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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艺录-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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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令人夺魂。其间有佳处,亦有疵处。佳处自不必言,即疵处亦多本色独造语。然余则极喜其疵处。”又《灵涛阁集序》:“或曰:‘(江)进之文超逸爽朗,言切而旨远,其为一代才人无疑。诗穷新极变,物无遁情,然中有一二语近俚近俳,何也?’余曰:此进之矫枉之作,以为不如是,不足矫浮泛之弊,而阔时人之目也。然在古亦有之,有以平而传者,如‘睫在眼前人不见’之类是也;有以俚而传者,如‘一百饶一下,打汝九十九’之类是也;有以俳而传者,如‘迫窘诘曲几穷哉’之类是也。古今文人,为诗所困,故逸士辈出,为脱其粘而释其缚。”公安派主张“独抒性灵,不拘格套”,“自胸臆流出”,这是好的。但喜其疵处,赞成“近俚近俳”,认为可以“脱其粘而释其缚”,这就不对了。因此,朱彝尊《明诗综》卷57《袁宏道》说:“《诗话》,隆(治)万(历)间,王(世贞)李(攀龙)之遗派充塞,公安昆弟(三袁)起而非之,以为唐自有古诗,不必选(《文选》)体;中晚(唐)皆有诗,不必祖盛(唐);欧(阳修)苏(轼)陈(师道)黄(庭坚)各有诗,不必唐人。唐时色泽鲜妍,如旦晚脱笔砚者,今诗才脱笔砚,已是陈言,岂非流自性灵与出自剽拟所从事异乎!一时闻者涣然神寤,若良药之解散,而沉疴之去体也。乃不善学者取其集中俳谐调笑之语,如《西湖》云:‘一日湖上行,一日湖上坐,一日湖上住,一日湖上卧。’《偶见白发》云:‘无端见白发,欲哭翻成笑。自喜笑中意,一笑又一跳。”“按公安派讲的“独抒性灵,不拘格套”,“自胸臆流出”,即竟陵派说的“有性灵之言”,“自出眼光”的意思。但竟陵派反对公安派的疵处,反对公安派的俳谐调笑之作,要求“冥心放怀,期在必厚”,要求有“平而厚”,“险而厚”;要求“察其幽情单绪,孤行静寄于喧杂之中,而乃以其虚怀定力,独往冥游于寥廓之外,如访者之几于一逢,求者之幸于一获,入者之欣于一至。不敢谓吾之说,非即向者千变万化不出古人之说,而特不敢以肤者狭者熟者塞之也。”(锺惺《诗归序》)这样孤怀静寄、虚怀定力来探索诗的真精神,反对公安派的“以肤者狭者熟者塞之”,就胜过公安派的诗论了。
  钱先生又指出竟陵派的诗论胜过王士禛的神韵派,称竟陵派“以‘厚’为诗学,以‘灵’为诗心,贤于渔洋之徒言妙悟,以空为灵矣。”王士禛的神韵说:“‘白云抱幽石,绿筿媚清涟’,清也;‘表灵物莫赏,蕴真谁与传’,远也。‘何必丝与竹,山水有清音’,‘景昃鸣禽集,水木湛清华’,清远兼之也。总其妙在神韵矣。”“朦胧萌坼,情之来也;明隽清圆,词之藻也。”(《带经堂诗话》卷三)这些话讲神韵,写景要选取有诗意的景物,像云水竹石,山水鸣禽,情意即含蓄在景物之中,像“白云抱幽石”的“抱”,“绿筿媚清涟”的“媚”,用拟人化手法,即有情味。“表灵”指景物的灵异。
  “蕴真”指蕴藏仙人,这里即含有极赞美的意思。这样就写得景清而意远。再说写情由境来透露,不明说,所以朦胧,只露一点苗头,所以萌坼,是含蓄不露。神韵派写景像一张艺术照相,选取有诗意的景物来写。神韵派写情,只透露一点苗头,让读者去体会。不论写景抒情,都力求含蓄。这样的作品,写得成功的,可备一格。神韵说的产生,由于王士禛 看到明代前后七子学唐诗,只学到腔调形式,只是模仿,没有真性情真感受。因此提出神韵说,写出自己对景物的艺术美和真感受,这是比模仿腔调形式要高出一筹。这是要作者确实有见于景物的艺术美,确实在生活中有真感受才行。否则,作者并没有真的看到景物的艺术美,并没有从生活中有真感受,那他用神韵说来写诗,就不免“以空为灵”了。那就不如竟陵派的“以‘厚’为诗学,以‘灵’为诗心”了。钱先生也指出竟陵派的缺点:“胸中不厚”,“自运乃贫薄寒乞”。引《钝吟杂录》称杜甫诗:“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为锺谭之药石,即讥锺谭读书少,学力不够。又引元稹诗:“怜渠直道当时语,不著心源傍古人。”
