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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冉颜一直抱着这样的心态,但她幸运的得到了,纵然这份感情并不仅仅只有爱情,但只要是她心中所愿,便是无暇。
萧颂和冉云生听见这边吵吵闹闹,也过来。
冉云生看见疯玩的冉韵,笑道,“阿韵还像个孩子。”
“她哪里是个孩子,简直是个魔鬼。”刘青松小声嘀咕,但下一秒,便满脸谄媚的笑迎了上去,“大舅哥,九哥,几日不见风采更胜啊!”
“耶耶,耶耶。”弱弱看见萧颂,高兴的唤道。
萧颂笑着弯腰摸了摸弱弱的小脸,那边萧老大和萧老二趁奶姆一不流神掐了起来,哭的惊天动地。
两位奶姆慌忙上去哄。
不知是他们俩的哭声太有感染力,还是孩子就爱起哄,卿儿和弱弱也跟着嚎。
一顿人仰马翻,待到他们歇下来,冉颜几人都已经筋疲力尽了。
用完午膳,哄了孩子们睡午觉,几人便去凉亭里品茶下棋。
一下午过得闲适惬意。
直到天边万里夕阳彩霞,才各自散去。
冉颜沐浴之后,靠在榻上捧着清单,查看路上要带的东西是否齐。
“夫人今天想说什么?”萧颂不知何时也沐浴完了,着了月白色的宽袖丝袍,墨发还在滴水。
冉颜让晚绿递进来一块干净的巾布,一边帮他绞头发,一边将冉平裕的事情说了。
萧颂倒是没有多少气愤,这种事情在家族之间见的多了,也不稀奇,只是冉氏到现在都没有搞清楚状况,虽然只要有了姻亲关系,根本不需要萧氏特别照拂,其他世家也会冲着这层关系对他们另眼相待,但放弃冉颜这条线,也的确蠢的可以。
萧颂心里这么想,但冉颜可以说她娘家的不是,他却不能,这也算是给冉颜面子。
“你打算与冉家脱离关系?”萧颂很了解自己的妻子。
冉颜对那个家族没有丝毫感情,但尽量的措辞委婉点,“嗯,你觉得如何,那样的家族在我身后,我非但不能觉得有底气,还时时刻刻担心他们传出什么不好的名声,他们待我如何,你也看得一清二楚,这两年萧氏给他们的照拂,总能还了养育之恩吧。”
“毕竟是一个家族,还是可以攥在手里利用一下。”萧颂沉吟了一下道,“我可以帮你散布消息,说献梁夫人因娘家无情,伤心欲绝。理由……说明冉氏曾经薄待岳母,像岳母去世不到一年,岳父便娶了继室这种事情要重点说,而现在又薄待于你,并且不顾萧家颜面。先将他们推入绝境,然后你在适时的伸出援救之手,把他们控制在手中。”
“这样固然好,可我实在……”实在不想跟这个家族搭上半点关系。
萧颂回过头来,笑看着她,“夫人,有时候,报复并非是斩草除根才痛快,而是将其捏在手里。对外表现出宽容原谅,对内打压,他们做任何一件事情都要看你的脸色,永远过着仰人鼻息的日子,即使如此,也要利用的彻底,到你想放手的时候,他们已经没有任何翻身的机会了。这样做,外人不仅会赞扬你宽容大度的美德,还会觉得你有情有义。夫人意下如何?”
冉颜叹了口气,“和你比起来,我觉得自己善良正义。”
冉颜是个直接的人,做任何事情都是快刀斩乱麻,有恩便还,有仇就报,哪里想过这种弯弯道道。
“我也只是一点小小的建议,具体实行还是要看夫人如何想。不过为夫人排忧解难,是为夫的职责所在。”萧颂搂住她的腰,转而道,“我觉得,这次怕又走不了。”
“怎么?你听到什么风声了?”冉颜道。
“我早上接到本家的来信。”萧颂从袖袋里掏出信递给冉颜,接着道,“而且我今天去交代事务时,不知是不是因为近来朝中太过压抑,我总感觉有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第430章 宫宴(上)
冉颜展开信,仔细的看了一边,不禁诧异道,“有人打祖母陵寝的主意?为何?”
