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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的梦与现实-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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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们所看到的关于这首诗的本子,有《鲁迅日记》、《集外集》、《鲁
迅诗稿》等,这些本子在这诗的末句的文字上互有异同(上句也有异文,
但不是我们这里所要谈的)。《日记》和《诗稿》,首二字都作“风沙”,
《集外集》作“风波”。但是,我在郁家所看到的,这二字却作“川原”,
而且上句的末二字,不是“旷远”,而是“北地”。这两处异文,是过
去编辑者和注释家都没有提出过的。

关于这种异文的产生,大概鲁迅是在上面花费了艺术的匠心的。写
给达夫的诗幅上的词句,在创作过程上,可能是比较原初的。稍后,他
想想,上句“北地”这个词有些欠确当,因为当时中国“北方”也在国
民党反动派的统治下,政治环境并不一定比杭州等处好,所以把它改作
没有确定地域的“旷远”,因此,下句首二字(原来的“川原”)也相
应地改了(改为“风沙”,又改作“风波”)。他的《日记》的记载(不
一定就是当天写的,事情忙,可能一两天后再补写),怕就是根据这种
修改的结果。自然,这只是我一时的揣测罢了。

在鲁迅所作的旧诗里,异文的例子是常见的。它一方面说明诗歌这
种体裁的创作,要求文字上作更严格的推敲,另一方面表明鲁迅在这种
创作上态度的认真(虽然他自己并不特别重视这方面的作品)。

《自嘲》次联与唐、徐诗句

清初诗人唐允甲(坞耕)《来鹤亭怀古》七律第三联云:

残花野蕨围荒砦,

破帽疲驴避长官。

颇能写出乱后的荒凉景象和作者那种兀傲的性格。王渔洋(士祯)
很欣赏它,认为它和徐渭的下引一联相似(按,见《渔洋诗话》,但检


查徐文长集子,未见这联)。
疲驴狭路愁官长,
破帽残衫拜孝陵。鲁迅《自嘲》次联云:
破帽遮颜过闹市,
漏船载酒泛中流。


这和上两联在内容上、形式上都有些相近的地方。但是,它强力地写出
艰危的处境和闪耀着讽刺的锋芒,足以激起读者强烈的回响。这是唐、
徐的诗句所不能比拟的。

《答客诮》与《虎顾众彪图》

鲁迅在30 年代初,很爱幼小而有些淘气的海婴。因此,招来了一些

旁人不一定是怎样恶意的讥笑。他们认为像鲁迅这样钢铁般的战士,也

应该那样怜爱小孩吗?鲁迅为了“回敬”这种看法,作了一首《答客诮》:

无情未必真豪杰,怜子如何不丈夫?
知否兴风狂啸者,回眸时看小于菟。


关于这首诗,像他的其他诗篇一样,自50 年代以来,有着许多注释

家的注释和解说,对于这诗的后两句,不但句里比较不通俗的古方言“于

菟”,被注明它的意义和出典,有的注家,连“兴风狂啸”和“回眸”

等句也一一注出来了。但是却没有注家考出这两句诗意思的来源。大家

似乎都认为它完全是鲁迅凭空想象的结果。老实说,我过去诵读这首诗,

也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近日因为思考诗歌的表现问题,重新检读了清人伍涵芬所编辑的《说

诗乐趣》,无意里发现《答客诮》下联的出典。该书卷八,引明人解缙

所作《虎顾众彪图》诗云:

虎为百兽尊,谁敢触其怒?

惟有父子情,一步一回顾。这明明是《答客诮》下联诗意的根据。但
是,《答客诮》虽是一种戏作,诗人仍然是有他自己明显的作意的。大
概,他为了表现自己的那种意旨,一时刚好记起(或看到)解缙的诗,
觉得很可以用来表达自己的思想,所以就把它采用了,使它融化在自己
的诗形里,成为自己创作的一部分。它不是生吞活剥的抄袭,而是把它
融化并且发展了——如用“兴风狂啸”描绘老虎,用“回眸时看”代替
“一步一回顾”。

诗人不但要善于运用恰当的典实,还要能进一步陶熔它、锻炼它,
使它为自己新的诗意服务。鲁迅与海涅

我们现在不能确切知道,鲁迅是从哪一年开始接触到诗人海涅的著

作的。但是,现在我们所能看到的他用古诗体翻的两首海涅情诗,据说

是1906 年所译。那时候,他从仙台医专辍学回到东京,热心搞文艺活动,

并继续学习德文。

后来,他书架上放有海涅的小本集子,据说,这是他所收藏的仅有

的德国著名作家的集子。① 
1933 年,鲁迅翻译了O·眦哈的《海纳(按即海涅)与革命》的论

文。他在后记里指出这篇论文对于中国读者有三点意义,那第一点,就

① 原出《皇明世说》。
① 周启明:《鲁迅的青年时代》,第51 页。

是使他们知道“一向被我们看作恋爱诗人的海纳,还有革命底一面”。

鲁迅过去所译的两首诗是爱情诗。爱情诗当然是海涅的佳作,在当

时的德国,它并不是没有一定社会意义的。但是,论到海涅更有意义的

作品,自然应该算他的那些社会诗,那些强烈的政治讽刺诗。

据说,鲁迅在晚年新买了德文原本的《海涅全集》,并且大有打起
精神,把它好好地诵读一番的意思。从隔海特来探病的增田涉(他的日
本朋友和学生),看了这种情形,并且跟他早年曾爱读尼采的事情对照
起来,于是作了一种推断:“那恐怕是从观念的孤高下来,更深入接近
现实的生活吧?”① 