  为王李之药石。指王世贞、李攀龙的模仿古人。即“傍古人”,不是“直道当时语”。按朱彝尊《明诗综》卷六十《锺惺》:“张文寺云;‘伯敬(锺惺)入中郎(袁宏道)之室,而思别出奇,以其道易天下,多见其不自量也。”又卷六十六《谭元春》:“友夏(谭元春)别出蹊径,特为雕刻。要其才情不奇,故失之纤;学问不厚,故失之陋;性情不贵,故失之鬼;风雅不道,故失之鄙。一言以蔽之,总之不读书之病也。”归结到不读书,与上文所说一致。钱先生认为锺谭有见识,只是学力不够,所以锺惺自言“知而未蹈,期而未至,望而未见”。钱先生又指出锺谭论诗的《诗归》也有缺点,即对诗“作禅家接引话头参”,“每不深而强视为深,可解而故说为不可解。”如《唐诗归》卷十四丁仙芝《京中守岁》:“守岁多燃烛,通宵莫掩扉。客愁当暗满,(锺云:此‘满’字与‘巷中情思满’‘满’字同妙。)春色向明归。(锺云:‘当暗满’‘向明归’,各有实境,解不出。)……”这首诗写在京中作客,除夕守岁,通宵不睡。守岁故多燃烛,通夜不睡,到烛烧完了,室内暗了,客愁满了。这时天快亮了,所以说“春色向明归”。这四句本不难解。锺惺说“解不出”,即可解而“故为不可解。”“当暗满”“向明归”,讲得确切,但并不深,说成“解不出”,似“不深而强作深”。在烛暗时指出“客愁”
  “满”,在天明时指出“春色”“归”,这就似“作禅家接引话头参”,并不通过“当暗满”“向明归”来作即景抒情的描写的探索,停留在“接引话头参”上,便成为“解不出”了。论诗应该冲破参禅,就创作的角度来作解释。停留在“解不出”上就不对了。所以说“谈艺者之于禅学,犹如先王之于仁义,可以一宿蘧庐,未宜久恋桑下”。《庄子·天运》:“仁义,先王之蘧庐(旅舍),可以一宿而不可以久处。”《后汉书·襄楷传》:“浮屠不三宿桑下。”即指用禅家接引话头来读诗,只有参一下,即当转入艺术分析。否则停留在参禅上,粘着不放,如鹦鹉唤人,只能说出向人学来的话,不能说出自家的体会;如哑子吃蜜,能辨别蜜的甜味,却说不出来。
  再像《唐诗归》卷十二常建《白龙窟泛舟》:“……环回从所泛,夜静犹不歇。淡然意无限,身与波上月。”(锺云:“‘与’字不可思议,以未了语作结,妙妙。若云:‘身与波上月,淡然意无限。’则于‘与’字有归着,然肤甚矣。”锺云:“结句之妙,有似句之下,尚有说者。非神化之笔,不足以语此。”)这个结尾,写在湖上泛舟,到夜不停,因为此身与波上月有无限的情意,即对月与水波有情意,所以入夜还在泛舟。这个结尾的好处,只说“淡然无限意”,究竟是什么情意没有说,让读者自己去体会。联系上文“应寂中有天,明心外无物。”当时“夜静”,所以说“应寂”,在寂静中别有天地,是什么天地呢?是“心外无物”,是心中想的。当时诗人心中可以有各种想法,也是“意无限”的。这是跳出禅家接引话头,从诗意的推测说的。锺惺认为“‘与’字不可思议”,即“可解而说为不可解”。说把结末两句一颠倒,“肤甚矣”,也说得不可解。说结句下尚有说是对的,即余味不尽,可供体会,说成“神化之笔”,又是“不深而强为深”了。这确是锺谭的缺点。
  钱先生又指出王士禛推重锺惺的《史怀》,说他评《左传》多可喜。如论城濮之战:“善制胜者,审机执权,中有主而外不测,操纵在我,而于天下无所不用;无所不用,而后敌失其所以胜,此制胜之道也。晋文公城濮之战,……总以善用曹卫为主。曹卫,楚之与国。楚之有曹卫,犹晋之有宋也。楚伐宋,晋不救宋而执曹伯,分曹卫之田以畀宋,以累楚人之心,而宋之围自解。及楚人请复卫侯而封曹,乃私许复曹卫以携之,曹卫告绝于楚,而晋又有曹卫。曹卫之形反化为宋而楚孤,楚孤而晋之胜楚,不待战而决矣。”这里通过城濮之战,研究晋国所以制胜之道,是可喜的。再称他表彰陈昂、陈治安两人诗,按锺惺作《白云先生传》,即称陈昂的诗,称徐渭诗逊昂。王士禛能赏识锺惺,一定看到他的好处。何焯称王士禛《三昧集》乃锺谭的唾余。王士禛的选《唐贤三昧集》,偏向王维、孟浩然、韦应物、柳宗元一边,采取司空图《诗品》的“不著一字,尽得风流”的说法,专以冲和淡远为主,不取“掣鲸鱼碧海”的李白、杜甫诗。这跟锺谭的“察其幽情单绪”有类似处,所以说“乃锺谭之唾余”。至于说神韵说“毒比竟陵更甚”,指神韵说的流弊,流于空洞,入于模糊影响,与明七子的貌为盛唐,同样是一种空腔,所以吴乔称王士禛诗为“清秀李于鳞”,即也属于明七子李攀龙派,只是清秀些罢了。钱先生又指出,王士禛的说诗,跟锺惺提倡的“幽情单绪,孤行静寄”有相通处,不过讲得蕴藉含蓄罢了。这是钱先生对王士禛说诗的评价。
  《谈艺录》读本(二○)论阮大铖诗
  (1)
  余尝病谢客山水诗①,每以矜持矫揉之语,道萧散逍遥之致,词气与词意,苦相乖违。圆海况而愈下②;听其言则淡泊宁静,得天机而造自然,观其态则挤眉弄眼,龋齿折腰,通身不安详自在。《咏怀堂诗》卷二《园居诗》刻意摹陶,第二首云:“悠然江上峰,无心入恬目”,显仿陶《饮酒》第五首之“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悠然”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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