“大约是为了我们萧氏的金库。”萧颂见她面露疑惑,便解释道,“一般的大族都有预留一批财物,倘若家族遭到重创,只要还有一脉香火,将来便可凭这笔钱财东山再起,我们萧家的财物所藏之处,只有历代的族长和嫡系家主知道,不过我倒是略知一二。”
萧颂靠在榻头的软垫上,道,“听说有地图传下来,这地图被分散,由萧家的嫡媳保管。我之所以知道这些,还是因为上次凌襄被杀。凶手不仅仅是要嫁祸母亲,最终目的恐怕是想得到祖母手里的地图。”
越是世家大族越怕一朝倾覆,所以存的财物必定不是一笔小数目。
“地图应该传到阿家手里了吧?为何还要去打陵寝的主意?”冉颜不解道。
“我曾经问过母亲,她说她手上本来就有一份,而祖母的那份并没有传给妫。”萧颂握住冉颜的手道,“不过这也不打紧,凶手只知道萧氏有藏钱财,却不知道地图分散了那么多份。我曾仔细看过你那支簪子,很可能上面的花纹也是地图的一部分。”
“这么说来,东阳夫人手里也有?”冉颜道。
萧颂点头,“自然,她是萧氏末代的皇后,恐怕不仅有,还会有一大部分。”
冉颜忽然明白,李泰为什么会和一个女流之辈合作,纵然一方面是因为东阳夫人的确有实力,另一方面,恐怕便是因为她透露手里有萧氏藏金地图。如果李泰要兵变谋反,神不知不觉的聚拢钱财,绝对是重中之重。
“如此说来,这次打陵寝主意的人已经呼之欲出了。”冉颜皱眉道。
萧颂颌首,“信上不便说详细情形,不过我萧氏好歹也是一棵大树,真是让李泰轻易的便掘了根,那就不是萧氏了。本家告诉我们这个动静,也只是想警示我们,长安恐怕要不太平。”
“我现在倒想着,他们该谋朝的谋朝,篡位的篡位,这样如箭在弦,绷的久了,让我们这些在周围的人总担心被误伤,不上不下难受的紧。”冉颜叹道。
冉颜不怕面对战祸,他们兵变还是谋变,原本都不关她的事,可现在三五不时的便有人针对他们,情况实在不妙。历史上记载李承乾和李泰没有推翻贞观之治,可没有记载萧钺之与其妻的生卒年。依着她的性子,觉得还是快刀斩乱麻,比较痛快。
萧颂捏了捏她的手,轻斥道:“口无遮拦。”
两人相视一笑,静静躺了一会儿,冉颜便去熄了灯。
雨停了两天。
秋季干燥,太阳很快便将地面烘干了。这两日萧颂一直密切关注朝中的动向,风平浪静隐隐透出几分令人不安的窒闷。
萧颂取消行程。
去兰陵本是为了避开争储的风波,但现在有人在打萧氏藏金的主意,他们冒然上路,说不定就会遭到伏击,在长安城里,虽然也不太平,但毕竟是天子脚下,当今圣上还健在,除非是安瑾那样的疯子,否则没人敢公然对他们出手。
为免御史台弹劾一个欺君之罪,萧颂只好又呈折子递给圣上,说接到本家消息,兰陵附近强盗出没,现在正告之当地官府进行处理,倘若能尽快处置好,他们再出发,毕竟带着三个还未满周岁的婴儿,遇到突发状况,实在很危险。
这等小事,李世民根本不会太在意,最多也就是粗略的看一眼折子。但程序不可废。
萧颂告假了一个月,也就落了个清闲,在家逗逗孩子,陪陪夫人,看看书。他这一休息不要紧,把刑部一帮人忙坏了,听说萧颂没走,便三五不时的拿着公文上门叨扰。
天气渐渐冷了下来,正值中秋。宫中分别宴百官,以及五品以上的诰命夫人,萧颂和冉颜自是在受邀之列。
宫妃们早就听说萧侍郎家一胎得了三个,都想亲眼瞧瞧,因此韦贵妃便特别下令,允许命妇携带子女入宫,在宴会的前一天,还特别命人过来同冉颜说了此事。
冉颜哪里能不明白,纵然心中再不愿意,也只能遵从。
“夫君,我们可以装作不懂吧?”已经盛装的冉颜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时间还早,萧颂一袭红色官服斜躺在席上,逗弄两个穿的像小福娃的儿子,看着她微微笑道,“宴会而已,带着孩子,稍后我们也好及早借口脱身啊!”
冉颜思来想去,李泰还没有准备好,他也应该不会有胆子逼宫谋反,因此也就放下心来。
命妇集会的场地与百官不在一处,萧颂道,“只是辛苦夫人要带三个孩子。”
“哪里需要我带,都是奶娘和晚绿抱着罢了。”冉颜在妆台前的席上跪坐下来,取了牛角梳给弱弱梳头。
弱弱乖乖的盘着小腿坐在席上,垂着脑袋摆弄一只木雕小兔子。
那边的父子三个开始还耐心的盯着这母女俩折腾,一会儿工夫,便各自玩开来,萧颂也让侍婢递了本书进来打发时间,等到冉颜将弱弱衣服换好,头发梳好,父子三个已经躺的横七竖八。
“耶耶。”弱弱爬到萧颂身上。
萧颂睡眼惺忪的双手扶住她,“看看我的女儿美不美。”
“父子一个德行,这两个臭小子都睡的流口水了,萧钺之,我让你带着他们玩,怎么又给睡着了!”冉颜伸手扯了扯萧颂。
“宴会要很晚才结束,正好补个觉。”萧颂起身,仔细的看了看弱弱,赞道,“嗯,好看。夫人的手真是巧。”
冉颜不理他,轻柔的将两个小家伙唤醒。
外面已经夕阳余晖,冉颜与萧颂在家里用了饭,又将三个孩子喂饱,便在内门道上了马车,往宫里去了。
这还是冉颜第一次参加唐朝的盛宴,受前世母亲的影响,她对古代文化也比较感兴趣,能亲眼见识,冉颜心里还是高兴的。
马车咕噜噜压着石板的声音,三个孩子兴奋的睁大眼睛,平时就爱动的萧老二此时更像个多动症儿童,欢快的收不住。
马车直接从朱雀门驶入,直到麟德殿附近的宫门才下车。
有几个刚刚到达的官员看见萧颂,便纷纷上前与他寒暄。
“萧侍郎容光焕发啊!”正寒暄间,一个略带笑意的声音道。
听声音萧颂便知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