,以讴谚得宠,凭蹴鞠当上了宰相,懂得什么朝政!此等奸佞执权,国家能不灭亡吗?现时,金兵威逼城下,李邦彦、梁师成对外屈服,与金兵订了城下之盟,割让太原、中山、河间三镇,贡以金银千万两,以食饲虎,简直是卖国!对内残害忠耿之士,罢免李纲大人和种师道大人的兵权,简直是投敌所好!蔡京、童贯不除,社稷难保!梁师成、李邦彦不死,大宋必亡……”
  这是大宋王朝建国一百六十年来从未有过的京都大骚乱,也是孤城日落哀境中民心愤怒的大爆发。人群震怒,高呼“除此六贼”。陈东破指滴血成书,其书曰:
  李纲奋勇不顾,以身任天下之重,所谓社稷之臣也。李邦彦、白时中、张邦昌、赵野之徒,庸谬不才,忌嫉贤能,动为身谋,不恤国计,所谓社稷之贼也。陛下拔李纲为执政,中外相庆,而李邦彦等疾如仇雠,恐其成功,因缘沮败,归罪于李纲。夫一胜一负,兵家常势,岂可遽以此倾动任事之臣。且李邦彦等人必欲割地,曾不思河北实朝廷根本,无三关四镇,是弃河北也,弃河北,朝廷能复都大梁乎?又不知割地之后,李邦彦等人能保金人不复改盟否也?……李邦彦等人不为国家长久计,又欲沮李纲成谋以快私情,罢命一传,兵民骚动,至于流涕,咸谓不日为敌擒矣!罢李纲非特堕李邦彦等人计中,又堕敌计中也。乞复用李纲而斥李邦彦,且以阃外付种师道。宗社存亡,在此一举。
  陈东的“血书”交宣德门禁卫呈入,人群秩序尚肃,伏阙高呼:“请见李右丞!请见种宣抚!”适李邦彦带随从护卫趾高气扬由宣德门出,人群拥前论理,李邦彦以势压之,众怒而数其罪状,且欲殴之,李邦彦捷足逃免。时皇帝赵桓遣内侍吴敏出而传宣:“李纲用兵失利,不得已而罢之;俟金人稍退,即复李纲职。”众怒而挝坏登闻鼓,吴敏惧,返身而入宣德门。人群益怒,喧呼动地。皇帝赵桓再遣开封府尹王时雍带执戈禁卫列阵出而宣旨:“圣谕:尔等结伙闹事,欲囗天子乎?当速散退!”陈东、欧阳澈挺身而出,高声答对:“以忠义囗天子,不愈于以奸佞囗之乎?”王时雍以目示大内禁卫捕捉陈东、欧阳澈,大内禁卫佯作视而不见,人群欲殴之,王时雍逃去。人群更怒,沸乱难禁,殿前都指挥王宗氵楚恐生变故,急奏皇帝赵桓“勉而从之”。皇帝赵桓纳谏,急传内侍朱拱之召李纲入朝,召种师道入城。朱拱之奉旨出召,被愤怒的人群怒拳交挥而亡。人群遂闯入宣德门,捶杀内侍数十人。大内震动,皇宫惶恐,蔡京、梁师成、童贯等闻讯匿藏,三省六部大臣皆离散而去,皇帝赵桓一时失措,身边所倚者,唯户部尚书聂昌一人。
  聂昌,字贲远,抚州临川人,时年四十八岁,为官清廉,与李纲相善,有“不当轻弃土地,当檄天下兵马坚守京畿”之论,在京都人望颇高,且支持陈东上书。他奉旨而出,先向人群鞠躬为礼,以消群疑,继而称赞人群此举出于忠君忠国,以消民怨,然后高声宣读圣谕:
  览太学生陈东书,朕心甚慰。即复李纲尚书右丞之职,充京城四壁守御使。复种师道京。兹、河北制置使之职,以阃外之事相托。并除元祐党籍学术诸禁,以利谏奏……
  人群骚乱始平,但仍在同声呼号“请见李右丞!请见种宣抚!”不肯离去。
  四更时分,李纲、种师道奉旨出宣德门与人群相见,人群伏地哭泣:
  “果李右丞啊!果种宣抚啊……”。
  陈东、欧阳澈走到李纲、种师道面前,跪拜致礼,咽泪而语:
  “李大人、种大人,国家安危,黎庶祸福,都在大人肩上了!”
  种师道泪湿白须,面对人群,举臂而吼:
  “马革裹尸,武臣天职啊!”
