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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冲腥风血雨-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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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会找他闲聊天。应该少说话,最好不说话。这是理智对他的提醒。可是他的性格却不同意他保持沉默。既然涉及到的是个不应该含混过去的问题,他总是会产生强烈的表明自己见解的欲望。结果他就在理智的提醒与性格的欲望之间,选择了一个折衷的态度,即尽可能简短地表示一下自己的态度。
  〃我觉得,人们常常故意混淆辩证法与不可知论的界限,同时把两者都弄得面目全非。不轻易对复杂的事物做简单化的结论,不见得就是不可知论。反过来,轻易做出简单化的结论,比如表个态什么的,也不等于就跟不可知论划清了界限。不可知论与辩证法的根本界限在于承不承认真理的客观性,承不承认真理只有经得起实践的检验才能成立。我说的这个实践,是客观的而不是主观的,是历史的而不是暂时的。比如康平两派的问题我说的不是一般所谓谁对推错谁革谁保的问题,而是它们在历史发展过程中各起了些什么作用的向题,这个问题,既不能靠两派在小会议室里的辩论来解决,也不一定能由您或比您职位更高的首长表态来解决。当然,学习班迟早会有结论。可是,这个结论不见得就是真理,或者换个说法,不见得就是对事物的真正的认知。十年、二十年以后,或许还会出现…个全然不同的结论,五十年、一百年以后,绝对有可能再出现一个更加不同的结论!〃
  任立夫相当满意地听着项光这通议论。议论本身正确与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它有一种理论色彩,像是一个有思想的头脑所分泌出来的东西。这就够了。任立夫需要的正是这样的笔杆子。他同意好的笔杆子只要能把别人的思想写出来就行了,但他不同意写出来的只要有结论而不必有思想的光彩。他已经有了一个端木雄;这个秘书办事能力极强而绝对没有思想,太像个机器人了。他需要这样的部下,但不希望所有的部下都这样。这样办不成大事业。心里这样想着,嘴上却把谈话继续下去:
  〃好哇,看来你还是学了一点哲学的。我可以假定同意你的说法,可是,这样一来,我们办这个学习班还有什么用处呢?〃
  这是个故意提出来的问题,意在测试一下项光对付敏感难题的能力。前面的话已经逻辑地指向一个惟一的答案,办学习班本来就没什么用处。可是,如果项光把这个答案直接说出来,那他就是一个笨蛋。任立夫不需要这样的笨蛋。如果不这样说,又很难与前面的话保持逻辑上的一致性,所以任立夫认为这是个不好回答的难题。他一面抛出这难题,一面已经把审视的目光对准项光的脸。结果是绝对令人满意的;他不仅没有看到项光有任何为难或窘迫的反应,反而看到一个表面上是和解的,实际上却隐隐含着一点儿嘲弄的微笑。
  〃您弄错了,〃项光的口气挺柔和,显然意在减少刺激性,〃这个问题怎么说都应该由您来回答,为什么反倒来问我?〃
  任立夫又爆发了一阵开心的大笑,然后又指着项光说:〃你真会抓辫子,转眼间又让你抓了一个!〃
  可是项光这次没有笑。他默默地等任立夫笑完,才态度谨慎又语带嘲讽地问:
  〃你找我来,是要试试我抓辫子的能力?〃
  〃啊,反攻了,向我提问题了。看得出来,你心里一直在盘算:这个任立夫今天找我来,东拉西扯,言不及义,究竟居心何在?怎么样?我没有猜错吧?〃
  〃这是明摆着的。〃
  〃好吧,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今天找你,与康平两派问题,或者说与这个学习班无关,只是我个人对你个人感兴趣。〃
  〃个人对个人?〃。
  〃就是这样。当然,在现实生活里,任何个人都不是孤立的,都和这样那样的人和事相联系,反正今天至少是把学习班这种联系排除在外的。〃
  〃可是使我跟您有联系的就是学习班。〃
  〃来日方长嘛!即使是在学习班期间,除了公务,就不可以有别的联系,比如说讨论点彼此都感兴趣的问题?你刚才讲到,对康平两派问题,十年、二十年以后,五十年、一百年以后,可能会有与今天很不相同的评价。我不赞成用若干年后可能会有不同的评价来降低目前中央为解决康平问题所做出的决定的意义,不过我还是赞赏你的历史感。〃说到这里,任立夫停顿了一下,还瞟了项光一眼,又接着说,〃历史感表面上是向后看的,实际上是向前看的。向后看,我们有过秦、汉的大一统时代,有过盛唐时代;今天呢,我们有以毛主席为代表的毛泽东时代,那么明天呢,就会有一个以毛主席的亲密战友和接班人为代表的林彪时代。林副主席的地位已经牢固确立,这一点大家都看到了,可是林彪时代究竟是怎么回事,我看多数人还缺少真正的认识。为什么呢?就因为缺少历史感。〃
