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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如此！”
石田用力点头道：“爱丽丝桑，你也尝过我们家的寿司了，您感觉怎么样？”
虽然话题被突兀地转移了，但爱丽丝当然清楚，对方肯定是有后续的，便顺着答道：“很不错啊，我也去过洛杉矶的小东京吃过寿司，和你们比起来……嘛～好吧，拿面向欧美市场的寿司和本土食材比较，可不太恰当呢……”
“您虽然感到很满意，但其实，本店的菜品水平已经大幅度下降了！”
在说着这个话题时，石田懊恼和苦闷的模样，早已震慑得法子完全动不了筷子了。也就是爱丽丝，真不知她是从哪里来的胃口，这么几句话的功夫里，桌上的寿司已经被消灭了一多半。
“哦，残念～”
在身为日本人的法子惊恐的注视下，爱丽丝拿起一块大拇指体积的精巧寿司卷，愣是挖起了大拇指头那么多的绿色芥末。这可是高级寿司店质量绝顶的绿芥啊，啊呜一口吃下嘴，却是一滴眼泪都没有。
“嗯嗯……那么原因呢？”
“因为……配方的丢失。”
石田无奈地叹了口气：“其实从战后搬家起，配方就已经丢失了，那是曾祖父留下的一颤，记载在一****帛上。家父因为伤心过度而患上了选择性失忆症，愣是把配方内容忘掉了大半，而我当时也不过一个五六岁的孩子……”
“嗯，所以说，在菜品质量下降后……”
见爱丽丝望向门口方向，像是猜到了他在想什么，石田苦笑道：“您别看餐厅环境很好，但那只是为了掩盖食客数量的稀少罢了。能来我们这个档次的店家吃饭的，大多都是真正能品出滋味的高手，没有了配方的我……只能是勉强收支相抵罢了。”
“那你找我又是做什么打算呢？”
几番话的功夫里，爱丽丝已然把新端的菜品消灭了十之八九。要知道，这可是按照她和法子两人份准备的，加上之前吃的那些，她这就等于是消灭了三个人分量的食物……
“不会是打算让我帮你研究出原来的配方吧？”
说着，她戏谑地一笑：“还是原来的配方，还是熟悉的味道？”
“那当然不是了！”
石田苦笑着不停摇头，他也被爱丽丝这句话逗笑了些：“去年八月的时候，我还刚跟家父商讨过这个情况。按照他的看法就是，既然日本已经步入了新世界，那么我们禾卉或许也是时候做出些改变了。”
爱丽丝点头道：“所以，店铺到了转型期，而正缺钱的你，需要有人帮忙投资？”
“正是如此，爱丽丝桑！”
石田忽然站了起来，并向爱丽丝深深地鞠躬了下来：“拜托您了！
忽如其来的鞠躬再度让法子哑口无声，当然她始终也没说过几句话就是了。
爱丽丝不置可否地点头道：“想让我给你投资，那对于转型的计划呢？”
石田铿锵有力地说道：“家父的想法就是，降低店铺的定位，从高端走向平民，用高产量和精良的品质，代替绝佳的品质和微小的产量。然后，从固守一家店面，到将我们禾卉开遍整个日本，乃至全世界！”
话音落下，屋内一片寂静。
法子眼巴巴地看向爱丽丝，石田更是九十度鞠躬中。
“嗯……也就是低价经营策略，和连锁经营呗？”
爱丽丝似乎很困扰地歪了歪头：“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
石田直起腰来，微微一笑。
“您感到耳熟很正常，这就是家父从沃尔玛学来的。”
“我特么就知道是……好吧，同意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三章、回转寿司的转型
就这样，一个新的投资项目被直接送到了眼前，收购一家寿司店。
其实日本的很多商家都有一个独特现象，那就是虽然它的档次很高，很有名气，价格很贵，但其实规模真的不大，往往都是一家人代代相传的门户店。就说这寿司，真若是给全日本的寿司店做个排行，前五名无不是全国单独一家店，坐席区区十几位，但每一块寿司都能买上万日元还有限量。
这一点，当然是和匠人精神息息相关。放眼全球，一提及这种精神，人们首先会想到的就是日本，再次就是德国。
所谓匠人精神，往宏观去讲，便是那种一生只做一件事，而且要做到极致的观念。爱丽丝依稀记得，韩国中央银行在2008年做过一次统计，对全球41个国家的百年老店做出统计：全球目前共有5586家经营超过200年的老店。其中，在日本的传统老店就多达3146家。
其实算起来，石田弥彦的这家禾卉寿司店，开店于甲午战争前后，距今一百年的历史，或许在全球范围内还算夸张，但在日本这片狭小的国土里，还真不算什么了不起的存在。这一点，倒是和“夺得了奥运冠军，却夺不到全运冠军”的国乓队员相当了。