  李纲咽泪,向人群拱手致谢,心里默默地说:晚了,一切都晚了……
  陈东、欧阳澈与人们相率喏声离去,他们根本没有想到,几个时辰之后(二月五日),皇帝赵桓又明令下诏:禁止伏阙上书,诏诛士民闹事首领和杀内侍凶手……
  靖康元年(1126年)闰十一月十八日入夜,京都十大禅寺敲响的暮鼓声在寒风呼啸的夜空颤抖着,汴京城在浓烟烈火中呻吟着。冲天的火焰,烧红了夜空,也烧毁了一个衰败的王朝。
  火光腾空,映红了汴京城外东南三里许的繁塔寺。在繁塔寺山门前的一棵苍松下,站着一位年逾百岁的老僧,他身披袈裟,白发白须,神情怆楚,身背佛囊,手柱禅杖,迎着呼啸的寒风,凝目眺望着汴京城里升腾的浓烟烈火,目光变得越来越焦虑了。突然,山坡上枫树丛中的小道上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他转眸一瞥,一个年约二十岁的小和尚跑到他的面前,气喘吁吁地说:
  “‘无知’大师,金兵入城了,烧毁了建宁殿、政事堂、景灵东宫,烧毁了封丘门、新酸枣门、新曹门、陈州门、南薰门、新郑门的门楼,六宫嫔妃都成了金兵的俘虏……”
  “金兵破城何如此之速?”
  “城里老百姓都在痛骂奸臣蔡京、童贯等人。尚书右丞李纲再次罢官之后,这些好臣遣散了各地的勤王兵马,撤除了京都的防御。”
  “皇帝逃出城了吗?”
  “皇帝(赵桓)和太上皇(赵倍)已向金兵纳表投降了。”
  “无知”大师周身一震,险些跌倒,目光失神,泪水滚落,望着汴京城升腾的烈火,伴着夜空颤抖的暮鼓声,大放悲声,怆楚哀号:
  “汴京毁灭了,大宋一百六十六年的社稷沦丧了,这是佛的安排?这是神的惩罚?还是人道沧桑的必然啊?王安石中兴社稷的追求失落了,司马光革故兴国的努力失败了,苏子瞻忧国忧民的呼喊泯灭了,我哭大宋黎庶的多灾多难啊……”
  烈火在汴京升腾着。
  暮鼓声在夜空哀恸着。
  “因果业报啊!理想的失落,道德的衰亡,人才的凋敝,私欲的横流,早就谱写了这亡国的哀曲。火,烧毁了朝廷诈虞交织的蛛网,也烧出了人主人臣狰狞的本相。皇宫龙椅上端坐的皇帝,原是一代不如一代的软胎,荒淫腐朽、骄奢极欲的皇帝赵佶,终于在执政二十六年中,为大宋王朝掘好了坟墓。政事堂里议政执权的中枢重臣原是一茬不如一茬的奸佞,弄权贪黩,横征暴敛,残害忠良的蔡京、童贯、王黼、高俅、朱囗、梁师成等人,在二十多年的暴政虐民中,终于充当了大宋江山的送葬人。天日昭昭,这样的人主人臣当世代为后人唾骂……”
  烈火在汴京升腾着。
  暮鼓声在夜空哀恸着。
  “缘成大我啊!火,烧毁了京都的繁华,也烧毁了几十年来诉说不清的迷惘。昏昏帝王,何尝知晓世情的变化,何尝知晓民间的实情。几十年来朝廷演出的一切闹剧,都是帝王左手和右手的拳击,都是帝王前言和后语的纷争。愕愕者受到冷遇,诺诺者得到垂青;益国利民者受到压抑,祸国殃民者得到纵容;正气跌落沟壑,邪气拂云荡空;给予天下黎庶的,是空洞的甜言蜜语;给予宠臣的,是实在的高官厚禄;天下黎庶在行事颠倒的朝政中心灰意冷,帝王的社稷在行事颠倒的朝政中化为轻烟清风。轻烟消散了,清风无迹了,留给人间的,只有一个王朝的屈辱和遗恨……”
  烈火在汴京升腾着。
  暮鼓声在夜空哀恸着。
  无知和尚凄怆地吟出苏轼的一首词作《水龙吟》:
  似花还似非花,也无人惜从教坠。抛家傍路,思量却是,无情有思。
  萦捐柔肠,困酣娇眼,欲开还闭。梦随风万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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