  这时外面响起一阵铃声开饭时间到了。项光看到任立夫愣了一下,又惋惜地看了看表。这使项光觉得任立夫的话大致是可信的。
  〃你们开饭了;这儿的饭虽然免费,但是过时不候。〃任立夫以惋惜的口吻说,〃以后有机会,咱们再聊聊,我想你不反对吧?〃
  〃我还想不出反对的理由。〃
  〃那好。会有机会的!〃
  任立夫同项光握了手,并且把他送到走廊上。他对今天的谈话很满意。当然他还不急于做结论;还会有时间和机会,再对项光多了解了解。
  也就是说,对于很快就将发生的事,他这时还毫无感觉。
  而林峙却似乎有所感觉。项光在去食堂的路上遇到了林峙。
  〃你怎么一去不回了?〃林峙劈头就问,使项光觉得他是有意在路上等着自己。
  〃任立夫找我闲聊。〃
  〃闲聊?〃
  〃开头我也挺奇怪,不过从内容上看确实像闲聊。至少真是一点没涉及班上的问题。〃
  〃那就好。军队里有些干部确实有这种习惯,没事干了,或者想换换脑子了,就随便找个人来闲扯一阵。刚才我见你一去不回,挺不放心。昨儿晚上回家,听见个小道消息,说咱们这个班最近可能有大行动。〃
  〃表态?〃
  〃消息只说有大行动,没说是什么性质的行动。不过我觉得也不排除可能表态。〃
  〃就这些?〃
  〃消息就这些。还有是另…件事:今晚我还要回家,姐姐要我把你也拉去。〃
  〃这可只好抱歉了,今晚我说好了要回家,还真有点事儿……〃
  〃那就以后吧。姐姐很愿意跟你聊天。她说,在她们部队那个圈子里,听到的都是空谈;在另…圈子里她指的大概是高干子弟听到的都是清谈。〃
  〃我能谈什么?〃项光自嘲地耸耸肩,〃不是介于两者之间,就是两者兼而有之。〃
  他们进了人声嘈杂的饭厅,不便再说话。项光一面吃饭,一面琢磨着林嶷的话。他喜欢仔细区别两个既有重叠又有差别的概念,例如〃空谈〃和〃清谈〃。不过他又觉得拿不准林嶷的本意究竟是什么。好像目前多数高干子弟都是满腔牢骚和不满,并不止于清谈。他被林峙拉着去过几次林家,和林嶷聊过几次,印象不错,但了解不多。他能感到林嶷确实喜欢跟他聊天,有一次她还当面说过:〃我常常觉得自己精神上空空的,跟你聊聊,好像就觉得充实了一些。〃这可能不是客套话,因为林嶷是个很直率的人,头一次去林家,她就直截了当说她反对他不顾父亲出了事而去当群众组织的头头。不过,他想象不出来一个人〃精神上空空的〃究竟是怎么回事,也不明白跟人聊聊怎么就会觉得充实一些。聊聊就是聊聊,即使话题和内容不那么庸俗无聊,也还是说说而已。他一直在渴望行动,惭愧自己的缺乏行动,说得再好听,没有行动,无非还是空话!
  晚饭以后他动身回家。他跟马畅约好今晚听他讲生物学。他已经和马畅见过几次面,谈得还挺投机。那个谜暂时还没有解开马畅确实在某些难以言传的地方有点像牛威,但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判明他是或者不是那个部门的。项光问他在哪儿工作,他稍显诧异地反问:怎么?项真没告诉你吗?项光心里哑然失笑,真是的,光顾了琢磨他是不是那个部门的,竟忘了问这个。原来马畅是某大学生物系的学生,这个大学离项真的学院不远。于是项光便谈起达尔文的《物种起源》。马畅显得很高兴能以他的专业为话题,用尽可能好懂的语言(当然还是不得不用了一些专业名词)讲到生物学自达尔文以来又有了多么大的发展,尤其是最近的一些成果,已经使达尔文的理论受到了根本性的挑战。
  〃有人认为,〃这位生物系大学生含着谦和的微笑说,〃达尔文的理论已经百孔千疮了。〃
  这当然引起项光浓厚的兴趣。他决不肯放过这种机会,管他是不是那个部门的!…般地讨论仍然使他觉得不满足,他干脆要求马畅系统地给他讲一次,特别是讲讲这门学科的最新发展。约定的时间就是今晚。
  马畅通常很守时,今晚却失约了。项光等了他一个多钟头,他才打来一个传呼电话。
  〃实在对不起,临时有件事脱不开身。〃
  〃我等了你好久!什么事这么要紧?〃
  〃我这里也是公用电话,以后再给你解释吧。
  〃唤,我不是要知道你为什么事耽误了。我是特别想听你讲生物课,明白吗?你一定要再给我约个时间。〃
  〃那没问题。回头让项真告诉你。〃
  〃直接给我往学习班挂电话也行。〃
  〃学习班?学习班不是得了慢性病吗?〃
  〃所以我想我的时间很充裕……〃
  〃不,这个慢性病人最近几天之内要有一次急性发作!〃
  〃什么?你的意思是……〃
  〃我这里是公用电话。总之就是这个意思,你一想就明白了。该注意什么,你就多注点意!我不知道学习班的电话号码,你经常同项真保持联系就是了。〃
  〃通过项真?〃
  〃就这样。再见!〃
  项光回到学习班,学习班里懒懒散散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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