而且其实，对于寿司店这种项目来说，爱丽丝真的没什么太好的发展计划，毕竟这终归就是个普通的餐厅罢了。要说它是麦当劳肯德基，甚至吉野家或呷哺呷哺，爱丽丝也都能想出些相应的经营政策，但要是寿司这种东西……
“连锁的问题，好说。用亲民的寿司吸引平民而非达官贵人作为客户，也是可行的。”
依然是在银座的水晶大厦，依然是在整栋楼第十九层的禾卉寿司店里，依然是在它专为VIP客人准备的豪华包房里，爱丽丝为石田社长分析着。
“其实说真的，餐饮行业有个其他几乎所有行业都无法比拟的优势，石田桑，你知道是什么吗？”
这会儿，要说最让爱丽丝感到开心的，就是日本这种尊卑分明的上下级关系了。自己虽然也是大人物，但表面一看确实只是个小女孩，而石田好歹也是个成功的商人和公司老板，这会儿却毕恭毕敬地和自己聊着。如此的一幕，在美国可是太难享受到了。
“优势……”
如此，只见石田略微沉思后，恭敬道：“还请您赐教。”
“就是刚需啊。人可以不去看电影，不更换电脑，不去游乐场玩，甚至减少旅游次数，换置更便宜的房子住，购买衣服的次数也可以下降，但不能不吃饭啊。”
“寿司这个东西，放在国际上可能也就一般般，但对于日本人来说，那就是你们最日常的食物而已。再穷再苦的百姓，再经济不发达时期的民众，都不会拒绝去一家廉价亲民的寿司店吃饭的。甚至可以说，一旦国家迎来经济不发达时期，平价亲民型的餐饮店，反而会大赚特赚，因为它把原先那批富人也都吸引来了！”
石田在不停深思着，并由衷点头道：“是啊，正如家父无比赞美山姆沃尔顿先生的那样，平价和连锁的战略，居然让沃尔玛发展到了现在这样一种程度！”
“嘛……它会成功可不只是靠这两个战术而已。”
爱丽丝笑着摆摆手，然后又摸摸肚皮：“对了，好像我把两人份的食物都干掉了诶，法子，你还没吃饱吧？”
“诶？诶！？啊！”
“嗯，是没吃饱呢，那么石田桑，在咱们继续商讨投资事宜前，先让我们好好饱餐一顿吧。再上两人份的寿司，我会照单付账的。”
这一顿饭一吃，便是整整两个小时的时间。期间，爱丽丝自然是各种深入浅出、九浅一深地和石田探讨着彼此的未来，而餐桌上的菜肴也是如走马灯般不断在众人眼前掠过，几乎就没有停歇过的时候。
法子是早就吃饱了，但不管服务员端上多少的寿司，爱丽丝都能一口两个地把它们全都搞定，而且咀嚼速度超快。同时，偏偏寿司卷这东西，都是些造型小巧、方便一口闷的东西，各种花式一摆，包括北极贝等在内，都是重质不重量的食材。结果可好，其他日本人眼中的午餐盛宴，全成了爱丽丝聊天时的瓜子仁了。
“那么，我就把整个企业买下来，一共是四百万美元的价格，占据百分之七十五的股份，剩下的依然是你们的。”
当午饭被活生生吃成了下午茶时，爱丽丝终于停止了继续点餐的行为，与石田社长间的首次交涉也取得了初步进展。在一张平整的A4纸上，爱丽丝写着一份字据记录。
石田坐在一旁，神色明显十分激动。
原因很简单，天时地利人和让他的店面陷入困境，以至于不得不将曾祖父年代的家传店卖出，这无疑是非常打击人的。但同时，当一整个店面被卖出四百万美元，这样一个自己完全能接受的价格后，他还能拥有被赠予的四分之一股份，无疑又是一份天降的意外之喜！
“您真是太仁慈了，爱丽丝桑。”
看着爱丽丝用日英两种语言，字迹工整优美地写着字据，石田说道：“将店面收购后，不但依然给予我股份，还是整整四分之一的份额，这实在，这实在是……”
“嘛～合作共赢呗。”
爱丽丝无所谓地笑道：“别忘了，石田桑，我可不是你们日本当地的餐饮业大亨。就算把你们店面全买下来了，倒是不还得让专人经营吗？那你说，找谁经营，能比让原本就是公司创始人的你们经营，要更放心的了？”
简单的写完这份字据，她递给石田让他签字，同时又开始写另一份：“至于今后的经营方针，我过些日子会交给你一份企划书，不过这会儿和你口述一下也不错，你看呢？”
石田正在慢悠悠写签名呢，闻言一愣：“您现在就想出来了？”
“嘛～很简单拉，首先嘛，你们国家的寿司店，应该有回转寿司这样一个类型吧？”
石田闻言，眉宇当即一挑：“啊，没错，这的确是个比较亲民的经营方式呢！您想说的就是这个？”
回转寿司店，几乎是每个日本人都略有所闻的，虽然它的正式发展只有区区三十年的历史，但源头却可以被追溯到很久之前。
相传在日本江户时代，开始出现这么一种品尝面条的方法：用竹片将山泉水引流到环形的石槽中，再将面条放入石槽。这就是有名的“流水冷面”，面条在石槽中顺着流水转动，要用筷子准确地夹起面条也的确不是容易的事，但无疑是种乐趣无穷的用餐方式，这也就算是现代回转寿司的雏形