增田涉这话未必完全准确。但是鲁迅由于掌握了马克思主义和战斗

生活的深化,对于这位马克思所赏识过的德国诗人的作品,更感兴趣,

更深理解,是没有疑问的吧。

可惜,鲁迅逝世太早。否则,他或许要遗留给我们辉煌的关于海涅
著作的译品吧。

鲁迅与《锦钱余笑》

鲁迅青年求学时期,正是我国民族主义思潮澎湃的时期。特别是在

义和团运动之后,许多留学日本的学生,为了宣传这种思潮,搜集、翻

印了宋末、明末反抗异族统治者入侵的著作。像明末清初张苍水(煌言)

等人的集子就一再被当时那些志士、学者所校订、刊行。宋末郑所南(思

肖)的遗著,也是遭逢到同样的好运。最出名的当然是他那古井里埋没

了多年,到明末崇祯年间重见天日的所谓《铁函心史》。他的《郑所南

诗文集》(包括《锦钱余笑》在内)也被刊行了。

《锦钱余笑》是他所作的、由24 首构成的组诗。诗都是五言八句的
古体,从内容看来,大概是他晚年的作品。诗材多取于自身。也有涉及
世相的。在表现上,他用讽刺、嘲弄、反语、庾词等手法,因此在理解
上颇不容易。这大概是因为他的特殊遭遇和心境所决定的。(他除《心
史》外,还有120 首题画诗。都比这组诗好懂些。)

鲁迅在给日本友人写的字幅里,有两幅的诗是抄录自《锦钱余笑》
的。一首写给增田涉,另一首写赠增田涉的亲眷铁研翁。前一首的内容
是自嘲,因为有“而今吾老矣,无力收鼻涕”的句子,增田涉拿它去比
芥川龙之介的俳句“鼻水呀,总是挂在鼻尖上”(大意)。后一首却是
自嘲并且嘲别人了。他的悲苦的遭遇,我们可以从下引这首诗体会出来:

三十余年来,非不喜欢酒。
近日青天痴,也逐世人走。
骂詈古冰雪,赞叹新花柳。
安得不独行,鼻角插入口。


在这几句诗里,蕴藏多少愤懑不平的心情!第三联,如果用我们现
在一般理解去读它,就可能把作者的意愿曲解了。因在他的意境里,“古
冰雪”是高洁宝贵的,而“新花柳”却是指那些亡国后所遇到或产生的
可厌恶的新“物事”,那种“骂詈”和“赞叹”,是颠倒的。

鲁迅的接触《锦钱余笑》,不知在何时。早,应该是清末,也可能
在30 年代。因为当时商务印书馆所刊行的《四部丛刊》(续编)曾收录


(日)增田涉:《鲁迅的印象》。


了《郑蜀山清隽集》(附《郑所南诗文集》),而据增田涉的记述,鲁
迅是买过这部丛刊的。不管怎样,鲁迅是读过这组南宋爱国诗人的感想
诗,而且对它具有一定的共鸣的。

关于“缁衣”的解释

鲁迅悼念柔石烈士七律末联说:

吟罢低眉无写处,

月光如水照缁衣。

有些注释家怀疑“缁衣”一词,除本义(“黑衣”)外,还含有什
么深意。实际恐怕不是这样。记得鲁迅生平最要好的朋友许寿裳曾经说
过,那“缁衣”是鲁迅避难时实际所穿的衣服。我觉得这话是可以相信
的。

大家知道,“缁衣”一词,最早见于《诗经·郑风》。历代诗人多
应用它。晋代诗人陆机,有“京洛多风尘,素衣化为缁”的句子,慨叹
在大都市羁旅之苦。后人诗作,往往沿用此意。例如夏完淳(存古)的
诗句:

江海何年传锦字,

风尘吾党叹缁衣。

但是也并不是所有用这个词的,都是这样。例如王。。(胜时)题夏
存古集子的下面一联:

后死愧君兄事我,

教人清泪湿缁衣。

这里,“风尘化素衣”的意味也就很少了。

鲁迅的诗章,有些蕴藏着很深沉的意义,需要我们化工夫去探索、
考据一番。但是,并不是他所有的诗章都是这样。如果我们对他的某些
诗章(乃至一个普通的诗歌用语)都加以“索隐”或“生发”,那结果,
可能是“欲深反浅”了,这种例子,并不是少见的。

鲁迅集《楚辞》对子及其书写者

到过北京宫门街鲁迅博物馆的人,大都会在那纪念室(即“老虎尾
巴”)里看到壁上所悬的一幅对子。上面写的是《离骚》里的这两句:
“望崦嵫而勿迫,恐鹈鳺之先鸣”。

对联虽然是室主人自己集的,但是挥笔的却是另外一个人。他的姓
名是乔曾劬(大壮)。我以前只隐约地记得他是一位写旧诗的人。看了
那幅对子后,才知道他也是鲁迅的朋友(当时我没有注意到他在鲁迅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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